4 急和尚
“重就重些,這都是福氣啊有什麽關系,你就擔心這個?趕緊生娃才是正經,少想些有的沒的。”婦人毫不在意地撇撇嘴。
“唉不是不是,我就是怕我家男人不是真心想生女娃,不想和我……”年輕女人似是覺得有些難以啓齒,說到一半不說了。
“你就把心放肚子裏吧,你家男人不是說了不會再去找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了嗎?”
“不是這個,是他……嫌我…胸小,說就沒見過比我更小的嗚嗚嗚嗚……”
婦人被說得一梗,向來嘴快的她難得啞了聲……
原來女人胸小也會難過啊,無妄搞不懂其中的緣由,只是想起那晚自己看到的……似乎那女子胸也小的很……怕是沒少難過吧……
無妄一成年就被從小教養的長老趕下山,在此之前,短短十八年人生中,女人這種生物只存在于寺廟裏的一些其他和尚的口中,別說知道女人的身體構造了,就是見都沒見過啊。
女人…男人……不都是人麽,長得一樣不是很正常?
下山後,他牢記長老的教誨,非禮勿視,非禮勿言,非禮勿聽……然後就中了一妖女的暗算。
下山還沒幾天,就躲到了這破廟中,在那女子來之前,其實他已經在破廟呆了快一年了……
無妄将腦中的雜念剔除,專心于排除欲毒,在這最後關頭,一定不能分神。
可就在他以為這兩婦人會像以前一樣越走越遠時,他卻發現她們竟然坐在破廟外不遠處的一塊大石頭上。
那架勢似是想着歇歇再繼續聊……
“……別急,那熱鬧估計還沒散呢,咱們歇歇再去也趕得上!”
“也是,路遠着呢,一口氣走到底得累得不輕,咱就是去看熱鬧的,沒必要那麽拼。”
“你說那傳言是真的不?那李家小媳婦真的偷野漢子,還被她家婆發現了?”真能有這麽笨的人?年輕女人在心裏嘀咕。
“我敢肯定是真的,我可是從我表弟的媳婦的二叔的女婿那兒聽來的,絕對可靠。
那李家媳婦長的一個狐貍精樣,最會勾人,咱這十裏八荒的,有那一個生得她那副模樣,定不是個安分的。
聽說啊那田地裏的活兒,都是那狐媚子勾着野男人幹的,我還聽說那狐媚子懷孕了,被她家婆發現,一狀告到了族老那兒,說是要綁了沉塘。”
“天啊,喪了良心了……咱快快走吧,還是別歇了,我還沒瞧過沉塘是啥樣的,可別錯過了……”
“行行行……這就走。沉塘我倒是見過幾次,沒什麽稀奇的,不過能見識見識也好……”
……
那兩個女人的腳步聲越走越遠,而無妄也終于将身體內欲毒的殘餘部分壓制,他站起身,朝着那兩個女人的方向追去,僅僅跨出一步,人卻出現在幾丈外……
……
“族老,裏長,你們可要為我作主啊,那狐媚子見我兒子不在家,竟然懷上了野種,丢人啊,列祖列宗的臉都要被她給丢盡了,還請族長為我做主啊……”李婆子聲淚俱下地訴說着自己的委屈。
而被李家族長帶來的一群人,撞開大門後,就朝着院子裏的池星沃圍過去。
李婆子一見到池星沃,就跳了起來:“就是她就是她,快把她抓起來,快快快……”
“你們要做什麽?”門突然被撞開,池星沃就察覺到不對勁了,見這些人朝自己逼近,下意識便往後退。
就在這時,一個幹瘦的老頭子站了出來:“你家婆告你偷人,以至于懷了野種,這罪你可認?”
池星沃認得面前正說話的人,也就是李家的族長。
“不,我沒有!”他疑惑地看向李婆子,似是在問發生了什麽。
李婆子冷笑:“賤人你裝什麽傻,自己做了什麽難道不記得了?那我好好提醒提醒你,我兒不在的這五年,夜裏你時常獨自出門,徹夜不歸,一個柔弱女子,你和我說說,不是偷男人,你是去做什麽了。
若是你稍加收斂,我也忍了,可這次你實在太過分,竟然懷了野種,你還有沒有将我兒放在眼裏……”
池星沃呆住了。
他是被誤會了嗎?他立刻反應了過來,估計是剛剛反胃被李婆子看在眼底,就給誤會了,不行,他得解釋清楚。
看着那個躲在族老身後,只露出一雙怨恨的眼的李老婆子,池星沃覺得自己想哭,哭不出來,想笑,又好像沒什麽好笑的。
“我沒有,娘您先聽我解釋,我沒有……”可當他的目光一觸及到李婆子眼中的怨毒,他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他明白了,她怕是有備而來呀。
若是真的想聽他解釋,在看見他反胃時就會問了,而不是現在帶人上門來。
李婆子也确實沒打算聽他的解釋,見那些人還不動手,她急了:“你們還等什麽呢?嫌熱鬧不夠大是吧,還不趕緊把人綁起來,沉塘,立刻将這賤人沉塘……”
小小的院子很快就擠滿了人,有被李婆子帶來的,也有附近聞聲過來看熱鬧的,可不管是見過還是沒見過李家媳婦的,乍一看到那臉,心裏遭受的沖擊确實不小。
這就是個妖精啊!
而池星沃聽完李婆子的話,心頓時變得冰涼,眼見着周圍的人又再次朝他逼來,有的人手裏還拿着麻繩。
只是他們見池星沃是個女人,便只派了兩人出馬。
他們料想的沒錯,出手的人沒花什麽力氣,就将池星沃綁了起來,甚至有人在心裏暗道了一聲可惜,這麽标志的美人兒,竟然就要被沉塘了,可惜啊……
池星沃根本沒有反抗,任由那兩人将麻繩往他身上套,然後他發現那麻繩竟然綁的很松。
他轉念一想就明白了,這些人根本不認為他有能力逃跑。
他心裏不甘,又是難過,又是心寒,他直視着那黑胖的婦人道:“自從您把我從那人牙子手上買了回來,給了我一口飯吃,我就想,以後我一定要對您好。
後來您讓我嫁給了您兒子。他去參軍,抛下了這個家。
五年了啊,誰知道他是死是活?一直照顧你的人是誰?操持家裏家外的又是誰?難道你覺得我死了,你就能過的好了?”
他一直知道李婆子不聰明,可他卻不知道她是如此蠢毒,他死了,對她能有什麽好處?
沒有了他,她還能過的像現在這麽舒坦?田地不用管,一日三餐不用做,他死了,誰會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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