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紅衣教
紅衣教?謝雲流從未聽過此門此派,江湖上大小門派衆多,随時都會有人創派建教,但這如此惡毒的教派,謝雲流當真見所未見。
須臾間,那一陣腳步聲的主人出現在謝雲流眼中。從蒼翠密林中走出數十名身着紅衣的女子,她們以兜帽将頭發及面容遮住,只留一雙眼睛注視着謝雲流。從服飾看上,她們不似中原教派,倒與長安城中波斯商人的裝扮頗為相似。她們有些人手中拿着短劍,有些人則手持月輪,為首的女子手中并無任何兵器,一雙明眸之中露出森冷寒芒,好似這一雙眼眸就能将人冰封。
“原來你還有個相好的。”為首的女子身姿妖嬈,她的目光在謝雲流身上打量了一番,嗤笑了聲,“你們中原人有句話說得妙,鍋配鍋,瓢配瓢,仙姑配道長,好姻緣。”
“哼,果然是蠻夷,即使在中原創教,也不過是粗鄙愚昧之人。”謝雲流冷笑,握在手中的長劍鋒刃閃過一道凜冽寒光。
似乎謝雲流這句話戳中了紅衣女子的痛處,那女子臉色急變,冷眸深剜謝雲流,恨不得在他身上紮出無數個血窟窿來,才能消得這心頭之恨!“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們中原武學是如何博大精深!”
話音落下,圍繞在謝雲流與女道姑身邊的數十紅衣女子遽然而動,謝雲流眼角餘光四下瞟了幾眼,手中長劍豎在眼前,一股湃然劍氣從他周身發散而出,逼得圍在他身邊的紅衣女子們紛紛後退幾步。
“給我上!”領頭的紅衣女子聲音突然拔高,她當先一掌攻向謝雲流,随後數十名紅衣女子欺身再攻。只見謝雲流手中長劍在一片紅色海洋之中挽出道道華光,不過片刻,圍住謝雲流的數十名紅衣女子已被擊退了大半,只剩不到十名紅衣女子驚愕地立在謝雲流三步之外,前進不得。
領頭的紅衣女子一手捂住左肩,鮮血從指縫中流出,浸濕了她紅色衣袖,細長的黛眉高高挑起,一滴冷汗自她額間滑落。沒想到,自己竟是遇見了高手!餘下的紅衣女子見領頭的女子沒有下令,皆不敢再上前與謝雲流力拼,她們也都看了出來,眼前這個男子絕非泛泛之輩!他劍意飄渺空靈,尋常人若使出這樣的劍法,早已身形轉換許多,而謝雲流的腳步卻一步未動,只有揚起的袍角,證明謝雲流的确在執劍還擊。
“你是何人?”紅衣女子咬牙問道,看對方的武功,遠勝于自己,就算再多派一倍人手,也不會讓謝雲流動上一步。
謝雲流厲芒在諸人臉上掃過一圈,朗聲道:“謝雲流!”
“‘武林三秀’?”紅衣女子倒吸一口涼氣,未想到在楓華谷這偏山寂嶺會遇見不久前揚名名劍大會的謝雲流。
謝雲流聽見女子的脫口驚呼,擡眼又瞧了一番紅衣女子,舒朗的眉頭微微斂了起來:看來,這個所謂的紅衣教野心不小。藏劍名劍大會結束不過剛過半月,“武林三秀”之名只怕才剛在幾個大派之中傳開,這聽都沒聽過的紅衣教卻已知曉,若說此教所圖非小,怕是不可能。
“正是謝某。”雪白劍穗迎風而動,謝雲流一手扶住只剩一口氣的女道士,銳利的眼芒定在領頭的紅衣女子身上,長劍劍鋒指向紅衣女子。謝雲流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容,對那紅衣女子道:“這位仙姑與你們有何仇怨?”
領頭的紅衣女子哼了一聲,道:“我們與她無仇無怨,只是讓她加入我教,她非但不願,還出言詛咒教主。既然謝真人在此,就請謝真人依中原武林的規矩評評理,辱罵他派教主,是否該罰?”
“呸!阿薩辛強占栖霞宮,殺掉宮內弟子百人,又屠滅紫霞宮,此喪盡天良之人,天理難容!你等還需評理,當真是笑話!”那女道姑此時只剩一口氣,猶自強撐精神,拼盡全身力氣罵道。
謝雲流早知紅衣女子不安好心,故意挑撥,聽得女道士之言,謝雲流眼中厲芒更盛,他咬牙恨聲道:“畜生!”手中長劍再挽華光,一劍取了紅衣女子性命。鮮血如柱噴灑而出,淋在謝雲流藍白相間的道袍上,落在謝雲流俊朗的臉上,此刻的謝雲流猶如從地底走出的修羅。“你們,都該償命!”劍鋒在紅衣女子身上點過,驚得紅衣女子紛紛往後直退。此時此刻,看見領頭紅衣女子被人一劍奪去性命,看見謝雲流渾身沐血,陰厲可怖的模樣,殺人如麻的她們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麽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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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真人……”女道士已是油盡燈枯之相,剛謝雲流那一劍,解了女道士心中之恨。她知自己性命将盡,卻見原本清朗的道長因為自己而變成取人性命的修羅,女道士心中終是不忍,虛弱的手握住謝雲流的長劍,她道:“多謝真人為栖霞宮姐妹及紫霞宮諸人報仇,然此等教派殺多少他們還會再蠱惑多少人,當需連根拔起,永絕後患為好!”
此時的謝雲流心中怒意翻湧,聽見女道士所言,謝雲流未放下手中長劍,他明白女道士之意,此時不該逞一時之勇,然而謝雲流卻是個有仇必報之人!縱然是女子,他也不會饒過這些為一己私欲而殺死數百人的惡魔!
“永絕後患?”謝雲流長劍送出,一劍刺穿了前後兩個女子的心髒,“那我就先絕了這些後患!”
女道士氣息漸弱,見謝雲流殺招越來越利,心頭苦澀,卻未再勸一言。眼前黑影越來越重,耳邊凄厲的嘶喊聲越來越弱,女道士最後一口氣用盡,頹然倒在了謝雲流懷中。
“你們,該死!”一劍送出,不再留餘地。
數十名紅衣女子屍首躺在地上,謝雲流擦幹了劍上的血跡,扶起死去的女道士,斜飛入鬓的眉頭緊緊蹙在一起。
耳邊又響起一陣腳步聲,謝雲流警覺地擡起頭,卻未來得及回頭,就被冰涼的手扼住了脖子。
“純陽宮的謝真人,殺起人來倒是利落。”眼前是一張俊美無俦的臉,高鼻深目,碧藍色的眼裏卻帶着令人窒息的魅惑。如果仔細看,這個人的面容,英挺之中透着一股女子的妩媚。謝雲流感覺一道寒意襲遍全身,他看着面前這個一身紅衣,頭戴兜帽的人,嫌惡地撇開了頭。
“教主,荻花宮派出去的二十名弟子無一活口。”俊美的紅衣男人身後,一個穿着白色波斯長袍的女子恭敬地單膝跪地,向男人禀報。
男人似乎對自己教中的死傷毫不關心,他勾唇示出一個冷笑,扼住謝雲流脖子的手加重了些力道,他看着謝雲流,淡淡地道:“謝真人傷我教中二十人,這筆賬必須要和謝真人讨一讨了。”說罷,他封住謝雲流周身幾處大穴,而後将謝雲流推到了他帶來的兩名紅衣女子那方,“把他帶回荻花宮。沙利亞,把那個女道士的屍體也一并帶回荻花宮。”
“是,教主!”單膝跪地的白衣女子站起身來,按照男人的吩咐,讓紅衣教衆把女道士的屍首一并帶走。
楓林蕭索,雨水沖刷着地面,二十具紅衣女子的屍體漸漸被滾落的泥土掩埋,紅色的血融入泥土中,染紅了這一片楓華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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