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1)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落戶晉江的第一篇小說的,這章的內容可能不是很吸引人,但是仍然希望大家給我鼓勵,繼續看下去,應該不會讓你們失望的,謝謝啦……
(一)
房子裏滿滿都是陽光,手機的鬧鈴響了,但是不是平常那種吵鬧的聲調,而是柔和的歌聲,齊秦的《紀念日》。致宇立刻翻身坐了起來,“九月一日,呵,第九個紀念日。”
紀念日?和誰的紀念日?又如何去紀念?致宇一臉茫然,九月一日,這對他來說真是個極其重要的紀念日,可是,卻沒有人一起和他共同度過。
洗涮完畢,換上西裝,鏡子裏是一個标準的商務人員形象,致宇看了看自己,抓起公文包往公司走去。
門口碰到總經理助理嫣然,和往常一樣,名副其實地對他嫣然一笑:“早,致宇。”
“呵,陳小姐早。”
“什麽陳小姐?請叫我嫣然,不必太客氣!”
“好像我和你并沒有熟悉到那一步吧?”
“哪一步?以身相許?”
“啊,那更不可能了!”
嫣然急忙扮出一副棄婦模樣,泫然欲涕,“致宇,英俊的李致宇先生,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致宇送她一個白眼:“陳小姐,你韓劇看多了。”
嫣然翹起小嘴,非常不滿意,手叉到腰上,原形畢露。“呵呵,致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總有一天,你會叫我嫣然,或者然,或者直接叫親愛的,這幾種方法随你選擇!”
“我們認識都快一年了,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這個事實嗎?你的提議是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的!”致宇無奈的搖搖頭,可愛的嫣然,就是這樣,認準的事情總不會回頭,就像她對致宇的感情,從去年致宇一進公司,她對他一見鐘情開始,這種表演就經常在公司裏進行出現,以致雙方都把對白記得一清二楚,演技日發爐火純青。
“嫣然,總經理找你!”一如往常的場景,總有人出來救場,致宇全身而退。
嫣然怨恨的看了致宇一眼,很不情願的拿着文件往總經理辦公室走了過去。
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致宇翻開日程表,“明天要去長沙談業務,先準備一下要帶去的東西吧。”旁邊有人接話,“那你可以順便回家看看咯,公私兼顧,真好。”致宇擡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好朋友,研究生同學兼現在同事的胡彬泉。“是啊,能回家一次也很好,可是回去除了看看父母親,其餘就不是很快樂的事情了。”
胡彬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致宇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去,讀研的時候你也很少回去,放假的時候寧可呆到上海打工,也不見你找女朋友,現在象嫣然這樣好的女孩子你都居然拒人千裏之外?說實在話,我真的很羨慕、也很嫉妒你。”
致宇一臉光明磊落的看着他,“不必羨慕,更勿須嫉妒,你只管向她表達好了,我不會有意見的。”
“呵呵,我們家的那個知道了還不把我的腦袋剁下來當柴燒?算了,每天看看養養眼也就行了。”胡彬泉摸摸脖子,做驚弓之鳥狀,讓致宇馬上想到胡彬泉的女朋友,他們的學妹蘇曉蕙,小巧玲珑的江南女孩,但是對胡彬泉,兇起來可是無邊無際的,說來奇怪,胡彬泉這麽大一個東北漢子,在她面前竟然俯首帖耳的,每每做溫馴的小綿羊狀,讓人看了啼笑皆非。“說真的,致宇,”胡彬泉湊了過來,一臉研究的神色,“你為什麽還不找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象別人說的,你是同志?”致宇瞟了一眼他,意味深長的回答:“那麽,彬泉,你是想毛遂自薦?”那句話說得這樣溫柔,不由得讓胡彬泉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快桃之夭夭:“致宇,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上班,上班,認真工作去喽!”
致宇看着胡彬泉的背影,心裏一陣惆悵:九年了,九年前塵封的往事在心底還是那樣鮮明,每次回想起來心都會生生的痛。九年前那個不谙世事、十七歲的男孩子,現在已經長成男子漢了,但是在她的心裏,是否自己還是和過去一樣?
九年前的今天,她走進了教室,明媚動人的微笑,與衆不同的氣質讓班上所有的學生都被她折服,那天,她不僅僅是走進高三160班的教室,她一直走進了致宇的心靈深處。這九年來致宇不能忘記和她有關的任何一點一滴的記憶,他貪婪的收集每一次和她相處的情節,不斷的往自己的回憶錄裏增加新的內容,而且象任何一個貪心的人一樣,他希望最終能夠擁有她,盡管他知道,那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嘆了一口氣,致宇望着陽光燦爛的窗外,把額頭抵住玻璃,心裏低聲對自己說:“忘記她!忘記她!為什麽不把自己從桎梏裏解放出來呢?嫣然不就是一個好女孩嗎?她對你的心意是明明白白的,難道你是瞎子嗎?為什麽要拒絕這樣一個好女孩的心意呢?”也許我要改變自己的人生了,我不能把她當作我人生中唯一目标——振作點,致宇,九年了,在失望、痛苦、落寞中活了九年,這已經足夠了,也許這不是第九個紀念日,是第一個紀念日,慶祝人生新的開始!
打開電腦,習慣的挂上QQ,她的頭像仍然是灰色的。自從八年前那件事情開始,她的頭像一直就是灰色的。致宇知道她和別的同學在QQ上還有聯系,那麽她就是在隐身了,就是單純的要躲避他了。每次上QQ,盡管只看到她灰色的頭像,致宇仍然可以感覺到她閃亮的雙眸在屏幕的後面盯着他。象平常一樣,致宇打了一個太陽的表情,和“早安”兩個字,也和平常一樣,那邊沒有半點回應。致宇想了想,又打上一段話:
這是我的第九個紀念日,我們相識已經有九年整了,這九年,你支配了我整個人生,我茫然的跟着你的方向在轉,雖然有時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些什麽,可是我心裏總是把你當成我奮鬥的目标,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而今天,我突然想改變我的生活,重新開始另一種人生。明天我會回長沙,可以見你一面嗎?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電腦像往常一樣,沒有回應,致宇一邊打開明天去長沙要準備的資料與數據查閱,一邊密切關注着QQ的動靜,還是沒有回答。他突然煩惱起來,心情非常沮喪,資料與數據對他來說 變得毫無意義,呵,看來自己對她還是不值一提的,她根本不屑于自己聯系!她還是那樣現實,那樣的冷漠——其實她只對他冷漠,因為沒有一個人會說她是冷漠的。在同學聚會上,大家一說起她就會異口同聲的說:“她純真、熱情,有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親和力。”可是對致宇,自從八年前開始她就是冷漠的代名詞了。
拿了資料,致宇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準備和陳總商量投标的底價問題,這次的工程比較大,交給他這樣一個才進公司一年的新人去做,這使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連致宇也感覺莫名其妙。他知道總經理比較器重他,但是也不可能讓他獨自去抗此大任呀,他才出道不久,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不熟悉,對客戶的情況也不了解,怎麽會派他去呢?但是既然已經接到上級指示,那就只能放手去做了,至于中間的細節問題,先和陳總談談會比較好。
陳總五十多歲了,為人和藹,追求與時俱進,所以和公司的後生晚輩們相處得比較融洽,致宇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說真話,年僅27歲,研究生畢業才一年就能做到經理的位置,致宇深深知道陳總對他是青眼有加。
“致宇,你過來。”透過金邊眼鏡的鏡片,可以看到陳總的眼中充滿笑意。“明天要回家了,高興嗎?”
“公事為主,回家還要放到工作後面了。”
“哦,”陳總眼露嘉許,“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什麽沒有準備的,叫嫣然給你準備一下吧。”
“什麽?”致宇看了看旁邊的助理辦公室,“嫣然也要去?”
“當然喽,只派你一個人去怎麽夠呢?叫嫣然去幫幫忙,這女孩子,機靈,出道比你早,跟着我做過好幾單大買賣了,她能幫到你的。”
“我……”
“怎麽?不樂意?”陳總的目光開始關注起來。
“哦,不是,只是沒有想到,很意外而已。”不是要有新的開始嗎?就從這次長沙之旅開始吧!致宇心裏暗暗下了決心,“陳總,我是和您來商量一下報價的問題的。您看,對方要求我們下浮百分之三十,這是完全做不到的,我想我們最多也就能讓十五個百分點,關鍵就是看怎樣讓那邊松口。”
“射人先射馬,那邊主管這次投标的,是他們政府采購中心的劉主任,他有個愛好就是特別喜歡唱歌,我唱歌不行啊,只有你們年輕人出馬去溝通了。當然咯,唱歌可是有學問的喲。”陳總別有用意的提醒着致宇,“你可不要以為你陪他唱唱歌就行啦!”
看來這還要好好琢磨一番才行啊!致宇拿着資料走出了陳總的辦公室,經過助理室,下意識地看了看裏面,門開着,嫣然沒在,他的心又突然輕松了,呵,說開始新的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沒有看到嫣然,自己的心情會如此輕松,說明潛意識裏是在躲避嫣然哪!
回到辦公室,意外的,卻看到嫣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聚精會神的在電腦上看着什麽。他馬上想到了QQ的留言,心裏一急,大步走了過去:“陳嫣然!”
嫣然受了驚吓,猛的一跳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李致宇,你要吓死我呀!”
“誰叫你偷看我的東西!”
“我是偷看嗎?你的QQ就擺在桌面上,我開着門,大白天正大光明的在看,你怎麽說是偷看啊?”嫣然針尖對麥芒,寸步不讓,順手關掉了QQ的對話框。
“好了,我說錯了,請你出去。看在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長沙的份上,我暫時不和你計較這麽多了,你好好去準備一下資料吧!”致宇皺了皺眉頭,“去吧!”
“哦,太好了!致宇,你要帶我好好去逛逛哦!”嫣然兩眼放光,露出了垂涎三尺的神色,“聽說長沙火宮殿的臭豆腐很好吃哦!”
“這個你都打聽清楚啦?放心,我會帶你去的,只要你不辣得哭爹叫娘就行!”致宇也稍微開心了些:女孩子真是嘴饞,就記得各地的美味小吃!她,也是一樣。畢業那天晚上,他們班去K了一晚上歌,中間她出去了一次,回來拿了大把的燒烤食品:烤羊肉串、烤鱿魚須、烤豆腐幹、烤茄子、烤辣椒……然後班上的同學都一擁而上,你搶我奪,她最後只守住了兩串豆腐幹,吃了以後滿臉的遺憾,用舌頭舔了舔嘴唇,“太不夠味了,還想吃!”當時的致宇看着她孩子氣的動作就有暈眩的感覺,他很想變成那兩串豆腐幹,被她一口口的吞下去,但是他沒有變成豆腐幹,她也沒有給他變成豆腐幹的機會。
回過神來,嫣然已經不在辦公室了,致宇坐下來,打開嫣然關閉的QQ對話框,點擊聊天記錄。天!立刻,他如遭雷擊,上面有回答!她居然回信息了!
殘夢依依:相見不如不見。
給你一個世界:不見就算了,九年了,該結束了。
殘夢依依:好的,很高興你能這麽想!致宇,你早就應該看清楚事實,我們是不合适的,老天爺早就注定了我們今生無緣。我感謝你能欣賞我,但是你要知道你對我的迷戀僅僅是小孩子想吃糖果的心情,在他吃到了他一直很想吃的糖果以後,他會認為這糖果的滋味也不過如此而已。這九年,你一直是把我看做你追求的目标,但是如果真正我們在一起,你就會厭倦了,你看,現在你不就很輕易的說出:不見就算了?我們還未曾在一起過,你就已經厭倦了,如果在一起,分手是必然的事情。就這樣再見吧,致宇,不要再發短信給我,不要再來找我,你應該有你更好的人生!
致宇猛的站起來,氣急敗壞的,他沖進了助理室,大聲吼了出來:“陳——嫣——然!”
飛機上,致宇一直沒有和嫣然說話。
上午陳總親自開車送他們去虹橋機場,途中他和陳總說了幾句,嫣然一直是沉默着的,陳總開玩笑逗她,她也笑了,但是笑得很幹澀,很虛僞,完全是應付式的。在安檢口,陳總和他們道別,自以為诙諧的,他開了一個玩笑:“致宇,嫣然啊,你們兩個真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對啊,不要出差的途中産生感情,回來就要給我們喜糖吃啦!”嫣然回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給他,致宇則在心裏默默而堅定的說:That’s impossible(那絕不可能)!
嫣然坐在致宇旁邊,扭頭看着窗戶外面,似乎是一個陌生人,不和致宇說一句話。致宇抱着手坐着,把頭靠在椅背上,心裏很不是滋味,他反複地想着殘夢依依的回複,思考着她回答時的心情,她是真心這麽認為的嗎?她為什麽對自己這樣絕情?為什麽她就不能勇敢一點呢?這個世界什麽事情都有可能發生,為什麽她不相信自己的真情,而是用糖果來比喻他的愛呢?哎,他心中長嘆一口氣:依依啊依依,你怎麽不能明白我的心呢?
這時,他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很輕微但是确實存在,嗯,是有人在小聲地哭泣——發源地是他左側的嫣然,他睜開眼睛側過臉一看,嫣然的小臉蛋上挂着兩行淚珠,“對不起,致宇,我不應該冒充你回答她——你要知道我的心……”
“算了吧,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反正她永遠也不會接受我的。”致宇垂頭低語。
“那你不生我的氣啦?”嫣然破涕為笑,“我真高興,致宇!”
“別吵我,我很累,讓我好好休息一下,OK?”致宇看了一下她,又閉上眼睛。心裏在想,剛才突然發現嫣然長得滿不錯的,而且和她一樣,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
父母在黃花機場等他們,有專車司機開着公家的小車在等待。
“致宇,這位是誰啊?”李母一看到致宇身邊的嫣然就兩眼放光,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她,仿佛是在進行人工X光檢查。
“老媽,你別這樣不禮貌好不好?她是我同事,陳嫣然。”致宇看到母親那種“求媳若渴”的眼光就頭大,滿心的不歡喜,“你別弄得人家不好意思!”
“不會的,伯母,早就聽致宇說您人特別好,我呢,還給您準備了個小禮物呢,呆會兒到車上再給您吧!”嫣然沖李母甜甜蜜蜜一笑,笑得李母心花怒放,笑得致宇目瞪口呆,沒想到嫣然還真會哄老人家開心!什麽小禮物?她壓根兒沒和自己說起過,怎麽這會兒就變戲法變出來了?
車上全讓嫣然唱了主角,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嫣然是李家的女兒呢!
“伯母,這是我給您買的翡翠觀音,這可是玉雕大師的作品哦,這翡翠純度也高,您看,通體透明,亮晶晶的,而且放了菩薩在家裏,菩薩會保佑您全家安康的!”
“哎呀,怎麽能讓你這麽破費呢?回頭我叫致宇把錢給你!”
“伯母,您就饒了我吧,致宇在公司很關照我的,晚輩來看長輩買點東西是應該的,您就別再提錢不錢的事情了!啊,伯父的禮物我還放在行李箱裏,到酒店我再拿吧!”
“什麽?住酒店?這可不行!致宇,讓嫣然住家裏去!家裏一棟別墅還少嫣然一間房子嗎?”李母馬上對致宇發布命令,口裏對着兒子發號施令,眼睛望着嫣然,心裏美滋滋的:這女孩子,多好啊!年輕漂亮,又體貼人,致宇真是找對人喽!
“媽,不行,我們住華天,已經訂好房間了,這次是來談業務的,不是回家度假的,出出進進會影響你們休息,不太好。”致宇耐心給母親做解釋,心裏非常不滿意母親的舉動,幹嘛這麽熱情?不就送了點小東西給你嗎?真是的,母親年紀大了,做事情都沒有頭腦,亂七八糟的!
車子開到解放東路華天大酒店,到前臺接了鑰匙,和父母、嫣然、司機提了行李來到迎賓樓。一看房間李母就有意見,把致宇拉到一旁小聲說:“幹嘛開兩間房?你們為什麽不去貴賓樓住套間就好啦?”
致宇生氣地盯着母親,“媽,你今天腦袋是不是出毛病了?告訴你,她只是我的同事,我們什麽事情都沒有!你不要亂猜好不好/”
“哎喲!你還是沒有找到女朋友啊?”李母一臉的哀怨,“按說,你長得這麽帥,女朋友是不用愁的了,可是,你……26啦,你要氣死我啊?是不是那個姓柳的妖精還在纏着你?”李母突然醒悟,一臉嚴肅的望着致宇。
“拜托你不要再提依依好不好?”致宇偷偷看了看旁邊,還好,嫣然一直在和父親談笑,根本沒有管他和母親的對話。“從頭到尾都是你兒子的單相思,依依從來沒有象你們說的勾引過我,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你們已經毀了她的前半生,為什麽還是不肯放過她呢?”
“放過她?除非你結了婚我就不會再說她是妖精!真是的,也不知道她到底到哪裏去了,否則,撞在我手裏,叫她好看!”李母仍是一副盛怒的模樣,但是轉眼看到嫣然,她又變得和顏悅色起來:“這個女孩子我很喜歡,人漂亮,又乖巧,不錯不錯!你給我花點功夫去把她追到手,我們李家的媳婦就應該是這樣子的!”
李家的媳婦還有個模板不成?依依,依依套不進去,她不符合李家的條件,呵,致宇的心又在痛,為什麽他的心裏只能容納依依?九年了,依依仍然在他心裏頑固的占據着一個角落,他不能忘也舍不得忘。依依,她永遠是九年前走進教室的那個模樣,青春的身影明媚的微笑,永遠不曾改變過。就算昨天他曾經想過要改變生活,想要開始新的紀念日,可是現在發現要做到是何其困難!特別是回到家鄉,他的心就固執的想着要去見依依,這個念頭越來越堅定,乃至瘋狂到致宇自己都覺得吓了一跳:他到想要逃避工作,把出差的時間用來找依依,他想告訴她這麽多年他一直不曾忘記過他,一直把她放在心底最柔軟的角落。
送別父母,致宇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開始和高中的同學聯絡,小心翼翼的不留痕跡的向還在長沙的同學打聽依依的去向與電話——他與依依的關系是不能透露的,不能被別人知道的!早在八年前,高中畢業的那個暑假,接到湖南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以後,他就沖動的向依依表白過,但是從他表白開始依依就開始躲避他,不再理睬他了。他還清楚地記得當時自己和依依的短信。
致宇:有些話我很想說,但是一直不敢說,今天我收到了錄取通知書,第一次喝了酒,我覺得自己象個真正的男子漢了,我想告訴你一些話。你願意聽嗎?
依依:如果你覺得遇到了困難想向我傾訴,我會一直是你忠實的聽衆,并且我會想辦法幫你解決,但是如果你有些不該說的話想要借酒說出來,那麽你還是去睡覺吧,睡一覺起來,酒醒了,人自然也就清醒了。
致宇:不管你想不想聽,我都要告訴你,我愛上你了,自從你走進我們班教室的第一天我就愛上了你,真的,真的,真的……
依依:這是不可能的,你只是年幼無知的迷惑,你懂得什麽是愛情嗎?不要胡說了,去睡覺吧。祝晚安!
致宇:你為什麽要這麽固執呢?你不相信童話會變成現實嗎?有時候人太現實了就會失去一切,包括可以變成現實的夢想,我們一起努力吧!
依依沒有再回複短信,第二天撥打依依的電話,回答一律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後來他們也曾經斷斷續續聯系過,但是直到李母大鬧一場以後,致宇就徹底失去了依依的音訊。現在過了這麽些年,要重新把斷了的線接起來,談何容易!
(一)
房子裏滿滿都是陽光,手機的鬧鈴響了,但是不是平常那種吵鬧的聲調,而是柔和的歌聲,齊秦的《紀念日》。致宇立刻翻身坐了起來,“九月一日,呵,第九個紀念日。”
紀念日?和誰的紀念日?又如何去紀念?致宇一臉茫然,九月一日,這對他來說真是個極其重要的紀念日,可是,卻沒有人一起和他共同度過。
洗涮完畢,換上西裝,鏡子裏是一個标準的商務人員形象,致宇看了看自己,抓起公文包往公司走去。
門口碰到總經理助理嫣然,和往常一樣,名副其實地對他嫣然一笑:“早,致宇。”
“呵,陳小姐早。”
“什麽陳小姐?請叫我嫣然,不必太客氣!”
“好像我和你并沒有熟悉到那一步吧?”
“哪一步?以身相許?”
“啊,那更不可能了!”
嫣然急忙扮出一副棄婦模樣,泫然欲涕,“致宇,英俊的李致宇先生,你難道不愛我了嗎?”
致宇送她一個白眼:“陳小姐,你韓劇看多了。”
嫣然翹起小嘴,非常不滿意,手叉到腰上,原形畢露。“呵呵,致宇,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總有一天,你會叫我嫣然,或者然,或者直接叫親愛的,這幾種方法随你選擇!”
“我們認識都快一年了,難道你還沒有看清楚這個事實嗎?你的提議是完全沒有實現的可能的!”致宇無奈的搖搖頭,可愛的嫣然,就是這樣,認準的事情總不會回頭,就像她對致宇的感情,從去年致宇一進公司,她對他一見鐘情開始,這種表演就經常在公司裏進行出現,以致雙方都把對白記得一清二楚,演技日發爐火純青。
“嫣然,總經理找你!”一如往常的場景,總有人出來救場,致宇全身而退。
嫣然怨恨的看了致宇一眼,很不情願的拿着文件往總經理辦公室走了過去。
在辦公桌前坐了下來,致宇翻開日程表,“明天要去長沙談業務,先準備一下要帶去的東西吧。”旁邊有人接話,“那你可以順便回家看看咯,公私兼顧,真好。”致宇擡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好朋友,研究生同學兼現在同事的胡彬泉。“是啊,能回家一次也很好,可是回去除了看看父母親,其餘就不是很快樂的事情了。”
胡彬泉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致宇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有什麽樣的過去,讀研的時候你也很少回去,放假的時候寧可呆到上海打工,也不見你找女朋友,現在象嫣然這樣好的女孩子你都居然拒人千裏之外?說實在話,我真的很羨慕、也很嫉妒你。”
致宇一臉光明磊落的看着他,“不必羨慕,更勿須嫉妒,你只管向她表達好了,我不會有意見的。”
“呵呵,我們家的那個知道了還不把我的腦袋剁下來當柴燒?算了,每天看看養養眼也就行了。”胡彬泉摸摸脖子,做驚弓之鳥狀,讓致宇馬上想到胡彬泉的女朋友,他們的學妹蘇曉蕙,小巧玲珑的江南女孩,但是對胡彬泉,兇起來可是無邊無際的,說來奇怪,胡彬泉這麽大一個東北漢子,在她面前竟然俯首帖耳的,每每做溫馴的小綿羊狀,讓人看了啼笑皆非。“說真的,致宇,”胡彬泉湊了過來,一臉研究的神色,“你為什麽還不找女朋友?是不是真的象別人說的,你是同志?”致宇瞟了一眼他,意味深長的回答:“那麽,彬泉,你是想毛遂自薦?”那句話說得這樣溫柔,不由得讓胡彬泉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趕快桃之夭夭:“致宇,我和你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上班,上班,認真工作去喽!”
致宇看着胡彬泉的背影,心裏一陣惆悵:九年了,九年前塵封的往事在心底還是那樣鮮明,每次回想起來心都會生生的痛。九年前那個不谙世事、十七歲的男孩子,現在已經長成男子漢了,但是在她的心裏,是否自己還是和過去一樣?
九年前的今天,她走進了教室,明媚動人的微笑,與衆不同的氣質讓班上所有的學生都被她折服,那天,她不僅僅是走進高三160班的教室,她一直走進了致宇的心靈深處。這九年來致宇不能忘記和她有關的任何一點一滴的記憶,他貪婪的收集每一次和她相處的情節,不斷的往自己的回憶錄裏增加新的內容,而且象任何一個貪心的人一樣,他希望最終能夠擁有她,盡管他知道,那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嘆了一口氣,致宇望着陽光燦爛的窗外,把額頭抵住玻璃,心裏低聲對自己說:“忘記她!忘記她!為什麽不把自己從桎梏裏解放出來呢?嫣然不就是一個好女孩嗎?她對你的心意是明明白白的,難道你是瞎子嗎?為什麽要拒絕這樣一個好女孩的心意呢?”也許我要改變自己的人生了,我不能把她當作我人生中唯一目标——振作點,致宇,九年了,在失望、痛苦、落寞中活了九年,這已經足夠了,也許這不是第九個紀念日,是第一個紀念日,慶祝人生新的開始!
打開電腦,習慣的挂上QQ,她的頭像仍然是灰色的。自從八年前那件事情開始,她的頭像一直就是灰色的。致宇知道她和別的同學在QQ上還有聯系,那麽她就是在隐身了,就是單純的要躲避他了。每次上QQ,盡管只看到她灰色的頭像,致宇仍然可以感覺到她閃亮的雙眸在屏幕的後面盯着他。象平常一樣,致宇打了一個太陽的表情,和“早安”兩個字,也和平常一樣,那邊沒有半點回應。致宇想了想,又打上一段話:
這是我的第九個紀念日,我們相識已經有九年整了,這九年,你支配了我整個人生,我茫然的跟着你的方向在轉,雖然有時我根本不知道你在哪裏,在做些什麽,可是我心裏總是把你當成我奮鬥的目标,我想總有一天你會接受我。而今天,我突然想改變我的生活,重新開始另一種人生。明天我會回長沙,可以見你一面嗎?以後我不會再打擾你!
電腦像往常一樣,沒有回應,致宇一邊打開明天去長沙要準備的資料與數據查閱,一邊密切關注着QQ的動靜,還是沒有回答。他突然煩惱起來,心情非常沮喪,資料與數據對他來說 變得毫無意義,呵,看來自己對她還是不值一提的,她根本不屑于自己聯系!她還是那樣現實,那樣的冷漠——其實她只對他冷漠,因為沒有一個人會說她是冷漠的。在同學聚會上,大家一說起她就會異口同聲的說:“她純真、熱情,有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親和力。”可是對致宇,自從八年前開始她就是冷漠的代名詞了。
拿了資料,致宇向總經理辦公室走去,準備和陳總商量投标的底價問題,這次的工程比較大,交給他這樣一個才進公司一年的新人去做,這使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連致宇也感覺莫名其妙。他知道總經理比較器重他,但是也不可能讓他獨自去抗此大任呀,他才出道不久,對商場上的爾虞我詐還不熟悉,對客戶的情況也不了解,怎麽會派他去呢?但是既然已經接到上級指示,那就只能放手去做了,至于中間的細節問題,先和陳總談談會比較好。
陳總五十多歲了,為人和藹,追求與時俱進,所以和公司的後生晚輩們相處得比較融洽,致宇是他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說真話,年僅27歲,研究生畢業才一年就能做到經理的位置,致宇深深知道陳總對他是青眼有加。
“致宇,你過來。”透過金邊眼鏡的鏡片,可以看到陳總的眼中充滿笑意。“明天要回家了,高興嗎?”
“公事為主,回家還要放到工作後面了。”
“哦,”陳總眼露嘉許,“都準備好了嗎?還有什麽沒有準備的,叫嫣然給你準備一下吧。”
“什麽?”致宇看了看旁邊的助理辦公室,“嫣然也要去?”
“當然喽,只派你一個人去怎麽夠呢?叫嫣然去幫幫忙,這女孩子,機靈,出道比你早,跟着我做過好幾單大買賣了,她能幫到你的。”
“我……”
“怎麽?不樂意?”陳總的目光開始關注起來。
“哦,不是,只是沒有想到,很意外而已。”不是要有新的開始嗎?就從這次長沙之旅開始吧!致宇心裏暗暗下了決心,“陳總,我是和您來商量一下報價的問題的。您看,對方要求我們下浮百分之三十,這是完全做不到的,我想我們最多也就能讓十五個百分點,關鍵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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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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