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殺人

寧玄辰張了張嘴, 卻沒說出反駁的話。

顧歸笑笑:“那我也給皇上指幾個方向,一是我與葉柏舟都辭官, 從今開始權勢富貴都與我們無關。”

“不準!”寧玄辰忍住怒火, 她竟想着離開。

顧歸像是知道他會拒絕,也不着急:“二是皇上随便給我找個人嫁了,那我便像皇上擔憂的那般, 不管那人是誰,文官也好武官也罷, 我都要扶持出一個可以與太師抗衡的重臣,皇上從此要看好了自己的權力, 不要被我奪了去。”

“你還敢造反?”寧玄辰氣笑了。

顧歸抿嘴笑:“還沒準的事呢,現在皇上聽着是不是很可笑, 可惜我說的是真的, 也請皇上努力些,給北元添幾個皇子,這樣待我做了攝政王, 也好從中挑選個聽話的。”

“整個北元也就你敢說這話了,若是旁人,朕定然殺了你。”寧玄辰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顧歸眼神透亮:“這便是我給皇上的第三條路,殺了我, 便什麽煩心事都沒有了。”

寧玄辰站了起來, 居高臨下的看着她, 冷嘲道:“你就是看準了朕不忍心殺你是吧?顧歸, 朕到底是皇上, 不可能無底線的慣着你。”

“可是葉柏舟便會。”顧歸垂眸。

寧玄辰一愣。

“葉柏舟不會在對我好時也要考慮其他事,他對我好便是真對我好,不會将我當做平衡朝政的籌碼,不會用我去牽制誰控制誰,不會每一份禮物之下都暗藏條件,”顧歸想到那個生死未蔔的人,臉上泛起笑意,“我如今也終于如皇上一樣,幸運的遇上這樣的人了。”

寧玄辰淡淡道:“朕的身邊可沒有這樣的人。”

“我便是啊,”顧歸坦蕩蕩道,看着一臉驚訝的寧玄辰忍不住笑了,“哪怕皇上現在逼我與心愛之人分開,我也沒有恨皇上,葉柏舟對我也是這般,不管我做了什麽,都會包容忍下,能遇到這樣的人很幸運,不是麽?”

寧玄辰的指尖微微發顫,再開口聲音都變得力不從心:“你在怪朕……”他确實做不到待她如此,自他登上這皇位的第一天起,便注定他做不到了。

“從沒有過,”顧歸搖頭,“只是皇上,你的禮物就在此處,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禮物你能不能還給我,若是沒了他,可能我此生都不會遇到眼中只有顧歸、而非将軍的人了。”

“你累了,歇着吧。”寧玄辰匆匆轉身,顧歸在他身後輕輕嘆了聲氣,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翌日休沐。

一大早,江逸正在吃早膳時書童跑了過來,跪着道:“老爺,門房說有個将軍府的姑娘求見,說是叫含笑。”

江逸一頓,立刻想到是顧夫人有事找他,趕緊道:“讓她進來。”

片刻後,含笑走了進來,看到他桌上的早膳臉上一紅,知道自己打攪到別人了,她抿了一下唇,沉重的行禮:“江探花。”

“可是顧夫人叫你來的?”

“不是,”含笑猶豫一下,道,“是我自己要來的。”

江逸頓了一下:“可是有事?”

“請江探花救救葉狀元和将軍,含笑知道這次的事不好解決,可還是擅自來求探花,”含笑緩緩跪了下去,雙眼含淚祈求道,“夫人已經幾日沒有休息了,再這樣下去,恐怕身子會出毛病。”

江逸嘆息着将她扶起來:“我待會兒便要去為此事見一個人,你先回去,告訴顧夫人,不必憂心。”

含笑看出他在趕自己走,想到她認識的如今能幫将軍的人也就江逸一個了,便不敢得罪于他,聽話的出門了。

待坐上馬車,車夫在前頭問道:“含笑姑娘,我們現在回府?”

含笑心裏掙紮了幾番,道:“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們等江探花出了門再說。”她得知道,江逸是否真的要去幫将軍,若不是的話,得趁早跟夫人說了,另想辦法。

日頭慢慢高升,江逸卻沒有如他說的那般出門,含笑咬緊了嘴唇,分明是大冷的冬日,她卻出了一身的汗。

正當她要放棄時,江逸牽着馬出門了,她心下閃過一絲疑惑,這些文官不是一向乘馬車出行麽,今日怎麽換了馬匹?

“含笑姑娘,我們現在跟着去嗎?”車夫問道。

含笑點頭:“莫跟得太緊,我們去看看他要見何人。”

馬車慢悠悠的往前走,含笑看着前方挺拔的身姿,心裏仍是疑惑,于是問車夫:“大哥,你說平日都是馬車出行的人,會因為什麽突然騎馬?”

車夫想了一下,道:“要麽去的地方馬車過不去,要麽是不想有人跟着吧。”若是馬車,他總不能自己做車夫。

含笑恍然,再看他們是朝城外走的,心裏對江逸的疑惑更大了,不知他要見的是何人,竟要選在城外見面,這人對将軍又有何幫助。

出了城江逸的馬車朝一條小道走去,周圍是一片無人的樹林,車夫怕他會發現,又離他遠了一些。

待穿過樹林,見到了一片茅草屋,江逸翻身下馬走了進去,茅草屋旁已經拴了一匹馬,看來他要找的人已經來了。含笑想了一下,讓車夫駕着馬車走得遠了一些,自己拎着裙擺小心的靠近茅草屋。

屋內,還不知道自己被跟蹤的江逸淡定的站在那裏,旁邊是一臉嫌棄的林業:“京都城內那麽多酒肆戲園子,怎麽一定要來你跟你乞丐娘的老窩?”

“這裏清淨,做什麽也方便。”江逸垂眸道。

林業想到他約自己來的原因,也不嫌這裏髒了,好心情的坐到滿是灰塵的椅子上,将腳高高的擡在桌子上,傲慢道:“拿來吧。”

江逸從懷中掏出一盞玉章,一拿出來整個屋子裏的光都柔和了,即使三歲幼童也知道此物價值連城。

林業立刻從他手中奪過來,厭惡道:“我那個死爹倒也是舍得,竟将此物給了你母子二人。”

“我是他嫡子,給我不是應該的?”江逸淡淡道。

林業嗤笑一聲:“白日做夢呢?我們林家什麽時候承認過你?記住了,你随你母親姓江,與我們太師府沒有一分錢的關系。”

“這可未必。”江逸看向他。

林業皺眉,往日自己這麽說,他巴不得要撇清關系,怎麽今日就順着自己說了?他看到江逸的眼神,驀地一慌,強裝淡定道:“懶得與你廢話,總之既然把這東西給我了,我便回去求求爺爺,讓他幫顧歸說話,不過你別抱希望,爺爺巴不得她早死。”

就連他也是巴不得的,可惜那日沒能殺了她,大好的邀功機會就被浪費了,回來還挨了一頓臭罵,想到此事他便覺得憤怒,自己分明做的是合皇上心意的事,回家卻還要挨罵,爺爺真是老糊塗了。

可能是覺得江逸翻不出什麽水花,他在說此事時毫不掩飾自己的心思,江逸覺得好奇,為何同是一個父親所出,他林業就能蠢到如此人神共憤的地步?

皇上當初之所以饒過他,不過是借此逼太師閉嘴,若是太師敢和文官串通起來逼皇上給将軍定罪,皇上便會以林業刺殺朝廷重臣一事威脅。若非為了保住孫子,太師此刻也不會老實如鹌鹑。

這個蠢貨給他親爺爺當了多大的絆腳石,可憐他還在洋洋得意。

江逸眼底閃過一絲嘲諷,從身側摸出了匕首。窗外的含笑聽到他是在求人救将軍、還拿出了自己重要的東西後,便往後退了兩步,準備回去了,一邊走一邊暗罵自己的小人之心。

她剛往外走了兩步,房內突然傳來一聲慘叫,接着便是桌椅碰撞的聲音,含笑一愣,顧不上多想便折了回去。

猛地将門撞開,被屋裏的景象吓了一跳,地面上全是血跡,血的源頭是那個陌生男子的胸口,此刻男子正被江逸壓在身下,二人正在搏鬥。

含笑震驚的往後退了兩步,雙腳無力的扶着門框。屋裏兩人看到她也是一愣,林業立刻絕望道:“救命!救命……”

江逸顧不上多想,喘着氣去拔卡在林業胸口的匕首,他沒做過這種事,一刀刺下去刺得偏了,雖然林業流了很多血,反抗卻依然有力,他要耗費很大的力氣才按住他。

含笑跌坐在地上,怔怔的看着二人,這人不是江逸找來幫将軍的麽,怎麽兩人突然打了起來,看樣子還恨不得殺了對方?

看清楚二人的動作後,含笑确定是江逸先動的手,可他為什麽要動手?殺了這人誰還來幫将軍?莫非……莫非他根本就不想救将軍?想到這裏,含笑僵住的腿腳動了動,卻還是停在了那裏。

她內心真是複雜到了極點,糾結又懼怕的看着兩個人殊死搏鬥。

江逸一咬牙,将匕首拔了出來,林業立刻哀嚎一聲,臉都扭曲起來,一胳膊将江逸打倒,匕首飛了出去。林業眼底血紅,抓着江逸的胳膊死死的咬了上去。

江逸一只胳膊被制住,另一條拼命地去夠匕首,林業立刻将匕首踢開,猙獰地掐住了江逸的脖子,恨道:“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

江逸一開始還反抗,慢慢的力氣越來越小,一張臉憋得通紅,林業眼底滿是得意和瘋狂,手下加重了力度。

江逸的臉慢慢轉向含笑,看到對方恐懼的表情後,費力的擠出一絲微笑,似乎是在安撫受到驚吓的她。

于是含笑恐懼中生出一股無言的滋味,這人到底是什麽意思,自己都快被殺了,還有功夫來安慰她?

林業看着掐着的人,眼中升騰出一股快意,這麽多年以來不如江逸的憤怒都得到了舒展。正在他以為自己能殺了江逸的時候,突然覺得背後一疼,随之手上的力度一瞬間便消失了。

林業不可置信的看向身後,含笑一手鮮血,驚恐的看着自己。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