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這讓顧息醉如何放得下心, 忍心走掉。

“你當真要自己闖?”

“嗯。”

顧息醉無奈嘆了一口氣,伸手要掰開陸謙舟抱着他腰的手。

陸謙舟像受了什麽驚吓,抱他抱的更緊了。

“松手, 我不走。”

顧息醉是真拿陸謙舟沒辦法了,他發現他有時候是真的管不了這個小瘋子,就好像之前,陸謙舟拼死也要贏了那場試煉一樣。

想到那次,顧息醉的聲音裏不免有些氣, 雖然氣,但他又拿陸謙舟沒辦法。

陸謙舟聽出了顧息醉聲音裏的不悅,他雙臂忽然感覺無力, 不敢再抱。

這力道一松,陸謙舟整個人就跟脫力了一般,直往地上摔去。

顧息醉迅速轉身,接住了陸謙舟。

陸謙舟躺在顧息醉懷裏, 難受的閉着眼,渾身都在發抖冒冷汗。

明明就難受成這樣了,顧息醉心緒不定, 不知道自己留下的決定到底對不對。

系統忍不住開口:

“明顯不對啊。他本來就闖不出啊, 小說的結局就是這樣的。這書牢陣是需要極度渴望學習, 渴望吸收知識的人,才能闖出來。”

“這書牢陣适合你來闖, 宿主,我對你很有信心,就你那癡迷程度,一定能成為闖出書牢陣的第一人!不如,有機會的時候, 你去闖闖書牢陣,能快速提升學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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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息醉看着懷中的陸謙舟,忽然開口,只覺得諷刺:

“适合極度熱愛學習的人,你從哪兒看出的?”

系統不明白顧息醉的疑惑在哪裏:

“書牢陣闖關模式,就是逼迫闖關人不斷寫,不斷背那成千上萬的知識。闖關人手持一只毛筆,被逼着不斷寫,寫下的一行字,十秒鐘後立刻檢測闖關人神府,查看對方是否背下。若是未背下,則會懲罰闖關人神府,并且讓闖關人繼續寫那行字,直到背會那行字,再繼續寫新的內容。”

“之所以傳聞書牢陣能夠讓人快速提升學識,是因為書牢陣裏的一百年,只相當于人間的一天。”

系統說到這裏,眼睛都發亮了:

“宿主你不心動嗎?你可是寧願每天睡三個小時,也要擠出時間學習的。這個書牢陣可是能幫你節省大把的時間去學習啊。你記憶那麽厲害,又那麽喜歡學習,那只毛筆肯定連懲罰你的機會都沒有。”

顧息醉笑了一聲:

“有什麽好心動的?這種教學方法,代價是對學習的熱愛,興趣,你願意嗎?”

“我只知道很合算,”系統完全不能理解,畢竟他自己的數據也是毫無感情的傳輸進來的,不過他倒是理解顧息醉的意思,

“宿主不想闖書牢陣,就不闖呗,反正我感覺宿主腦中已經有好多好多知識了。”

“宿主,還是去找魔尊吧,陸謙舟真過不了,小說中劇情也是他沒闖出來。”

“心軟也是白用功,你陪着他也闖不出來,他真不熱愛學習識字,你平時教他學字,他什麽樣,你也知道的啊。”

顧息醉伸手,溫柔的擦去陸謙舟額角的冷汗,他沉重的嘆了一口氣:

“和熱愛無關,這種教學方法,毀的就是熱愛和興趣。書牢陣,需要的是野心,是無比強烈的執着。”

“什麽,破書牢陣的關鍵是這個!這思路倒是新奇,竟然不是熱愛學習,無比熱愛學習的心?”系統驚訝完,又跟着嘆氣,

“可惜啊,沒人成功破了書牢陣過,你的思路也沒辦法得到證實。”

顧息醉凝神想:

“或許,我可以給他一點。”

“啊?算了吧,宿主,還是去找魔尊吧。”系統覺得很不靠譜。

理智上,顧息醉确實覺得自己去找魔尊更靠譜,可是他真做不到,陸謙舟的那番懇求,說的他心都要碎了。

而且陸謙舟這麽堅持自己破陣,誰知道他之後費盡周折,硬着頭皮把他打暈的魔尊找來後,陸謙舟會不會配合他,會不會表現的聽魔尊的話呢。

罷了,既然走不了,不如想辦法幫陸謙舟破陣。

不過他能給什麽呢?

“我們謙舟要自己出來嗎,這麽厲害的嗎?”顧息醉激勵道,語氣溫柔像哄小孩,

“這麽厲害,為師也該給點獎勵。你若是闖出來了,為師給你個獎勵,你想要什麽?”

“闖出來?”陸謙舟睜開眼,發現顧息醉竟然還在他身旁,沒有走。

雖然顧息醉剛剛生氣了,可是顧息醉沒有走。

他緊緊攥住顧息醉的衣袖,

“師尊,信我了,不走了?”

這孩子關注點怎麽有點偏,顧息醉點頭,耐心引導:

“嗯,你想要什麽獎勵?”

“獎勵?不用。”陸謙舟搖頭,“師尊只要不生徒兒的氣就行了。”

顧息醉剛剛讓他松手的時候,明明生氣了。

顧息醉聽的頭疼,陸謙舟這種無欲無求的狀态,确定能走出書牢陣?

但很快他轉念一想,或許也不是無欲無求,哪個孩子能抵抗的住獎勵的誘惑呢?

除了窮人家的孩子,早懂事,不敢提要求,不敢給父母舔負擔。

這麽一想,他好像确實很窮。

唉,他家的陸謙舟真是太懂事了,顧息醉瞬間心疼了起來,他正色:

“不管怎樣,想個獎勵出來,不管多貴重,我都會想盡辦法給你。”

“有個獎勵,想着這個獎勵,對你闖關有很大的好處,別在這裏受着,壓抑着,想要什麽,盡管說。”

陸謙舟微怔,想要什麽獎勵,盡管說?

可,從沒要過獎勵。

獎勵,怎麽要?

陸謙舟嘗試說出了一個:

“師尊,以後可以多教我劍法嗎?”

顧息醉聽笑了:

“這算什麽獎勵,這不是我該做的嗎?另想!”

陸謙舟沉默了,答不上來了。活着,變強,加倍的報複回去,還有什麽嗎?

顧息醉以為陸謙舟的沉默是在認真思考,也不催,耐心的等着。

門外,也有個人一直在等着,等着顧息醉出來,那人便是季遠廷。

季遠廷沒想到顧息醉費盡心思出來,來找的人竟然是陸謙舟。

一個不斷跑出,說要見師尊;一個連和他是愛人的話都說出來,為的卻是見自己的徒弟。

季遠廷在心裏笑了一聲,

真是一對相親相愛的好師徒。

獎勵?季遠廷雙唇緊抿,下颌線繃緊,一個抱怨的聲音從遙遠而近,響在他耳畔:

“我不要學,背書怎麽這麽讨厭啊。”

“阿廷,你竟然攔我?你也不許我出去玩,你是不是我的人啊?”

“好吧,看你這麽可憐,我就再背一小段吧。”

“好難啊,背不出來,阿廷,你給我個獎勵吧。我想着這個獎勵,對我背書可大有好處呢。答不答應?”

“我,我沒有錢。”

“傻瓜,要什麽錢,你笑一個,別老繃着一張臉,兇巴巴的。我背出來了,你就笑一個好不好,很好看,我喜歡看。”

“呃,好。”

季遠廷閉眼,深吸氣,平複激烈的情緒。

房間裏,陸謙舟的聲音響起:

“師尊,獎勵我一個笑容吧。”

季遠廷猛的睜開眼睛,雙眼通紅。

顧息醉聽着這個獎勵,搖頭無奈道:

“這算什麽獎勵?笑嗎?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笑一個,你要不要?”

陸謙舟仰頭看顧息醉,嘴角上揚,回:

“要。”

顧息醉正準備笑,房門猛的被踹開,高大的陰影籠罩而來。

季遠廷抓着他的手腕,直接将他抓起身,聲音激動,逼問:

“你記得,你一定都記得!連騙背書的套路都一樣。顧息醉,假裝失憶,耍我騙我,很開心?”

顧息醉真受不了了,他發現自己面對季遠廷,真的耐心為零,他已經不想跟對方多說一個字了:

“我說了,我不記得了,你愛信不信。不服氣,不信是吧。行,我們打一架怎麽樣?我贏了,我說的就是對的,你贏了,你說的就是對的。”

對這種人,根本沒辦法溝通,直接幹架更節省時間。

顧息醉已經完全把季遠廷劃分無法溝通的範圍裏了。

“不必這麽麻煩,你只要把那一萬本書耐心,規矩,不找本尊作弊,給抄完了,本尊就信你。”

季遠廷緊緊盯着顧息醉,一字一句道。

顧息醉想到那些書還沒抄,就抗拒的不行。

季遠廷明顯捕捉到了顧息醉神情中的厭煩抗拒:

“怎麽,很讨厭,特別想出去玩?”

顧息醉看了季遠廷一眼,仿佛在看智障一般,這麽多的書要抄,換誰誰不抗拒?

季遠廷緊接着還說了一句更欠扁的話:

“別擔心,本尊會看着你,你休想出去玩。”

說完,季遠廷就拉着顧息醉走。

顧息醉看向地上的陸謙舟,忙道:

“我抄書可以,你先把他的書牢陣鎖解了,讓我先把他帶出來。”

季遠廷看着顧息醉關心急切的眼神,面色發冷,沒有回話。

“謙舟,你說話啊,你說你答應跟魔尊習武了,快說!”

顧息醉趕緊跟陸謙舟使眼色。

季遠廷挑眉看陸謙舟,冷笑問:

“哦,是嗎?”

陸謙舟盯着季遠廷扣着顧息醉的手,眸色發暗,他仰頭,看着顧息醉,深深看着,一字一回:

“我陸謙舟只有一個師尊,只有一個。”

“你看,他不願意。”

季遠廷看向顧息醉,說着,突然伸手将顧息醉的衣袖撩開,露出裏面刺目的鞭子傷痕,那傷痕在顧息醉白皙的手臂上顯得格外醒目。

顧息醉還沉浸在陸謙舟的深情告白中,猝不及防手臂一涼,被暴露了傷口。

他心中一跳,想要收手,卻被季遠廷強硬,不容抗拒的攥住。

顧息醉這只手受傷了,跟季遠廷比力氣,疼的還是他。

他真要被這個季遠廷煩死了,顧息醉瞪季遠廷,威脅:

“給我松手,有本事直接打一架,抓住別人的傷患處,算什麽本事?”

季遠廷扯了扯嘴角,垂眸,只看着顧息醉的傷口處。

他一手攥住顧息醉的手腕,一手變出了一個藥瓶,拇指挑開瓶蓋,藥瓶中的藥粉直接粗暴,不吝惜的,大半瓶的量都往顧息醉受傷的手臂處撒。

顧息醉還在掙紮,傷口處忽然受到刺激,他疼的倒吸氣,但很快,那疼痛又漸漸消失,感覺到一股清涼。

他忍不住伸手,去摸自己的傷口,藥粉下,他受傷的手臂竟然光滑如初。

這修複的效果也太好了吧。

顧息醉看了季遠廷一眼,不服:

“我讓你治療我了嗎?”

“誰要治你?”季遠廷擡手,直接攥住顧息醉剛剛愈合手臂,故意用力,

“治好了,才方便繼續寫字。放心,下次他們絕對不打你的右手,免得你再一哭二鬧三上吊。”

“誰上吊了?”顧息醉甩開季遠廷的手,看着自己手臂處一圈的紅印子,簡直感覺無語。

“抄書去,不抄書,本尊現在就讓你徒弟上吊。”

季遠廷冷聲,不容商量的道。

“我會抄書的!”顧息醉看了眼季遠廷,又看了眼地上的陸謙舟。

這兩人,一個聒噪,一個不聽話。

一個比一個鬧心。

“行,陸謙舟,這是你的選擇。記住,你在我這兒有個獎勵,現在想不出來,慢慢想,無論是什麽,我都會盡全力給你的。記住了?”

陸謙舟倒在地上,呼吸困難,他緊緊盯着顧息醉,嘴角上揚:

“好,師尊,你一定不要再挨打了,等我。”

“嗯。”顧息醉甩開季遠廷又要抓來的手。

因為抄書,因為擔心陸謙舟,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我自己會走。”

顧息醉又被關到抄書的屋裏了,他書桌又換了一個新的。

季遠廷依舊派了一排排的魔兵看守他,只是臨走了前,補充了一句:

“本尊可以看你,也可以放你。”

“我知道了,看來我們以前關系很好,狼狽為奸的事情沒少幹。”

顧息醉拿起毛筆開寫,随口,漫不經心的回。

季遠廷嘴角微抽搐。

顧息醉這副态度,擺明了自己不記得的态度。

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季遠廷走了,顧息醉假模假樣寫了幾行字,擡眸看向門前一排排嚴肅的魔兵,忽然親切一笑:

“這麽嚴肅做什麽,沒聽到嗎,你們魔尊想放我出去玩,但是又口是心非。”

魔兵們一呆,覺得挺荒唐。

“不信?唉,你們怎麽這麽不會揣摩魔尊的心思呢?”

顧息醉無奈嘆了一口氣,

“之前那個打我的魔兵,還得起來床嗎?”

魔兵們臉色一變。

“知道那魔兵為什麽傷那麽重,知道誰打的嗎?”

魔兵們臉色又一變。

“哎呀,好累啊。”顧息醉做夠暗示,放下毛筆,起身做伸展運動。

魔兵們面面相觑,手中的鞭子不知道該不該打下去。

有個魔兵猶豫的舉起鞭子。

顧息醉忽然按頭:

“頭好暈。”

又按胸:

“哎呀,呼吸好困難,不好意思啊,我本來身體也不好,修真界都知道吧。”

魔兵:“……”真不要臉。

那舉起鞭子的魔兵,瞬間吓的縮回了鞭子,急于撇清關系:

“我沒打,我什麽也沒做,你們都看到了!”

顧息醉一副虛弱,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不行,我要出去透透氣。”

說着,他往門口走去。

魔兵們相互看看,猶豫不決,最終在顧息醉搖搖欲墜的時候,趕緊吓的讓開了路。

顧息醉成功出了房間。

無規矩不立,季遠廷之前都破規矩了,還想這些魔兵看的住他,真是笑話。

顧息醉出了房間,就往陸謙舟的方向走。

他實在放心不下。

誰知都走了大半路了,猛的面前多了一排的魔兵。

顧息醉轉身要走另一條路,那一個領頭魔兵突然開口道:

“不用換路了,所有路都有人看守。魔尊讓我告訴你,散完心就回去抄書,這次是他給你體驗一次作弊的感覺。下次再犯,休要抵賴。”

“誰要他作弊?”顧息醉瞬間胸口悶也不裝了,因為他真的被氣的不輕,不需要裝胸也很悶。

他重重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開始走的快,後面顧息醉又走的慢了起來。

總歸他就這一次出來的機會,還不好好珍惜?

對了,他計劃在魔域尋一種花的。

顧息醉把折扇毀了,但是應系統要求,不能和謝清遠斷了聯系。

他見過謝清遠了,還使計給謝清遠留了樣東西。

他要用那東西,代替折扇。

畢竟折扇再高級,說到底也是個通訊設備,是個靈器,那他便可以再造一個。

顧息醉研究過,發現方法可行。

只是難度很高,而且物料缺乏,需要魔域的一種特別的花。

現在出來散心,正好找找。

也不知道謝清遠有沒有,把他留給他的東西給毀了,顧息醉邊找邊想。

那是顧息醉暫緩代用折扇的東西。

簡單來說,就跟手機一樣,謝清遠一個,他一個,可以打電話聯系,不過也有拒絕接聽的權利。

當然,謝清遠一直是拒聽的狀态。

但也不算徹底斷了聯系啊,系統也說不了他的錯。

只是就怕謝清徹底毀了那東西,那樣的話,顧息醉還真與謝清遠徹底失去聯系了。

這麽一想,顧息醉更加抓緊時間找起了花。

他得趕快升級他和謝清遠之間的通訊工具,找回折扇那種神奇的,可以虛影傳輸,可以拒聽也必須接聽的高級狀态。

顧息醉摘了幾朵花,回去仔細判斷。

現在他懶得運功清晰視線,就大致看個花朵外型,回去再一起判斷分析。

系統真的很服顧息醉省功力的一系列操作。

走了一半路,忽然被一個模糊毛團的身影,吸引了注意力。

顧息醉走過去,蹲下身看,發現是只白白的小兔子,只是一只腳紅了,流血了。

受傷,動不了。

小兔子看到他的靠近,害怕的縮了縮身子,又可憐的嘤嘤嘤起來,似乎在祈求幫助。

顧息醉歪頭思考,忍不住出聲:

“可以做,麻辣兔肉?”

小白兔:“?!!”

系統:“?!!快展現你的善良啊喂宿主,吃什麽吃,看看魔尊對你有多大偏見,展現一下你的善良,快,抱回去,醫治!”

“醫治費法力,吃了不是更好?又不是沒吃過,我徒弟很會煮的。”

顧息醉忽然自豪了起來。

小白兔瑟瑟發抖,可憐巴巴開口:

“仙人,不要吃我,我不好吃,一點也不好吃的。”

“你會說話?”顧息醉訝異,

“都有靈智有修為了,放心,我不吃這種。”

說完他起身就走。

“仙人!”小白兔可憐的開口,“別人會吃我的。仙人,我可以給你當牛做馬,我以後就是你的人。”

顧息醉腳步頓住,回頭看地上的小白兔:

“我救你了嗎?”

小白兔:“仙人不吃我,就是救了我。我以後就是恩人的人!”

還有這麽強買強賣的?顧息醉無語搖頭,擡腿繼續走。

小白兔可憐巴巴的看着顧息醉遠去的背影,渾身發抖的更厲害了。

它的遠方,一把箭正對着它。

季遠廷拉弓,對準地上的小白兔,眼眸發冷:

“不收?那麽,傷的不夠重。”

小白兔兩只兔耳朵都抖的亂跳,它心髒砰砰跳,害怕的閉上眼睛。

預期的疼痛沒有到來,小白兔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小白兔睜開眼睛,看到了一片白衣。

一只手輕撫着它毛茸茸的兔腦袋。

小白兔大松了一口氣,身子不發抖了,顧息醉的聲音忽然響起,溫潤好聽,卻問的它渾身一個激靈:

“是魔尊派你來的?”

小白兔直接呆住,一動不敢動,像個兔子石頭。

“我以前也是這樣,救了他,從此後,他就成了我的人了?”

小白兔啥也不敢動,啥也不敢說。

“他想要什麽,讓他自己來問我要,不要饒這麽多彎子。”

小白兔呆滞,同時又被撸的特別舒服。

這個人說着精準無比的話,手中動作卻溫柔無比。

小白兔被放到地上時候,好久沒緩神過來。

它起身要走路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腿傷已經好了。

小白兔快速跑開,戰戰兢兢的把顧息醉的話,帶給了魔尊。

季遠廷緊緊盯着顧息醉走遠的白衣身影,捏碎了手中的箭。

房門猛的被踢開。

顧息醉擺弄手中的花,看也沒看門口一眼,只道:

“我希望小白兔安好。”

小白兔的寓意不淺。

一陣沉寂。

“安好?”良久,季遠廷忽然低低笑出了聲來,笑聲格外的凄涼。

“他被抛棄了,還會安好?”

顧息醉擡眸看季遠廷,認真一字一句回:

“他只是自由了。”

季遠廷走到顧息醉,緊緊盯着顧息醉的眼睛,壓抑着劇烈的情緒命令:

“看着我,好好看我,看清楚我!”

好吧,顧息醉承認,他又在省功力了,他現在視線是半模糊的。

不過這都能被季遠廷發現?

但是季遠廷面相真兇,他真挺不想看的。

“怎麽,不敢看我了,嫌我惡心,嫌我卑賤嗎?”

季遠廷自嘲的笑,伸手,強硬攥住顧息醉的手,撫上他的臉頰。

顧息醉被季遠廷突然的舉動吓了一跳。

他要收回手,指腹卻突然觸碰到了奇怪的東西。

季遠廷的眼角皮膚,不是和其他地方那般光滑的,竟然是凹凸不平的。

“用刀,用靈力,一筆一劃刻的,這你也忘了,你還問我疼不疼,你說我疼不疼?”

季遠廷灼灼盯着顧息醉,問。

顧息醉運功,看清視線,這才發現季遠廷的眼角,竟然刻着一個很小的字,仔細看,是“醉”字!

他心中大驚,之前也沒見過季遠廷臉上有字啊。

不過這也簡單,施個障眼法就可以騙過別人的眼睛。

“我是你的奴隸啊,我的主人。”

季遠廷再次開口,啞聲開口。

顧息醉瞳孔緊縮,這答案他真沒猜過。

“你問我要什麽?我要你失去一切,讓所有人都恨你!我的小主人,你說好不好,你願意賞賜給我嗎?”

季遠廷眼眸深暗,他半蹲下身,虔誠的看着顧息醉,像是真的在等主子賞賜的奴隸一般。

顧息醉撫摸着季遠廷刺字,手忍不住顫抖。

神經病吧!

“現在,把陸謙舟抛棄給我,好不好,我的小主人。”

季遠廷将臉頰的手拿下,仔細将顧息醉手上的花瓣屑撿去,自然而然的問。

他的聲音很冷硬,像是隔着主仆之間的規矩,手中動作卻很溫柔小心,

“又出去玩了,手要擦幹淨。”

顧息醉還沒來得及回答,門外忽然響起熟悉,帶着喜悅的聲音:

“師尊,我闖出陣了,我可以來要獎勵嗎?”

陸謙舟一步步走了進來,聲音還帶着喘,是很急着跑過來的,他臉色還蒼白着,剛闖出陣,帶着跑急的紅暈。

他認真的看着顧息醉,緊張低聲問:

“師尊,獎勵是,可以不抛棄我嗎?”

顧息醉:“???”這兩人算好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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