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顧息醉一醒來, 就看到了床頭那顆夜明珠。

這顆夜精致好看,色澤也特別好看,藏在被窩裏看, 像是在看星河一樣。

顧息醉看上瘾了,醒來了,還在床上賴大半天。

只是他也沒能賴多久床,就有魔兵來服侍他起床了。

給他換了一套新衣服,繁複的衣服設計, 要好幾個人為他系衣帶。

顧息醉往鏡子前一照,這衣服也未免太貴氣了吧。

不過季遠廷挺了解他,衣服雖然貴氣, 但是內斂着,穿着有貴氣,文雅風味也不減。

不像他那財主師兄,衣服貴氣還不懂收斂, 張揚的一點文雅氣質都沒有。

顧息醉用早膳,被一大桌的食物吓了一跳。

一個早餐,有必要這麽豐富嗎?

心裏雖然這樣想着, 但顧息醉嘴上吃的可不含糊。

接下來的日子裏, 顧息醉當真是過的金貴少爺的生活。

衣服每天都有一套新的換, 飯菜每天每頓都能不重樣的,身後總是有好幾個的魔兵服侍。

只是季遠廷一直沒出現, 也不知季遠廷在做什麽。

估計忙着教陸謙舟武功,顧息醉很快想通,繼續過着他奢侈的少爺生活。

這幾日,季遠廷确實在教陸謙舟武功,但也并非沒見顧息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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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天中都會來看好幾次, 每次都是在暗處偷偷看顧息醉,一看就會看很久。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麽,又有什麽好看的。

只是這樣看着無憂無慮的顧息醉,好像真的回到了,顧息醉還是家裏金貴的,所有人都捧在手心裏呵護的小公子的時候。

好像沒有發生過後面的家破人亡,沒有修仙求真,沒有抛棄他。

一切好像都回到了原地,好像顧息醉一直都在他身邊,一直都展顏開心,無憂無慮,也從未離開過他。

“阿廷!”

一聲熟悉好聽的呼喚聲響在他的耳畔。

季遠廷入神的更深了,在心中恭恭敬敬回應了一聲:

“嗯,我在。”

“阿廷?”

這聲音越來越近,季遠廷看到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張溫潤又貴氣的臉,才猛的回過神來。

他才發現,那叫聲竟然不是他回憶中的,而是真實的顧息醉在叫他。

季遠廷心跳加快,緊緊的盯着眼前的顧息醉,壓抑着心中的狂跳,一字一句問:

“你叫我什麽?”

“阿廷啊,”

顧息醉皺眉看他,但很快又像想到什麽,又得意的挑眉,特別有挑釁意味的朝他微揚了揚下巴,

“怎麽,不高興我這樣叫你?我偏就這麽叫你了,你有本事打你主人啊。”

“阿廷,阿廷,阿廷……”

顧息醉就對着季遠廷叫,換着法的叫,各種音調的叫。

一個堂堂一魔之尊,被人這樣用種名稱,随随便便的叫,他看季遠廷受不受的住。

這名字可是他特意為季遠廷想的,夠俗夠接地氣,就氣季遠廷,氣死季遠廷!

季遠廷深深的看着眼前的陸謙舟,他實在看不出顧息醉到底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他看不出,因為他的視線已經模糊了。

顧息醉也停住了叫喚,他看着季遠廷發紅,變得濕潤的眼睛,怔住。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這麽一通惡作劇的叫喚,竟然換來季遠廷這樣的反應。

不是吧,季遠廷這是要哭了嗎?魔尊這麽不經欺負的嗎?

“那什麽,我不叫你了還不成嗎,你別哭了,你一直都是魔域裏頂天立地的魔尊。”

顧息醉小心的勸道,他上前一步,想着要不要把自己的袖子,借給季遠廷擦一下眼淚。

季遠廷感覺到顧息醉的靠近,立刻後退了一步,他手一拂,眼中的那點淚光全消散了。

他兇狠的瞪着顧息醉,眼眶卻發紅,生硬道:

“只是風迷了眼睛。”

“哦。”顧息醉垂下要去揪袖子他的手,低下頭,不想看季遠廷,季遠廷表情太兇了。

“我那麽叫你了,你要是心中實在過不去,也可以随便取個小名給我。”

顧息醉實在沒想到,季遠廷竟然這麽玻璃心,現在反而要他來安慰季遠廷。

“誰讓你不這樣叫了?”

季遠廷忽然發怒,咬牙切齒道。

顧息醉擡眸,奇怪的看季遠廷,他好心道歉,結果還要被罵:

“你兇什麽,你這是對主人該有的态度嗎?”

季遠廷閉眼,深吸一口氣。

他再擡眸,眼中的激烈情緒散去了不少,更多了克制壓抑,他一步步靠近顧息醉,聲音總算有了對待主人該有的恭敬:

“是我錯了,請小主人懲罰我。”

“我沒心情了。”顧息醉懶得理他,轉身就走。

季遠廷長腿一邁,又來到顧息醉面前,他一步步緊逼顧息醉,一臉認真虔誠的看着顧息醉:

“阿廷是小主人賜的名字嗎?很好聽,小主人賞賜什麽,我都甘之如饴。”

顧息醉下意識的後退,但他後退一步,季遠廷就前進一步。

直到顧息醉後背貼着牆,無路可退。

季遠廷深深看着顧息醉,虔誠又癡迷的看着他,壓低着聲音道:

“請小主人經常這樣喚我,日日喚我,月月喚我,年年喚我。可以嗎?”

“小主人,請再喚我一聲。”

顧息醉想從側方離開,可是兩方竟然設了結界。

“季遠廷,你有事嗎?這種小事你也要施展法術,設結界,還設這麽強大的結界!”

作為省功力小達人的顧息醉,簡直要無語透了。

季遠廷能為這麽小的事情費法力,設強大結界。

他可舍不得為這麽點小事,浪費他的功力破結界。

季遠廷依舊看着他,等着他的回應。

剛剛确實是滿嘴叫無所謂,但現在被季遠廷這樣逼着,顧息醉反而不想叫了。

“季遠廷,你讓開!”

季遠廷只繼續看着,高大的身體就像是一個銅牆鐵壁。

顧息醉推季遠廷,結果反而手疼的是自己。

他重重呼出一口氣,別過眼,完全不看季遠廷,快速吐出兩個字:

“阿廷。”

“嗯。”季遠廷很快回應,垂眸 ,深深看眼前的顧息醉,嘴角微上揚。

顧息醉看到不想看季遠廷一眼:

“滾!”

季遠廷格外遵從命令,依言後退離開了。

顧息醉看着季遠廷離開的高大身影,想着剛剛季遠廷逼他喊名字的場景。

之前季遠廷明明聽到“阿廷”兩個字,聽的氣的都要哭了,現在又逼他喊這兩個字。

果然比狠,還是季遠廷狠,真是太變态了!

顧息醉徹底沒了報複,之前季遠廷逼他抛棄徒弟,逼他出賣徒弟的心思。

只是他沒了報複的心思,季遠廷反而開始頻繁出現在他面前。

每天的菜肴都是不一樣的。

顧息醉期待等着今天的午飯,會有什麽好吃的。

飯點到了,桌上被端上不少菜肴 ,有葷有素,看上去似乎很不錯。

顧息醉也是這麽想的,但在他夾了一塊魚肉後,當即什麽胃口都沒有了。

他在懷疑人生的味覺中,吃了幾大口米飯,而後看着滿桌的菜,沉默的放下了飯碗。

“怎麽不吃了?”

季遠廷站在他身後,走上前問。

“不想吃就不想吃,哪那麽多為什麽?”

顧息醉本來還以為這次菜不好吃是個意外,但聽到季遠廷的聲音,他肯定了,這絕對不可能是個意外。

怎麽季遠廷一來,他的美味佳肴就不好吃了呢。

一定是季遠廷還在記恨他叫他阿廷,故意來報複他。

顧息醉索性把筷子也扔了:

“我不吃了。”

說完,他起身就走。

結果他想起身,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季遠廷不急不緩的坐到他身旁。

又用法術,季遠廷是法術過多泛濫,用不完嗎?!

顧息醉看向身旁的季遠廷,一字一句道:

“我說,我不吃了。”

“不吃怎麽行?沒營養。”

季遠廷親自給顧息醉夾了一塊魚肉在飯碗上,還給他挑走了魚刺。

“聽話,吃。”

顧息醉看到那塊魚肉,整個人都不好了,剛剛那苦味,那詭異的味道,他至今難忘。

可是季遠廷這副模樣,他今天不吃,怕是不會放過他。

“好,”顧息醉态度放軟,

“但你要解開我的禁锢,我現在動不了,怎麽吃?”

“我怎麽敢禁锢小主人?”季遠廷疑惑的看向顧息醉。

顧息醉想反駁,卻發現自己手能動了,也只有手能動。

他心頭一股氣,直往腦門上竄。

顧息醉深吸了好幾口氣,重新拿起筷子,夾起了一大塊白米飯。

“不吃肉?”

顧息醉深吸氣,放下白米飯,重新夾起了魚肉。

季遠廷看着顧息醉吃飯,看着顧息醉将魚肉放到嘴前,又猛的頓住,筷子的方向突轉,筷子上的魚肉一下朝他扔了過來。

“要吃你吃!”

顧息醉痛快的放了筷子。

那魚肉不偏不倚,撞到了季遠廷的胸膛,撞的稀碎。

“魔尊!”

魔兵們立刻上前,俨然一副護駕的架勢。

季遠廷冷眼掃去,魔兵們立刻後退。

顧息醉看了眼季遠廷弄髒的衣服,小聲道:

“是你沒躲。”

他被禁锢着,又沒用法力,就這樣,季遠廷竟然還沒躲掉。

“小主人是手累了?”

季遠廷倒沒什麽生氣的神情,他格外有耐心的,重新給顧息醉夾了一塊魚肉,再把魚刺挑幹淨。

他拿起顧息醉的碗筷,親自喂顧息醉,恭敬道,

“小主人,張嘴。”

顧息醉身體再次被禁锢了,一動也動不了,他緊抿唇,不吃。

季遠廷也不惱,就這樣等着,一直耐心的等着。

顧息醉在吃方面是真的很挑剔。

他雖然過的很粗糙,有時候忙研究實驗,可以忙到不吃飯,但一旦吃飯,就一定要吃到合口味,稱心意的。

如果哪次點的外賣不符合心意,顧息醉寧願不吃,餓肚子,也不會勉強自己吃下去。

這次抵抗,顧息醉絕對不想服從。

他甚至開始想,不如直接用法力掙開禁锢得了。

受反噬就受反噬吧。

顧息醉心念響起,正想運功,這時,一個魔兵實在看不下去了,冷聲道:

“不識好歹!這一桌的菜可都是魔尊親手做的,吃下,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

魔兵還沒說完,就被季遠廷一掌扇出門去。

顧息醉一下運不下去功了。

他狠不下心,他如果運功受反噬也不吃季遠廷親手做的菜,這也太傷人了吧。

“你怎麽突然想到親手給我做菜了?”

顧息醉感覺很奇怪。

季遠廷也不回答,只問了一個不着邊的問題:

“想你徒弟了嗎?”

“不想,想他做什麽,他說他恨我。簡直膽大包天!我是他師尊,竟然敢恨我。我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別跟我提他。”

顧息醉當場表演了一個憤怒。

他還沒憤怒完,那魚肉又出現在了嘴前。

顧息醉天人糾結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閉着眼睛,吃下了那塊魚肉。

終究狠不下心。

他若是運功解禁锢逃了,這得多傷季遠廷的心,季遠廷會不會這輩子都不敢做菜了。

顧息醉習慣了用鼓勵思維教學。

學生什麽事,什麽題做差了都沒關系,都可以再來,鼓勵比批評更重要。

“怎麽樣?”

季遠廷問的很平靜,一雙眼睛卻緊緊盯着顧息醉。

“魚肉挺新鮮的。”

顧息醉一直覺得自己很會誇獎鼓勵人,今日終于體會到了什麽叫絞盡腦汁,什麽叫詞窮。

“嗯。”

季遠廷一點也不謙虛的回了一個字,又為顧息醉夾了一塊魚肉,垂眸,極其認真的為顧息醉挑刺。

顧息醉感到了絕望。

終于把一整條魚吃完,季遠廷用手帕仔細給顧息醉擦嘴。

顧息醉只想快速離開。

“小主人,你不會想吐掉吧?”

季遠廷邊擦着顧息醉的嘴,邊像是随意的問了一句。

“當然不會。”顧息醉強顏歡笑。

終于得到解放,顧息醉胡亂造了一個理由,快速跑開。

為了避免季遠廷發現,他特地跑了一個很遠,很隐蔽的地方。

再也忍不住了,顧息醉彎身,直接吐了出來。

顧息醉覺得自己膽汁都要吐出來了,這一刻,他實在是太想陸謙舟了。

他歇息的同時在想,下次季遠廷再給他做菜,他需要适當的說些不足之處了。

第一次,還是激起熱情最重要。

說來,季遠廷這位廚子,好像有種燒菜後,不去自己嘗一口的毛病。

要不得啊,這要命啊。

一直跟着顧息醉的季遠廷,躲在暗處,看着這一切。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緊。

還是吐了。

顧息醉再一次吐了。

騙子!

他發誓再也不給顧息醉做第二次菜,為何還要自取其辱做第二次。

季遠廷呼吸加重,想到陸謙舟之前跟他說的那些話,就那麽喜歡陸謙舟做的飯菜嗎?

他不在乎,顧息醉愛吃誰做的飯菜,就吃誰的,與他何幹?

季遠廷握緊了拳,轉身快速離開。

顧息醉回到房間,準備吃着零食,等待晚上的佳肴。

希望晚上,季遠廷不要再親自下廚了。

讓他緩幾天吧,顧息醉祈禱着想。

結果顧息醉在房間裏,找了半天,都沒找到可以解味的零食。

明明以前房間裏有一大堆的,他吃都吃不完。

顧息醉問魔兵,魔兵全說不知道。

剛吐完,嘴中實在沒味道。

他只能喝着白開水,期期盼盼等着到了晚上。

結果顧息醉好不容易等到了晚上,竟然直接連飯都沒有了。

雖然他已經元嬰級別了,完全辟谷了,不吃飯也無所謂。

但是顧息醉饞啊,尤其是味覺被痛苦折磨,不久前還吐過之後。

顧息醉沒有哪個時候,比現在更想吃東西。

可是又偏偏,真的還什麽都沒有。

太折磨人了。

辛苦挨到了夜晚,顧息醉只能揉着癟癟的肚子,躺床上,催眠讓自己快點睡。

閉眼了一會兒,忽然聽到窗戶有敲響聲。

顧息醉起身,往窗戶處看去。

上次陸謙舟就從窗戶闖入的,這次難道也是陸謙舟?

說來也好幾日沒見陸謙舟了。

顧息醉走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看去,什麽也沒有,還發現魔兵依舊在那裏正常值班守着。

難道是他幻聽了?

顧息醉疑惑的準備關窗戶,餘光看到了一只蝴蝶,帶着一個小儲物袋,沿着他開的窗戶縫飛了進來。

他手心展開,那蝴蝶有靈性一般,停落在了顧息醉的手心中。

顧息醉拿起小儲物袋,那蝴蝶飛起,又在半空中停止,一下化成了墨水,掉落在了地上。

是陸謙舟!

他開心的打開儲物袋,好奇陸謙舟給他帶了什麽信來。

伸手去拿,結果拿出了個一盤盤包裝規整的好吃的。

打開飯盒。

有麻辣兔肉,有紅燒豬蹄,有糖醋排骨……

陸謙舟的手藝是真的好,顧息醉光聞着香味,就已經沉醉進去了。

顧息醉真是服了他這個徒弟了,在別人的底盤,竟然還能搗騰出這麽多好吃的。

吐過,又一天沒吃到東西的顧息醉,迫不及待咬了口糖醋排骨,幸福的眯起了眼。

太好吃了!

陸謙舟還給他留了張紙條:

“師尊,我分了好幾包,一次吃一包,不要貪多。”

顧息醉看到紙條了,并且認真記着這句話。

而後,很自然的,顧息醉在“只再多吃一塊”的金句之下,一晚上,把陸謙舟送的好吃的全吃了。

最後發現自己完全沒聽徒弟話的某人,吃着最後一塊麻辣兔肉,掩耳盜鈴的把那紙條緣原封不動的折回去,并把紙條藏進了儲物袋的最深處。

顧息醉悠然哼着“沒看到”小歌曲,摸着心滿意足的肚子,沒心沒肺,毫無負擔的進入了夢鄉。

早上起來,顧息醉發現自己一點也沒有吃飯的欲望。

正好,他也沒早飯吃。

季遠廷也不知道在氣什麽,還真不準備給他吃的了。

不過顧息醉不在意,他有他的寶貝徒弟。

想到徒弟,就見到了徒弟。

是一個魔兵帶他去見的。

看樣子,這魔兵受的也是季遠廷的命令。

顧息醉對于自己要表現什麽,非常有自覺。

一路上,顧息醉表達了一百次自己不願意見陸謙舟的想法。

聽的魔兵都想罷工不幹了。

把顧息醉帶到目的地,那魔兵還真受不了了,快速找機會退下。

是在一片竹林中。

季遠廷正教陸謙舟練武。

陸謙舟一直在認真習武,中途連看都不看顧息醉一眼。

完全想象不出,陸謙舟現在舞劍的,骨節分明的手,昨晚給顧息醉做了一大堆的美食。

顧息醉繼續演,痛心疾首:

“混賬!你竟然學魔功!”

陸謙舟一個利落的舞劍,翻轉,劍直指向顧息醉,冷笑反問:

“顧息醉,你不抛棄我,我會學?”

顧息醉心中一跳,陸謙舟第一次喊他的全名,還用這麽具有攻擊性的眼神。

“放肆!我養你,是讓你這麽不敬,讓你以下犯上的嗎?”

顧息醉面色冷下去。

“你也配當我師尊?”

陸謙舟不屑笑了一聲,直朝顧息醉攻去。

顧息醉直接以竹林地上的一個根竹做武器,迎了上去。

幾招對下來,顧息醉手中竹壓着陸謙舟手中劍。

顧息醉故意給這個膽大了的徒弟一個教訓,他挑眉看陸謙舟,緩緩問:

“還敢不敢了?”

陸謙舟被壓的吃力,卻依舊冷聲回:

“敢!”

他手中劍突然翻轉,自己同時一個利落的後下腰,瞬間脫離了顧息醉的壓制。

他手中劍迅速飛成了一個劍花,繞着顧息醉的腰旋轉。

那劍法,分明是顧息醉教過他的打狼劍法。

直攻對手的腰,鼻子兩塊地。

陸謙舟靠近顧息醉,去收那把劍,抓準空隙,極低極甜叫了一聲:

“師尊,徒兒不敢了。”

顧息醉忍着心中的歡喜,臉上裝着冰冷,收了竹子。

他正準備收手,陸謙舟皺眉,忽然又低聲補充了一句:

“師尊,你的腰怎麽粗了一指?我給的紙條,你看了沒有?”

本來被偷偷傳遞的劍法,被一聲甜甜的師尊喊甜滋滋,準備帥氣收竹的顧息醉,耍帥的姿勢還沒做成,就差點閃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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