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一個清俊的少年先下了坐轎, 手捧着一個方箱子,箱子玉做的,白皙溫潤, 光澤舒服好看。

陸謙舟看向那玉箱子,箱子體積不小,幾乎占據了少年大半個身子。

這難道就是衡九墨口中的禮物?

看着挺貴重,衡九墨肯這麽大出血?陸謙舟眉頭微皺,越看越覺得, 衡九墨是來賣自己師弟的。

陸謙舟觀察了下四周,做好撤退的準備。

如果衡九墨是來賣師弟的,他不管怎麽樣, 都要帶着顧息醉離開。

只聽“砰!”一清脆的聲音響起,那看着光澤不錯的玉箱子,一下被少年放到了地上。

少年恭敬的掀開坐轎簾子,坐轎裏的人, 這才不情不願的伸出腳,緩緩踩到那玉箱子上。

衡九墨出了坐轎,踩在玉箱子上, 看了看四周諾大的魔宮大殿, 微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

骨節分明的手擡起, 身旁的少年立刻扶着衡九墨的手,将衡九墨扶下了玉箱子。

原來那光澤不錯的玉箱子, 竟然只是衡九墨的踩腳箱。

陸謙舟看着衡九墨這副老佛爺下坐轎的樣子,暫時按下撤退的動作,先看看衡九墨到底會多貴重的禮物要送。

“幾百年了,魔尊還是喜歡這種沉悶的風格。”

衡九墨挑三揀四的看了看魔宮大殿裏的椅子,全是清一色的黑色。

看來看去, 最終,他拇指拂過食指的儲物戒,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椅子。

衡九墨這才坐了下去,後背懶散向後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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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大紅色椅子的後背,雕着一只精致好看的火鳳凰,鳳凰兩只翅膀,正好半環住了衡九墨的雙肩。

配上衡九墨身上一身閃瞎人眼的金貴衣服,他這麽懶懶的一靠,人和鳳凰格外的和諧。

金貴奢靡的氣息,撲面而來。

季遠廷閉了閉受到傷害的眼睛,又看了看自己,那明顯奢華低調有內涵的大殿布局擺設,洗了洗眼睛,這才看向衡九墨,不屑的笑了一聲:

“你懂什麽,本尊的小主人喜歡。你這種,在本尊小主人的眼裏,就是他府邸隔壁那,靠谄媚皇帝一夜暴富的劉三,小主人看都不看上。”

“小主人?”衡九墨微眯起眼,意味深長的看了季遠廷一眼,他想到了什麽,又低低笑了一聲,寵溺的搖了搖頭,

“難怪我師弟這麽久不回家,原來是在和魔尊玩過家家的游戲。息醉就是有些貪玩。這游戲,實在當不了真。這麽久了,師弟應該也玩夠了,我來接師弟回家,魔尊不會介意吧。”

陸謙舟從那亮瞎眼的,火紅鳳凰翅膀中緩過神來,詫異的看向衡九墨。

衡九墨竟然是來接顧息醉回家的!

季遠廷沉沉看向衡九墨,下颌線緊繃,他起身,手負在身後,雙手緊緊握拳,周身氣壓變低。

他長腿邁開,沉着臉,要走向那仿佛來魔宮渡假的衡九墨。

剛走了一步,季遠廷眼眸微動,想到了什麽,又停下了腳步。

他再次看向衡九墨,眼中多了份自信,他邊說,邊緩緩坐回了魔尊龍椅上:

“師兄來接師弟回去,自然可以,本尊沒什麽介意。只是怕,本尊的小主人舍不得,介意,會不高興。”

陸謙舟聽得直接翻了個白眼。

衡九墨邊聽,邊摩挲着食指的儲物戒。

他低着頭,黑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裏的神色,嘴角微揚,低低笑了幾聲。

戴着儲物戒的手擡起,靠在了鳳凰椅子兩邊那,雕刻鳳凰羽毛的扶手上。

衡九墨頭微側,太陽穴枕着那只手,懶懶掀了掀眼皮,看向季遠廷,一雙好看的眸子中,盡是細碎的笑意:

“季遠廷,适可而止。我師弟就沒有當別人小主人的喜好。還有,別拿什麽阿貓阿四跟我比。有些衣服,穿在別人身上,是浮誇;穿在有些人身上,就是好看。這句話,是我師弟剛入門時,非要跟在我身後,誇着我說的。”

“怎麽,我師弟也對他那隔壁,一夜暴富的劉三說這句話了?”

“那是你要向他師父告狀,告他貪玩。用這種手段哄騙自己的師弟,虧你還有臉說?!”

季遠廷明顯嫌棄的不行,不耐煩的下逐客令,

“你這種師哥,沒什麽師弟想見。沒事就走,本尊這兒可養不起你。”

“我不僅是他師哥,還是他的門派掌門,他想不想,都得見。”

衡九墨直起懶散斜靠的身子,沉着聲音說話,十分有掌門的樣子。

他手輕輕一揮,身旁的少年就立刻将地上的玉箱子抱起,來到衡九墨的身邊。

“一點小禮,不必見外。”

一旁的陸謙舟不敢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他确定以及肯定,這個玉箱子就是之前,衡九墨踩着下轎子的玉箱子。

季遠廷冷笑了一聲,直接起身,周身黑漆環繞,危險的看向衡九墨:

“衡掌門,原來是來打架的。聽說你剛出關,修為已然到了元嬰大圓滿,本尊倒想好好領略一二。”

衡九墨絲毫沒有迎戰的準備,反而嘆息的搖頭:

“怎麽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多沒意思。為了将禮物完好的送給魔尊,我可是把禮物用玉保護着。這般誠意,魔尊怎麽反倒生氣了?”

說完,他擡手示意,身旁的少年開啓玉箱子。

魔尊冷冷看向那玉箱子,他倒要看看,衡九墨能夠送出什麽玩意兒來。

玉箱子打開,現出裏面蜷縮抱着的一個人。

四周的魔兵立刻警惕,一部分人立刻護在季遠廷身前,提防偷襲;一部分人馬上圍住了那玉箱子。

完全被擋住了視線,季遠廷皺眉,擡手揮退身旁的魔兵。

視線清晰,玉箱子裏的人,竟然是林庸。

林庸顫顫巍巍的從箱子裏爬出來,看到季遠廷,忙爬上前,要跪拜饒命。

他剛跪下來,要磕頭,腦袋就被一只腳狠狠踩下,直接踩到了地上。

衡九墨已經從他的鳳凰椅上起身,一腳腳尖狠狠捏着林庸的腦袋。

他擡眸,眼看向季遠廷,嚣張張揚的笑了一下:

“不好意思啊,魔尊,其實我真正要送你的禮物,依舊是被我當作踩腳的。”

季遠廷就沒看出衡九墨有半點不好意思。

他看了看衡九墨,又看了看地上的衡九墨,大概有點明白衡九墨的意圖了。

季遠廷冷笑了一聲:

“殘殺八大掌門之首,衡掌門,你難道也要入魔?”

衡九墨嫌棄的看了看魔宮的大殿,笑着反問:

“人是死在魔宮,和我有什麽關系?想來,到時八大掌門之首重選,我師尊現世,定要來為八大掌門之首讨個公道。”

季遠廷低低笑了幾聲,又仰頭,哈哈哈放肆大笑了起來:

“你也來用這套來威脅本尊?衡掌門,你盡管殺,随意。”

衡九墨聞言,絲毫不客氣,修長好看的手中,現出流光溢彩的長劍,劍尖直指林庸的脖子。

季遠廷随意坐在魔尊龍椅上,沒有一點緊張擔心,甚至還有隐隐的期待。

衡九墨故意用了點力。

林庸害怕的驚叫聲響徹魔宮大殿,一滴一滴的血,從他的脖子處流下來。

他動作很慢,每次加大的力度都很小。

時間過去了不少,但林庸還無性命之憂。

季遠廷還記着自己答應過顧息醉的命令,不能親自動手。

他會留着林庸的狗命,只是因為顧息醉。

季遠廷沒了耐心,開口,加一把火候:

“衡掌門可能還不知道。正是拜你腳下之人所賜,本尊的小主人,現如今入了魔。”

這句話一出,衡九墨控制力道往下刺的手,猛地一頓。

他用力捏着腳下人的腦袋,臉色發沉,緩緩蹲下身,冷冷的逼視着腳下的人,一字一句問:

“他說的,可是真的?”

林庸吓的渾身發抖,這次,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

這段日子裏,他一直被衡九墨關押着,每天被折磨。

衡九墨堂而皇之的關押他,名義上說為救他師弟,林庸辛苦了,他義不容辭為林庸治病。

衡九墨什麽時候這麽好心過,還是為了他那個酒鬼師弟?分明疑點重重!

可是,都沒有一個人提出反對意見。

因為他在正道的名譽,已經被陸謙舟那臭小子害的盡失。

可惡的陸謙舟!

盡管每天苦不堪言,但林庸覺得自己還有活路。

衡九墨眼中沒有殺意,罵他的時候,更多的是嫌棄他白去魔域一次,耽擱時機。

而這次,林庸渾身上下都彌漫着巨大的恐懼。

衡九墨現在看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沒有,不是我!是顧息醉的徒弟,對,顧息醉為了救他那徒弟,才入魔的。”

“就是這樣!衡掌門,你一定要相信我啊。魔尊也沒看到全部,不信,你可以找陸謙舟對峙。他一個小孩子,還要闖惡魔洞,逞英雄。惡魔本來沒法拿顧息醉怎麽樣,但是顧息醉為了保護陸謙舟,才入的魔!”

衡九墨用劍刃拍打着林庸的臉:

“你當我是傻子,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惡魔洞是你帶大家進去的,惡魔也是你引出來的。”

“我原以為我師弟只是貪玩,不想回家。原來,是被你逼的,不能回家。”

說着,衡九墨手中的長劍用力,在林庸臉上劃了一道又長又深的刀口。

“啊!”林庸慘痛恐懼的叫聲響起。

衡九墨聽着林庸的慘叫聲,眼眸越發的冰冷。

自從知道顧息醉也來到了魔域,衡九墨就從來沒擔心過顧息醉的安危。

不僅不擔心,還很喜歡自己師弟的這次小貪玩。

去魔域,換作以前那個醉酒賭鬼顧息醉,是完全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可現在的顧息醉,竟然為了自己的徒弟,毀了折扇,去了魔域。

顧息醉去魔域,反而更證實了衡九墨心中的那個猜測。

就算是個冒牌貨,季遠廷心中恨意再大,都不一定舍得殺,更何況,

去的還是正版。

衡九墨從來都不擔心顧息醉的安危,只擔心自己的師弟,呆太久了,會不會被野狼拐走了。

沒想到,竟然有人敢害他入魔。

衡九墨起身,垂眸,居高臨下的看着腳下林庸的眼中,眼中盡是冰冷的殺意,他扯了扯嘴角,低聲道:

“我當初,怎麽捧了你這麽一個蠢貨,做八大掌門之首?”

林庸停止了慘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說什麽?!”

八大掌門之首的位置,明明是他自己努力得到的!

衡九墨冷哼一聲,涼涼吐出兩個字:

“蠢貨。”

林庸看着衡九墨蔑視的眼神,心髒猛地一跳。

他回想起,自己參加八大掌門之首的選舉時,明明不是武功最高的,明明不是功德做的最多的。

可是偏偏修真界大部分的輿論,都在誇獎他。

他緊接着又想到,這次他受輿論逼迫,必須來魔道要人的事情。

都是因為輿論!

而輿論掌控的最厲害的,一直都是衡九墨。

“是你!”

林庸臉上驚訝的大聲道,感覺自己從頭至尾都被耍的團團轉,憤怒大喊,

“為什麽!”

衡九墨擡起手中劍,對準林庸的脖子。

林庸最怕戰争,戰争少的修真界,才适合他賺錢。

“你若是把我師弟好好帶回來了,下屆八大掌門之首還是你。給你表現的機會,都不會抓。你把魔尊,妖王舔的再好,都和你能不能連任,沒有半點關系,懂?”

衡九墨手中的長劍,反射着瘆人的光芒,頓了頓,他幽幽問林庸:

“可,你怎麽敢讓我師弟入魔?”

“衡掌門饒命,衡掌門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林庸害怕的瘋狂求饒,那在頭頂上,散發着逼人寒意的劍,沒有絲毫動容,猛的落下來。

他吓渾身發抖,全身冷汗,害怕的閉眼。

“住手!”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林庸脖子上的劍,猛地停住。

衡九墨擡眸,循着聲音看去,就見一個身着魔兵衣服的男人,走了過來。

仔細一看,正是顧息醉。

衡九墨第一時間觀察顧息醉身上的黑氣。

發現顧息醉周身幹幹淨淨,沒有什麽黑氣,他松了一口氣。

顧息醉皺眉,他看了看地上的林庸,又看了看持劍的衡九墨:

“掌門,你這是做什麽?想殺人可以,出了魔域,你想在哪兒殺人,都行。”

衡九墨不敢相信的看顧息醉,又看了看季遠廷,最終,發苦的笑了一聲:

“我的好師弟,才幾日不見,你就幫着別人,欺負你的親師哥了。師弟,你的心,這麽快就往外拐了?”

顧息醉心虛的咳嗽了一聲。

說實在的,現在在他心裏,這個所謂的師哥,确實還比不上季遠廷重要。

雖然季遠廷這個人,很令他讨厭,但是那段記憶,季遠廷不顧一切救原主的記憶,實在無法不讓他動容。

他覺得季遠廷煩人,想離開季遠廷,但顧息醉同樣想季遠廷平平安安,過的好好的。

而這個所謂的師弟,除了是剝削的財主,以及原小說中,那些可怕變态的懲罰,顧息醉是真的沒有什麽好印象。

就連之前救他反噬的病。

衡九墨确實治了他的病,但是也從中坑了一大筆,明明可以不用那麽多藥的。

顧息醉想想自己抄的那些書,認為,這是典型的財主強買強賣!

他的心就是偏的,偏向季遠廷,自然也沒辦法容許衡九墨,在這裏殺林庸。

到時候林庸的死,全算在了季遠廷的頭上。

正魔兩戰爆發,謝清遠再提前現世,季遠廷恐怕會有性命之憂。

盡管這樣,顧息醉還是要全力不承認:

“什麽拐不拐,我只知道一人做事一人當,掌門,你說是不是?”

“我這是在為誰……”衡九墨止住話,氣的深吸一口氣,當下就想發脾氣罵人,又努力忍了下去。

不行,他師弟被人拐了,他再那麽兇,還想不想要師弟了?

衡九墨攤手,手中流光四溢的寶劍,收了回去。

他朝着顧息醉,嘴角上揚,親切寵溺的一笑:

“師弟說的都對,師哥都聽師弟的。師哥聽話,不殺林庸了,你跟師哥回家,怎麽樣?”

顧息醉是心動的,他早就想帶着自己的寶貝徒弟,回家了。

這是個好機會,他忍不住邁開長腿,往衡九墨的方向走去。

衡九墨看着顧息醉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繼續努力保持着自己臉上那親切,頗有師哥範的笑容。

他張開雙臂,等自己的師弟,來到他的懷中。

“小主人,你這是又要抛棄我了?”

季遠廷不知不覺,已經快速移身到了林庸面前。

他伸手,隔空直接扼住了林庸的脖子,受傷又茫然的看向顧息醉,冷聲請示,

“小主人,請告訴我。你如果不要我了,我還需不需要遵循你以前的命令?”

顧息醉朝衡九墨走去的步伐猛地一頓,他看向那迫不及待要掐死林庸的季遠廷,只覺得腦瓜子疼。

合着季遠廷那股不怕死的沖動勁,一點都沒變。

“乖,師弟,快過來,不要聽壞人的話。”

“小主人,請告訴我。”

兩邊的聲音同時響起,顧息醉擡起一只腳,完全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

顧息醉被逼着做選擇,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怎麽選擇。

腦中,一個幽深陰森的惡魔聲音響起,蠱惑道:

“做什麽選擇,傻子才做選擇,當然是,全都吃了。”

“去,牽着季遠廷的手,再投入衡九墨的懷抱裏,全都要,哈哈哈!”

顧息醉聽着腦中突然出現的聲音,頭疼的按太陽穴,他搖頭,卻怎麽也揮不去腦中的聲音。

腦中,系統的聲音也來摻和,又焦急又氣:

“早就叫你別吞惡魔了,為了還季遠廷靈魂,值得嗎?被惡魔吞噬,被惡魔反控制,可不是鬧着玩的。”

腦中惡魔的笑聲還在響,顧息醉被吵的眉頭緊。

他都沒發現自己身上,重新湧現了大量的黑氣。

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擡起,要按照那聲音說的,先去牽季遠廷的手。

顧息醉一手強制按住那只伸出的手。

光想想那畫面,就覺得不堪入目。

要是那樣做了,那也太丢臉了。

顧息醉心下一動,完全忘了自己徒弟的叮囑,運功,強行壓制身上的魔氣。

這次運功過大,還沒好透的顧息醉渾身一疼,只覺得眼前一黑。

要暈過去前,他仿佛聽到了陸謙舟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師尊!”

是他的幻聽吧,陸謙舟怎麽會在這裏?

對,一定是他的幻聽!

偷偷不聽話運功,害怕被自己徒弟再唠叨的某人,自我安慰的想着。

衡九墨和季遠廷都察覺到了顧息醉的不對勁。

他們相互敵意的看了一眼,一個扔了手中的人,一個收起哄騙的假笑,以最快的速度,往顧息醉的方向而去。

然而最後,誰都落了空。

顧息醉被身後一個距離很近的魔兵,牢牢接住,抱在了懷裏。

本來他們還沒認出那魔兵是誰,直到聽到了那熟悉清澈的少年聲音,在焦急的喊着“師尊”二字。

原來是陸謙舟這個小屁孩,衡九墨和季遠廷不約而同的想着。

衡九墨開口,想要擺掌門的普,給門派子弟下命令。

季遠廷準備假裝沒認出陸謙舟,擺魔尊的普,給魔兵下令。

兩人還沒開口,陸謙舟就先卸掉了臉上僞裝的妝,抱着顧息醉起身,對兩人恭敬開口:

“掌門,魔尊,師尊剛剛怕是被氣到了,我先帶師尊回屋休息,你們繼續,晚輩就不打擾了。”

說完,陸謙舟帶着顧息醉離開,完全不擔心會被阻止。

衡九墨和季遠廷那到口的命令,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衡九墨暗中咬牙,看了看遠去的陸謙舟與顧息醉的背影,又猛的看向季遠廷。

一直在顧息醉面前忍着的脾氣,衡九墨終于忍不住了,一股腦全發在了季遠廷身上。

他幾百年前就看不上眼季遠廷,明明是個奴隸,又兇又粘,還要主人哄:

“季遠廷,你再敢氣我師弟,試試?!”

季遠廷也冷冷看向衡九墨,他看不慣衡九墨幾百年了,從來就沒有個正經師哥樣。

謝清遠讓衡九墨帶師弟,衡九墨就沒有好好教過一套功法,只會占他小主人的便宜,讓小主人叫師哥,誇師哥,最後武功還要他小主人點悟。

季遠廷一想到那些過往,額角青筋隐隐跳動,他開口,一字一句警告:

“衡九墨,你他媽再敢哄騙我小主人試試!”

兩人視線交錯,電光火石,隔着幾百年的恩怨,刀刃相見,噼裏啪啦刀劍相搏。

終于,兩人都重重大“哼”一聲,互相看不順眼的別過眼,仿佛再看對方一眼,都覺得眼睛髒,精神受到了污染。

兩人長腿邁開,紛紛快步,往陸謙舟遠去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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