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顧息醉萬萬沒想到, 謝清遠口中受了點傷的修士,竟然就是各大門派的掌門,以及各派的幾百上千的弟子。

也就是之前, 附和着林庸,要殺了他的那些人。

那麽多人擠在這麽個大房子裏,還是顯得有些擁擠。

他們身上都沒有血,很幹淨,進來都聞不到什麽血腥味, 但他們傷的絕對不輕,從地上站起身來都困難。

好幾個人看着就要吐出一大口血,但竟然都生生的咽了回去, 稍有一滴落了下來,那人就趕緊擦幹淨,緊張的不行。

這生吞吐血,顧息醉看着都忍不住跟着皺眉。

就算上的很重, 但是這些人都沒死,都還活着。

他們竟然還活着。

這些人見到了顧息醉,更多的是驚喜, 仿佛見到了生命的曙光一樣:

“顧道君, 是顧道君!”

“顧道君, 你是來救我們的嗎?”

“之前都是我們的錯,是我們聽信小人的讒言, 是我們的錯,我們再也不敢了。”

“是,顧道君,我們知錯了,您是正道之人, 是正道之首的徒弟,怎麽可能入魔呢?”

“顧道君,你是來送我們回去的嗎?”

他們争先恐後的說着讨好的話。

顧息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聽清他們說的話後,輕笑了一聲,一一掃過衆人,修長的食指擡起,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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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立刻噤了聲,一個字也不敢說了。

顧息醉嘴角上揚,輕輕一笑,身後的陽光照在他身上,他眼眸溫潤好看,泛着光芒,仿佛下凡的溫潤仙子一樣。

衆人都屏住了呼吸,緊張的一顆心都随之緩和。

只聽顧息醉緩緩的開口,聲音好看的如泉邊溪水,笑着吐出了幾個字:“可我就是入魔了。”

“還有,誰告訴你們,我要帶你們回家,嗯?”

四周一片寂靜。

“混賬,都給我閉嘴!”幾大門派的掌門,一直都閉眼打坐,沒有出聲,如今一下開口,猛地咳出了幾大口血。

他們下意識的要吞回去,想到了什麽,心一橫,又一下子全吐了出來。

吐血仿佛出現了人傳人的現象,其餘的弟子也紛紛吐起了血,突然還要呸幾下,一副大義凜然,快要英勇就義的模樣,把別人的後背吐的亂七八糟。

“什麽見不到血腥,見着了又怎樣,死就死呗!”

有些人已經開始出現瘋狂言論。

屋內的血腥氣一下重了許多,顧息醉食指按在鼻下,嫌棄的後退,聽到他們這些話,覺得好笑:“誰說我要你們死了?”

說話間,他放出了一些魔氣出來,衆人看着他周身的魔氣,又怕又恨。

顧息醉不喜惡魔,一直都是不喜惡魔的修煉體系,對于魔氣的偏見倒是沒有,之所以要隐瞞魔氣,也是因為被正道不容。

看着這些一會兒讨好他,一會兒又對他嗤之以鼻的正道之人,顧息醉忽然想明白了,容不容的,為什麽一定要這些人說了算,畢竟這些人的态度也是能随機應變的。

顧息醉展開手指,手中現出一團黑氣。

衆人看着那團越來越大的黑氣,渾身繃緊:“你要做什麽?”

“我一個人入魔多無聊,自然是大家一起入魔開心。”顧息醉的手指一團,手中的魔氣球就以極快的速度飛入了房間內。

屋內的人緊張的到處躲避,他們身上處處都是傷口,修為也幾乎沒有,只要碰到這魔氣,必定會入魔。

這些人傷勢過重,想躲也躲不掉,沒過多久,一屋子的人都入了魔,因為他們的損傷嚴重,根本沒辦法壓制魔氣,一屋子人聚在一起,屋子的房頂都能冒黑氣。

經過的鄉鎮百姓看着冒黑煙,又沒有煙囪的屋子,還以為這房間着火了,忙來救火。

有人端着一大盆的水來,有人只看到黑煙,看不到火,便闖進去準備救人。

闖進去看到一大屋子的人,各個頭頂冒黑煙,愣了一下,就近拉了一個人出來,出去忙號召了更多的百姓來。

沒過多久,一屋子上百上千的人,都被百姓救了出來。

救出來後,他們才發現屋子沒黑煙了,但是外面又有了。

于是,幾大掌門和上前的門派子弟,被潑了一盆又一盆的冷水。

他們握緊拳頭,咬牙切齒,但又不敢啃聲,不敢反駁,都默認這就是入魔的人該有的待遇,沉默的承受了一切。

直到顧息醉開口,才阻止了全鎮村民的集體潑水行為。

顧息醉觀察每個村民,發現這些村民是真誠要救人,或許她們根本就沒有什麽正道和魔道的概念,他上前一步,耐心解釋道:“謝清遠謝清遠大家的幫助,但還請大家別潑了。我是他們的掌門,教他們修煉,修煉的武功就是會冒黑氣,黑氣越濃,武功就越厲害,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各大門派掌門以及衆弟子,都震驚又鄙夷的看向顧息醉,心中把這個新出的“掌門”咬牙切齒了好一番,但是他們現在身上有魔氣,也沒法說出自己是正道門派子弟這種話來。

村民們都一臉新奇,但又很快接受了,紛紛松了一大口氣:“原來是這樣,這比腦袋冒煙好多了。”

“不過冒黑氣是不是有點不好看?”

“沒有啊,你看這掌門周身冒着黑氣,好看的緊呢。”

“也是,這黑氣好啊,去後山打臉,能把山上的狼都吓跑。”

“小夥子這麽年紀輕輕,就當上了掌門,真看不出來啊。有前途,不錯不錯。”

……

他們說着說着,就開始圍繞起了顧息醉,把周身冒着黑氣的顧息醉,誇的天上地下的,又是好看又是博學又是有禮貌,誇的根本停不下來。

顧息醉倒也不嫌煩,還和他們聊起了天,實在是這幾天在冰天雪地裏,一個人都沒有,謝清遠又是個不愛說話的,他現在還挺喜歡這有着各種好吃的,各種好玩的,富有人煙味的小鎮的。

前面聊着還好,後面就開始往一個慣常的方向而去了。

“小夥子,今年幾歲了,娶妻了嗎?”

“哎呦,你長的真好看,阿姨真的很喜歡你啊,我家女兒也很好看的,特別溫柔,和你很配的,你要不要見見啊。”

“我家女兒才漂亮呢,而且兩個性子一樣的怎麽配啊,我女兒是個直爽的,也會練幾下功夫,正好和你交流交流,那什麽武功心得啊。”

“我這兒有我女兒的畫像,小夥子,你要不要看一下啊。”

……

顧息醉連連搖頭,禮貌拒絕,可是根本擋不了阿姨們的熱情推薦。

擠出去不行,容易發生踩踏事件,顧息醉一個飛身,直接飛到了半空中,看着底下的各派掌門與一正道弟子,擡手,撒下了數片紙條,發布命令:“做完任務的,來雪山找我。”

說完,他又與小鎮的百姓揮手告別了一下,轉身離開。

百姓們都看呆了,半空中的顧息醉白衣翩翩,那周身的黑氣鬥掩藏不住顧息醉周身的純淨氣質,不少人忍不住出神道:“仙,仙人?”

幾大掌門與各正道弟子們,接住紙條,看上面的任務,看的臉都黑了:

“幫王老二家修屋頂。”

“閹了陳三家那出軌還賭博欠債的男人。”

“江四家家人生病,孩子上學沒人接送,去接送一下。”

……

衆人看的咬牙切齒,讓他們各個名門門派的弟子去做這種事情,簡直就是荒唐之極。

“難道我們入魔了,就要做這種根本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

“不對啊,入魔了為什麽要做這種事,不應該強搶害人嗎?”

“這種話你也說的出來,我們絕對不做。”

“是啊,我們既然不做害人的事情,那為什麽不回自己的門派?房間裏那強大的結界,早在顧息醉開鎖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破除了。我們現在是自由的啊。”

“對,回去!”

衆人下了決心,要一起回去,堅決不做顧息醉布置的這些雞毛蒜皮,無聊的事情。

顧息醉回去找謝清遠了,他走在雪地上,尋找謝清遠的蹤影,連步伐都是輕快的。

他邊走邊找,終于在正南的方向,找到了謝清遠的蹤影。

遠遠的看着那背影,就知道,謝清遠又在打架了。

顧息醉加快了腳步,走近了才發現,謝清遠這次打架有些不同,他打敗了那行妖獸,但都沒有打死,打暈一個就放進儲物袋裏,打暈一個就放進去。

謝清遠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手中冰冷的長劍光芒大漲,從手中快速飛出,一下擊暈了三個巨大妖獸。

拿着儲物袋的手一揮,三個大妖獸一下被收進了儲物袋裏,沾染了鮮血的血落入雪地之中,一下消散。

謝清遠轉身,身後一片白淨,手中收回的長劍,也沒了鮮血,潔白的幾乎要透明。

“都送回去了?”謝清遠收了長劍,随意一問。

“什麽,”顧息醉一副聽不懂的樣子,“師尊,你讓我把他們送回去了嗎?”

謝清遠不自然的別過眼,看向茫茫一片的雪地,像是又在尋找哪裏能有再幹一場架的潛質。

顧息醉走到謝清遠面前,擋住了謝清遠的視線,輕聲回複:“我沒有送他們回去。”

謝清遠尋找的眼眸微頓,不解的看顧息醉。

顧息醉嘴角微揚,語氣中頗有些小得意:“我讓他們也入魔了,還給他們頒布了他們一定有能力完成了的,量身定做的任務。”

謝清遠明顯僵住了一瞬,他看着眼前墊腳,故意當着他視線的顧息醉,冰冷的眉眼不自覺溫和了些,他問:“他們若是自行回去了,怎麽辦?”

“回去便回去呗。”顧息醉完全不在乎,他自己都回不了窮極派,他們想回,也要能回的了。

謝清遠看着顧息醉一副運籌在握的模樣,搖了搖頭:“你怎麽處置都行。”

顧息醉看了謝清遠一眼,嘗試問:“我這算通過了今天的試煉了嗎?”那他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打聽全小鎮人的困難事,還要全寫下來,也很累的。

“嗯。”謝清遠輕聲回了一個字。

顧息醉想要回自己房間的心蠢蠢欲動,就聽謝清遠的聲音再次響起:“今日一半的試煉通過了,還有另一半。”

謝清遠展開拿着儲物袋的手,裏面一只只巨大的妖獸重新出現,各個都閉着眼睛,昏迷不醒,但周身倒是幹淨,沒有一點血。

“渡靈力,讓他們清醒,再将他們打暈,再渡靈力,讓他們清醒,繼續打,如此循環。”謝清遠說完,想到了一點,又補充,“別打死,讓他們陪你多練會兒。”

顧息醉看着眼前這十幾個,各個大的跟小山一樣高的妖獸:“……”這是什麽魔鬼的訓練法子?他或許還可以與小鎮的叔叔阿姨們,再多聊聊相看對象的事情。

這次的訓練強度,是真的還魔鬼,顧息醉訓練了十個回合,就已經倒在雪地上,根本起不來了。

太累了,倒在地上,雪地冰冷,顧息醉還是有着強烈想要昏睡過去的欲望。

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雪花落在顧息醉的身上,積成了小雪山,只是這小雪山的山根都還沒積成,就一下被吹散。

顧息醉迷迷糊糊,感覺有人扣住了他的肩膀,他醒來時,是感渾身一片熱,熱的渾身經脈又要爆開了。

他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然在溫熱的水池之中。

太熱了,不好受,顧息醉起身要離開水池,卻根本站不起來,雙肩仿佛有巨大的重力壓着,根本動彈不了。

“精疲力竭後洗經換髓,能将你體內的惡魔洗掉,重塑經脈,徹底根治你運功就反噬的毛病,若換成功,必定能提升一大境界。”

謝清遠冰冷悠遠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對于渾身發熱難受的顧息醉,就像是一縷清泉,下意識的想要靠近。

他尋覓着謝清遠的蹤影,往謝清遠的方向游了些去,靠近又克制的停下了腳步,他啞聲問:“師尊,你當年也是這樣去除魔氣的?”

“不是。”謝清遠往前走了幾步,也靠近了些,“這方法已經是改良後的,只要你能忍,定能成功。”

謝清遠深深的看着水中的顧息醉,又往前走了幾步,下水,拉過想要靠近他,又停在半途中的顧息醉。

顧息醉的視線已經開始不清晰,他沒有多餘的功力去清晰視線,在一片黑暗中,他用力點頭。

渾身的經脈在擴大,熱量充滿全身,難受的癢意也萦繞全身。

顧息醉想伸手去抓,謝清遠的聲音忽然響起:“不能抓,稍不注意,便會抓破筋脈,這是洗經換髓的大忌。”

顧息醉閉着眼睛,雙手握拳,顫抖着垂在身後,不去抓癢。

越來越熱,越來越難忍,顧息醉雙腿再也沒有支撐下去的力氣,膝蓋一軟,就往下滑,水要淹沒鼻子的時候,又被人提了上來。

謝清遠将渾身滾燙發軟發顫的顧息醉,拉到身前。

謝清遠對于此時的顧息醉來說,就是冷氣來源。

他下意識的抱緊了謝清遠,整個腦袋埋在了謝清遠的胸前。

謝清遠冰冷的拇指,點在顧息醉的眉心,顧息醉渾身一個機靈。

他沒有推開顧息醉,而是在顧息醉的耳邊問:“能忍嗎?”

顧息醉越來越迷糊的意識,一下清醒了過來,因為謝清遠問這句話的同時,還打開了他的神府,只要他說一聲不,謝清遠就會立刻進入他的神府,與他雙修,用這種方法清楚惡魔。

他用盡了全身力氣松開了謝清遠,後退離開了這冰冷來源,用全力站好,堅定回:“能忍!”

謝清遠在熱水中,摩挲了一下拇指,點頭:“很好,洗經換髓,需要經歷七七四十九天,每日的經歷都不一樣,第一日,不過是一個癢而已。”

“嗯,只是癢而已。”顧息醉吃力的回答,重複謝清遠的話,有點自我安慰的作用,他眼前一片黑暗,根本不知道水池的邊緣在哪裏。

而且他現在行走也困難,只能全力支撐着自己站好。

顧息醉握緊了拳頭,用手背撓癢,根本效果不大,天知道中途,他又多少次想要伸手指甲。

渾身也越來越熱,顧息醉的呼吸越發重,腳下也越來越發軟。

他腦袋一昏,又要倒下去。

謝清遠看着水淹沒了顧息醉的下巴,才邁開了長腿過去,只是他還沒邁出一步,水邊突然響起了一陣“撲通”聲。

一個黑衣少年突然跳入了水池中,毫不猶豫的抱住了要倒下去的顧息醉,焦急的喚:“師尊,師尊你怎麽了?別怕,我帶你出去。”

陸謙舟抱着顧息醉就要上去,顧息醉按着陸謙舟肩膀搖頭:“不要。謙舟,在修煉,除惡魔,別胡鬧。”

陸謙舟的腳步一頓,他觀察顧息醉的周身狀态,渾身滾燙,又看了看這水池,聞了聞水池的味道,猛地看向謝清遠,眉頭緊皺:“洗經換髓?洗經換髓歷來就沒幾個成功的,師祖,晚輩覺得,為了除惡魔,大可不必冒這般大的險。”

顧息醉搖頭,低聲訓斥:“怎麽跟你師祖說話?你師祖說了,只要,只要我能忍。”

陸謙舟直接被氣笑了:“自然是能忍便行,洗經換髓又不會死人,失敗的全是中途忍不了,放棄的,最後成了個廢人。師尊,你怎麽這般糊塗?”

顧息醉現在腦子都發熱了,能不糊塗嗎?他現在能有平時三分之的智力,都已經不錯了。

但就算如此,憑借着他僅剩的三分之一智力想想,好像也沒什麽不對,顧息醉摩挲着,輕拍了一下陸謙舟的腦門,嚴肅糾正,喘着氣,斷斷續續道:“所以,師尊,我師尊說的對,就,就是要忍。”

“聽到了?”謝清遠的聲音響起,依舊那般冰冷,尾音卻微微上揚,帶了點難以察覺的喜悅。

陸謙舟抱着顧息醉的手加大了力道,他看着痛苦的顧息醉,眉頭緊皺,最終又松開,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将懷中的顧息醉抱端正了,讓顧息醉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任由顧息醉渾身的力氣都壓在他的身上:“師尊想做什麽都可以,徒兒陪着你。”

雖然陸謙舟的身體,沒有謝清遠的冰冷涼爽,但對于渾身發燙的顧息醉來說,也是涼爽的,他緊緊抱住了陸謙舟,但抱了一會兒就松開了。

有了依靠的人,顧息醉現在最難受的,就是癢,想抓。

他雖然抱着陸謙舟,但也極力忍着,沒有因為渾身發癢,而無所顧息醉忌的抱着陸謙舟扭身體,但這樣極力克制下,是越發難以控制的癢意。

太難受了,顧息醉松了手,偷偷摸摸的伸出了一個小指頭,想要抓一抓脖子處的癢,剛伸手,手腕就被扣住,陸謙舟的聲音響在耳畔:“師尊,不能抓。”

陸謙舟的話的威力,對于顧息醉來說,可沒有謝清遠的威力來得大,他腦子暈乎乎的,還記得自己是陸謙舟的師父。

師父為什麽要聽徒弟的話,如果這次聽了,這徒弟以後不是要反了天了?

顧息醉為了能抓癢,已經快速想出了不聽話的理由,閉着眼睛沖陸謙舟發兇:“松手,大逆不道!”

陸謙舟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就因為不讓顧息醉撓癢,顧息醉就要判他一個大逆不道的罪。

“徒兒不敢大逆不道。”陸謙舟放柔聲音哄,他扣着顧息醉手腕的手卻沒有松,他拇指探入顧息醉的手心,讓顧息醉的五只手指都分開來,引導着顧息醉的手往他後背去,“師尊想撓癢,怎麽撓都行,徒兒絕不阻止。”

顧息醉的手落在陸謙舟的後背,他要收回去撓自己的脖子,可是怎麽也收不回去,耳邊又聽着這麽乖巧的徒弟話,登時起的腦袋都有點發暈。

這叫聽話,這叫絕不阻止?

他氣暈了,五指手指一伸,狠狠在陸謙舟的後背撓了一下。

陸謙舟因為下水,脫了外套,只剩下裏衣,裏衣被水沾的淺薄,而且顧息醉也确實痛苦的神志不清,手下根本沒有力道輕重,這一抓是感受十分真切紮實,指甲深入肉裏,血流入了水池中。

抓完的顧息醉,聽着陸謙舟的一聲“悶哼”,聽完,他稍稍愧疚了一下,随後一陣舒爽彌漫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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