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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熟的女人好,令人着迷,讓人歡喜。

其實對于岳崖兒的錘煉,他終究還是手下留情的。波月閣中的弱水門,本來就為達目的,什麽都豁得出去。收伏那些女人,自有他們的一套。自尊這種東西,常常會成為殺手前進的絆腳石,要打碎自尊,最直接的,便是讓她們沒有執念可守。人一旦一無所有,就變得無敵。女人的底線是清白,所以弱水門裏的女人,幾乎每一個都接受過脫胎換骨的洗禮,包括蘇畫。

被陌生男人強暴,羞于啓齒,又無處可去,于是把一生獻給波月閣,這是門派高層心照不宣的秘訣。原本身在其中的岳崖兒也免不了俗,但因為她的過于骁勇,恐怕能做成這事的人不多。曾經太陰和破軍請願前往,但最終沒有等來他的首肯,這事便擱置了。

現在想來,那時就有私心預備留給自己。畢竟如此美人,二十年前錯過一次,二十年後不想再便宜別人了。

大夫奉命開方抓藥去了,幽暗的卧房裏只剩他獨自站在那裏。燭火跳動,隔着紗帳映照出曼妙的輪廓,他的視線停留在那截水蛇般的腰肢上,當年通天塔前,柳绛年一曲《綠腰》動九州,現在她女兒的時代到來了,只要願意,崖兒的成就可以遠超她母親。

可惜恐怕沒有這樣的機會了,他等了二十年,沒能等來牟尼神璧的下落,最壞的方法是殺雞取卵。如果一切盡如人意,也便罷了,但若是雞腹空空,那就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所以他在考慮,是否應該勉為其難,尋求長淵岳家的幫助。雖然現在的掌舵人不是嫡系,但終歸同出一門,也許岳海潮知道一些不為外人道的內幕也不一定。

千回百轉,無非想魚與熊掌兼得。男人在這種事上彷徨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千金易得,美人難得。

他站了很久,最終踏上寝臺,在她身旁坐了下來。

細細端詳,脆而易折的東西都帶着涼意,她的眉眼涼薄,可能連她自己都不自知。但這種涼,又是溫吞的美無法比拟的,越鋒棱畢現,越具致命的吸引力。

他有些貪婪地審視她,那斑駁的血跡,在花一樣的身體上綻放。他不由自主伸出手,輕撫心衣下袒露的皮膚。

因為傷口牽痛,她微聲長吟,他沒有收回手,她睜開了眼睛。

過于親昵,有狎戲的嫌疑,但他不以為意,她也沒有生氣。

“你醒了?感覺如何?”

她潦草應了聲,低低嗫嚅:“是屬下無能。”

無能不無能,現在再說已經多餘了,他只問:“關山越此行共幾人?出九道口往哪裏去?”

崖兒艱難地撐身坐了起來,粗喘兩口氣道:“他去俞元,不是孤身前往,身上還背着個孩子。”

蘭戰“哦”了聲,“那應當是他妹妹的孩子。赤白大戰,鮮虞慘遭滅族,他想把孩子送回俞元老家,讓他妻子代為撫養。”說罷想起來,如果他們此戰成功,那這孩子的遭遇便和岳崖兒頗為相似。是否正因如此,她才有意手下留情?

她卻悵然,很後悔的模樣,“是屬下等不夠缜密,當時明知他是從中山國回雲浮,因為沒發現孩子的蹤跡,錯過了拿捏他軟肋的機會。沒想到那麽小的孩子,可以藏在包袱裏。破軍和貪狼被他斬殺後,屬下一人實在難敵……可是閣主,屬下并不是貪生怕死……”

他點了點頭,“不用多做解釋,你的能力我知道。現在木已成舟,只能再想辦法補救。”

案頭巨燭的燈芯突地輕聲炸開,然後熄滅,半間卧房陷入朦胧之中。隐隐綽綽的美色此時更顯誘惑,他的手指也從心衣底下移上去,輕揉慢撚着,“崖兒,你覺得我老麽?”

她氣息咻咻,望他的眼惺忪含情,“閣主春秋鼎盛,從屬下第一次見你至今,十四年了,閣主的樣貌從來沒有任何改變。”

如此良辰如此夜,似乎最适合用來調情。他的逼近沒有讓她怯懦,反而勇敢地迎迓上去。

“崖兒命苦,原本流浪在外,和野獸無異。是閣主把我帶回人間,撫養我,給我名字。這些年承蒙閣主教誨,我對閣主的感激,終我一生都難以報答。”她慢慢靠過去,蘇畫傳授她的媚功,到了最終檢驗的時候。她在他耳畔吐氣如蘭,花瓣樣的粉腮,若即若離地摩挲他的臉頰,“以前對閣主,崖兒滿心的敬畏,生怕唐突,辱沒了閣主。可今天命懸一線時我細數平生,才知道心裏最記挂的人,原來是你。”

沒有人能拒絕美人如泣如訴的告白,她急促的呼吸掠過他鬓邊,本來就無風三尺浪的一池春水,被攪得愈發澎湃。

他閉上眼睛,倒也沉浸,但所有感官集中到她身上,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能察于微毫。

她的話語變得嬌而軟,嗡哝的紅唇貼在他滾動的喉結上,“ 孟子說:人少則慕父母,知好色則慕少艾。于我來說,父母是閣主,少艾亦是閣主。”

她是個聽話的徒弟,蘇畫有高論,殺人不能流露殺機,你須先騙過自己,才能騙過別人。假裝自己愛他,情真意切到連自己都快相信了。高高在上的閣主并不了解這些技藝的法門,只要他将信将疑,她就成功了一半。

手從他的寬袍大袖裏蜿蜒而上,攀到他的肩頭,再蠕蠕向胸前彙合。松垮的交領禁锢不住騷動的心,他饒有興致看着她,享受那雙柔荑的放肆和野蠻,縱容她把他弄得衣衫不整。

蘭戰是個雅致的人,雖然至今未娶,但生活中的任何細節都精益求精。他的領上有蘭桂的香氣,多少平息了她翻騰的脾胃。她和他貼肉厮磨,魔咒般地說:“我曾經不止一次幻想今日,可閣主離我太遠了,我只配給你賣命,不敢奢望可以這樣靠近你……”

蘭戰氣息漸漸不穩,處子的幽香伴着血腥氣,那種靡廢又強烈的刺激俨然催情藥。她纏上來,他從善如流,這具身體像野生的青蘿,甚至不需要他的引導,在懸崖峭壁上也能頑強生長。

他在一片暈眩中思緒紛亂,牟尼神璧必然和崖兒有關,而她長久以來的水波不興,也許就是缺少一個契機。裂變一下,或者會爆發出無數種可能,他很甘于充當那個引子,來見證一個女人驚人的蛻變。

男人的想法有多龌龊,她都知道。蘭戰只有一雙手,可是這雙手不知什麽時候變成無數雙,從上至下,無處不在。她忍住滅頂的的屈辱感,等他沉迷,放松警惕。吃些虧在所難免,可是只要能替父母報仇,這點委屈根本不算什麽。

他在上,撐身看她,身形的差距讓她篤信徐徐圖之并沒有錯。

他撩起她的裙裾,仿佛還有一點人性,“崖兒身上有傷……”

她的手在他尾椎部位鼓勵式地點壓了下,然後緩緩上移,“你是我的藥。”

情欲這種東西,一旦被勾起就很難澆滅,尤其是男人。蘇畫教出了個好徒弟,她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悟性極高,大有青出于藍的勢頭。他沉身覓蓬門,找見歡樂的去處,正待入港,忽然頸間一道涼意劃過,有什麽紛揚而下,染紅了煙羅帳。

咻咻的激射聲,随着脈動高低起伏。他下意識拿手去捂,卻發現無論如何都捂不住了。

瞿然望她,她提劍而起,身軀玲珑有致,臉上表情平靜。劍首一劃,把他捂傷的右手也斬落下來,笑着問他:“疼麽?”

失血太多,又伴着割肉斷骨的痛,他臉色慘白,說不出話來。可是這樣的折磨遠沒有結束,她砍下他所有手足,把劍插進他的大腿,前後搖動,搖出了個巨大的口子。

“閣主,當初你們有沒有這樣虐殺我的父母?告訴我,你現在害怕嗎?”一面說,一面仔細盯着他的眼睛,啧啧驚嘆,“原來人的眼神可以這麽狠毒,你恨我,想殺我吧?可惜你沒有手,連劍都握不了了。”

曾經絕世風流的波月閣主,五官因驟變扭曲,他咬牙切齒:“岳崖兒,老子技不如人,居然上了你的套!”

她冷冷一哼:“你好色,早該想到終有一天會栽在這上頭。你不是一直對我垂涎三尺嗎,臨死前完成你的夙願,也算對得起你了。不過說真的,你真叫我惡心,你的臉,你的嘴唇,你的手,還有……”她拔出撞羽,對準他臍下三寸的地方,“這個東西。”

蘭戰的表情變得空前驚惶,男人死到臨頭了,最放不下的還是那贅物。

他越在乎,她便越要毀滅。拿劍首撥了撥,呲之以鼻,伴随他的一聲慘叫,她媚聲笑起來:“這下糟了,閣主下輩子恐怕要做女人了。”

他奄奄一息,兩眼卻死不瞑目地懸望,她想起來,“閣主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牟尼神璧吧?”她湊過去,雙瞳裏星芒乍起,然後兩道光合二為一,在他上方炫耀式的凝聚旋轉。她換了個輕快的語氣,“你看,命運就是弄人,千方百計求而不得的東西,其實一直在你面前。”

臨死之前的可望不可即,才是最大的折磨。

蘭戰帶着遺憾死了,她默默看了會兒,心上的傷口,終于在這個冬夜結上一層薄薄的痂。

不緊不慢穿好衣服,她發出閣主號令,召來所有弟子。随手一扔,将蘭戰的腦袋扔在了他們面前。

衆人呆若木雞,驟然的變故驚壞了他們。冷血美人垂眼睥睨,寒聲道:“波月閣今日起姓岳了。前任閣主斃命 ,新舊更替本是天道,沒什麽可奇怪的。如果在場的各位有誰不服,可以同我一戰,只要戰贏我,這閣主的寶座就是他的。”

可惜,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半步。

作者有話要說:

這本的男主是我小說裏出場比較晚的,以前的文都是想辦法制造機會讓男女主盡早相遇,但這本想先交代女主的成長,所以前幾章都是在描寫她的出身以及經歷。接下來會慢慢進入正軌,也就是文案上的內容。

然後提前劇透一下,這本男女主的相處模式有點不按常理出牌,大家要系好安全帶,小心別被甩飛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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