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本宮害死的驸馬重生了(2)^……

清幽桃香撲面, 少女的身軀柔若無骨。

溫慕言偏過臉,吻落在頰邊。

蘇孚不滿,指責:“您躲什麽?”

那雙眼瑩瑩泛綠光, 充滿對私密之事的興致。可又清淩淩, 讓人懷疑, 她真知道那事代表什麽嗎?

溫慕言眸色翻滾,在做與不做間猶豫不決。

他自然不吃虧, 只是怕, 自己會心軟,落入難以預測陷阱。

正在這時, 房門被人啪啪拍響。

開門,赫然是轉醒的楚惜春。

氣勢洶洶:“少爺!您今夜就要與那姑娘同房?!”

溫慕言頭疼起來。

與妙陵正相反,楚惜春天真爛漫, 慈悲心腸,就是直來直去, 離經叛道,總做叫人哭笑不得的事。

罷了, 欠她, 怎麽連這點也容不得?

他心下嘆息,拉楚惜春去她屋子。

原本別莊下人是四人一間, 重生後,聽聞楚惜春與室友鬧矛盾, 溫慕言直接給她單獨批間自己住。

他解釋, 并非搶來的, 又在她張牙舞爪的威脅中保證,絕對不做越界事。

至于妙陵身份,沒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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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惜春半放下心, 不許他離開。

溫慕言無奈,好言勸說。

脫身回來,已過半個時辰。

蘇孚乖乖巧巧,坐在剛才位置,神情難掩失落:“她也要像我這樣,伺候您嗎?您剛剛是去她那裏了?那還用奴婢伺候嗎?”

方才走,也是留機會讓她逃跑。沒想到她一直等着。

真失憶了?

溫慕言嘗試相信這荒謬說法。

福至心靈道:“不必,她不必伺候我,你也不必。”

蘇孚懵懂,他勾唇一笑:“此前只是試探,恭喜你,你通過了。”

這世,他絕不能讓妙陵再影響他。

失憶的妙陵不好放在他身邊,莫不如将她送回公主的位置。

“我要派你去做重要任務,須得提前确定忠心。”

“什麽任務?”

“假扮當朝妙陵公主蘇孚。”

“蘇孚……”蘇孚默念這個名字,若有所思。

溫慕言眉心一跳,觀察她,沒有想起來的跡象,叮囑:“你的狀态還不穩定,若想起什麽,及時告訴我。”

蘇孚點頭應是。

溫慕言繼續講解:“蘇孚是當今聖上長姐……我要你假扮她。”

他沒有說目的,并不是十分相信蘇孚,而且失憶,有随時恢複記憶的危險。

他只會一個一個地布置任務,讓她親手毀掉溫祈樂,親手将蘇家江山交到他手裏。

“那原本的妙陵公主呢?”

他的臉龐在燭光中半明半暗,笑意淬毒,輕快道:“她啊,被我殺了。”

蘇孚應景打了個哆嗦。

“以後,你就是妙陵公主。”

“怎麽?怕我了?”

蘇孚眼中的恐懼令溫慕言快意而焦躁。

他走到蘇孚面前,拆下玉簪,手指輕輕梳理絲綢般青絲,帶了上位者威嚴:“你不該怕我。你失憶之前,比我還要狠辣。”

手下的身軀微微顫抖:“可我記不起來。”

“記不起來好。”

蘇孚不解問:“哪裏好?”

“空白的紙,寫什麽,就是什麽。”

溫慕言神通廣大,不知從哪裏尋來告老還鄉的教引嬷嬷錢如意。

老嬷嬷見到蘇孚打個激靈,顯然是看出什麽,但她什麽也沒有說,盡職盡責,教蘇孚妙陵公主的習慣。

自己學自己,短短一日,像模像樣。

溫慕言辦完事回府,去書房路上,撞見正紅宮裝女子。

牡丹妝是妙陵公主最愛的妝容,額間盛放牡丹,雍容華貴,睥睨天下。

蘇孚矜笑,走出回廊,輕輕喚:“慕言。”

溫慕言險些拔劍刺過去,幸而下刻蘇孚肩膀一耷拉,喊累,期盼望他:“怎麽樣?我……本宮學得如何?”

溫慕言平複心跳,冷臉道:“很好。”

“慕言,那晚間能一起用膳麽?”

“本宮實在喜歡你,片刻見不到你,就十分思念你。”

“你要去書房?”

溫慕言停住腳步,告誡她認清身份收斂:“只是讓你扮公主。”

蘇孚從善如流:“主人,本宮十分想和你一起。”

直白又大膽。

溫慕言困擾地将她關在書房外。

遠遠地,楚惜春見到這幕,跺了跺腳。

那小姐被騙得好慘。

她一定要趕緊放那小姐出去!

兩日後,機會來了。

溫慕言在別莊宴飲當地官員。

楚惜春趁機,悄悄打開那小姐門上的鎖頭。

然而做事顧頭不顧尾,忘記打開蘇孚身上鎖鏈。

和原著中相同,醉酒知府晃晃悠悠走來。

所幸,因近日表現良好,沒人看管時,蘇孚只被鎖右腳,且早有準備。

知府色心大發,欲借酒行兇,結果被狠踹命根子,倒地哀嚎,引來衆人。

溫慕言臉黑如墨,帶知府出去,致歉,再試探知府有否看清蘇孚的臉。

最後賠一雙美人。

宴會散席,他聚集所有仆人,問方才是怎麽回事?

有女婢指認,楚惜春瞪那女婢,大大咧咧站出:“是我!我就是看不慣您關着那小姐!”

溫慕言沉默許久,重拿輕放,再三叮囑,今後不要再管蘇孚的事。

蘇孚受驚,窩在床裏,将自己團團抱住。

溫慕言整理情緒,進去,便見她狠狠一抖。

好像看清是他了,眼淚嘩地流下來。

她撲過來,溫熱淚水,洇濕他脖頸,蘇孚蹭蹭,軟糯道:“吓死本宮了。”

溫慕言不由自主,低頭打量她。

失憶後,完全變個人。

會撒嬌會害怕,有所有女兒家的小心思。

或許,在他面前表現出的妙陵公主才是假的。

這才是真的,而這一面,她只留給溫祈樂。

溫慕言心髒沉了沉,事發突然産生的,微不足道的愧疚,灰飛煙滅。

他冷靜地拉開距離:“過于脆弱,成不了事。”

蘇孚拽他手臂不撒手,固執地問:“本宮惹禍了麽?您是想将本宮送給那個人麽?”

溫慕言喉頭梗了梗:“沒有。”

蘇孚好受點,抽抽鼻子:“本宮猜也是。”過會,忐忑問:“那您以後會将本宮送給別人嗎?”

溫慕言沒說話。他的确,有這個設想。他想報複蘇孚與溫祈樂。單單殺死太無趣。

上輩子,他有多痛,這輩子,他就想讓兩人疼百倍千倍。他要兩人成為怨偶,在對彼此的憎恨中醜陋死去。

蘇孚眼淚又流下來。

她流淚與旁人不同,靜靜地,不出聲,淚水卻越來越多,看得人心驚膽戰,怕她哭瞎。

溫慕言冷硬道:“盡量不。”

盡量,多适合推托的詞彙。

雖盡力,對不起,你還是得被送到別人身邊。

可蘇孚真相信。

她雨過天晴,歡喜笑道:“本宮就知道,您對本宮好。”

踮腳,依偎在溫慕言手臂,嘟囔:“也不知道為什麽,您碰我,我就覺得心喜。想到被別人碰,就覺得還不如去死。”

少女依賴他的感覺新鮮而溫暖。

溫慕言心頭卻一片冰冷。

遍體鱗傷的野獸,藏在黑暗中,露出獰笑。

但願,回到京城,見到溫祈樂,亦或真相揭露時,你還能這麽想。

不然,他就要提前動手了。

溫慕言此次出京,明面是作為刑部侍郎,奉旨核查各地稅務。

後半路恢複記憶,着手組建自己勢力。

他在各州府都設置別莊,利用生母留給他的護衛,籠絡拿捏當地官員。

半年,這藴州是他走得最後一地。

勢力聯絡得差不多,只差耿達手中兵符,逼宮就十拿九穩。

回京,蘇孚暈船,只有蜷在他懷裏時會好點。

找機會就要自薦枕席,溫慕言煩不勝煩。

這夜,蘇孚沒來。

溫慕言瞪着頂板,小半時辰沒睡着。

她不被抱着不能入睡。

沒來找他,去找誰了?

控制不住去想這些。

越想,臉色越難看。

蘇孚對他的影響,過于大了。

他不能再縱容。

一炷香左右,門板啪啪,蘇孚:“溫大人,本宮來找您啦。”

溫慕言打定主意裝睡,蘇孚聲音越來越高。

她對于騷擾他這事真是有無限耐心!

溫慕言板着臉,放她進來。

她手中端個食盒,食盒放在桌上,裏面盛碗清水。

她小心翼翼端過來:“您是不是也暈船?我看您整日沒有進食。這是我偷偷熬的糖水,您快喝點,不會暴露您暈船的。”

溫慕言斜眼看着,并不接:“不是教過你,出發後不要再稱您。”

蘇孚及時改正:“你快喝。”說罷哦道:“你還懷疑本宮吧?”

自己爽快喝口,殷紅帶了水漬,晶亮飽滿。

溫慕言涼涼斥咄:“你喝了我還怎麽喝?”

蘇孚手足無措立在那裏。

像捧了顆無人問津的真心。

溫慕言冷下心腸,将她趕走。

次日,蘇孚沒再纏他,閉門不出,楚惜春端食盒過來:“少爺,您總不吃飯不行,趕緊喝點糖水補補。”

拿食盒形狀花色與昨日別無二致。

溫府東西,都不備第二份相同的,方便出問題查找。

“糖水誰給你的?”

楚惜春踟蹰:“什麽誰給的,奴婢自己熬的啊。”

楚惜春不自知地喜歡溫慕言,本能排斥在溫慕言面前提別的女人。況且,那小姐自己也叮囑她,別告訴少爺,這不算什麽事吧?

正常來說,這的确不算什麽大事。

但在被欺騙過一輩子,對世界失去信任的溫慕言眼中,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沉了沉眸子。

原以為老實可靠,直爽率真的小侍女竟也會說謊。

“放下吧。”

楚惜春得意而開心。

少爺對她是不同的。

那小姐沒送出的東西,她能送出去!

卻遲鈍地,沒有發現,與她對話時,溫慕言再沒往日,過分地溫情。

抵岸時,正遇青年才俊打馬游街,踏春賞景。

打頭少年側臉與溫慕言七八分相似,瞥到這邊,與夥伴招呼一聲,噠噠過來。

“大哥!”與孱弱的,溫和的溫慕言不同。

溫祈樂健壯而熱烈,小豹子般,充滿年輕男人的朝氣。

溫慕言輕笑,與他寒暄。

溫祈樂離去,船艙中,蘇孚擡步過來:“那就是你說那庶弟?”

她的目光追随溫祈樂遠去,溫慕言仍舊挂着溫柔笑意。

他漫不經意:“是,您說臣生得好,現在呢?您還覺得臣生得好麽?”

蘇孚肯定道:“當然。”

“您不覺得,臣的庶弟生得更好麽?”

蘇孚沉默。

在溫慕言忍不住暴躁的前夕,她道:“這話也許不該說,你庶弟眼裏精光四射,瘆人。你要小心,本宮看他對你沒表面那麽親近。”

溫慕言詫異盯緊蘇孚,蘇孚笑道:“不過沒關系,本宮喜歡你,會幫着你的。”

溫慕言錯過目光,心頭野獸叫嚣,更加暴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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