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本宮害死的驸馬重生了(11)^……
與猜想不差, 楚惜春在蘇恂面前,告發妙陵公主是假冒的。
蘇恂斜眼看她:“你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溫家知道多少?”
楚惜春編得像模像樣:“奴婢是碰巧聽凝霜姐姐說夢話, 叮咛妙陵公主不要被認出來, 認出來就是誅九族的罪過。主子們并不知道這件事。”
蘇恂目光如炬, 看出楚惜春語焉不詳,沒全說實話。
他把玩着手中的漆核桃, 這陣子太後瘋狗一般攻擊自己, 卻有扶植妙陵的苗頭。
若妙陵真是冒充的,太後再恨他, 也不得不與他站在一條船上。
蘇恂朗聲:“去,叫妙陵公主過來。”
溫慕言沒攔截成功,當即去接蘇孚, 說明情況:“我先送你走。”
蘇孚鎮定道:“誰說本宮是假貨?”
盛氣淩人,倨傲自信, 溫慕言恍惚中,竟有種她恢複記憶的錯覺。
“再說, 走也來不及了。你看。”
禦前總管已經帶衆侍衛走至院門。
“去找太後。”
殿前對峙, 蘇恂偏幫,布下無數語言陷阱, 見蘇孚不踩雷,臉色難看。
看來皇姐并不愚蠢!
那之前, 都是糊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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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霜被血肉模糊丢回來。
屈打成招認罪狀呈上去, 蘇恂總算露出笑意:“這怎麽說?”
蘇孚挺直脊梁:“真就是真, 假就是假!”
蘇恂看向禦前總管。
東廠的人欲拿蘇孚。
蘇孚悲切道:“阿恂,你要對我動刑?”
“瞧瞧,果然不是皇姐。一着急, 連稱謂都出錯了!帶下去!”
蘇孚:“本宮看誰敢?”
千鈞一發,太後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都給哀家住手!”
蘇孚松口氣,撲到太後懷抱中,強忍的眼淚流下來:“母後!皇弟不信妙陵,還快将凝霜打死。”
蘇恂示意楚惜春說話。
溫慕言跟在太後身後,見楚惜春巧舌如簧。
太後安靜傾聽,不辨悲喜。
太後捏着佛珠,淡淡道:“皇家血脈,不容混淆,但邺朝也容不下殘害手足的皇帝。”
太後平靜看蘇恂一眼。
蘇恂不寒而栗。
太後能進來,證明宮殿內外,已經被她控制。
他有點後悔,不該冒進。不過事已至此,妙陵就算是真的,也得是假的!
衆人目光共同落在蘇孚身上。
蘇孚從太後肩頭起來:“您懷疑我?”
她鼻尖兒紅紅,眼眶紅紅,太後心裏嘆氣。
親生的,怎麽會認不出來?
皇帝被豬油蒙了心!
太後抱了抱她:“怎麽會,你是哀家十月懷胎掉的肉……”
“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您與皇姐母女情深,自然容易被居心叵測的利用!凝霜已簽字畫押……”
蘇孚打斷他:“好好,皇弟相信讒言,不顧姐弟情分,本宮就與你說道說道。”
“三歲,母後被打入冷宮,咱們吃不飽、是誰去禦膳房給你偷吃的?穿不暖、是給冬天将你抱入懷中哄你入睡?”
“五歲,你該上學堂,先貴妃幹涉,是誰在盧太傅面前差點下跪,才求他偷偷教你?”
“八歲,你被小太監推進湖裏……”
“九歲,你登基,夜裏睡不着,是誰陪你?是誰幫你擋刀?”
……
“是我!是你阿姐!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麽?”
過往艱辛歷數,太後眼睛也紅了。
她這輩子,對得起娘家,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兒子。
唯獨對不起大女兒。
她将蘇孚緊緊攬入懷中,大罵蘇恂:“恂兒,你還不知錯嗎?”
蘇恂被幽禁在行宮,對外稱病。
太後雷霆手段,不過半日,天翻地覆,徹底洗牌。
要治罪,發現楚惜春不知被誰給救走!
盤問、徹查,找到少年禦廚,禦廚早已自盡。
蘇孚當然知道楚惜春被誰救走。
異族奸細。
引導太後找到同黨,雖沒抓獲楚惜春,但成功明确她的身份。
異族公主,那她誣陷蘇孚的目的就更加值得深思。
太後知道這一點,徹底對蘇恂失望。
直到酷暑消去,皇帝仍舊纏綿病榻,不能理政。
那日殿前争持後,溫慕言隐隐猜到個不敢深想的真相——妙陵已經恢複記憶。
既然恢複記憶,憑她的聰慧,自然能猜到他的野心。
就算猜不到,那些折辱,憑她的狠辣,她為何不動手?
她是不是,真傾心自己?
可真傾心,為何還要照舊嫁給溫祈樂?
心裏吊桶,七上八下。溫慕言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回京城後,嘗試求見,蘇孚均避而不見。
妙陵莫測的心思像眉骨上懸着的刀。
迫近的婚期似脖頸周圍逐漸勒緊的繩索。
壓得他喘不過氣。
某天枯坐至天明時,記憶閃回,想起上輩子虛假甜蜜點點滴滴;又想起這輩子,救溫祈樂那趟,蘇孚從湖水裏躍出的後怕。
極端的情緒忽然殆盡。
她活着,心儀他,他們還有機會,已是大幸。
至于其他的,為還未發生的,計較那麽多做什麽呢?
溫慕言搖頭苦笑,栽得徹徹底底,不留餘地。
八月底,耿達戰功赫赫回京。
洗塵宴沒兩日,時光已騰挪至九月初九。
至陽日,宜祭祀,宜動土,宜婚喪。
妙陵公主大婚,鑼鼓齊鳴,十裏紅妝。高頭大馬,溫祈樂去公主府接出蘇孚,喜轎後馬車隊列從街頭排到街尾亦不能完全容納。鞭炮陣陣,紅綢滿地,人山人海,熙熙攘攘。
溫府僻靜院子,與外界不相容的冷清。
溫慕言問:“舅舅安置好了?”
趙立:“耿将軍現已在別莊。”
溫慕言颔首,趙立欲言又止:“少爺,真要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迎親隊伍應繞城一周,再轉回溫府。
哪想到半路殺出來群黑衣蒙面客,不殺人不奪財,将婚轎搶走。
轎子裏有妙陵公主!
太後震怒,全城戒嚴,尋找公主與賊人。
城外遠郊,山坡古道,槐樹繁茂。
地道就在不遠處,蘇孚掀起蓋頭:“溫大人這是什麽意思?”
“臣多次求見不得,只能出此下策。”
“那見到了。速速将本宮送回,饒你一次。”
溫慕言擰眉:“你真想嫁給溫祈樂?”
蘇孚突然笑了。
鳳冠霞帔,妝容精細,她今日比尋常還要明豔三分:“溫大人莫不是忘記,哪裏是本宮想嫁,本宮沒得選不是麽?”
溫慕言握住她纖薄的手腕,焦急道:“你不知,我那麽做是因為,曾做過一場夢……以後仔細說給你,随我走,我會好好待你。”
“夢?呵,溫祈樂溫馴聽話,風流倜傥,不失為良配。本宮為何要放棄榮華富貴,随你逃亡?”
她漠然而疏離,執意回去,真對他毫不留戀似的。
溫慕言刺痛:“你明明對我有情,為何不承認?你恢複了記憶了罷?卻不揭露……”
蘇孚沒否認:“知道本宮恢複記憶,還敢往本宮身邊湊?溫大人就不怕本宮将你大卸八塊?”
溫慕言悲哀且執着地望着她。
她嗤笑:“別做出那副表情。罷罷罷,你執意要答案,本宮就給你答案。本宮确實曾經愛過你。當年石縫通信,鼓勵之恩亦記到現在。然,時過境遷,錯過終究錯過,本宮奉勸大人,還是早點放手罷。”
石縫通信?當年那小宮女是她?
溫慕言心緒起伏,見她頑固不化,面容冷峻:“既然殿下不願意自己走,只能臣綁你走。”
說罷,示意心腹過來,蘇孚冷冷地:“非要帶本宮走?”
“非要。”
“那不必勞煩旁人。”
心腹停在半步遠,蘇孚驟然掏出袖中匕首,抵住溫慕言胸口。
心腹們大駭,立刻出手,溫慕言擡手阻止。
“溫大人真以為這麽重要的日子,本宮會沒有任何準備?不說這匕首,嫁衣上撒過追蹤粉末,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追兵就會到了。奉勸大人,還是……”
話音未落,溫慕言竟然直直沖向前,匕首沒入胸膛,血液噴在蘇孚姣好的面容。
蘇孚眯眯眼,在心裏罵任務目标不按常理出牌,系統嘀嘀發出文明用語警告。
溫慕言凄恻一笑:“如此,殿下可消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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