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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如果可能的話,肯尼斯并不想讓現在的迪盧木多知道五年前的事。
五年前的未婚妻,如今已經解除婚約嫁與他人,與阿其波盧德家再無關系。五年前的暗殺者,早已被家族勢力逼出境外,據說在日本遭遇事故,再沒有什麽動靜;而雇主勢力在兩年前就被肯尼斯擺平,再無複起可能。五年前自傲自負而暴躁易怒的自己,如今也被事故和時間磨平了棱角,不敢說穩重老練心如止水,但至少自制冷靜了許多。
沒有貪戀英靈到癡狂的索拉、沒有手段殘忍狡猾的暗殺者、沒有因嫉妒而暴怒的自己,那麽也不發生自己羞辱他甚至強行要了他的事,以及他為了自己而被暗殺者逼迫自殺的事。這一次,自己和他可以從單純的主仆關系重新開始——即使不知道能走到哪一步。
然而五年前的事情畢竟發生過,如果沒有發生這些事,肯尼斯不會是今天的他,迪盧木多也不會是那個為了他而發生奇跡的迪盧木多。而現在,重新來過的迪盧木多想要知道當年的事,他無法拒絕,因為迪盧木多有知情的權利。
或許也是因為,他還在期待奇跡降臨。沒錯,他确實已經接受了迪盧木多沒有過去記憶的事,但是他仍然在期待迪盧木多能夠再次發生奇跡。期待那雙金色的眼中,再一次倒映出自己的模樣。
在等待迪盧木多從研究所回來一起用餐的時候,肯尼斯接到了布魯克的電話,對方也提起了這件事,看來迪盧木多是真的忍不住要問了。他應付着回複了布魯克,卻已經在心裏決定要将事情全部展現給迪盧木多。下定決心之後,反而感覺輕松了起來,肯尼斯看着手裏的文件,心思卻飄向了五年前。
晚餐時間結束,傭人們将餐後茶點也撤下去之後,肯尼斯結束了之前和迪盧木多閑聊的話題,直接問道:“迪盧木多,五年前的事,你希望用什麽方式去了解?”
其實這也是肯尼斯一直沒有和迪盧木多提起過去的原因。一方面他希望由自己來說明,這樣有些難堪的事情可以避而不談,他畢竟還是會害怕。但另一方面他認為這種做法太過主觀專斷,而他既然将迪盧木多視為重要的存在,就不應該隐瞞他那些過去。于是他猶豫着遲遲無法做出決定,不過,現在他将這個選擇交給迪盧木多。
“由我來告訴你,有些事情我不一定會說,但至少我們還能保持現在這樣的主從關系。”肯尼斯直截了當地說,“畢竟過去……對你來說,大概算不上什麽美好的回憶。當然,你要是選擇直接讀取我的記憶,我認為這也是你應得的。”
迪盧木多沒想到肯尼斯提起過去的事時會是這樣的開場白,他有些怔愣。過去究竟發生了什麽,才會讓肯尼斯大人認為自己要是全部知道了,會影響兩人的主從關系?
說得如此嚴重,讓迪盧木多不得不謹慎起來,看向肯尼斯,對方抿着唇,從他的眼睛裏,迪盧木多甚至讀出了緊張的情緒。
肯尼斯大人也會緊張嗎?自己是否應該選擇第一個選項,至少能維持現在和睦的關系?
迪盧木多想了想,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且不說他對于這空白的“本應該屬于他的”五年前的記憶感到不安,只說這段時間的相處,讓他選擇相信自己的判斷,也相信肯尼斯。
“肯尼斯大人。”迪盧木多鄭重地開口了,“因為沒有過去的記憶,我不知道您在擔心什麽,但是我聽說五年前的從者是為了您而犧牲的,我相信‘自己’的判斷,您一定值得我用性命去追随。”
然後他起身,走到肯尼斯身旁,單膝跪地,握住了對方的雙手,往上看的金色雙眸裏,寫滿了信任二字。他說:“肯尼斯大人,請允許我冒犯,讀取您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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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這樣的眼睛看着,肯尼斯又哪裏能說不呢,他點點頭,說:“好。”
然後他從懷裏取出自己的魔杖,指着自己的太陽穴念了一段咒語,一條如流水般的銀絲漂浮着從他的腦中抽取出來,然後被他放進了一旁早已準備好的冥想盆中。(參考HP)
因為抽取的記憶太多,肯尼斯一時間有些消受不住,他的眼前短暫地發黑了一會兒,還是迪盧木多及時扶住了他,才沒讓他倒下去。
“肯尼斯大人,您不要緊吧?需要找醫療所的人過來嗎?”迪盧木多有些焦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事,休息一會兒就好了。”肯尼斯搖搖頭,他眨了眨眼,眼前的黑幕逐漸散去,然後他看着迪盧木多說,“幾乎是所有與你有關的記憶,都在這裏了,你可能要睡上幾天才行。”
畢竟有一年的時日,哪怕在夢中讀取記憶的速度比現實時間快上很多,這麽多的份也得花上好幾天才能讀取完畢。
“是。那我……”
還未等迪盧木多說完,肯尼斯又開口打斷:“這幾天,你就睡在自己的房間吧,等你醒來,再來見我。”
迪盧木多一愣,這還是他降世以來,肯尼斯第一次讓他去“自己的房間”,這背後隐含着怎樣敏感的情緒,他也能猜出幾分。
然而迪盧木多有些遲疑地問:“您一個人沒事嗎?這幾天您的安全……”
肯尼斯卻笑了,他搖搖頭,說:“還能有什麽事呢?”
他已經将自己的記憶都給了迪盧木多,這一回,迪盧木多不僅要看着“自己”再經歷一遍那些事,還能感知到肯尼斯當時的情緒,那些不堪的、惡意的、暴躁的情緒……
還能有什麽事比這更糟呢?
~*~
迪盧木多醒來的時候,肯尼斯正在享受午後花園裏的陽光和茶點,他看着被園丁打理得整齊美觀的灌木,盯着那些密集細小的綠葉,心思卻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走入花園裏的迪盧木多只看見肯尼斯拿着一塊黃油酥餅,他的手擡在半空卻沒有任何下一步動作,顯然是走神許久。
“肯尼斯大人。”迪盧木多走近了幾步,站在遮陽傘的範圍外,不輕不重地喊了一聲。
肯尼斯驚了一下,竟捏碎了指尖的酥餅,餅幹伴着碎屑掉落在肯尼斯的腿上。他低頭一看,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然後他便順手拂去,轉身看向身後的迪盧木多。
站在陽光下的從者,還是幾天的模樣,或者說,還是五年前的模樣。以人偶為身的英靈從者,他們的時間是停止的,無論年歲怎麽變化,他們依舊停留在傳說中最英偉的那一刻,不會老去。
“迪盧木多。”肯尼斯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本來應該問問他現在有何感想,卻又覺得這樣的問題很奇怪,好像是對方看了一部電影或是一本小說,然而現實可要嚴肅多了。
就在肯尼斯陷入了奇怪的思維中時,迪盧木多先開口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拽了拽自己眼前那根不聽話的頭發,小聲說着:“抱歉,肯尼斯大人,我只是有些不适應……我沒想到我們竟然有那種關系……”
話說到這裏就說不下去了,因為實在不好開口呀。在讀取肯尼斯的記憶之前,他以為肯尼斯讓自己和他共用一張床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害怕被人夜襲而需要自己寸步不離地陪同,現在他明白自己完全沒猜中。想起肯尼斯記憶中數量不少的那些旖旎畫面,他就有些不知所措……那些同床共眠的夜晚,肯尼斯大人是怎麽想自己的呢?
倒是肯尼斯沒想到迪盧木多會更在意這一點,看起來似乎完全不介意自己之前那些難堪的暴行,他站起來,盯着迪盧木多問:“你就沒有別的想法了嗎?”
“什麽?”迪盧木多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我……”被那樣直接而透徹的眼神看着,肯尼斯竟然緊張得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他有些惱怒,為自己那時的不理智,也為自己此刻的膽小,他說,“我過去……不是個善于控制自己情緒的人,有些做法确實……比較過分……”
從小自傲的肯尼斯,此刻艱難地訴說着自己的過錯。
那時他只将從者視為方便的魔法道具,所以肆無忌憚,從不會在道德和倫理上有所顧忌。而當他意識到,迪盧木多不是一個沒有感情只聽命令的人偶時,他開始逃避這些問題,不去想就不會為此煩惱。
以前他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頑固又逃避地不去面對那時的自己。可是這五年來,他獨自一人回想過去的種種,從旁觀角度來看,無論自己有着怎樣的理由,那些怒氣和惡意實在讓他感到羞恥和愧疚。
肯尼斯深吸一口氣,看着專注地望着自己的迪盧木多,他一字一字清晰而沉穩地說:“迪盧木多,我想,我欠你很多個道歉。”
“對不起。”他接着說,“我不是一個英明的主人,我有太多缺點,你願意追随這樣的我嗎?”
迪盧木多眨了眨眼,似乎是在思考,又似乎是感到迷茫,短暫地沉默之後,他說:“肯尼斯大人,五年前的迪盧木多,真的是我嗎?我不确定……在夢中看着那些記憶,那個人怎麽看都是自己,可是心裏又覺得他不是自己。”
“我沒有那些記憶,被您斥責的不是我,陪您做研究的不是我,拼死保護您的也不是我。我第一次睜開眼看見您時,您就是現在這樣,一位耐心教導并且信任我的主人。所以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遇見您,成為您的從者。”
迪盧木多說着,竟露出了一個苦笑:“可是,看了您的記憶之後,我竟然有些嫉妒以前的‘我’。這是為什麽呢?我也搞不明白……”
“您問我的這個問題,我想以前的‘我’已經用行動回答您了,至于我……”迪盧木多看着肯尼斯,他臉上還殘留着最後一點苦笑,而眼睛裏卻壓抑不住因為沒有自信而祈求的神色,“肯尼斯大人,毫無疑問,我願意追随您。只是,您需要的,是現在的我嗎?”
努力沉住氣聽完迪盧木多的回答,肯尼斯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裏又沉了幾分。迪盧木多說他不确定五年前的人是不是自己,其實肯尼斯也無法作出肯定的回答。在他看來,他們既是同一個人又是不同的人。不過,他非常确定一件事——
“是的,毫無疑問,我需要你。”肯尼斯這麽回答他,“無論你是否有那些記憶,你就是你,迪盧木多。我相信,就算現在再發生和那時一樣的事,你我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就連情感也是如此,只要你是迪盧木多,我就一定、一定會因你而繳械投降。
“肯尼斯大人……”迪盧木多激動的神情溢于言表,他看起來好像一只希望得到主人擁抱的大型犬一般,金色的雙眸閃閃發亮。
肯尼斯不禁失笑,心裏想着,他果然還是沒變。
“迪盧木多。”肯尼斯張開雙臂,微笑道,“讓我抱抱你。”
聞言,迪盧木多先是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然後有些猶豫地走上前去,卻在最後一刻撲上去抱住了肯尼斯,收緊了雙臂。
被迪盧木多一撞,肯尼斯有些吃痛地哼了一聲,他反抱住面前這個塊頭比自己還大的從者,輕輕拍打着他的背。下巴枕在迪盧木多結實的肩頭,肯尼斯眯着眼看遮陽傘外和煦的午後陽光,胸膛逐漸地暖了起來。
陽光正好。
~END~
作者有話要說: 沒完,還有個番外,因為我是大親媽,番外絕對完滿到不行_(:3」∠)_
☆、~番外~
那天肯尼斯讓迪盧木多去整理一下他自己的房間,将不需要的東西都扔了,還需要的就放到主卧室裏。畢竟那間房在迪盧木多讀完記憶之後就失去了用途,肯尼斯打算将它用作他用——比如給兩個幼兒使用。
是的,肯尼斯也到了要考慮繼承人問題的年紀了,阿其波盧德家族的繼承人必須從小就嚴格培養,若是等他老了再作打算就太遲了。
他已經将印有族徽的戒指交給了迪盧木多,又明确地拒絕了幾次相親的邀請,所以族內後來也不再提相親之事,而是不時給他推薦旁系中資質不錯的小孩。
但肯尼斯都不滿意,就算迪盧木多在旁邊為這些被帶來的小孩說好話,他都看不上。不是魔術潛質不夠高,就是智商達不到他的要求,但最讓他不滿意的還是外表,個個都像他自己一樣金發碧眼——看着就心煩。
“肯尼斯大人,您究竟想挑個怎樣的繼承人啊?”迪盧木多無奈地問他。
因為回絕得太多,族內的人都很着急,但也拿肯尼斯這個老頑固沒有辦法,只好找上迪盧木多,求他來問問肯尼斯,他到底要個什麽樣的,他們就給他找個什麽樣的。
正躺在床上看研究報告的肯尼斯頭也不擡,他說:“我比較喜歡黑頭發金眼睛的,智商和魔力得像我,體格像你比較好,對了,也得像你一樣能打。”
迪盧木多一愣,意識到肯尼斯在說什麽,整個人都不好了。先不說自己是男性,身體還是人偶,根本不可能生孩子。就說要像自己一樣能打,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正常人類怎麽可能做得到從者這樣的地步?
沒想到肯尼斯竟然對這個話題起了興趣,竟放下了手裏的報告,認真地看着迪盧木多說:“唔,但是臉不能太像你,不然容易招麻煩,我可不想老了時被一堆小姑娘圍着叫爸爸。”
“肯尼斯大人……”您能正經一點嗎?不要說這種不可能的話了好嗎?
但是迪盧木多這樣忠厚老實的從者,無奈地叫出主人的名字之後,後面的話實在說不出口,只好用規勸的眼神看着肯尼斯。
肯尼斯被他這麽一看,竟然笑了,他說:“你以為我在開玩笑嗎?”
“難道不是嗎?”迪盧木多又是一驚。
“上來。”肯尼斯對着站在床邊的迪盧木多招招手,等對方也躺上床挨着自己時,他輕輕抓着對方的頭發,靠近他耳邊說,“我已經找到了……”
“嗯?”
“你的後代。”
迪盧木多差點跳了起來,他瞪大眼睛看着肯尼斯:“什麽?您說……”
看着迪盧木多這樣的反應,肯尼斯大笑了起來,然後他露出了狡黠的神情,拿着床頭櫃上的魔杖比劃了幾下:“哦,不要太驚訝,迪盧木多,你該知道我在研究魔法方面是多麽有天賦,不過是血緣追蹤的魔法,花不了我太多精力,倒是全世界找人花了點工夫。”
迪盧木多不知道是找到自己後人了這件事讓自己更震驚,還是肯尼斯似乎在謀劃着什麽奇怪的事更讓自己震驚,他結結巴巴地問:“您、您到底……要幹什麽呀?”
肯尼斯十分享受迪盧木多這樣驚詫的神情,他笑了好一會兒,然後拿起剛才被他放下的那份報告,遞給了迪盧木多。
“正好,報告結果出來了,你看看。”肯尼斯說着,翻開其中一頁,指着上面的照片說,“我幾乎看遍了所有擁有你血脈的人,這位女士是讓我最滿意的,外貌和你幾乎有七八分像,而且頭腦性格還有成長背景都非常良好。”
迪盧木多看着這張照片有些出神。這真的是自己的後代嗎?的确是長得有些像自己,這是第幾代呢?她是否知道自己是迪盧木多的子孫呢?她是我哪個孩子的子孫呢?
不過他沒神游太久,肯尼斯的問題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你覺得是要個男孩還是要個女孩?”
“嗯?”他下意識地哼了一聲,但腦袋還沒有來得及消化肯尼斯的問題。
肯尼斯看了他一眼,以為他在為難,就說:“沒關系,那就各要一個,我也覺得兒女成雙比較好,你說呢?”
迪盧木多這才徹底回過神來,他張了張口,不自覺地蹙起眉頭,向肯尼斯确認道:“您是說、嗯、您要跟她……”一時間叫不出自己子孫的名字,他又瞄了一眼報告,“萊斯莉(Lesley)她已經答應嫁給您了嗎?”
“你在說什麽呢!”肯尼斯捉住迪盧木多的左手,捏着他無名指上那只小小的指環,盯着他的眼睛說,“你戴着阿其波盧德家族的戒指問我要不要娶別的人?”
“可是萊斯莉該怎麽辦?”迪盧木多為自己着素未謀面的子孫而焦急地追問着,“她既然有了您的孩子,您不能……”
肯尼斯立刻打斷了迪盧木多的話:“冷靜點!迪盧木多,你完全搞錯了。”他搖搖頭,對着閉上嘴但仍有些焦慮的迪盧木多說,“她沒有懷孕,她甚至都沒有見過我,只是她同意捐獻幾個卵子給我的研究所。”
迪盧木多想了想,才想起來自己之前學過的現代生理知識,精子和卵子結合為受精卵然後在子宮裏發育成小嬰兒,自然也就想到了體外授精和試管嬰兒這類知識。
“您是說試管嬰兒嗎?”
“準确來說是體外受精和胚胎移植。”肯尼斯說着,将報告翻了幾頁,“加上一些魔法手段的輔助,體外受精很順利,幾個受精卵都成活了,代孕的人也已經就位,只等我決定要幾個了。”
迪盧木多看着報告上的語句,心裏不知是何滋味。他沒有在世時的記憶,原來自己曾經有過孩子,而自己的血脈竟然流傳到了現在。更沒想到的是,現在的主人,也是他的愛人,竟如此執拗地想要将兩人的血脈結合。
“迪盧木多?”肯尼斯在他耳邊輕聲喚道。
“我希望他們像您。”迪盧木多說着,轉頭,就這麽近地看着肯尼斯的眼睛,“不僅有您這樣強大的魔力和頭腦,還有您這樣閃耀的金發和漂亮的雙眼,那一定很好。”
他們。肯尼斯聽到這個詞,已經決定要通知研究所留下一男一女兩個胚胎進行移植。
而迪盧木多這樣贊美自己的話,讓他忍不住輕輕地笑了。他吻了吻對方的臉頰,說:“還是像你比較好,那樣我會更疼愛他們一些。”
“我也是。”迪盧木多想象了一下兩個金發碧眼帶着小小驕傲的天才兒童,笑着說,“要是他們像您的話,我覺得我會寵壞他們的。”
這樣的對話仿佛就在昨天,而時間一晃就過去了好幾個月,想到一個月後就要接回兩個嬰兒,肯尼斯很是着急地讓管家準備各項事宜,比如奶媽、嬰兒用品、專業醫護等等。
最重要的就是給小嬰兒的房間了,其實肯尼斯主卧附近的幾間房都可以改造,迪盧木多之前住的房間就是其中之一,因為種種原因,最終敲定了這一間。
肯尼斯忙完手頭的活便從書房裏出來,然後從傭人那裏得知迪盧木多在那間房裏待了很久,這讓他有些不解。本來迪盧木多之前就沒什麽東西留下來,不過幾件衣服和一些用品,清理起來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
帶着疑惑,肯尼斯推開了房門,他看見迪盧木多正坐在地上埋頭拼着什麽東西。
“你在幹什麽呢?”肯尼斯一邊問一邊走,卻在看見迪盧木多面前那一堆東西時愣住了。
那是幾個畫框,每個畫框裏都用膠水黏着一些貝殼和海螺,不過都只拼了一部分。肯尼斯知道,這幾個畫框可以拼成很大一幅畫。五年前,迪盧木多就一直在拼,但是沒有完成,還剩下不少沒使用的海螺貝殼,和這些半成品一起堆放在了這間房的某個櫃子裏,
“肯尼斯大人。”迪盧木多擡頭看着他,回答他的問題,“我清理櫃子時發現了這些,因為很閑就想試着拼拼看。”
“你知道怎麽拼嗎?”肯尼斯看着新放上去還沒有黏上膠水的那部分海螺和貝殼,立刻掏出手機來搜那副海景旅店的畫。
迪盧木多點點頭,說:“好像知道,不過我只在您的記憶裏看過一次,所以不太确定,不過也就是随便……”
“迪盧木多。”肯尼斯看到手機上的畫面後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他打斷對方的話,嚴肅地說,“你拼的幾乎和原畫一模一樣。”
“啊,是嗎?”迪盧木多不好意思地扯了扯眼前那根不聽話的頭發,因為肯尼斯的表現有些誇張,能拼得很像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發現迪盧木多沒有理解到自己驚訝的原因,肯尼斯想了想,也沒有說出來。
比如,他曾經就因為迪盧木多能夠一下記住那幅畫的拼接而感到驚訝,因為他看了好幾眼也記不住。而現在,只看過肯尼斯記憶的迪盧木多,怎麽會拼得跟原畫一模一樣?
就算沒有過去的記憶,但那的确是這個人經歷過的。就算記憶消除,身體重鑄,這個人沒有變,還是他。在對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時候,肯尼斯以為奇跡沒有降臨,然而現在他才知道,奇跡早已發生。
“迪盧木多。”
“嗯?”
“我現在很想給你一個吻。”
迪盧木多看着這個随着年歲增長似乎越來越會撒嬌的主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後仰起頭,閉上了眼睛。
肯尼斯俯下身,也閉上了眼睛,嘴唇相觸的瞬間,他的心裏似乎充滿了某一天午後的陽光,那麽滿,那麽平靜。
歡迎回來,迪盧木多。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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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