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石姬跟在鬼舞辻無慘身邊, 積極地找幾個話題才沒有把氣氛搞得僵硬。望着鬼舞辻無慘好看的側臉,石姬的少女心澎湃。
鬼舞辻無慘站在地藏像前面,喊了聲:“地藏大人。”
地藏菩薩伫着法杖顯現, 溫和道:“找我是有什麽事嗎?”地藏菩薩是第二次見鬼舞辻無慘,上一回還是在他和鬼燈的婚禮上。
聽完鬼舞辻無慘講的話,地藏菩薩果然對禦景柚姬充滿了擔憂和關懷, “那孩子過得太難了。”
石姬更是抹起眼淚, “要是轉世不行, 幹脆讓她跟我住在一起好了。”這倒也算是個方法,蜘蛛主人肯定沒法跟石姬搶人, 先不說她是頗具威名的山神, 她的妹妹花耶姬還是天照大神的孫媳。
“哎,還是放那孩子去轉世吧。”地藏菩薩心軟道, 重拾記憶的禦景柚姬對這個世界是憎恨的,只有讓她忘記過去重新來過,不過那也要禦景柚姬自己願意放下一切。
鬼舞辻無慘腕間的鈴铛響起,這是閻魔愛交給他的, 趕緊道:“麻煩地藏菩薩跟我走一趟。”
地藏菩薩點頭:“好。”
“那我在這裏等你們。”石姬有眼色的說, 擔心鬼舞辻無慘和地藏菩薩有要事, 自己跟過去會耽誤了。
禦景柚姬私自動用權利, 蜘蛛主人動怒, 當即要把她墜入地獄, 可當了幾百年乖下屬的閻魔愛卻阻止了他。
禦景柚姬不明白閻魔愛為什麽要幫她, 她其實知道自己的行為是違反規定的, 也知道自己接下來會被蜘蛛主人懲罰。
本以為牽扯進閻魔愛就足夠荒唐了,直到蜘蛛主人看到了鬼舞辻無慘的身影。
“無慘,你也要違背我嗎?”
鬼舞辻無慘撇嘴, 從一開始就沒好過,哪來的背叛。
在蜘蛛主人和鬼舞辻無慘對峙的過程中,閻魔愛握住禦景柚姬的手,禦景柚姬僅僅是需要一份憐憫和理解,可是世人不曾給予過一點。
禦景柚姬塵封的心靈仿佛被一道外力砸開,情緒忍不住發洩出來,“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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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要怪罪她的爸爸?為什麽沒有人來救她和媽媽?為什麽愛要幫她?
閻魔愛把她過去的記憶傳輸進禦景柚姬的腦海,禦景柚姬很像她,所以她才選擇了她,也想救她。
“孩子,跟我走吧。”
伴随着藏菩薩慈祥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麽,禦景柚姬的內心仿佛得到了救贖,雙眼不禁落下眼淚,回頭對閻魔愛說了句謝謝,愛和她都是一樣的。
禦景柚姬成佛的瞬間,青色的彼岸花開滿了遍野。
鬼舞辻無慘的眼睛一跳,嚴重懷疑這些彼岸花是故意來氣他的。
禦景柚姬跟地藏菩薩一走,鬼舞辻無慘吸收了随身攜帶的藥,道:“愛,我的諾言做到了。”
閻魔愛擡頭看向天空,半晌才低下頭,“嗯。”她會代替鬼舞辻無慘,這是他們之間的約定。
鬼舞辻無慘的肉身重塑,蜘蛛主人簡直氣憤到極點,鬼舞辻無慘竟然也脫離了他的掌控。幾千年來,蜘蛛主人從未想到會有地獄少女能做到主動離開。
蜘蛛主人吐出絲線,牢牢地抓住鬼舞辻無慘,但接下來的動作卻沒法繼續,一時間蜘蛛主人終于想通了鬼舞辻無慘嫁給鬼燈的原因。
鬼舞辻無慘不着急反抗,如果蜘蛛主人想把他下到地獄,這可是把鬼燈的臉面狠狠摔在地上,誰都知道,鬼燈在地獄的實際地位高于真主閻魔大王。
再者鬼舞辻無慘現在恢複了鬼身,有了底氣自然一點也不害怕蜘蛛主人。實在不行,打不過就跑是鬼舞辻無慘的一貫風格。
閻魔愛的任期加重,鬼舞辻無慘正式卸任地獄少女,原先他的轄區也全部歸為閻魔愛。
蜘蛛主人消失在半空,鬼舞辻無慘回頭看了眼閻魔愛,“你的下屬們在等你。”
聞言,閻魔愛才有所反應,她和鬼舞辻無慘兩清了,從此毫無瓜葛。
鬼舞辻無慘率先走出這片彼岸花海,回到地藏菩薩的石像前,石姬正在等着他。
一見鬼舞辻無慘,石姬迅速站起身詢問:“事情結束了嗎?”
“嗯。”
石姬本想再和鬼舞辻無慘聊幾句,嘴一張卻又說不出,或許是做了太久的神靈,性格敏感的石姬從鬼舞辻無慘細微的表情裏看出了絲抗拒,他似乎想要自己一個人待着,石姬沒好再打擾他。
“如果你有事的話,我先回去了。”石姬給了鬼舞辻無慘一個臺階,鬼舞辻無慘順勢颔首。
半個小時後,鬼舞辻無慘來到妲己的黑店要了杯清酒,妲己稀奇道:“無慘先生怎麽一個人?”照往常,鬼舞辻無慘的身旁都會跟着白澤。
“想一個人。”鬼舞辻無慘單純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妲己又是個識趣的人,騰出一間空房給他。
禁閉的房間內視線微暗,鬼舞辻無慘躺在榻榻米上,獨自消化心頭的空洞。活到如今,鬼舞辻無慘也想不出他的執念到底是什麽。
身為人類時,他沒有一個健全的身體,病入膏肓的他只能躺在病床茍延殘喘,能活一天仿佛都是神明的恩惠,那種随時會與死神接觸的滋味是活着的人無法感受的,他根本不想死。
費盡心力,他終于獲得永久的生命,但剝奪了他行走在陽光下的權利,躲在黑夜裏的他像是活在臭水溝的老鼠,赤/裸/裸的現實告訴他,他還是那個躺在床上無能為力的‘病人’。
但現在不一樣了,他真正擁有了健康,鬼舞辻無慘支起腿坐起身,他在這地獄待了夠久,是時候走了。
眼前豁然開朗,鬼舞辻無慘打開燈,室內的景物頓時一片清晰。
喊住端酒的一個小丫頭,鬼舞辻無慘道:“把堕姬叫來。”
“堕姬?”小丫頭茫然道。
鬼舞辻無慘蹙眉,剎那間想起堕姬在這是有藝名的,不提藝名,跑堂的小丫頭肯定不會知道堕姬指的是誰。鬼舞辻無慘想了會兒,才開口道:“喊梅過來。”
“是梅小姐啊,好的。”鬼舞辻無慘是妲己娘娘的貴客,小丫頭不敢耽誤,放下手中的事物着急去尋人。
梅推開障子,“無慘大人。”
鬼舞辻無慘漫不經心地給自己倒酒,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身體,他現在是恢複了鬼身,但不吃人的代價是他的壽命受到限制。
雖然對于人類來言,鬼舞辻無慘還能夠活很久,可惜鬼舞辻無慘并不滿意,好在鬼舞辻無慘早有預料,白澤可是制作長生不老藥的專家。
鬼舞辻無慘在白澤身上花的功夫和閻魔愛一般無二,那家夥說是個輕浮的花心大蘿蔔,但他要是直接問他拿金丹,說不定還會傳到鬼燈的耳朵裏,也不知道該說是笨蛋還是聰明。別以為他不知道,那家夥對于維護鬼燈已婚人士的身份可是相當積極。
換成堕姬倒合适,從某個角度說,長生不老藥和駐顏丹差不多,在意自己永駐青春的臉完全說得過去。
梅為難地皺起眉頭,鬼舞辻無慘的要求不過分,但她也算是鬼舞辻無慘真面目的知情人之一,實在害怕鬼舞辻無慘是在預謀不好的事情。
“放心,這件事後我再也不會去找你,包括你的兄長。”鬼舞辻無慘總能摸清一個人心底的欲/望。
梅吞了吞唾沫,鬼舞辻無慘話裏的含義分明是威脅,苦澀道:“好。”
鬼舞辻無慘一個人慢悠悠地喝光酒,摸着酒杯的杯面緩緩道:“藥先不着急,等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告訴你,這段時間多和白澤相處,那家夥好哄的很。”
白澤還算是個有原則的人,追求的從來是你情我願,不然按照他的好色程度,梅肯定對他沒好印象。
鬼舞辻無慘放下酒杯,“好自為之。”
梅把鬼舞辻無慘送了出去,面龐卻帶了絲憂愁,門口的阿檎吹出口煙,煙霧沒有飄散,而是形成一個圖案,馬上把店內的招牌姑娘哄開心了。
“梅醬,怎麽不高興了?”阿檎關心道。
梅搖了搖頭:“沒什麽,就是想起了點往事。”
除了攬客,阿檎還負責照顧店內姑娘的心情,用妲己娘娘的話來說,姑娘的心情決定了客人的開銷。腦海內回想起妲己生氣的面龐,阿檎趕緊道:“要是遇到什麽事,要告訴我們啊。”
“好。”這裏的環境跟她以前生活的花街不一樣,梅能夠感受到。
阿檎笑了笑:“快進屋吧,外面的太陽太曬了,今天妲己娘娘說晚上有大餐,可以期待一下。”
梅再看了眼外頭明媚的陽光,低頭莞爾一笑,地獄并不是一味的可怕,這裏也是有太陽的。
鬼舞辻無慘卸任地獄少女的消息,一下子在地獄傳開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在蜘蛛主人手上解約。地獄少女在地獄的熱度不低,相反每年在美女排行榜單上都能看到她們的身影,所以大家也都知道地獄少女這個職業有多坑人。
要放在地獄內部,她們的上司蜘蛛主人分分鐘要被地獄勞動法告的。
面臨失業的童磨和繼國岩勝漠不關心,反正他們從來是拿閻魔廳的工資,閻魔大王會願意繼續養着他們的。
瞧見鬼舞辻無慘,童磨更是說了句恭喜,難得讨了一次歡喜。
“接下來我們去做什麽,無慘大人?”童磨倒不介意過上白吃白喝的日子。
鬼舞辻無慘揉了揉太陽穴,道:“先休息。”
鬼舞辻無慘對當社畜不感興趣,況且他身上還有鬼燈親情提供的第二層職業,想想就覺得頭疼。
作者有話要說:無慘嫁的理由已經都寫出來了。
1、進入地獄,地獄少女本來是不可進入地獄的。至于一哥他們,相當于陪嫁丫鬟吧(劃)
2、蜘蛛主人喜歡監視地獄少女的一舉一動,但鬼燈和十王他們待的地方,會刻意避開,方便無慘做小動作。
3、愛當地獄少女是為了父母,無慘當地獄少女是因為肉身會像菊理一樣容易附身,沒有自由。從一開始選擇當地獄少女,就想好推卸,鬼燈是事成後的庇護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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