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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日日喝着那陵公子差人送來的老參湯,原本萎靡不振的精神果然大好起來。
如此看來,這陵公子果然還是比衛子玄彪悍,嘴皮子功夫能鬥會說暫且不提,就拿這幾日時不時送的豐厚賠禮來說,比起日日動辄便琢磨要扣我月銀的衛子玄 ,是大大的不同。
故今日思量再三,我還是決定去瞧瞧他說的那什麽好看極了的大戲。別的也就罷了,當面去道個謝罷,這個禮數還是要的,說到底,拿人手短喝人嘴軟。
此前院中碰見衛子玄幾次,次次皆鐵青着臉對我視而不見。
這情形對我而言雖是再正常不過,如今卻着實令人費解了些。按常理來說,在這件事情上他應該竭波助瀾才是上策,最好早早斷我個紅杏出牆的罪名,趕緊将位騰給他的瀾美人。何苦眼巴巴地跑去衛老媽跟前說那陵公子着實義重,為了以示衛府的交好之心,斷斷是要陪同我去一趟那陵公子的住處當面道謝的。
喜得衛老媽半夜跑來我房裏得意邀功,說是她一早就看出她的寶貝兒子其實對我應當暗暗有意雲雲,還說他對我同陵公子之間純潔的友情明顯是心存芥蒂,只是礙于羞澀的性子,不好言明罷了。
這不,如今這麽快就敗露了自己的心跡。
我不禁苦笑,衛老媽果然真真同府裏那些不明就裏的人一般會錯意。
衛子玄之所以顧不得那唐錦對他明顯的冷臉,執意要同我一起前去,不過是因為他的瀾美人一直心心念着襄秀坊的帕子。
按說那帕子的繡法雖然獨特,其實也算不得什麽珍品,況且宮裏什麽稀奇玩意沒有?可偏自己心上人喜歡,只得眼巴巴地四處給她弄去。那衛子玄也不知打哪裏聽說,這種帕子,陵公子日前得寵的一名女子那裏倒是有存了一些的,這才急急地跟了上來。
行梓軒在都城東南角的偏僻之處,名字普通,外觀看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宅府寶地。
可這偏偏是都城最最讓人稱羨的去處,原因無他,這座園林宅子的主人,便是那位獨領都城風騷數年之久的陵公子。
他向來喜愛在這裏招待風流名客,都城人士皆以收到此處的邀貼為榮。
自然,情形也與我料想中的那般。
戲會的那天人流果然絡繹不絕,愣生生将好好一座雅致肅穆的宅子弄成了莺歌燕舞之地一般。我一路走來除了扶了扶園子裏兩棵被壓塌的小樹苗,還随手拾了幾只不知道是哪家閨秀擠落的繡鞋。
這次第,可略見當時場面之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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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覺得,自己決定晚些到場果然是明智之舉,連一路上跟來面上沒什麽表情的衛子玄,眉目間都難得露出少許贊許之色。
在一位清秀的小童引領下,我們來到了後院搭起的戲臺,那裏自然早已列席滿座。
臺上的男子掩去眉目,身段遠遠看上去竟然比女子還柔媚了許多。我磕着果仁,一面眼瞧着衛子玄一臉春風含笑地朝左手邊的那位美婦搭讪,真真可笑極了。只是不知道是今日起锝太早,或又是杯中的茶太香,在咽咽絲竹聲中,我竟然開始困意頓起。
正想要不找個理由尿遁算了,卻發現臺上起了微妙的變化。
我雖然最最不喜戲曲,可是在被衛老媽硬生生熏陶下來,好歹也是知道些的。
就比如現在,臺上那位主角的臺步明顯偏差了起來,明明到該挪步旋身的地方卻似微微不小心往前踉跄了幾步,一個不穩竟跌下了臺面來。
陵公子待我不薄,給我留了個真真靠前的好位。
所以臺上那位跌下來的時候,我倒黴地看見此人袖管中寒光一閃。
故以,當一幹衆人因為突然的變故正錯愕中,那把匕首則揮向那位正中央的陵公子時,我已經果斷地跑出了好幾米開外遠。
可恨衛子玄那厮,此時居然尋不見蹤影。
陵王府的侍衛已經做出了最快的反應,可惜,還是快不過原本貌似懶洋洋坐着的那位。
沒有人看見他是什麽時候出手的,估計在此之前也沒有多少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風流貴公子,居然也習過武,并且看上去還是造詣不低,不過幾個交手,就将刺客手中的匕首給劫了下來。
顯然,這也遠遠出乎那幾個刺客意料之外,
最兇猛的那個被那個腹黑的陵公子首先給收拾了,而府裏的侍衛好歹也不是拿來擺設的,幾個回合下來,場面基本上控制得七七八八了。我松了一口氣,正想打算去看看衛子玄的去向,不想卻突然脖子驀然一涼。
“你最好別動!”
我不由暗暗叫苦,半僵着身子一動不敢動。
這個人的聲音沙啞,莫約是個上了年紀的。果然姜是老的辣,他大約是想潛伏在一邊伺機出手的,眼見現在情形不妙才跳出來救場的。 方才,我自作聰明地挑了個沒人的地方躲,眼睜睜地成了明晃晃的現成靶子。
自然還有,兼,白花花的肉票。
嗳,今日這,果然是場大戲。
那原本一派輕松的陵公子那邊也注開始意到了我這塊的狀況,可能他一時太過驚愕,二話沒有說就聽話地将剛剛俘虜的一幹人等盡數放了,還切切叮囑擒住我的這位,萬萬不可傷我雲雲。
雖然從認識到方才之前,我一直覺得這個人着實不靠譜。可眼見見他這幅巴巴的緊張樣,似比剛才自己遇刺時臉色還白了幾分,不得不在心裏亂感動了一把。
總好過那位名頭上夫君,此刻連半個影子都看不到。
我平生深以為憾的事就是未曾習武,今日的事實,再次證明了這确實是一件憾事。
我被人捆了雙手一路似布袋般拎着,昏頭昏腦地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好在,沿途偶爾還能聽到幾聲女子的尖叫聲,讓我大約明白自己估計到了內眷呆的住所。身後的侍衛顯然占了地形熟悉的優勢,吆喝聲越追越近。
那個蒙頭蒙臉的刺客環顧了四處一番,情急之下将我狠狠地塞進了一間廂房內。我一個踉跄生疼地跌在地方,還來不急尋思如何脫身呢,卻見突然有人從裏間走了出來,見我一身淩亂狼狽的樣子,還皺了皺眉不悅道:
“你跟來這裏做甚?“
那個黑着臉的人,居然是衛子玄。
我大大地傻了眼,還來不及朝他喊救命呢,他身後的那名女子已經驚天動地地叫開了:“快來人啊,有刺客!”
她這麽扯嗓子一喊,那位也明顯驚了半天的刺客終于反應過來,果斷地揮刀朝衛子玄撲了過去。我趕緊趁機躲到屋裏的一角,盡量避免遭刀劍之下的池魚之殃。
按說衛子玄功夫不算弱,只是剛才那個大喊有刺客的嬌弱女子,此刻居然不趕緊逃命去,而是死死地抱住了衛子玄的一只胳膊,渾身哆嗦不已。可憐那衛子玄既沒有臉皮一手将她揮開,又要勉力迎戰,幾個回合下來,竟漸漸落了下風。
刺客顯然也發現了這一點,他本來就無心戀戰,所以攻勢越發淩厲起來。
我咬咬牙,正想趁亂跑出去喊人,卻突然見到衛子玄為了護懷中那花容失色的美人而中了一掌,他身形不穩,往後一個踉跄,竟完全顧不上刺客手中的那把正閃着寒光的匕首。
于是,我做一個事後讓我直直後悔到吐血的的舉動。
我居然朝衛子玄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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