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情這一個字可那一眼,他卻瞧見了那個……
第21章 情這一個字 可那一眼,他卻瞧見了那個……
大理寺?許蓮雖不關心朝政,卻也知道那便是蘇清端任職的府衙。
許蓮只覺得這許湛虛僞至極,明明他放任母親與妾室将厭勝之術的罪名扣在自己身上,卻又做出一副情非得已的深情樣子出來。
當真是令人作嘔。
只見王貴妃憤慨斐然地望向許湛,那雙似媚含情的多颦之眼裏滿是不可置信,人證、物證皆确鑿,可陛下為何還要對那狐媚子網開一面?
“陛下,厭勝之術損傷國本,若是不嚴懲長公主,如何能服衆?”王貴妃此時已忘了尊卑之分,只提着裙擺小跑至許湛高座之下,她已是被許湛明晃晃的偏袒給氣得俏臉脹紅。
許湛卻是眼也沒擡,他只低斂着眉目,通身的陰寒之氣将他襯得無比寂寥,那寂寥底下藏着的無上威勢只讓底下的王貴妃讷讷不敢再争辯。
“陛下,您……”
王貴妃的嬌俏之聲還未說完,卻被許湛如墜冰窟的冷聲打斷。
“貴妃是對朕的旨意不滿嗎?”
只此一聲,王貴妃卻讷讷斂目,不敢再多言。
“皇帝,這大理寺專管冤假錯案,亦或是鹽引戶遷等國之大事,又如何能有空閑來管這後宮之事呢?”太後見王貴妃吃了癟,便有些不悅地插嘴道。
許湛能不留情面地将王貴妃駁斥回來,卻不能如此慢待太後。
“母後,方才王貴妃也說了,這厭勝之術損傷國本,如何就不是國之大事了?依朕看,交給大理寺正合适。”許湛便偷瞥了地下靜靜伫立着的許蓮一眼,只在心裏想盡辦法為她開脫。
“陛下。”太後只怒從心上,從鳳椅上直直站起,許是被許湛氣得不起,連皇帝都改口成了生疏至極的陛下,“你為了她,竟連祖宗王法都不顧了嗎?”
太後鳳眉微顫,她本就生得兇相冷硬,如今更是怒勢畢顯,她本就是農婦出身,若不是這幾年竭力保養了一番,只怕還要再老态龍鐘幾分。
“母後息怒,只是大理寺俯仰天地,明察秋毫,必不會徇私枉法,也不會冤枉了誰去。”許湛只四兩撥千斤,溫言軟語間便将太後的怒問質問了過去。
太後只用一雙淬了毒的狠惡眼神瞪向下首的許蓮,只要沾上這狐媚子,皇帝就失了智一般好壞不分。還有那個皇後,只知道一味奉承她的夫君,遇事便如坐定僧一般三緘其口,要她出來表個态當真是難于上青天。
“哀家教養出來的好兒子,如此清明斷案,當真是好啊。”太後只掃了一眼臺下的許蓮,那滿腔的惡意幾乎快要掩蓋不住,只是許湛一意孤行,她這個沒有實權的太後也只得偃息旗鼓。
“将長公主送回府上吧。”許湛似是疲憊至極,已不再搭理太後明褒暗諷的譏諷,便吩咐下去道。
那林大正見陛下連厭勝之術這樣的殺頭禍事都輕拿輕放,心裏也是唏噓不已:這長公主許蓮究竟給陛下下了什麽蠱?這還是那個殺伐果斷的冷肅明君嗎?
“公主,請。”如今林大正是真怕了許蓮,從前那點明面上奉承暗地裏瞧不起她的心思也不敢再有了,只谄笑着半蹲身子道。
那王貴妃見許湛身旁不可一世的總管太監林大正如此奉承那個許蓮,更是怒得柳眉豎倒,只恨不得将許蓮千刀萬剮。
這一場充斥着嫉惡與不堪的皇室鬧劇着實讓許蓮厭惡不已,在這乾清宮多待一秒,她便覺得五髒六腑內都混雜起了那些腌臜的臭味,直臭的讓人作嘔。
一群花容月貌,家世權勢品行都堪為翹楚的世家貴女入了這紅牆磚瓦的深宮後,便如惡狗撲食一般将那許湛當成寶珍,傾軋相害,毒計百出,當真是荒誕至極。
許湛卻是從也不回地從乾清宮走了出去,而身後那道炯炯目光的主人許湛則立刻如洩了氣般地揮了揮手,只對王貴妃等人說道:“回去吧,朕累了。”
王貴妃雖是不甘,可太後娘娘已冷哼一聲後,坐上了自己的鳳攆,連皇後也讷讷寡言地行禮告退,她再貪留下來也無人捧哏了,只恨今日沒将那許蓮打入地獄,永不得翻身。
只是瞧着陛下對那許蓮的愛重程度,這許蓮不除不行,那大理寺卿正巧是哥哥底下的門生,自己若是許以重金……
那王貴妃臉上的陰郁之色便頃刻間變化成了暗藏不住的幾分喜悅,只見她朝着許湛行了個禮後,便帶着貼身宮女匆匆離去。
待乾清宮陷入一片孤寂後,許湛便輕拍了拍手,而後便有一道黑影從窗外閃身而進。
“參加皇上。”說話聲音冷硬而又尊敬,卻是許湛安插着的私衛。
“去将大理寺卿請來。”許湛思及此,便隐隐覺得有些不妙,他太過了解王怡歡,她是個藏不住心思的直白肚腸,方才她為何發笑?
那大理寺卿似乎是鎮國公舉薦上來的,是了,她肯花如此心思去陷害蓮兒,也必會挖空心思收買大理寺卿。
“不必了,大理寺可還有什麽可用之人?”許湛只捏了捏自己發疼的太陽穴,他只暗恨鎮國公功高蓋主,且西域鞑靼虎視眈眈,如今還不到清算王家之時,如此,也只能讓蓮兒多受些委屈了…
“大理寺寺直蘇清端剛正不阿,清明自持,可堪大用耳,只是性子木讷,不會奉迎上官,因此不得志。”那死士如實禀報道。
許湛才不在意區區一個大理寺寺直的木讷性子,只要他秉公清廉,能為蓮兒洗清冤屈就好。
“明日将他帶過來,朕要親自見一見他。”許湛說完這句話後,便将巋然不動的身軀隐進了半邊黑暗中,他手下豢養的死士最懂他的心思,如今已悄無聲息地離去。
沈菀宜,這三個字讀在口中,他竟品味出了一絲悵惘的甜蜜。
他如何不知許蓮之名已讓菀宜疲憊至極,可若是賜還沈菀宜這名號,今朝悠悠衆口如何能容下前朝嫡出公主?一個厭勝之術便縛住了他的手腳,前朝餘孽這四個字只會讓菀宜死無葬身之地。
世間不可再有沈菀宜。
許湛思及初遇沈菀宜時她嬌憨又天真的俏麗模樣,與如今素如秋缟般的冷寂長公主判若兩人。前朝朝政荒亂,內憂外患下的窟窿已将國之氣運耗盡,覆滅已成了民心所向。
可盡管自己無意,靈帝與靈後終究因自己而死,是自己毀了許蓮的家。
林大正将許蓮送回長公主府後,便着急忙慌地趕回了乾清宮,今日番波折,陛下必心情不佳,他可要小心謹慎地服侍才是。
林大正顫顫巍巍地屈腰走進了黑寂空蕩的乾清宮,他只悄悄走到許湛案幾旁,點燃了一盞燭火後,他便望向天子,只欲将天子攙扶進內室歇息。
可那一眼,他卻瞧見了那個渾身負傷都咬牙不曾喊一句疼的冷厲天子正望着案幾潸然淚下,林大正旋即便跪在地上,只以頭叩地,不敢視天顏。
長公主府內。
許蓮一回府,便吩咐小厮将那大門緊閉,憑誰上門都不予召見。
春杏瞧着自家公主憤慨又森然的可怖神色,只将滿腔安撫之語悄悄咽下,連公主的閨房也不敢再踏足進去——公主若是從那皇宮回來,這夜裏便不再要人服侍。
許蓮清瘦的斜影映在窗棱旁的月影之下,她只對月長嘆了一聲,而後便任憑自己陷進那夢魇似的回憶中。
國破時,父皇不知所蹤,自己與母後躲在鳳藻宮的壁櫥內,母後便抱着瑟瑟發抖的自己,只小聲安慰道:“菀宜,別怕,你父皇一定會來救我們的。”
往昔風平浪靜的皇宮此時哀鴻遍野,到處都是鐵蹄刀槍觸血的死亡氣息,那宮女太監逃竄時的慘叫聲讓沈菀宜怕得捂住了耳朵。
她自小生長的靜谧深宮如何變成了這幅模樣?
那鐵蹄聲終于靠近了金碧輝煌的鳳藻宮,也許不久之後那些逆賊便會搜尋到自己與母後,沈菀宜只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不讓自己因驚懼過度而控制不住的哭聲溢出去。
後來的事情,許是太過悲切,她已是有些記不清了,她只記得母後泣着淚,極盡疼愛的摩挲着自己的長發,只對自己說:“菀宜,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而後,母後便從壁櫥內跑了出去,只秉着靈朝皇後無上的威儀怒目而視着以許湛為首的那群逆賊,冷笑不止道:“本宮知道成王敗寇這個道理,可你們不該濫殺無辜。”
許湛身後的莽野士兵瞧着這個鬓發散亂的婦人,只在心裏譏笑她這副強弩之末的無用自尊。
“靈帝已在宣武門口殉了國,皇後娘娘若是識趣的話,便安生些待在這裏,待許大哥坐上皇位後,自會給你一個太妃之位。”而後,那群莽野之人便促狹地哄笑了起來。
母後生來尊貴,且篤愛父皇,聽聞父皇已殉了國,便死志頓起,只趁着那莽野士兵不注意之時,奪了他的佩劍,自刎而死。
許蓮的眼淚和着微風,漸漸糊住了她的雙眼。
母後,菀宜真的不想一個人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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