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尋他許湛并不在意她的冷眼,只溫聲走……
第33章 尋他 許湛并不在意她的冷眼,只溫聲走……
許湛并不在意她的冷眼, 只溫聲走到許蓮床榻旁,握住了許蓮的手,只道:“蓮兒, 你是如何掉進那蓮池中的?你可吓死皇兄了。”
許蓮只覺心內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寒湧了上來,自己的手還被那道貌岸然的禽獸握在手裏,皇兄?毫無血緣關系的皇兄?用那飽含占有欲的眼神注視着自家妹妹的皇兄?
許蓮便想将自己的手從許湛手裏抽出來, 可是許湛力氣遠勝她這個孱弱的病人,只見許湛嘴角一勾,鷹隼般的眸子裏并無多少溫度,“蓮兒, 你還病着,可不要亂動。”
許蓮只惱怒他的霸道□□,她生來便是個尊貴無比的公主,如何能遭此折辱, 許蓮當下便不顧病體, 強撐着要将自己的手從許湛手心掙脫出來, 她臉色本就蒼白難看,如今這番動作後更是讓她的兩頰上現出了些詭異的潮紅。
許湛雖有心要與許蓮親近一番, 可瞥見她如此激動虛弱,便也只能将那些隐秘的心思暫且壓下去, 只見許湛放開了許蓮的柔荑,只似笑非笑地說道:“難道你就那麽喜歡蓮花不成?連這麽深的池塘也敢去?”
許蓮語塞, 見許湛責備自己, 卻也不願說出是有人蓄意将自己推下水一事,她對許湛始終懷着一層戒備之心,她不相信他,也不願倚靠他。
見許蓮沉默, 那許湛便接着說道:“你那丫鬟春杏,依朕看,也該送去慎刑司好好審問一番才是,怎得就讓長公主獨自落水呢?”
這下可算是戳到了許蓮的痛楚,只見她一時情急下竟連聲咳嗽了起來,許湛見狀,便立刻上前替她拍背順氣,許蓮卻要背過身去,只一臉屈辱地說道:“你若是想整治我,便對着我來便是了,何故折辱我的丫鬟?”
許湛當真是一個頭兩個大,他如何就想折辱許蓮了?他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許蓮呢,只是美人羞惱,他也只能倉惶解釋道:“蓮兒,你誤會了,朕…我只是怕她服侍不力罷了。”說到情急處,他便連朕也不自稱了。
“皇兄既然已将春杏賜給了我,她便是我的丫鬟了,是生是死只由我定奪。”許蓮雖是面色慘白,可她弱柳扶風的樣子更是平添了幾分眉颦含淚的怯意,更是讓一旁的許湛憐惜不已。
許湛見狀,便立刻笑着奉承道:“好好好,都聽你的,不過是個丫鬟罷了,你想讓她生便生,皇兄絕不多嘴。”這般做小伏低只為博美人一笑的男子,誰又能将他與平日裏那個殺伐決斷、冷酷無情的君王聯系起來呢?
許湛只在心內長嘆了一口氣,許湛這番讨好的樣子,她當真是厭惡極了,難道這個萬人之上的天子就沒有自己的逆鱗不成?為何自己這般無禮他也總是忍讓下來?
這樣寒芒在背的“疼愛”,她真的不想要。
況且在得知蘇清端沒有下水救自己後,許蓮的心情便一落千丈,她只覺自己的心內空落落的,怎麽也提不上勁來。
許蓮雖是不想承認,可她似乎,是真的喜歡上那個寒門書生了。
旁人居高自傲的笑容在他身上便是光風霁月的溫和一笑,別人穿上後氣華皆失的粗麻布衣,在他身上卻是仙風道骨般的自得,旁人的疏離克制便是孤芳自賞的清高,可在他身上便是遺世而獨立的冷然。
蘇清端。
許蓮只在唇舌見品讀了一番這三個字,而後,一股酸酸澀澀的脹意便襲卷了她的五髒六腑,只讓她思緒紊亂,心思煩躁。
“皇兄若是無事,便回宮吧,蓮兒困了,想睡一會兒。”許蓮此時心內煩雜,便也沒有了力氣與許湛周旋,她只翻身背對着許湛,甕聲甕氣地說道。
許湛縱有千般話語要說,可瞧見許蓮那副拒人于千裏之外的模樣,便也只能将話咽下不提,蓮兒遲早有一日會想通的,自己待她這樣好,她一定會想明白的。
“那蓮兒,你好生休息,皇兄便先走了。”許湛也不多留,江南水患肆行,他還要回乾清宮去處理奏折。
等許湛離去後,春杏與侯府婢女魚貫而入,她們雖是得了許湛的命令,只蹑手蹑腳地走了進來,只盡力放輕了聲音,不去吵醒許蓮。
可許蓮分明就毫無睡意,她只在床榻上翻來覆去,腦海裏想的都是蘇清端清明又冷淡的面容。
許蓮不免有些怄氣,自己為了他寝食難安,可他呢?連自己落水了這樣的大事,也不來慰問幾句,當真是氣人。
憤怒地許蓮便猛地一下從床榻上坐了起來,倒把蹑手蹑腳正要離開的春杏給吓了一大跳。
“公主,您醒啦?”春杏瞧着自家公主有些紅撲撲的臉蛋,不免有些疑惑,公主怎得瞧着有些生氣?這還在生病呢?是誰将公主惹成這幅樣子?
許蓮便揚起了怒氣洶洶的眼神,她只瞪向春杏:“本宮問你,那蘇…蘇清端可有來探望過本宮?”說到蘇清端這三個字時,她很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春杏異樣的打量,她仍是面不改色道。
春杏雖是摸不準許蓮這番發難的原因,卻還是如實禀報道:“沒有呢。”
許蓮聞言怒火便更勝了幾分,她便接着問道:“那他可知道了本宮落水一事?”許蓮雖是憤怒不已,可卻仍在心內為蘇清端開脫:若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落水了呢?
春杏一愣,蘇公子都把公主救了起來,自然是知道公主落水這事的,她便支支吾吾地說道:“自然…自然是知道的,公主落水一事鬧得這樣大。”
許蓮的臉色便霎時便得更加慘白,這下她可找不到理由給蘇清端開脫了,他定是個無情無義之人,怎得自己落水了都不來探望幾句?哪怕是個面子情也好啊。
春杏瞧着許蓮泫然欲滴的失落樣子,當下便吓得驚呼出聲道:“公主,你這是怎麽了?可是身上還有哪裏疼?”
許蓮只搖頭,她痛的不是身體,是心。
春杏當下則更加慌不擇路,長公主竟然傷心成了這樣?難道就是因為那個蘇清端沒有來探望她?春杏正在糾結要不要将蘇公子救了長公主一事說出來後,便瞥見了許蓮的眼淚。
“公主…方才是那蘇公子,下水救的您。”春杏拿許蓮沒辦法,便只能将實情說了出來。
許蓮聞言,紅暈暈的眼圈便疑惑地望向春杏,她只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莫不是編了謊話來哄騙我的吧?你方才不是還說,不是蘇公子救的我嗎?”
春杏只得解釋道:“是奴婢怕蘇公子救了公主一事,傳出去對公主您的名聲無利,便自作主張地隐瞞了下來。”說罷,她的聲音便越來越低,并不敢擡頭去看許蓮,生怕許蓮會責罰她。
只是此時的許蓮只沉浸在莫大的喜悅中,原來當真是蘇清端救的自己,那麽,自己那個夢是真的?蘇清端他以唇渡氣?思及此,許蓮的臉頰上便現出了兩抹紅暈。
只是,蘇公子也在水下泡了如此之久,他可有受寒?他可是個寒門書生,連好一點的大夫也請不起,不行,她要親自去他官舍看一看。
春杏正屏息斂氣地瞧着自家公主變化莫測的奇怪表情,一時間,她也說不上來,公主到底是開心還是不開心呢?
須臾,許蓮便作勢要從床榻上下來,春杏自然是唬了一大跳,只攔着許蓮道:“公主,您傷還沒好呢,怎得就要下床了?”
許蓮見她阻攔,便冷了臉,只厲聲吩咐道:“本宮在這安平侯府待得很不是滋味,本宮的身體已好多了,便是回公主府也無恙。”
春杏仍要阻攔,卻見那許蓮橫眉冷目,一副不容置喙的冷硬樣子,她便只能将話咽了下去,只上前攙扶起了許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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