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陰謀這章是一個轉折點……

第37章 陰謀 這章是一個轉折點……

待崇明帝許湛前去上朝後, 李氏才緩緩從內室走了出來。

那貼身伺候的宮女秋蘭見自家娘娘雙頰如桃花撲面,便知娘娘昨夜已婉轉承恩,心情頗為不錯, 随即便笑着上前奉承道:“娘娘今日瞧着倒有氣色的很,可見陛下昨日裏極為疼愛娘娘。”

李氏冷不防被個宮女打趣了,可這秋蘭所言皆是她愛聽的話, 當下便抿唇一笑,點了點那秋蘭的額頭,只佯怒道:“偏你促狹,若是傳出去, 別人還以為本宮如何恃寵而驕呢。”

皇後話裏雖怒,可面上卻是一派和氣,秋蘭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當下便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笑着說道:“是奴婢嘴不好, 還請娘娘恕罪呢。”

“罷了, 快扶本宮回風陽宮吧,今日還有許多事要做呢。”李氏心內雖喜于昨夜許湛的熱切, 可她也沒有得意忘形,她這般“恩寵”是靠那封信箋得來的, 這一點她心裏明白。

說完,李氏便眉目柔和地摩挲了一陣自己的肚子, 若是能一舉懷上一個孩子, 她便再也不用戰戰兢兢地害怕那嚣張跋扈的王貴妃了,這皇後的寶座她也能真正坐穩了,要知她這個容貌家世皆一般的皇後要想把持住後宮可當真是不容易,哪怕是此刻有些雙腿發軟, 她也得去風陽宮主管後宮大事呢。

秋蘭便扶着李氏上了乾清殿的鳳攆,在往風陽宮去的路上,李氏的神色尚且還算古井無波,只是秋蘭想着陛下已許久未曾與娘娘行那魚水之歡之事,如今重又寵幸起了娘娘,說不準這便是李氏受寵的信號呢,她這個貼身大宮女便也能狠狠出一口惡氣呢。

“娘娘,如今我們是揚眉吐氣了。”秋蘭眉開眼笑道,如今她走路都步伐輕快了幾分,很是意氣風發的樣子,便是路過的小太監也不免多瞧了她一眼。

李氏卻仍是一臉平靜,瞧着秋蘭如此興奮,她心內欣喜之餘不免有些心酸,自己這個皇後做的當真是如履薄冰,竟讓貼身宮女如此謹小慎微,得了許湛寵幸後她才有了一點皇後心腹的氣勢。

“你也別太高興了,便是本宮不說,你也知道陛下為何寵幸本宮。”李氏素如秋缟的臉上隐隐閃過一絲哀傷,說話的語調也不似在乾清宮那般雀躍。

秋蘭經李氏提醒後,她方才想起,娘娘這趟去乾清宮是為陛下“遞刀子”的,陛下篤愛長公主許蓮,可最近長公主身陷争端,便有不少人趁機落井下石,陛下如今可頭疼的很呢,娘娘遞上去的那封信箋便是為長公主解圍的利器,陛下心悅之餘便寵幸了一番娘娘。

思及此,秋蘭不免有些憤慨,如今看來,皇後娘娘竟是蹭了那前朝餘孽的光才沐得聖恩嗎?這當真是有些可笑,只是陛下當真對長公主如此執着嗎?她冷眼瞧着,陛下似是被那長公主下了蠱呢。

“本宮不過是借了長公主的光罷了,那信箋足以讓長公主脫身,陛下自是喜不自勝。”李氏見秋蘭轉過彎來,便嘴角一勾,臉色沉靜且譏诮。

“娘娘,陛下是愛重娘娘的,也不全是為了那長公主。”秋蘭有些悶悶的說道。

李氏便淡淡一笑,只閉上眼假寐道:“罷了,你也不用拿這些話來哄我,陛下心裏如何看待本宮,本宮心裏有數。”

若是陛下心中當真有她這個發妻,怎會違了祖宗之訓,初一十五也不往她的風陽宮中來?便是沒有往其他嫔妃宮中去,也讓她受了好一番冷言冷語。

如今她也想明白了,若想在皇後的寶座上高枕無憂,她必須得生下一個兒子來傍身,為了這等目标,便是讓她假意奉承長公主幾分,她也是願意的。

張和靜從蘇清端的官舍回了自己府上後,便一臉沉郁地靠在窗邊的軟椅上,望着遠處天外的雲卷雲舒,只呆呆地出神。

身邊婢女瞧着自家小姐心情不佳,便悄悄上前道:“小姐,可要傳小廚房送些吃食過來?”

張和靜卻連頭發絲都未曾動分毫,良久後,她才出聲道:“我不餓。”

那婢女見自家小姐已枯坐在此許久,只怕小姐太過哀傷會損壞了身子,心裏不免罵了一句那蘇清端:緣何故作清高,自家小姐已如此放低身段,他怎得會與長公主攪在一起?

還有那長公主許蓮,雖是個權勢無量的金枝玉葉,便是滿京城裏去尋驸馬,什麽樣的貴公子找不到?偏偏要與自家小姐搶那個寒門書生,就這還說與自家小姐是閨中密友呢。

“小姐,不若奴婢陪您去後花園裏走走吧。”那丫鬟便小意奉承道。

張和靜的目光仍落在窗外,突見一只信鴿盤旋在半空中,似是在找地方落腳,她便坐直了身子,神色微變,只對那婢女說道:“你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那婢女見自家小姐油鹽不進,便也只得撇了撇嘴,退了出去。

待自己的閨房內只剩她一人後,張和靜才将那鳥籠打了開來,那信鴿便鑽了進去,只肆意吃食喝水,張和靜便将信鴿腳上的紙條取了下來。

待看過那信紙後,張和靜沉郁的臉上才現出了一絲笑影,她便去尋了自己的針線籮筐出來,見翻找之下并未尋到何時的娃娃後,她便高聲喊道:“白之,進來。”

随即便有一個剛留頭的丫鬟走了進來,只見她眉目清新,只出聲問道:“小姐,奴婢來了。”

張和靜也并不是個對丫鬟刁蠻苛刻的主兒,只見她笑着将那喚為白之的丫鬟召到面前,并拿了一把果子遞給她,只道:“你可知你白畫姐姐将平素她練針線的娃娃放在哪裏?”

白畫也是她的奴婢,不過這白畫是太太房裏出來的丫鬟,張和靜便不怎麽信她。

那白之将那果子放進了袖袋中,只眉開眼笑道:“小姐要那娃娃嗎?白之這就去給小姐尋來。”

張和靜滿意地一笑,而後便注視着白之清瘦的身影遠去,她心裏便是一陣思緒交雜,那人用權勢作餌,誘自己為她所用,可自己想要的,從始至終不過一個蘇清端罷了,只盼着自己為她做完事後,她能兌現承諾。

白之走後,張和靜便照着那信紙上的字繡了起來,待那白之将那娃娃拿了過來後,張和靜才塞了些銀子,遞給那白之道:“若是你白畫姐姐問起來這娃娃,你便說你不知道,可明白了?”

這便是要她守口如瓶的意思,白之雖不知道小姐要拿這針線粗糙的娃娃作何用,可一個娃娃罷了,她也犯不着多嘴,白之接過那銀錢後,便笑着應了。

張和靜便起身關上了窗,而後便專注地繡起了針線。

一個時辰過去,她方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揉了揉酸脹的腰部後,張和靜便起身将自己的貼身丫鬟叫了進來。

幾個丫鬟俱是穿紅戴綠,瞧着倒比她這個小姐還要氣派幾分,自己那位嫡母為了監視她,也當真是舍得下血本呢。

“你們去和太太說一聲,就說我要往長公主府裏去一趟,問問嫡姐可願一起?”張和靜莞爾一笑道,反正她去長公主府總要白受太太幾分磋磨,倒不如直接邀了嫡姐一起去,倒也少了幾分麻煩。

那名為白畫的丫鬟臉上倒真是色彩斑斓了起來,只見平日最懶散的她搶先笑應道:“好,奴婢這就去通知太太呢。”

另一邊的白芷則是不爽地撇了撇嘴,心裏只腹诽道:一讓這狐媚子去太太院裏,她便如此興奮,平素在二小姐這裏,連最簡單的活計都不願意做。

她們雖都是太太院裏出來的丫鬟,私下裏卻也是有些不睦的,且張和靜精怪的很,她知這些丫鬟們心不齊,便有意奉承白畫,打壓白芷,鬧得白畫白芷私下掐的和烏眼雞似的。

白畫走後,張和靜略瞥了一眼白芷的神色,而後便壓低聲音道:“你也收收性子吧,白畫是太太屋裏出來的大丫鬟,連我都要怕她幾分呢,你何苦與她相争呢。”

白芷卻是不服,她只潑辣地罵道:“她?大丫鬟?不過仗着有個好娘老子罷了,在太太院裏時,我還壓她一頭呢,到底是小姐好性兒,換了大小姐,若那白畫懶怠,她便上手就是一巴掌呢。”

白芷這話內裏雖有些惱怒張和靜軟弱的意思在,張和靜卻也不惱怒,今日她去長公主府可是要做件大事的,這兩個丫鬟不睦,對她而言,卻只有好處呢。

“是了,我心裏也是愛重你幾分的,到時我出門子了,也要帶上你做陪嫁呢。”張和靜便裝作一副柔弱可欺的樣子,只對白芷賠笑道。

她們主仆這番對話結束後,白畫便興沖沖地跑進張和靜屋子,只說道:“小姐,夫人已去叫了大小姐,她問你要帶幾個丫鬟去呢?還有,那拜見長公主的禮物她已備好了,小姐快去正院吧。”

張和靜裝作苦惱的樣子,她只将底下的丫鬟皆瞥了一眼,而後便笑着說道:“白芷,白畫自是要去的,她們都最懂事理呢,其餘的丫鬟皆留在屋子裏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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