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三十三個皇後
宋蟬雨說完,有些忐忑。
她甚至不敢看楚硯,只把頭低着看着地下。楚硯的手摸上她的發頂,“你當真了嗎?”
其實看當下的情況,宋蟬雨是當真的,她也不願意騙楚硯,點了頭。楚硯不語,靜望着她,她低頭的樣子分外乖巧,黑色的發順着肩膀滑下,頭上又零星有了些上面掉落的葉子。
楚硯最後道,“無妨,我沒皺眉。”
他眉色未動半分,宋蟬雨敲不定他心裏的想法,眼見婚期漸近,“你,想到辦法了嗎?”
楚硯點頭,宋蟬雨問,“什麽法子?”
“搶親。”楚硯落下兩個字,宋蟬雨吓一跳,“不會吧?”
皇家娶親排場大,楚硯身為皇家人,若公然搶親,教百姓如何想,他該不會走這個險招。觀楚硯泰然自若的樣子,怕是真有了辦法,可是不願意和自己說,宋蟬雨皺起眉頭。
楚硯看她,“相信我。”
宋蟬雨只好點頭。楚硯宮中還有事,囑咐宋蟬雨安靜等宋昭他們,便自行離開。鳳栖宮裏,皇後氣的身子晃了幾晃,氣都理不順,手把桌子拍的啪啪作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楚鎬低首,“兒臣知道。”
“你!你!”皇後指着他說不話來,夏花在一旁忙幫皇後順心口。皇後平複後,撐起一抹笑,“身為太子,你可知你說出的話的分量,為了區區一個女人,難道你要抛了這天下不成?”
“天下,母後,我且問你,天下究竟是誰的?”楚鎬反問,一雙眼直視皇後的雙眸。
皇後愣住,“為何這般問?”
楚鎬冷冷道,“母後心裏清楚。”
皇後冷靜下來,坐到主位上,拿起坐上的杯盞抿了口茶,手微微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怎地。楚鎬把一切看在眼裏,不屑的冷笑一聲,“母後當真忘了,你與淑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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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口!”皇後手上的杯盞砸向楚鎬。
楚鎬沒躲,被茶水濺了一身,杯盞落到地上,四分五裂,清脆的瓷器落地聲在此刻尤顯的刺耳。皇後胸口起伏驟快,一指門外,氣焰降了些,吐出的字卻是擲地有聲,“滾!”
楚鎬行了禮,走出殿外。
楚硯靜站在外面,表情漠然,不知把話聽了幾分。楚鎬朝他點頭,出了鳳栖宮。楚硯站在殿外,片刻了出了鳳栖宮,去了他幼時住了很長時間的地方,長樂宮。他母妃在世的時候,他就是住在這裏的,彼時他和母妃兩人再次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
長樂宮因淑貴妃的去世,久無人住,倒是宮娥常來打掃,物件也沒動,看着還是他母妃在時的樣子。楚硯推開宮門,最顯眼的是殿左側的一個秋千,上面的花藤依舊熱烈,攀附着秋千繩,往上爬着,只是他母妃常坐的那塊地方早就被花藤掩蓋。
推開殿門,往事上心頭,他母妃的音容笑貌皆數在眼前。他當時不過十二歲,母妃便身患重病,太醫院的所有太醫看了,都只是搖頭嘆息,他趴在母妃床前哭了很久,最後還是沒有留住。眼望着母妃的眼睛閉上,手從自己的手心滑落,他哭的嗓子都啞了。
從此他沒了母妃,多了個母後。
楚硯坐到床上,手撫上被褥,慢慢揪緊。她母妃身子一慣不錯,那時突然就生了重病,治不好。他當時年歲小,沒多想,今日聽楚鎬一席話,再看皇後的反應,惱羞成怒,呵。
陳年舊事,該重提了。
楚硯永遠忘不掉他母妃說的最後一句話,“這世上,真心真意有,虛情假意有,最怕端着真心真意的皮,卻是虛情假意的骨。硯兒,你記住,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
它易變又難測。
楚硯帶上殿門,帶上宮門。他縱然與世無争,可并非沒有野心,宋蟬雨便是他的野心。
莫府。
江清月從裏面出來,面上帶笑,“原來如此。”
身後丫頭好奇,“小姐?”
江清月道,“有好戲看了。”
三日後,宋府裏忙的不可開交,宋蟬雨跟木頭人一樣随杏兒擺弄,喜服套在身上剛剛好,鳳冠有些重,壓得宋蟬雨脖子疼,一手半托着,一邊看着棱鏡,杏兒在給她描眉,畫了梅花钿,兩頰塗了脂粉,嘴上抿了唇脂。鏡中人着紅衣,畫紅妝,委實好看。
杏兒誇道,“小姐今兒真好看!”
宋蟬雨,“平日不好看?”
杏兒換了個字,“今日最好看。”
宋蟬雨笑。江清月從外面進來,喜笑顏開,“瞧瞧,這小美人,教我都移不開眼。”
“清月姐今天是吃了糖過來的吧。”
江清月走近,拉着宋蟬雨坐看右看,不吝啬贊美,“平日看你毛毛躁躁的,這穿嫁衣的樣子可真是好看極了,人逢喜事精神爽說的果然不錯,看你這小臉,紅潤潤的。”
宋蟬雨解釋,“我抹了脂粉。”
“對了,今兒個大喜,你怕是吃不上東西,我給你準備了一小包紅豆糕,你放在懷裏,餓了就吃一小塊。”江清月從懷裏掏出那一小盒糕點,往宋蟬雨手上塞。
宋蟬雨還沒接,杏兒就道,“我家小姐紅豆過敏。”
江清月一聽,猛然想起,“我都忘了,以前有一次你不小心吃了紅豆糕,一下就起了好多紅疹,是我的錯,大意了。這你要真吃了,頂着一臉疹,被皇上他們知道,那可就遭殃了。”江清月慌忙收起紅豆糕。
宋蟬雨一愣,想到了什麽。
皇家的轎攆已到了府外,楚鎬坐在高頭大馬上,面色陰沉,也不下馬。宋蟬雨被杏兒扶着出來,身後跟着宋夫人和宋昭。她還忘不了江清月的話,有什麽在心裏明了。大紅蓋頭蓋在上面,宋蟬雨看着腳下的路,楚硯說有辦法,可遲遲沒見行動,難道真的是搶親不成?
宋蟬雨沒想到的是,兜兜轉轉,自己還是穿上了楚鎬的嫁衣。
“小姐,注意腳下。”杏兒提醒,替她拉着下擺。宋蟬雨小聲道,“你可知道,萱筱姐什麽不能吃?”
杏兒低頭,“似乎是,紅豆。”
是了,江清月說的那件事,其實莫萱筱是在場的,也是起了紅疹,不知病因,但是隔了幾天也就好了。這次的時間倒是長,宋蟬雨想到了一種可能,若是她為了不與楚鎬結婚,而私下自吃紅豆,導致紅疹下不去,也查不出來,若真這樣,是不是欺君!
宋蟬雨想着,腳下不穩,就要往前倒去,杏兒急急的想拉住她。下一秒,宋蟬雨倒到了一個熟悉的懷裏,腰上多了一直有力的手,上方傳來溫柔的聲音,“當心腳下。”
是楚硯。宋蟬雨頓時笑開,也不顧人多嘴雜,就抱着楚硯不撒手。楚鎬在馬上,沒料到兩人這般明目張膽,當下也氣起來,周遭人多,楚鎬咳咳幾聲,“雨兒,吉時快到了,上攆。”
楚硯回頭,“這婚怕是結不成了。”
宋蟬雨疑惑擡眼,透過蓋頭也看不到楚硯的臉。楚硯放開她,轉身對着楚鎬,楚鎬聽後,皺眉,“為何?”
楚硯但笑不語。
“報……”遠處,一宮人老遠的開始喊。人們紛紛讓開一條道,那宮人走到衆人面前。
楚鎬問,“何事?”
宮人道,“邊關急報,宋小将軍被捕,生死不明。狄夷大肆進軍我邊關腹地,故而今日婚禮取消,擇日再辦。”宮人宣着口谕,宋夫人聽後,身子一晃,被宋昭扶住。
邊關事大,取消婚禮也正合楚鎬意,“回宮。”
“大哥……”宋蟬雨也愣住了。
儀仗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宋府門口,宋夫人吓暈了過去,被宋昭一把抱了進去。宋蟬雨也好不到哪去,依着楚鎬,也站不住腳。前幾日還來書信,說趕不回來參加婚禮,今兒怎麽就突然說被捕了,這可如何是好,那麽遠,搬救兵也不知來不來得及。
“替小姐把礙眼的喜服換了。”楚硯吩咐杏兒。
杏兒半抱着宋蟬雨進了去,楚硯則回了宮中。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上,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南派三叔《盜墓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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