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四十一個皇後

宋城和升樂在三日後離開。

臨走,宋蟬雨把袁涯當初花燈廟會送給她的手帕交到宋城手上,“大哥,你幫我交給袁副将。”

宋城心裏明了,“雨兒放心。”

宋蟬雨朝他們揮揮手,目送他們遠去,他大哥最後說的一句話,久久在她腦海裏回蕩,“你好好想想,十年前的舊街市上,你是否遇到一個衣衫褴褛的乞丐,然後你對他說了一句話。”

“是你成就了他。”

宋蟬雨左思右想,憶不起這個場景。宋昭在一旁喊她,“大哥都走遠了,我們進去吧。”

“好。”

楚皇好像忘記了她和太子的婚事,她從狄夷回來也有一段時間了,始終未提及這件事,宋蟬雨也樂的自在,宮裏也不敢去的勤,只是偶爾去鳳祥宮和太後逗樂逗樂。

入秋之際,早晚涼。

宋蟬雨一早,披着薄外衫就帶着杏兒去了宮中,一路上碰上了來請安的楚鎬,當然也沒躲過皇後,不過這次,宋蟬雨沒有傻乎乎的跟着皇後去鳳栖宮,她可不想受第二個碎杯盞。

皇後在鳳祥宮并未久留,說了幾句話就道有事,先行離了開,宋蟬雨等皇後走了,才釋放心性,巴着太後說笑。太後久居深宮,不聞外事,一切有趣的宮外之事大多都是從宋蟬雨口中聽說,所以心裏也盼着宋蟬雨經常過來,陪陪她,免得寂寞惹愁思。

“今日硯哥哥不來嘛?”宋蟬雨問,平日裏往這鳳祥宮跑的最勤快的就是楚硯,今天她來了有一會兒,也沒見着人。

“他來的早,早回去了。”太後道。

宋蟬雨點頭,換了話題。不知不覺時間過的飛快,都快到午膳的時間,宋蟬雨就留在鳳祥宮裏用了午膳,等太後午睡後,才離開。她沒急着出宮,帶着杏兒四處晃了晃,就晃到了許久未來過的長樂宮。

“咦,這裏是?”宋蟬雨一時想不起來。

杏兒瞧了一眼宮匾,“這是端王爺的母妃淑貴妃的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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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蟬雨被這一說,想起來了。這長樂宮她是來過的,就來過一次。沒來由的,她上前輕輕的推開了門,門裏站着一個人,背對着他,長身玉立,宋蟬雨一眼就認出是誰。

“硯哥哥?”宋蟬雨喊。

楚硯回身,笑了一下,“你來了。”

這話說的倒讓宋蟬雨覺得,楚硯是在特地等自己。宋蟬雨往裏走,杏兒沒有跟上,而是上前把宮門半掩,站在外面,看着四周的動靜。宋蟬雨見杏兒沒來,心裏頓時明了。

“我去鳳祥宮,太後說你早就走了,你怎麽到這來了,想你的母妃了?”宋蟬雨問。

楚硯搖頭,“今日是母妃的忌日。”

宋蟬雨頓覺尴尬,她都忘了,一時不好意思,“對不起啊硯哥哥,我不知道,我……”

是了,宋蟬雨想起來,她第一次見到楚硯就是在這長樂宮裏,當時,淑貴妃剛死不久,尚未頭七。那時也正好是皇後剛被冊封,楚鎬剛當上太子,宮中大擺筵席,宴請朝臣親眷等一衆,宋蟬雨剛好屬于親眷那一衆。酒過三巡,宋蟬雨嫌悶,離了宴席。

她當時年紀小,不過七歲,記不清宮裏的路,走着就忘了,最後停在一處宮門前,裏面有哭聲傳來,一開始宋蟬雨吓一跳,天色黑還有人哭,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不好的事情,她想趕緊走,可裏面的哭聲實在是讓人也跟着難受起來。宋蟬雨便壯着膽子,打開了半掩的宮門。

裏面很黑,只有一處有光,光的中心坐着一個人,靠在身後的門上,一身華服,容貌和楚鎬有七八分相像,宋蟬雨沒有見過這個人。見他哭聲漸小,只剩嗚咽,宋蟬雨輕輕走近他。

“你怎麽了?”宋蟬雨蹲下身子問。

“你是誰?”他反問。宋蟬雨介紹自己,“我是宋将軍的小女兒,叫蟬雨,夏蟬的蟬,下雨的雨,你呢?”

“筆墨紙硯的硯。”

誰也沒說話,宋蟬雨往裏面看,挂滿了白布,裏面沒有人,很蕭瑟,讓人害怕。宋蟬雨湊近楚硯,拉着人的衣袖,“這裏這麽黑,你跟我出去吧,外面有好多好吃的。”

“不,這裏有我的母妃。”

宋蟬雨又看了半天,也沒看到楚硯的母妃,又看楚硯,眼睛紅腫,嘴角幹涸,臉色也泛着白。想着這麽黑的地方,他一定是害怕才哭的,就一屁股坐到楚硯邊上,因為害怕還拉着楚硯的衣袖。

“你做什麽?”

“我陪着你,你別怕。”

楚硯愣了一會,又哭起來,曲起雙腿,把臉埋進去,身子禁不住的顫抖,宋蟬雨把自己身上的薄外衫脫下來,罩到楚硯身上,自己也依偎過去,拍着楚硯的背小聲安慰道,“不哭,不哭……”

宋蟬雨說着陪着他,自己卻睡着了。楚硯哭夠了,側頭看向睡的安穩的宋蟬雨,抽出被她枕的發麻的手臂,把外衫搭到她身上,擁着她,似乎就沒那麽傷心了。

宋蟬雨見了楚硯最狼狽的時候。

時間一晃,都過去八年了。宋蟬雨不禁唏噓,她和楚硯認識了八年,她才認清自己的心,實在是錯過了許多。長樂宮裏看着和往日無什麽變化,最吸引人眼球的就是那纏滿藤蔓的秋千,宋蟬雨記起來,那次之後她睡醒了,吵着要去蕩秋千,是楚硯一次次把她推高。

“秋千,還可以坐嗎?”宋蟬雨突然想坐。

楚硯點頭。秋千上的藤蔓雖多,但挺會長的,坐的地方倒是一根都沒有,宋蟬雨小心的坐上去,秋千咯吱了一下,吓的她不敢動,擡頭看楚硯,“它經得住我嗎?”

“經得住。”楚硯保證。

宋蟬雨手扶着秋千繩,楚硯在後面推,時光仿佛回到了當時。楚硯推的高了,有風從耳邊吹過,宋蟬雨笑了起來。笑容還沒收回,在楚硯再次把她推出去之時,突然屁股底下的木板斷裂,宋蟬雨訝異一聲,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坐到了地上,正一臉懵,楚硯捂嘴大笑起來。

宋蟬雨苦着臉,“你還說經得住!”

楚硯憋着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吃兩碗銀耳湯。”

什麽事都瞞不住他,宋蟬雨欲哭無淚,一定是秋千長年累月的風吹日曬,才導致這麽脆弱,跟自己的重量一點關系都沒有。宋蟬雨麻痹自己,跟兩碗銀耳湯一點關系都沒有。

楚硯笑夠了,見人還懵圈的坐在地上,趕忙上去把人扶起來,這才關切道,“可摔疼了?”

“你覺得呢。”宋蟬雨苦着臉,楚硯今天也學壞了,開始會逗自己玩了,不過,看在今天日子特殊,就算了,畢竟自己這一醜相讓楚硯笑了,也就不算是白白挨摔了。

楚硯還在笑,“是我錯了。”

宋蟬雨大方的表示原諒他。鬧了過後,楚硯要送宋蟬雨回去,兩人正往外走,就聽殿內有東西落地的聲音,兩人同時停下腳步,楚硯讓宋蟬雨在原地等自己,自己走到那殿門前,摸着門鎖,猛的推開門。屋子裏是一老妪,正慌張的東躲西藏,見門開了,面如死灰,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嘴裏喃喃道,“端,端,端王爺。”

“采英姑姑?”楚硯皺眉,這人他認得,是當初她母妃的乳娘,一直在宮中侍奉她母妃。可自從他母妃香消玉殒,此人他就再也沒見過,以為是出了宮,怎麽還在這?

“是,是老身。”老妪道。

“你?”楚硯話還沒問完,老妪‘撲通’一跪,頭伏的極低,聲音也抖起來,“端王爺,老身是念貴妃了,特意過來看看,不小心打翻了東西,還望端王爺恕罪。”

“你有心了。”

宋蟬雨進來,看到裏面跪着一人,“怎麽了?”

“是母妃的乳娘,來看望母妃。”楚硯簡單道,心裏有些許欣慰,能多一個人念着他母妃,也是好事。

楚硯帶着宋蟬雨也不久留,要往外走。

老妪本是頭低着,此刻突然擡起來,急切的喊住了楚硯。楚硯回頭,溫聲問,“還有何事?”

“八年前,淑貴妃的死……”

楚硯心裏驚訝,面上平靜道,“我母妃的死?”

“另有隐情。”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寫到了兩人的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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