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十個皇後

回去宋府的時候，看到袖秋在府外張望，看到他們幾個後露出笑顏，迎了上去，“夫人在裏面等候多時了。”

主廳內，宋夫人坐在主位上看着他們笑，入座後，宋夫人的右邊是宋蟬雨，左邊是宋昭。桌上佳肴各種，香氣四溢。外面天色昏暗，屋內亮起了燭火，碗筷碰撞間，是人間煙火。

楚硯給宋蟬雨夾了一筷子魚，“小心刺。”

宋蟬雨吃下。宋夫人看着兩人，嘴角微微笑，“今日太子的聘禮過來了，該是定個日子了。”

楚硯道，“定在除夕後吧。”

宋夫人點頭，“也好。”

宋昭放在桌下的左手握住梨若空着的手，朝宋夫人道，“娘，什麽時候給我和梨若定個日子。”

梨若臉一紅，頭低下。

宋夫人看宋昭那着急的樣子，無奈道，“看把你急的，等妹妹嫁過去了，娘自會操心若兒的事。”

宋昭點頭，握緊了梨若的手。

宋夫人見身邊坐着的兩對人，頗有感慨，“眼見你們三人都有了歸宿，娘的心也終是放下了。”

宋昭和宋蟬雨相視一笑。

吃過後，歇了會，宋昭送梨若回去。廣四把馬車停在了府外，宋蟬雨送楚硯出去。夜色深，天上布滿了星辰，有月光灑下，楚硯面對着宋蟬雨，月色照在他身後，鍍上了一層微弱的光。

“天涼，別送了。”楚硯握着她的手，剛吃過飯不久，手還是滾熱的，握在手裏很暖。

宋蟬雨靠近他，“沒事的。”

以往都是楚硯送她走，目送她離開，今日她想送他。府外溫存了一下，楚硯依依不舍的松開手，深深看了她一眼，才上了馬車。馬蹄噠噠聲，在寂靜的夜裏尤為明顯，宋蟬雨看着馬車遠去，眼睛不曾收回。杏兒立在她身後，看馬車沒了影子，才出聲，“小姐，走遠了。”

Advertisement

宋蟬雨不動，“杏兒，我的心跳的好快。”從來沒有過，心跳如鼓聲，一下一下的加強，摸上去，連手都微微顫動。

杏兒上前幾步，扶着宋蟬雨的肩，把人往裏帶，“進去吧，天涼，小姐可別凍着了。”

婚期定在了大年初六。

時間飛快，隆冬之際，下起了大雪，整個安平白茫茫一片，神普寺的屋檐瓦落滿了雪，隐在翠綠的樹海裏，尤為不染凡塵。馬車走在去往神普寺的道上，宋蟬雨拉開簾子往外看，眼可看處皆是白，刺眼，冷氣像長了腳一樣瘋狂的鑽進來。

放下簾子，宋蟬雨拉緊了外袍。

今日她和宋夫人過來祈福，天氣不好，碰上大雪，路不好走，花的時間要比往年的多。神普寺的臺階上，雪被僧人清理過，上面濕漉漉的，三拜九叩上了去，又遇上了玄寂。

玄寂見了宋蟬雨，轉動佛珠，眼底澄明，“小姐果然福相，玄寂恭喜小姐。”

“多謝大師。”

宋夫人去誦經，宋蟬雨站在寺外，等着人。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宋蟬雨看見楚硯上了來，身着黑色衣袍，面帶微笑，步履平和的朝她走來。走近後，就握住了她的手。

“結束了？”楚硯問。

宋蟬雨點頭，拉着楚硯的手，往一個方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楚硯依着她，跟在她後面，時刻注意着，防止她不小心滑倒。宋蟬雨牽着他到了一處地方停下，裏面很熱鬧，楚硯擡頭看向上方的牌匾，頓時就笑了，眼裏是滿目的脈脈柔情。

宋蟬雨站定，“硯哥哥，這是我欠你的。”

楚硯心裏歡喜，拉着人靠近自己，“沒關系，還了就好。”牌匾上寫着‘神洛祠’三個字，楚硯憶起之前的事，彼時宋蟬雨還想撮合他和莫萱筱兩人，把自己騙來了這裏。之後，說了她幾句，果然聽話多了，再也不敢自作主張。沒想到，小姑娘還會彌補那件事。

楚硯自是願意的。

神洛祠裏信男信女衆多，姻緣樹上積滿了雪，也挂滿了紅線，紅白相間，唯美異常。一空大師在裏面算姻緣，擡眼間就看到兩人牽手進來，他對楚硯有些印象，故而多看了幾眼。

楚硯走過來。

“公子與小姐要求什麽？”一空問。宋蟬雨忍不住嘴角彎了一下，來這除了姻緣，還能求什麽。

楚硯沒介意這多餘的話，“求紅線。”

一空指着自己旁邊一茬茬的紅線，“随意，想牽多長就牽多長。”宋蟬雨看過去，一排排的紅線分布均勻，挑了個圈數繞的最多的，然後看着楚硯。楚硯丢了錢。姻緣樹上已經沒地方挂了，宋蟬雨饒了一圈也不知道挂在哪，愁眉苦臉的看着楚硯。

楚硯比她高，視野好，底下挂滿了，上方還有空。

“上面。”楚硯指着上方一處空的地方，宋蟬雨看過去，那裏确實空，周邊紅線特少，是個好地方。

紅線在楚硯手裏繞了幾道，變成一股，用力一扔，紅線挂到了他們中意的地方，碰到了那裏的積雪，宋蟬雨站在樹下，被雪落了滿身。楚硯也進了樹下，替她打落身上的落雪。寒冷的空氣裏，宋蟬雨的唇意外的紅潤，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楚硯心動，俯下身子。

溫熱相貼，楚硯擁緊了宋蟬雨的腰肢，把人往自己懷裏帶，女兒家的馨香充斥着感官，教他沉迷其中。輕咬輾轉，宋蟬雨腿軟，完全依着楚硯才沒倒下，被他握着的地方仿佛有團火焰，燙的她忍不住顫抖。宋蟬雨踮起腳，把人送的離楚硯更近。

一空出來，看到樹下兩人交織一起，合掌搖頭，走到離他們不遠，用邊上的長棍，打了一下姻緣樹。白色的雪紛紛揚揚落下，落了兩人滿頭滿身。楚硯松開她，看人在滿頭白雪的襯托下，格外好看，彎了嘴角，“成親之前，我們也算是一起白了頭。”

宋蟬雨高興撲到人懷裏。

……

除夕近了，因着太子的婚事，楚皇特準許宋将軍和宋城回京。宋府熱鬧起來，宋城把升樂和袁涯都帶了回來，府上結滿了紅綢布與紅燈籠，下人也忙裏忙外，一刻不得閑。

宋将軍常年在外，也是疼女兒，此番女兒要嫁人，堂堂男兒也矯情起來，怎麽看楚硯都不順眼，連人過來都不給好臉色，完全不管楚硯的身份。倒是看到自家兒子都有了意中人，十分滿意，催着要他們辦婚禮，為家裏添些香火。

宋蟬雨第二次穿上鳳冠霞帔，心境與上次大為不同，此刻她是滿心歡喜，面若含春。施粉黛着衣衫，坐與鏡子前，後面是莫萱筱和江清月。莫萱筱與楚鎬的婚事推在清明後，此刻看她，倒也心情大好，笑意盈盈，幾人關系也如同往常。

“最後，我們幾個，竟是你先出嫁。”江清月開口，一手拿着檀木梳，一手握起宋蟬雨一縷發絲，從上往下細細梳着。

宋蟬雨笑，“清月姐也快了。”江清月與郭家少爺的婚事也定了，比萱筱晚一個月。

莫萱筱在妝奁裏挑着宋蟬雨要帶的步搖，聽聞她們的話，勾唇道，“我們三個也就前後幾月誤差，倒也是緣分，同年生，同年嫁。”

宋蟬雨一想，是啊，當下高興起來。

升樂從外面進來，手裏捧着一盒糕點，走到鏡前，打開，一股茶香襲來。宋蟬雨眼睛一亮，是茶糕，她可最喜歡吃這個了。不等升樂把盒子遞到跟前，就急吼吼伸長了脖子去看，手也蠢蠢欲動。

“別急。”江清月按下她，把頭發梳好，放下梳子，拿起一塊親自喂到宋蟬雨的嘴裏，“手上剛塗了蔻丹，別亂動。”

宋蟬雨乖乖不動，把手擺好。

“他們說，離晏辰還有好長時間，你吃些墊肚子，不然到時候餓的找不到邊。”升樂道。

一連吃了三塊，江清月就不許她吃，任人可憐巴巴的眨着水靈靈的眼看，都不行。

“太子也快來接親了，得趕緊把口脂抹上。”江清月說完，莫萱筱就動了手，把宋蟬雨的臉對着自己，用筆細細描紅，唇紅齒白，面若桃花，這一刻的宋蟬雨，連莫萱筱都愣住了。

“真美！”莫萱筱贊美。

宋蟬雨的臉在胭脂裏迅速泛紅，別過臉不去看莫萱筱。

外面禮樂陣陣，是接親的來了。江清月着急忙慌的把蓋頭給搭上，拉着人站起來，與莫萱筱兩人一同查看還有何不妥的地方，把人看了幾圈，沒有不妥才展顏微笑。

江清月突然紅了眼，握着宋蟬雨的手，聲音也變了些，“今日新娘，明日為婦，我們家雨兒也長大了。”

“時間可真快。”莫萱筱感概。她們之間雖經歷了諸多事情，幸而圓滿解決，各自找到自己的歸宿，姐妹重歸于好。如今各自婚嫁，各為人婦，以後相處的時間大抵是沒有之前多了。

隐在蓋頭下的宋蟬雨，眼也微微泛紅。

朝禮，拜堂，入洞房。

宋蟬雨獨自坐在寬敞的宮殿內，喜燭微搖，熏香入鼻，宋蟬雨有些餓。外面也安靜，他們都在前面鬧，莫萱筱她們也回了去，杏兒也在殿外，宋蟬雨一下掀開捂了一天的紅蓋頭，透了點新鮮空氣。

還沒動作，外面傳來杏兒的聲音，“殿下。”

是楚硯來了，宋蟬雨趕忙把蓋頭又重新蓋了上去，剛把手放好，門被打了開，一股冷氣襲來，又很快沒有，是楚硯把門關上了。宋蟬雨只能看到楚硯的腳，穿着黑色描金邊的鞋，還有大紅的衣袍，與自己身子一個色系。宋蟬雨嗅嗅鼻子，有酒氣，楚硯喝酒了。

楚硯在宋蟬雨面前站定，她整個人與身後的大紅喜被如同一體，安靜的坐在那。修長的手勾住蓋頭的一角，楚硯緊張的咽了咽口水，往上一掀，宋蟬雨精心裝扮的臉就露了出來。

楚硯心動，底下頭，對上她盈盈看過來的雙眸，身上一股燥熱。轉過身，去桌邊拿了合卺酒，高腳杯裏半杯酒，宋蟬雨不會喝酒，聞了一下就別過臉，眉頭皺起，“難聞。”

楚硯一笑，“就喝一杯。”

“硯哥哥，你替我喝吧。”宋蟬雨推給他。楚硯被他逗笑，無奈道，“以後的酒我可以替你喝，這一杯，你得親自喝。”

宋蟬雨眉頭更深，她之前聽她娘說過，本還想着楚硯憐她會幫她喝，沒想到啊，還得自己喝。

雙手交叉，楚硯一直看着她。宋蟬雨憋着氣把那酒一股腦倒進嘴裏，辛辣的感覺讓她直皺眉頭，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就跟喝了□□一樣。宋蟬雨想去桌上拿些蜜餞吃，酒一喝完，就要起身。猛然被一股勁拉住，酒杯落地，人被楚硯壓在了喜被裏。

楚硯把她壓緊，湊到人耳邊低喃，“好香。”

宋蟬雨愣住了，楚硯從來沒說出如此孟浪的話，身子僵的不敢動，她娘給她看了小畫本，知道新婚夜該做什麽，她還沒做好準備，楚硯就猝不及防的壓了過來，教她動彈不得。

喝了酒的楚硯比平時膽大多了，壓着人堵上紅唇，手也摸進了喜服裏，隔着裏衣觸碰着他肖想許久的地方，柔軟的感覺傳來，楚硯面色通紅，嘴上更加用力。宋蟬雨忍不住嘤/咛一聲。

“疼嗎？”楚硯低聲問。

宋蟬雨搖頭。楚硯抱着人滾進被褥裏面，紗帳放下，衣衫零落，人影晃動，久久平息。

楚硯謂嘆一聲，擁着人埋進被褥，宋蟬雨的身子被蓋住，她累急了，眼都睜不開。

“餓不餓。”楚硯問。

宋蟬雨輕輕的點頭。

楚硯一時懊惱，光顧着自己了，沒顧上她一天沒吃東西。當下就要起身，紗帳未撩起，宋蟬雨就閉着眼纏到他身上，纖細的手臂抱着他的腰，嘴裏還小聲嘟囔，露出來的後背上，痕跡清晰，訴說着剛剛的荒唐。

楚硯這麽多年，如饑似喝，只剛剛一次，那能滿足。

“想不想吃東西？”楚硯啞着聲問。

宋蟬雨這回搖頭，把楚硯抱的更緊，人也往楚硯身上貼。美人投懷，楚硯那裏忍住，啥都不顧，翻身把人壓下，愛憐的造訪了宋蟬雨的每一處，自此春宵一度，美人熟透。

月亮避與雲，燭火搖晃，一室春光，皆隐于紗帳下。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了，好開心，雖然不甚好，但我還是蠻喜歡的。

謝謝一路來的小天使們，愛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