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戰死沙場了

最近這幾日宮中熱鬧非凡，只有鳳清宮，冷清的如同冷宮一般。

“不準挂！都滾出去！”鳳清宮中爆發出一聲怒吼。

随即就見幾個宮人手裏拿着紅燈籠，喜字什麽的從鳳清宮內落荒而逃。

“小姐。”翠兒擔憂的上前問道：“你沒事吧？”

現在宮中上上下下都在為過年和蘭妃的冊封典禮做準備，每個宮中不禁貼了福字，還貼了喜字，到了鳳清宮，皇甫默看着那些喜字就生氣，一頓怒吼把他們趕了出去。

“混蛋！再趕來貼那些東西，我就把鳳清宮所有東西都換成白色的，再挂上白布條！讓她成親！哼！”皇甫默氣憤的甩了甩衣袖，進了屋內。

“小姐小姐！好消息！将軍他們回京了！”皇甫默剛坐到椅子上，喝了口茶，就聽見從外面跑進來的環兒大叫道。

“真的嗎？爹爹回來了？”皇甫默把茶杯放到一邊，激動地站了起來，“我得去找軒轅清，告訴他我要出宮！”

說完就往外跑了出去。

“哎呦！”不幸的是，皇甫默剛一出鳳清宮門口就撞上了個人，揉揉額頭，擡頭看去，訝異道：“白子雪？”

“你這是去哪？”白子雪看她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不禁問道。

皇甫默心情大好，也沒顧及那麽多，笑道：“我爹爹回來了，我去看他！”

白子雪心中咯噔一下，她……還不知道？

“別，別去。”下意識的攔住她。

皇甫默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擋着我幹嘛？”

“沒……沒事……我陪你一起去吧。”白子雪搖搖頭道，心中已經開始想象當她知道了那件事之後會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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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皇甫默道了一句就繞開他向外走去，時不時轉頭看他略微陰沉還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越發覺得不對勁，卻也懶得去問。

乾傾宮

“你要去将軍府？”軒轅清從一堆奏折裏擡首，放下手中的毛筆，眉頭緊蹙。

“是啊！”皇甫默點點頭。

軒轅清看了她身邊的白子雪一眼，見他也蹙着眉，估計是也知曉了。

“不然過幾日再去吧，我陪你一起。”軒轅清想了想說道。

“不行，你那麽忙，不用陪我，好好娶你的媳婦就行了。”皇甫默挑了挑眉，完全不領情，“我今天就要去。”

“你……”

“皇上，今日我正好無事，可以陪同默兒一起去。”這時，白子雪突然出聲道。

軒轅清看了看自己手邊未批的奏折，又看了看白子雪和皇甫默，擡手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嘆道：“去吧去吧……”

皇甫默一路上都在想将軍府裏怎麽樣一副歡慶的場面，她爹爹也是厲害，這麽大年紀了還能上戰場，還打了勝仗，真不愧是常勝大将軍。

可一到将軍府，她就感覺到了不對……

寫着将軍府三個大字的牌匾上竟然挂着白绫……

“默兒……”白子雪擔心的看了皇甫默一眼。

皇甫默半晌才反應過來，了然道：“戰場上肯定死了不少的士兵，爹爹這是在祭奠他們吧？”

說完便上前叩門。

沒一會，管家就來開門，只見他披喪戴麻，隐隐還能看到眼角的淚珠。

“小姐……您回來了？”管家一看到皇甫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雙渾濁的老眼中就淌出了淚水。

“管家大伯，這是怎麽了？我爹爹呢？”皇甫默向院內看去，稀稀拉拉的幾個仆人都和管家一樣，穿着喪服，整座宅子都透着一股死氣。

“小姐……跟小的來……”管家嘆息一聲，向裏走去。

皇甫默看了白子雪一眼，有點不明所以，也只好跟着管家進去。

在府裏七拐八拐到了一個大廳前，只見裏面跪着兩個人，也是身穿孝服，屋中挂着白绫，她一眼就看到了安放在最前方供桌上的一個牌位。

皇甫默走過去，輕聲念出牌位上寫的字，“諱皇甫明岸大将軍之靈位……”

“默兒表妹……你來了……”跪在靈堂前的便是柳亦晏和柳若依。

皇甫默指着那靈牌發愣，顫抖着聲音問道：“這怎麽回事……我爹爹呢，他人呢……”

“姑父他……戰死沙場了……”柳亦晏垂着頭，語氣裏滿是痛苦。

“你胡說什麽！”皇甫默搖頭，蹲下身去抓住他的衣襟吼道：“怎麽可能！爹爹那麽厲害！怎麽可能戰死沙場！我快告訴我爹爹在哪！”

白子雪走過去扶住她，勸道：“默兒，你冷靜些……你爹爹确實……”

皇甫默轉頭看他，一把把他推開，“你早就知道的是不是？你知道為什麽不告訴我！軒轅清也知道的，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皇甫默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走了一般，癱坐在地上，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不可能……不可能……”

那個人明明是最厲害的大将軍，他怎麽可能戰死沙場，不過是一場小仗，他怎麽會犧牲……怎麽可能……

“表姐……”柳若依早就哭紅了眼圈，她握住皇甫默的手臂，不知要如何安慰，她知道，皇甫默一定比她更傷心，更難過。

皇甫默轉頭看着那個牌位，腦海中走馬觀花似得出現了許多畫面，那不是她的記憶……那是這個身體的記憶，臉頰上冰冷的淚水，是這個身體的本能……

那是兒時的皇甫默，撲在皇甫明岸的身上，伸出兩手，聲音稚嫩：“爹爹……默兒要舉高高，舉高高……”

那時的皇甫明岸年輕英俊，笑着把她舉了起來，“我的默兒小寶貝……”

“爹爹，帶我上街買冰糖葫蘆……”

“好。”

“爹爹，你看我的新衣漂不漂亮？”

“漂亮，我的默兒最漂亮了。”

大婚前夕，“默兒，明天你就要進宮了，以後爹爹不在身邊，不要任性，受了委屈，就回家來，爹爹為你主持公道，明天，默兒會是全天下最美的新娘子……”

看着漸漸變得年邁的父親走了出去，她的淚也掉了下來，看着手中緊握的瓷瓶，“爹爹，明天……默兒會是最美的新娘子……”

“爹爹……爹爹……”皇甫默越哭越大聲，雙手捂住臉頰，淚水從指縫中溺出，瘦弱的身子一抽一抽的。

腦子裏的記憶還在不停的浮現，她早已承受不住那些悲傷，那些心痛，哭的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