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傷了心裏，作踐了自己

“默兒表妹，你就留在将軍府吧……別走了……”柳亦晏找到皇甫默時，她正在收拾細軟。

“不，我留在這裏，遲早會被帶回宮的，我這不是走，是逃。”皇甫默放下手中的衣服，轉身看着他，想起那個皇甫默臨走時的交代，也發覺是時候該和他好好談談了。

“表哥，如今爹爹不在了，我一個女子，也沒有什麽能力和精力打理這将軍府，我也不希望我和爹爹的家就這樣空了……散了……我懇求表哥代我管理将軍府，以後表哥你就是将軍府的主子，若依表妹就是府裏的小姐，你們就住京城定居下來，給表妹找個好人家，權貴不權貴的不重要，只要是真心待表妹好的，就行。”皇甫默說到這裏頓了頓，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表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尋摸個好姑娘成親吧，若不是我沒有時間了，一定會給表哥你看着找的。”

“表妹……”柳亦晏看着她，眼眸中流露出複雜的感情，他知道如今就算留也留不住，聽她說這些話，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我該是看不到你成婚了，以後，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去到哪裏，也許到別的國家走走，也許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定居下來……”

這一直是她夢想中的生活，每次想到都是那般向往，可如今這種生活近在眼前，她卻沒有了以往的那種心情，只因為，身邊沒有自己想要的人嗎？

心情又黯淡了幾分。

皇甫默和白子雪說好了，第二天就走，收拾好東西後，想再去靈堂看一眼，打開房門，就看到一個身着黑色錦袍的男子站在門前。

皇甫默心中一跳，擡眼看去，果真是那張熟悉的俊顏，她眼中酸澀，幾日的委屈，就想這麽爆發出來，她就那麽怔怔的看着他，想撲到他懷裏大哭一頓，想同他說，爹爹不在了她有多難受，他和白子蘭成親，她有多難受……

可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她不能，她不想，在他面前軟弱。

她不敢肯定他對她的感情，她怕她傻乎乎的付出，人家卻當個笑話。

傷了心裏，作踐了自己。

“默兒，我來接你回宮。”軒轅清看着越發消瘦蒼白的面頰，心中隐隐作痛。

皇甫默咬了咬唇，搖搖頭，“我……不……回去……”

她曾經聽過那麽一句話，委屈的時候不能開口，一開口全是淚。

如今算是深刻體會到了，不過是說幾個字，眼中的淚水就啪嗒啪嗒的往外掉，怎麽也止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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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兒，別哭。”軒轅清擡手擦去她的淚水，聲音動作都極其輕柔。

“為什麽……”皇甫默拍開他的手，“為什麽讓我爹爹去送死……為什麽不告訴我，讓他去那麽危險的地方，為什麽不來找我……和我解釋這一切……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和白子蘭成親……你不喜歡我，你不愛我，你不能守護我，為什麽還要招惹我！為什麽！”

皇甫默一邊哭一邊吼着他，苦澀的淚水全都流進了嘴裏，如同她的心一般。

“我愛你，我怎麽會不愛你。”軒轅清把她抱進懷中，緊緊的摟着，感覺到她的身子比以前瘦弱上許多。

“我為什麽要信你……”皇甫默用盡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抹了把眼淚，道：“我要離開，明天就走。”

“你要去哪？”軒轅清猛的想起那晚白子雪的話，也不知白子雪和她說了些什麽……

“天涯海角，哪裏不能去？”

皇甫默盡量不去看他，以免心傷。

“和白子雪一起？”

皇甫默不語。

“我不準你和他在一起！為什麽我說了那麽多遍你就是不聽？”軒轅清有些愠怒，雙手握着皇甫默的肩膀，緊盯着她。

皇甫默擡眼與他對視，只有淡漠，杏眸中只有淡漠，“你是我什麽人？我為什麽要聽你的？我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用不着你來管。”

“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是皇後！”軒轅清眉頭微蹙，他不喜歡這樣的她，非常不喜歡，他感覺，原來那個喜歡亂想的小呆，不見了……

“呵，皇後，誰稀罕做什麽皇後，我早就不想幹了，既然你知道我是從二十一世紀來的人，你知道我不是皇甫默，我本不應該嫁給你，你就放過我，讓我走吧，皇宮真的不适合我，我真的無法接受這裏的東西，我……喜歡自由。”皇甫默說道後面，語氣裏帶了懇求。

軒轅清怔了怔，緊抿嘴唇，毅然決然的說道：“我不會讓你走的。”

皇甫默微微蹙眉，合着她說了這麽多都白說了？

“我說了我要走，就算你把我綁回了皇宮，我也會逃出來，逃得遠遠的，再也不會回到這裏。”

“那我就把你綁回去，把你綁到鳳清宮，看你怎麽逃！”軒轅清說完拉着她就往外走。

“我不回去！你放開我！”皇甫默甩着他的手，奈何力氣及不上他，只能被他拽着拖拉的往前走。

忽然，皇甫默感覺心髒處一陣絞痛，驚呼一聲，“啊！”

軒轅清一怔，回頭去看她，只見她猛的蹲在地上，蜷縮成一圈，頓時吓了一跳，蹲下去問道：“默兒，默兒，你怎麽了？”

“痛……啊……”心髒如同被千萬只蟲子撕咬一般，感覺整個胸腔都要被咬穿，快要裂開了，整個身子都在痛的發抖。

軒轅清一下子亂了手腳，打橫抱起她就往外沖，将軍府裏也不知道有沒有大夫，不過還是回皇宮讓太醫看看比較保險。

“你……軒轅清？默兒這是……默兒怎麽了？”沒走幾步就碰上了來找皇甫默的白子雪，看到抱着皇甫默的軒轅清着實是吃了一驚。

“突然就變成了這樣，快讓開，我帶她去找太醫！”軒轅清極其匆忙的和白子雪解釋了兩句，就繼續往前走去。

懷裏的皇甫默依舊是眉頭緊蹙，痛苦的整張臉都皺到了一起。

“等一下。”白子雪拽住了軒轅清，上前拿起了皇甫默的右手看了看，前些日子那個小紅包已經不見了，毫無痕跡，不禁喃喃道：“竟然這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