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親近

第六十八章親近

三月晉州暖春明豔,草長莺飛,侯府內的茶花又已新開一輪。

何梁素來的時候,商允正俯身打理花枝,面色并不好看,何梁素認得那是夫人從前栽的那株。

“過去三月,派出去的人手近乎尋遍了整個西秦,沒有夫人和世子分毫消息。侯爺,臣下鬥膽猜想,或許夫人和世子已不在西秦境內?”

不在西秦境內?商允目光微滞。

何梁素心有戚戚。

就算夫人同侯爺置氣,事情在正月裏就告一段落,夫人也早該有所耳聞才是。即便如此,夫人還是不肯回侯府,怕是有心躲避。

夫人若有心躲避,他何梁素又上哪裏去尋?!只是這番話自然不能當面同侯爺說起。

“我知曉了。”商允應得簡練,無甚語氣也似是不想多言。

何梁素不敢觸他眉頭,便憋了一肚子苦水無處訴說。

侯爺不置可否,沒說繼續尋還是不尋,他也無從下手。自己一個晉州府城守,偏偏攤上這等差事。眼看侯爺臉色一日比一日難堪,自己怕是遲早有一日會被侯爺罷了官位的。

何梁素想想就心酸。

夫人定是與他八字相沖。

八年前夫人失蹤的那三個月,他就險些被侯爺折磨死。八年後,夫人又帶了世子一道失蹤,侯爺每日裏盯他好幾回,他如屢薄冰。

……

如此膽戰心驚到了五月,仍是毫無所獲。

然則紙包不住火,西秦上下傳聞不止,都曉永寧侯夫人出走迄今未回,也杳無音信。

平西侯事後,各方諸侯對永寧侯頗為忌憚,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永寧侯殺雞儆猴,平西侯吃了啞巴虧。

加之晉州近來勢頭強勁,就不知有多少人等着看永寧侯府的笑話。永寧侯寵愛夫人,西秦人盡皆知。他夫人過去就不識大體,他向來睜只眼閉只眼,如今自食其果,自然有人幸災樂禍。

于是谏官直言,夫人私攜世子擅離半年有餘,所作所為實在有損我晉州顏面,還望侯爺三思而後行。

議事廳內氣氛陡然壓抑。

夫人私攜世子擅離?誰告訴你們的?!憤然掀了桌子,等夫人回來我自會給你們交待,此事日後無需再提!

起身甩袖便走。

何梁素出了一身冷汗。

……

到了八月上頭,宋隐的龍鳳胎滿百日宴,汝陽侯府大肆操辦。

商允也備了厚禮只身前往。

一雙兒女在懷,宋隐自是樂得合不攏嘴。都認了商允做義父,商允便一一抱了抱,指尖觸到嬰兒的柔嫩肌膚,倏然想起葡萄還小的時候抱在懷中的喜悅。抱了片刻,不舍還于宋隐,看她夫婦二人應酬賓客,又憶起葡萄百日宴的場景,心頭千般滋味。

他想他的妻兒!

葡萄會撒嬌喚他爹爹,要他陪着瘋玩。卿予就在一旁莞爾看着,見他父子二人玩累了,便溫柔打發二人去沐浴更衣,再回外屋用飯。

晚飯時候,葡萄會例行天馬行空問很多古怪問題。有些他能答上來,有些答不上來,卿予便會耐心同葡萄講道理。所以葡萄有些怕他,總是更喜歡卿予一些,他小有嫉妒。

卿予也似是更喜歡葡萄甚過他一些,他小有吃醋。

但一手抱着葡萄,一手攬了卿予在懷,這般妒意和醋意就似釀在心中甜蜜,順着肌膚滲入四肢百骸。

宴席上,酒便飲得有些多。

……

又至十月入秋,一場秋雨一場寒。

商允染了風寒病倒,雖是一直用藥,卻拖拖拉拉到了十一月才将好。

議事廳中,謀士正講着梧州并過來的六城該如何百廢待興,零星時候還能聽到他咳嗽聲。

丫鬟送了湯藥上來。

商允嫌苦,放在一旁晾了良久才又蹙眉端起,耳邊還是謀士針砭時弊。倏然間,一聲洪亮的“爹爹”傳入耳際,便有小小身影推了議事廳的門入內。

商允渾身僵住,手中藥碗滑落,眼底隐隐有些濕潤。葡萄!

葡萄年紀小,也不避諱旁人和議事廳,就往他懷裏撞,“爹爹,爹爹!”

商允心底轟然碎裂,抱起他就緊緊摟在懷中,“洛兒!”

世子回來了,侯爺哪裏還有旁的心思?!“都散了吧。”公孫夜帶頭出了議事廳,不着片刻衆人都退了出去。

商允渾然不覺。

葡萄只管摟着他脖子,就在他臉上親,“爹爹,葡萄好想你。”商允回親他額頭和臉頰,葡萄就在他臉上蹭,“爹爹,你有沒有想葡萄?”

“想!” 商允心中喜悅難掩,聲音有些哽咽,“爹爹日日都在想你和娘親……”話音未落,一襲熟悉身影映入眼簾。商允微怔,剩下的話,便好似語塞一般悉數隐在喉間。

卿予亦有些怔。

他看起來氣色不大好,大病一場身子又更單薄了幾分。

卿予眉頭微攏,思忖之際,他已抱了葡萄上前,單手将她狠狠送入懷中。“舍得回來了?!”

咳過的聲音略帶嘶啞,混着喉間的哽咽,甚是揪心。

他懷抱之中的熟念,卻暖得讓人動容,卿予習慣得靠上他肩膀,他鼻息的溫潤便貼上她額頭,說不出的惬意。

看着爹爹親娘親,便是同娘親和好了,葡萄咯咯笑出聲來。

卿予擡眸看他,“下了馬車就自己一路飛跑回來的,出了一身汗,是不是?”也不待他回來就伸手摸了摸他頸後,果不其然。“讓娟姨帶你去洗澡,換身衣服,別着涼了。”

商允稍楞,反應過來卿予所說,才俯身放下葡萄。

只抱了不到片刻,有些舍不得兒子。

葡萄也是,擡頭委屈地看着娘親,又看了眼爹爹。

卿予哭笑不得,怎麽像是她生生拆散他們父子似的,“你若是着涼了,便不準同爹爹親近了。洗了澡換身衣服回來,再讓爹爹抱。”

葡萄微言笑出聲來,“知曉了娘親。”

商允也摸了摸他頭頂,溫和道了聲去吧,爹爹等你。

得了允諾,葡萄才興高采烈往議事廳外跑去,商允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葡萄剛跑到門口,又回頭朝商允咯咯笑了兩聲,“葡萄知道爹爹有話要單獨同娘親說,嘻嘻。”

這回便是商允從臉紅到了脖子,不知是被兒子戳穿了心思,還是旁的。

葡萄已跑了出去。

但有葡萄的話在先,他看向卿予便有些尴尬。

卿予瞥了眼他身後,也不搭理轉身就走,商允愣了愣,果斷跟在身後。

原來是去廚房替他煎藥,他臉色舒緩了些,就在一旁看她。似一副心思都在藥上,也不想同他說話。商允遂從身後抱着她,也不擾了她煎藥。“

她若真不想搭理他,便不會來此給他煎藥,商允心底澄澈。

只是平西侯一事已然了結,她是在氣自己事前相瞞,還是旁的?譬如當初接陳暖馨到府中小住?

煎好的藥罐放在一旁晾着,商允環上她腰身,“離家一年,回來就是這般對待你夫君的?嗯?”

卿予乘了藥到碗中,又拿扇子扇涼,便也低頭不看他,“誰知道離家一年,夫君有沒有同別的女子談論閨房之樂?”她向來不落口舌,話中有話,又帶着惱意。

商允微怔,繼而一笑,算是知曉她為何置氣。“就你這麽一個不省心的夫人都已然吃不消,哪裏還會有旁人?不過捕風捉影就帶了葡萄離開,撇下我一年,夫人也當真舍得?!”

卿予端碗喂他,他只接過也不多言,一口飲盡,眉頭蹙了蹙。

想來定是極苦,卿予莞爾,攀上他脖頸,“誰說我舍得你?”

商允笑了笑。

她又貼上雙唇親吻,他口中的藥味便渡到她唇間,幽然嘆了聲,“這藥真苦。”

他雙眸一暗,喉結聳動便抱起她抵至門後,“這就算苦?”可知過往一年他心中是何苦味?!

眼中稍有怒意,抱起她讓就她雙腿環住自己腰間,好像脫缰的野馬一般,親吻和愛撫悉數落在她身上。小廚房內有沒有外人,情/欲和熱情高漲,恨不得将她揉進自己胸膛。

“商允,輕些。”他懲罰性的親吻咬得她有些疼。

輕些?

他一聲冷哼,不待她喘息,便脫掉亵褲挺入她雙腿之間,銷魂的呻/吟聲便萦繞在耳邊。将近一年沒有動過她,她柔軟的身體緊緊包裹着他的火熱,久違的快/感便險些抑制不住。

低吼出聲,抱起她身體瘋狂律動。

恨不得撕碎了她。

他從未如此兇狠過,商允,不要……

他哪裏管她?

他随心所欲地掌控着她的身體,撩動着她的心扉,看她因着自己的進入和抽離患得患失,渾身說不出的通透爽利。

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屋外響起人聲,商允有些惱,“誰?”沾染情/欲的聲音,一聽便知。

“侯爺……”原是汀蘭。

“何事?”他強忍着怒意,最是銷魂的時候,卻又擔心葡萄有何事。

汀蘭吱唔道,“小世子洗過澡了,在到處找侯爺和夫人……”

商允出聲打斷,“夫人同我在一處。”再抑制不住狠狠挺入,卿予嬌喘出聲。汀蘭吓得跑開,便也知曉侯爺何意。

卿予臉色漲紅,商允,這裏人來人往。

“現在知曉怕了,可知過去一年我有多怕?”聲音有些埋怨,身體動作幅度更大,快/意一浪拍過一浪。

叫我。聲音低沉顫抖。

商允。她輕喚出聲。

嗯。應聲時驟然深入暗示着她繼續。

商允。

……

額頭的汗漬滴在他肩膀,化為朵朵臘梅,好似最後一分力氣也被他抽空,只軟軟搭在他肩膀,劇烈地顫抖。他極致快/意,在她體內攀得欲/望頂峰,愛意噴灑在她身體,又引得她陣陣痙攣。

兩人都大汗淋漓。

商允卻遲遲不從她體內退出,眼前這副模樣他日思夜想,當然要好好看看。

卿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

他大笑出聲,匆匆披上衣襟,抱了她直往房中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兩個,,,果然還是把葡萄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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