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他有過牆梯

薛家的小巷口,依舊有兩三個孩子跑着打鬧,叽叽喳喳,無憂無慮。

他們笑鬧着,一轉眼,就看見幾個陌生男子,出現在巷口。

為首一人正是不知真名的羅行商,他帶了四五個家丁,快步往薛家來了。小孩子見了這陣仗,都吓得躲到一旁,不敢說話。

羅行商一行,片刻就到了薛家門前,見大門緊閉,砰砰砰地敲起門來。

敲了幾下,院子裏有腳步聲傳來。

開門的是個老婆子,正是盧同的娘盧嬸。她腳有點跛,見着羅行商等人雖怕,卻極力保持鎮靜,問道:“找誰?”

羅行商嗤笑一聲,道:“揣着明白裝糊塗!你家薛道長呢?!”

“道長不在家,去武百戶家了,你要尋,就去武百戶家尋!”

盧嬸壯着膽子扔了這句話,砰的一下,就把門關了,捂着亂跳的心,回頭去看內院門前,牽着阿荞的薛雲滄,見薛雲滄朝她微笑颔首,才喘了兩口氣,放下心來。

再說門外那羅行商,被盧嬸扔了這句話,又砰得關了門,震了一下,然後皺了眉頭,問手下的人:“去武百戶家?我沒聽錯吧?”

手下的人也是詫異,紛紛表示他沒聽錯,羅行商琢磨了幾息,心覺不妙,連忙轉了身,往大街上的一處茶館奔去了。

悠悠的茶香飄蕩在鼻尖,袁松越捏了杯子繞鼻聞了聞,未及放下,羅行商便帶人回來了。

“侯爺,薛氏女不在家,他家下人說……她去了武百戶府上了!”

袁松越挑了挑眉,“沒聽錯?”

羅行商連聲道否,袁松越默了一默,不由擡手撐了額,思索起來。

去武家了?她家下人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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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定是回了家中,再轉而去的武家。

那她去武家又是想做什麽?

袁松越禁不住皺了眉,剛想點了人再去打探一番,就見下人過來禀報,說有個婦人一路跟了過來,說是曉得薛氏女的行蹤,特來告知。

這卻是有意思了。

袁松越一聽,眼中就露了興味,點了羅行商,讓他到屏風外頭代為問話。

袁松越坐在裏間,只将外邊的言語聽得一清二楚。

“來者何人?”羅行商拿了派頭,問道。

來人是個二十出頭的婦道人家,打扮的還算體面,只兩只眼睛眨個不停。

這婦人還以為羅行商就是侯爺,跪下便道:“侯爺饒命,是那薛雲卉慣會騙人,可不幹我家的事!我家和他家早就分家了!民婦知道她的行蹤,鬥膽請侯爺拿她,千萬不要牽扯民婦家!”

她一口氣道了這麽多,羅行商聽着有些暈,不由問她:“你是她何人?實話說來!”

“民婦雖是她堂嫂,可平日并不來往的!請侯爺明察!”

她這樣一說,羅行商當即明白了過來,原來此人是薛家女的二堂嫂茍氏。

這茍氏據說是那欺軟怕硬的做派,定是曉得薛家女得罪了侯府,生怕連累自家,這才過來拿了薛家女的行蹤,同她自家撇清幹系的。

羅行商不由又驚又喜,面上卻不露半分,道:“算你識相,知道什麽,快快說來!”

茍氏聞言,沒當即回,卻猶豫了一下:“侯爺當真能放過民婦一家?民婦家真和她沒關系!”

她一雙眼睛偷偷朝羅行商看來,看這架勢,不答應她,約莫不肯說的。

羅行商暗道這薛家人個個難纏,幸虧沒扭成一根繩,不然更麻煩。

他哼了一聲,悠悠道:“只要你家沒犯事,自然不追究的。”

茍氏聽了,只當他答應了,再不猶豫,連忙道:“民婦的丫鬟紅喜方才去他家借線,不巧正聽到他兄妹二人在房裏說話,說的正是去武百戶家的事!紅喜就在門外,侯爺不若讓她進來說話!”

羅行商一聽,還有什麽不答應的?當即就把這紅喜叫了進來。這丫頭更是個沒見過世面的,當下哆嗦着,把她趴下薛雲滄窗外聽見的,俱都一五一十道來了。

屏風後,袁松越把玩着手中的青花纏枝蓮紋杯,面色微有些沉。

他沒想到,薛雲卉能在他眼皮底下逃出生天;也沒想到,薛家竟還留着當年定親的信物;更沒想到,這薛家大哥竟有如此急智,能想出這個法子,反手一擊。

薛雲滄倒是清楚武百戶的為人。自己落魄時正因武百戶搭救,才有後來的機遇,為了感念他的恩情,他求娶他家女兒,便是如今襲了爵位,也不曾反悔半分。

薛雲滄正是拿住自己報恩和武百戶忠義這兩點,讓薛雲卉手持信物惡人先告狀,便是他說清實事并非如此,以武百戶的為人,這親事定然再做思慮的,而他,也難以再對薛雲卉下手了。

當初他父親要為他定下薛家這親事,他便不甚看好的,若非他父親怕他被岳家壓制,又想為他娶個知書達禮、乖巧柔順的,也不能看上薛家女。

那薛雲卉同他相看時,當真百般乖巧、貞靜柔順,可誰知……

袁松越面色越發陰沉了,他做了這一番安排,本以為手到擒來了,不曾想到手的人卻飛了,說不氣,自然不可能。可他卻沉得住氣,當下半眯着眼睛,将此事來回想了一遍。

羅行商止住了茍氏的求饒,室內有些靜默,片刻後,袁松越招手喊了一旁的侍從,低聲說了句什麽。

侍從轉過屏風,附在羅行商耳邊傳了話,那羅行商便朝着茍氏道:“婦人家不好出面,去叫你公爹來吧。”

茍氏愣了一下,旋即又明白過來,侯爺約莫要使人去武百戶家分說此事,因而讓她公爹出面。

茍氏的公爹,也就是薛雲卉的二叔薛世歷,現下在涿州知州手下做個幕僚,好歹也是正經身份,又是舉人出身,說起話來,比茍氏這婦道人家響亮多了。

羅行商發了話,又指了個人與她同去,茍氏不敢不從的,連忙往衙門去了。

茍氏一行帶着二叔薛世歷返回的時候,袁松越正不急不躁地坐在雅間飲第二道茶。

薛世歷聽茍氏言語了一路,心下驚詫,他哪裏想到侯爺竟想起了舊事,找上了門,不僅如此,他侄兒侄女竟敢不管不顧地同侯爺對着幹。

薛世歷心下轉了好幾回,直接被領進去見袁松越的時候,已又幾分思慮了。

“請侯爺安。”薛世歷不敢托大,一邊行禮,一邊偷偷打量着袁松越。

當年定親的時候,他還是見過這袁二爺的,雖無過多交談,可也曉得這庶出的袁二爺性子十足的古怪,便是其父在旁,也沒什麽好臉色。

可人家是侯府的小爺,便是用自家嫡出的姑娘配,那也是高攀。他們薛家除了薛雲滄反對這門親事外,其他人都無有多言。

誰知陰差陽錯,這親事到底沒成。然而如今,人家重歸高位了,卻來讨個說法了。

薛世歷額頭出了薄薄一層汗,不等袁松越開口說話,便叩頭道:“侯爺饒恕,小人大哥當年犯下大錯,委實不該!如今薛家也落魄返鄉了,還請侯爺高擡貴手!”

袁松越聽了,嘴角勾了上去,打量了他幾息,才緩緩說道:“這倒是好說……”

他頓了一下,薛世歷當即眼睛一亮,剛欲叩頭道謝,只見袁松越薄唇輕起,輕描淡寫道:“不若,薛先生親去武家證明令侄女手裏那玉牌,根本就不是定親的信物,而她所說的親事,也是子虛烏有,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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