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膠着
“這盒中殘屑正是武姑娘口中那藥物殘渣!”石大夫雖不知是何藥物,卻可識出二者乃是同源。
知州聽了,腦子飛快轉了起來。
“既然是此物毒死了武姑娘,那此物是從何而來,你二人可知道?!”
他厲聲去問兩個丫鬟,兩個丫鬟俱是搖頭。
“奴婢今日才第一次見,問了姑娘,姑娘沒說……”
“奴婢是昨晚見着的,之前沒見過,姑娘……姑娘定是昨兒才得的!”
紫櫻沒說完,朱荷也急着道,只她說着這話,眼睛又朝薛雲卉瞥去。
她這一瞥,薛雲卉握了拳。
這朱荷的言行當即起了作用,方才在一旁不說話的鄒嬷嬷,突然站了出來,指着薛雲卉厲聲道:“你這個道姑,昨日便說姑娘被髒氣纏了身,同姑娘單單回了院兒的,是不是你,給了姑娘那些藥?!”
鄒嬷嬷這一言,一把将剛剛從水下走上岸邊的薛雲卉,又拉了下去。
薛雲卉深吸了兩口氣,心道,多虧她昨日多了個心眼兒,若她真給了武茗什麽,現下可真是跳進黃河洗不清了!
“鄒嬷嬷此言差矣,且不說是不是昨日姑娘才得了這東西,只說昨日可不單我一人單獨見了姑娘,鄒嬷嬷怎地就咬着我不放?”
她盯着鄒嬷嬷看,手搓了搓袖口,昨日在侯府吓得兩腿打顫的時候,鄒嬷嬷您可不是這個态度!
鄒嬷嬷被她這一搓吓得一哆嗦,卻沒就着她話裏的意思來,只壯着膽子道:“你是侯爺的妾也不說來,夫人昨日專門問了,你們還有意糊弄!你就是居心不良,想害死主母自己當夫人,也不看看你那樣兒,妖妖豔豔的,下輩子也別想!你個妖道!”
薛雲卉真想一把薅住這老婆子,把那耗子精的符紙貼她臉上,問問她到底是哪只眼睛看出來她妖妖豔豔了?
她在心裏再三勸自己不要同這老婆子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又道:“你單說我要害死主母,就像你說的,我一個妾怎麽可能翻身做了主子?武姑娘沒了,頂了她的定是京裏的貴女,你想想,到底是誰得了便宜?!”
Advertisement
話音一落,薛雲卉覺得身上一輕,那些刺人的目光紛紛從她身上移開了去,只兩道冰涼的目光,更加凜冽了。
她混不在意,去看袁松越,卻發現他已收回了目光,淡淡道:“我沒給姑娘任何物什。”
他沒有什麽有理有據的辯解,可知州卻連忙點了頭:“丫鬟說之前沒見過此物,不定就是昨日才出現,也許早幾日便得了。此事尚要再看。”
果然還是侯爺一呼百應啊,同樣的情形在她身上,那便是“證據确鑿”,到了那邊便是“無稽之談”了。
薛雲卉咬牙想着,突然靈光一閃:
現下只她跟那鬼侯爺昨日單獨見過武茗,她陷入如此不利境地,是不是該好生扯住那鬼侯爺脫身呢?
可若是武茗就是他害死的呢?
那也不對,他方才又為何突然說除了自己,還有他呢?
……
薛雲卉腦袋亂成一鍋漿糊,這一場胡亂指認也因再無新的實證而變得異常膠着。
冷風揚起地上的灰塵,夾着沙塵在院子裏游蕩,好似孤魂野鬼一般哭着笑着,抽打在人的臉頰上,卻拍不醒任何一個人。
知州又問了仵作和石大夫一回,那二人仍是沒什麽進展,薛雲卉也皺了眉頭。
若始終沒有頭緒,最後他們會不會找一個人頂缸?那個人定是自己吧……
思緒還沒落下,突然有人過來同知州回禀。薛雲卉聽不清楚他們耳語,只是知州擡起頭來看了她兩眼,這打量又思慮的眼神,讓她覺得頗為意外。
她暗自揣度不出,知州卻招了石大夫過來問話,說的什麽仍是不明,只那石大夫一個勁兒點頭,像在試圖說服知州。
知州明顯被他說得猶豫了,轉過身來,同袁松越請示道:“侯爺,外頭來了個人,對醫藥一道很有些研究,說不定便能看出些門道來了。只是……”
知州說到這兒一頓,薛雲卉挑了眉,未及思索,便見袁松越皺了眉,示意知州說來。
知州不再停頓,連忙道:“此人名叫薛雲滄,正是薛氏女的胞兄。”
這話說完,小院裏瞬間飄氣一陣不明的氣氛,袁松越目光掠過薛雲卉停了一息,又落到武百戶臉上,見他仍是怔怔,雖不似武夫人一般失魂落魄,可那思緒卻也是游離着。
袁松越目光又轉回到了薛雲卉身上,見她面上驚喜擔憂之色參半,默了一默,點頭應了,“讓他進來吧。”
話傳了出去,薛雲滄便走了進來。
他穿着墨色素面長襖,瘦削的身形和陷落的臉頰襯着他一臉的病态,好像下一息就要倒地一般。
薛雲卉一眼瞧見他,腳下便不由想動,可薛雲滄一個眼神落過來,止住了她的動作。
他額角隐有細汗,步履不免蹒跚,行至知州身前正欲拱手彎下腰去,馬知州見他這個風一吹就倒的樣子,怕他彎了腰便起不來了,連忙道了句“免禮”,又道:“本官知你對草藥研究甚深,你去将那毒藥分辨一番罷。只本官提醒你,不要想着弄虛作假、遮掩實事,不然本官連你也不饒過!”
知州厲聲警告,薛雲滄聽了,仍舊面色不變,拱手回道:“學生定不虛言。”
“那便好,快去吧。”
知州揮了手,薛雲滄道是,也不再看薛雲卉,徑直進了屋子。
風裹着他的袖口,薛雲卉見他露出的指尖發了紫,眉頭越發緊皺了,卻只能默默看着他進了屋。
簾子放下,薛雲卉這才別開了目光,只這麽微微一錯,卻恰恰同那冷厲的眼神對了個正着。
總是這般壓迫的目光,沒有五百年的道行,薛雲卉覺得自己恐怕要露怯了。
她沉了口氣,準備同他對視到底,反正她沒殺人放火,怎地還怕了他?哪怕是眼珠子澀到流淚,也得咬住牙去了,說不定還将他看得瑟縮了,露了他的馬腳。
然而,她雄赳赳氣昂昂地瞪了眼,可袁松越卻淡淡地別開了目光,好似只是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全沒放在眼裏。
薛雲卉一拳打進了棉花裏,一口氣哽在了喉頭,好幾息才下去。
她真是被這些亂七八糟氣壞了,真真沒必要同那毛頭小子瞪眼,薛雲卉暗勸了自己一句,又把心思放在了這樁疑案上。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有什麽念頭嗖的一下晃了過去。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