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22. (1)
22.
星期四,皇城警局空降了一位新局長。
原本指望雲錦年能升官的幾個都很郁悶,錢超一臉怒火,“這中間一定有人暗中操作!”錢超哪裏知道,暗中操作的人是有,卻是雲錦年本人加上廳長大人。
這世上想升官不容易,不想升官還是不難的。
雲錦年拍拍錢超的肩膀,懶洋洋地說,“不要糾結這事了。老高剛才跟我打電話,要借調幾個人,你和老趙還有駱兵都去。”
“老高遇到棘手的案子了?”
“校園和酒巴販毒案。抓了幾個,跑了幾個,對方有武器。”
錢超精神大振,朗笑,“正愁太閑了,謝謝大哥想到兄弟。”
雲錦年見錢超打了雞血似的,微微搖頭,“去吧,小心點,不要帶上如煙。”
錢超略一停頓,開門出去。
雲錦年的手機響了,看了一下來電,有些無可奈何,接通,王若蘭的聲音傳來,“錦年,如雪晚上來家裏吃飯,你早點去接她。”
“媽,我說過我的事你別管。”
“我沒管,我就是想她了,讓她來家吃頓飯。”
“那你自己去接。”雲錦年挂斷了電話,一下子那手機又響起來,雲錦年手指一動,電話關機。
他坐下來,打開電腦,點開一個文件,裏面出現一些相片,相片上赫然全是步小安,拍攝時間正是步小安一夥人去何紅傑家打秋風的那一天。
雲錦年的眼睛落在一張竹床上的睡顏上,面色安靜,冷清,嘴角微翹,透出一抹柔和的俏皮。雲錦年手指撫上去,在從臉上滑到嘴角。他微微笑起來,步小安,你還沒有聽完的故事呢,不知道聽完故事的結局後會有何感想?
Advertisement
他走出公辦室,發現刑警室沒幾人在,步小安趴在她的電腦前不知在搞什麽,雙指亂動。
“小安,他們人呢?”
“報名參賽的全訓練去了。沒報名的指導去了。”步小安頭也不回,眼睛不離電腦屏。
“你呢?”
“測試新游戲。”十指飛舞,将鍵盤敲得啪啪響。
“先停下,我跟你說一句話。”雲錦年敲敲桌子。
步小安手指沒動,頭緩緩擡起,有些茫然地看着站在她身邊的雲錦年,他臉色溫潤,嘴角擒着笑意。
步小安暗中打了個激靈,她莫名有些緊張。
雲錦年突然彎下腰,湊近她的耳朵,明明白白地說,“我會盡快處理以前的事,你要等我,不要和何紅傑走得太近。”
步小安眼睛睜大,再睜大,溜圓,滾圓,這,這是什麽意思?她被威脅了?
雲錦年摸摸步小安的腦袋瓜,像摸寵物一般,平靜地說,“你被表白了。”
步小安嘴巴張成一個“O”型,等她反應過來,雲錦年走了。
這是在做夢麽?步小安東張西望了一下,白日青天的,不可能做夢!
她發了一會兒怔,手指心煩意亂地敲打鍵盤,突然發現,那個死小胖子寫的這個游戲一點也不好玩。
下午下班後,步小安意外地沒有去出,老老實實地呆在宿舍,張秀秀洗完澡進來,就看見她雙手枕在腦後,一付困惑的表情。
張秀秀将長發挽成一個結,盤在腦後,坐到床上看書,翻了幾頁,眼睛瞟見步小安仍是一動不動,不由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步小安有些茫然,立馬知道她問的是自己,“哦,沒怎麽,想些事而已。”
張秀秀盯着她一陣,突然道,“看你樣子,似乎為情所困一樣。”
步小安一下彈起來,神色慌張,“真的?”
張秀秀不說話了,會是何紅傑嗎?平日只有何紅傑和她走得最近,再加上何紅傑自身條件不錯,步小安喜歡上他不難。
張秀秀心涼下來,她突然記起了費如煙跟她說過的話,“這樣的男人可別錯過”。
星期天,步小安早早約了何紅傑去“飓風”野戰俱樂部,這幾天二隊都比較忙,高長樂無法□,趙锃亮借調二隊,因為案子特殊,雲錦年坐鎮刑警大隊,都沒功夫赴星期天之約。
步小安爽得笑出聲來,以為她的便宜這麽好占麽,哈哈,天都幫她。
何紅傑提議打車去,城北那麽遠。
步小安搖頭,指指院子裏停着的高長樂的那輛二手北京現代,“開它去。”
“你有鑰匙?”何紅傑羨慕得不得了,高隊竟然給她配了鑰匙,要不是高隊是出了名的老婆奴,真懷疑這兩人有問題。
“沒有。”步小安笑,手在頭發上摸了幾摸,不知怎麽的手上多出一根細小的鐵絲,步小安正欲上前,突然嘆口氣,手一翻,鐵絲藏到背後。
四樓的窗口,一雙帶笑的眼睛看着她呢。這個人屬鬼的麽,無處不在。
“我們,嗯,我們還是打車吧。”步小安手卷成拳頭,湊到嘴邊輕咳一聲,讪讪而笑。
突然窗口一道銀光一閃,一物件呈抛物線而下,“當”的一聲掉在地上。
窗口,雲錦年指指旁邊的路虎。
步小安頓時樂得眉開眼笑,撿起地上的鑰匙,對何紅傑說,“上來,雲隊借車。”
何紅傑還在遲疑,“你有駕照?”
廢話,她十五歲就開車如飛,十八歲各國駕照一堆,不過,沒帶,所以,步小安老實地說,“沒有。”
“沒有還開車?交警追得滿天飛。我來開。”
步小安一屁股坐進駕駛室雷打不動,好久沒開過好車了,“你放心坐吧,交警追不上我。”
何紅傑臉黑了,這不是重點好不好?
可他真不好意思把步小安拉下來,牙一咬,心一橫,豁出去了,你開就你開!大不了陪你一起罰。
屁股才坐穩,身子突然一傾,原來車子彪悍地沖出去了。
“小安,你慢點開啊,我們又不趕時間。”何紅傑臉更黑了。
“已經算慢了。”快車不開快,連基本速度不讓,不如走路。
何紅傑建議不被接受,于是,他只得接受了速度。
車子剛到野戰俱樂部門口,何紅傑的電話響了,傳來雲錦年嚴肅的四個字,“立即歸隊。”
按照經驗,有案子了。
步小安才知道天并沒有幫她,只是讓她過早的得意忘形了一下。
她迅速掉頭,對何紅傑說,“坐好了!”油門一踩,車子竄出去,速度提升了二十碼。
何紅傑心裏在大喊,姑奶奶,要不要這麽猛,碰壞了雲隊的車你賠得起麽?
比來時省了十五分鐘就到了刑警大隊,何紅傑從車上沖下來,臉色蒼白,到底是當警察的,沒吐出來,步小安将鑰匙丢給雲錦年,見許多人都在,悄聲問趙锃亮,怎麽回事。
趙锃亮向她解釋,這兩天他們協助二隊追緝一夥人,這夥人手中有槍,他們不好追得太緊,但下令封鎖了所有交通出口,這夥人出不去,铤而走險,一大早沖進了一間超市挾持了一些人,要求警方提供直升機讓他們走人,否則那些人質全部沒命。從挾持到現在已有四十分鐘,已有一人腿上挨了一槍。警方跟歹徒交涉,先把傷員送出來,他們再派飛機過來。歹徒不同意,但同意護士帶藥進去。
步小安看見高隊全身崩緊,臉色鐵青,眼睛血紅,像頭備戰中的鬥牛,這般恐怖模樣她從來沒有見過。
趙锃亮将她拉到一邊,“高隊老婆也在那批人質中。”
許優!步小安心中一緊,許優已有五個月身孕,稍有不慎,孩子就可能沒有了。
“對方只要護士進去,我們這裏哪位女警願意假扮護士?”雲錦年沉聲問道。
二隊兩位女警站出來,表示願意。
費如煙也站出來,“隊長,讓我去吧,我槍法不錯的。”
雲錦年清晰地說,“此去不是跟人家比槍法,而且你是空手進去。靠的是鬥智鬥勇,盡可能減少傷亡,裏面有孩子有孕婦,一共十二名人質全部要兼顧,任務相當艱難。”
費如煙牙齒一咬,“我可以。”
錢超皺着眉,沒有出聲。
步小安低頭沉思片刻,擡起頭時,眼眸裏一片清澄,她走到高長樂面前站定,語氣真誠,聲音沉靜,“高大哥,如果你信得過我,就讓我去吧。”
高長樂緊盯步小安,只見她面色坦然,眼神平靜,不見任何慌亂和激動,像是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才得以眼前的面不改色。
高長樂突然心靜下來,沉聲說,“小安,高大哥相信你。”轉頭對雲錦年,“錦年,就讓小樂去吧,我相信她。”
雲錦年一笑,“我也相信。”
步小安點頭,“給我這棟大樓平面圖和歹徒資料,還有目前你們已有的安排。”
雲錦年暗暗點頭,果然專業!拿出地圖,手指圖上大樓附近各處建築,“我們在這裏,這裏,這裏,布置了狙擊手,另外,已申派直升機過來,會停在樓頂。到時你可以和飛行員配合行事,但現在進去主要是保護人質為主。”
“大樓監控呢?”
“已被他們破壞。”雲錦年沉聲道。
步小安仔細地研究了一下圖紙和資料,跟警員們去了事發地點,當經過高長樂身邊時,她停下來,“他們不是恐怖份子,也不是槍械專業人士,他們只是毒販,連毒枭都算不上,高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将嫂子完整地帶回來!”
步小安穿着護士白衣服,手裏托着放着醫療用品的托盤,正欲走進超市時,高長樂突然無比平靜說了一句,“小安,我等你們回來,晚上一起吃飯,我做一桌骨頭讓你們兩個啃個夠。”
步小安驀然回頭一笑,眼睛與雲錦年對視片刻,淡淡回頭,走進去。
趙锃亮喃喃地,不敢置信,“這丫頭到底是什麽來路,這氣度不是裝出來的呀。”
雲錦年眼睛晶亮,落在眼眸裏的那個身影,如星月一般,奕奕生輝,“人家不想你知道,你就不知道,不要多問。”
另一邊,費如煙恨聲,“為什麽你們都相信她卻不相信我?”
錢超嘆氣,“你可以做到像她這樣不慌不忙,臨危不亂?”她身上一無刀二無槍,她的憑持到底是什麽?
費如煙眼睛一暗,她不得不承認,她做不到,尤其拿掉她的槍後。
張秀秀站在何紅傑一起,輕聲說,“我很佩服她。”
“是啊,換作是我,我也不見得有這勇氣。”何紅傑突然覺得自己從來沒有看清過他的徒弟。
作者有話要說: 小安終于要去展示她的風采了,展示她不為人知的狠戾的一面了。
明天入V,三更,早中晚各一更。
老規矩,回複滿25字送積分,積分可以用來免費看V章。
寫文也不容易,我無法杜絕盜文,但請盜文的朋友手下留情,好歹給我遲個幾天,坨坨多謝。
也請看盜文的朋友回來給我收藏打分,只為漲個積分,多謝。
23
步小安一進超市,立即被人用一支槍頂住頭部,另一人上前檢查她的身體,步小安滿臉通紅,身子瑟瑟發抖,一雙手幾乎托不住盤子。
“看這小護士細皮嫩肉的,耗子別摸來摸去把人家小姑娘摸出水來了。”拿槍是個黃頭發的年輕人,一臉□。
步小安眼睛一紅,眼淚在眼窩裏打轉,一付楚楚可憐模樣。
“好了好了,去吧。”耗子将托盤上的小剪刀拿走,手指牆角的一個中年婦女,她的大腿正在流血不止。
步小安顫顫抖抖地走過去,眼睛不敢亂看,餘光瞟了一眼四周,人質十二人,三個七八歲的孩子,四個老人,三個中年男人,兩個年輕女孩,一個受傷的中年婦女,一個孕婦許優。
這些人都被堵在牆角,他們面色蒼白,眼神悲傷絕望,其實兩男人各摟一個孩子,孩子沉在大人懷裏肩膀還在聳動,顯然在壓抑地哭,另一個孩子被許優摟着,小小的腦袋壓在許優的胳膊下。
歹徒五人,三把五.四手槍,二條來複槍。步小安心一沉,資料顯示在逃六人,還有一人呢?
步小安對包紮傷口很熟練,這也是她曾經訓練的項目之一。剪刀被拿走,她用手扯開了大嬸的褲腿,露出血淋淋的槍傷,五.四手槍所傷,子彈打在大腿外側,穿孔而過,她很快給那條大腿消炎、上藥、包上紗布。
大嬸痛得哇哇大叫,又哇哇大哭,大腿扭動,很不配合步小安的行動。
那黃毛不煩惱了,吼一聲,“你媽的想死是不是?”手上的槍對準了大嬸的腦袋。
大嬸終于安靜了,眼睛裏露出絕望的恐懼,牙齒死死咬着嘴唇,卻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流,步小安将剩下的紗布塞到她手裏,讓她擦鼻涕眼淚。
側立地窗口的那名歹徒年紀看上去是五人中最大的一個,黑短袖,一臉兇相。
步小安認出這是主犯,黃玉虎。三十五歲,身高一米八八,擅長小擒拿。
此時黃玉虎拿着個小喇叭正在喊話。
“你們的要求我答應了,直升機到了沒有?不要逼我大開殺戒!有這麽多人給我陪葬,值了!”
樓下的聲音立即傳來,“快到了,希望你能守信,确實全部人質安全!”
步小安悄悄朝許優望去,發現她正在看着她,步小安眨了一下眼睛,許優也眨了一下眼睛,然後低下頭,安撫着孩子,不再看她。
步小安需要一個契機,她在等待。
窗戶邊上兩個人,另外三個人看守她們這些人質。就算此時步小安手裏有一條AK74,她也不敢在人質不受傷的情況下動手。
等待,等待。
轟隆隆的飛機聲傳來,歹徒們精神大振,黃玉虎開始喊話,“直升機停樓頂,敢玩花樣,老子有的是人陪葬!”
“飛機給你,人質留下!”
“等我們上了飛機,人質自然會留下!”
黃玉虎開始指揮人行動,他帶着兩人走在前面,中間是人質,後面二人在後,“一有情況,開槍!一個不留!”
旁邊的人吓得臉色發白,三個孩子臉上有手指印,大概是因為哭泣而被歹徒打的,現在他們不敢哭了,有一個吓得褲子濕了,使勁抱住那個中年男人,那個男人一手抱着孩子,腳一軟,坐在地上。
黃毛上去沖男人踢了兩腳,“軟腳蝦!”
一行人朝超市後門退去,步小安知道後門連接樓梯到樓頂。這一過程警方投鼠忌器,不敢動手,時機只有兩個,一是現在,二是樓頂,飛行員會是誰呢,會是他嗎?
不過步小安不敢将太多的希望寄托在飛行員身上,她要抓住眼下這個機會。
眼見黃玉虎帶人前去,拐彎,人質跟着拐彎,步小安故意留在最後一個,行到門口時,步小安彎下腰系鞋帶,黃毛和耗子在後面不煩惱,一個喊一聲,快走,另一個拿着槍在她翹起的屁股上頂了一下,口裏發出□。
步小安雙手在馬尾根部摸了一下,身如閃電旋身,雙手探向兩人咽喉!不到一秒的功夫,咽喉上分別多了一支細長的小針,兩個人想叫,卻嗓子發硬,叫不出來,想動時,步小安兩手捏住了兩人脖子大力一轉,輕微的聲音出來了,是斷裂,是破碎。
秒殺!
兩人一聲音都沒出就要倒下,步小安用手一托,将兩人慢慢放下。拿起一把手槍插入背後,放輕腳步緊跟幾步,跟上人質。
超市距頂層有三層,步小安算了一下,要轉六下,當轉到第四下的時候,黃玉虎終于發現後面沒人跟上,大聲喊耗子、黃毛,步小安顫抖着聲音報告,“他,他說去去超市拿點......拿點吃....吃的。”
黃玉虎皺眉,很惱火地說,“這個時候搞什麽名堂!”随即對旁邊一人說,“你去看看,別出什麽事了!”
頂樓的直升機聲音一直沒停,黃玉虎突然抓過一個人質頂在前面,謹慎地向前走。
步小安眼皮一跳,黃玉虎抓的正是許優,而那個孩子被吓得倒在地上,後面一個年輕的女孩顫抖着将孩子扶起來,重複了許優先前的動作,将孩子的腦袋摟到胳膊下。
其他人跟着往前走,步小安落後一步,眼見另一人下去,轉到另一處樓梯,她突然右手在腰間一抽,左手在樓梯上一撐,身子彈起,又飛速落下,手裏的鞭刺從後項刺入,一鞭封喉。
眼見那人要到,步小安腳一擡,将那具沒命的身子頂上牆,斜斜軟下。
步小安的這支鞭子于她媽媽木安之的鞭子,相同又不同。
相同的是功能,不同的是外表,步小安特意讓人重新設計了,材料特別,當它成皮帶的時候,絕對是皮帶,只是皮帶裏面大有玄機。捏住皮帶頭一抽,原來鞭子在裏面,再一按按扭,鞭子上的刺張開,像根小巧的改裝過的狼牙棒,再一按扭,刺收回,成為可纏可繞的鞭子。
是以,當歹徒搜身時,并沒有認為步小安這皮帶有多特別,他們人多槍多,不介意這小護士身上多根褲帶。
悄無聲息地滅掉了三人,步小安幾個輕跳攀援,跟上了人質,進入了頂層。
黃玉虎用槍頂着許優,一步一步走近直升機,飛行員是個黑臉大漢,嘴巴上有一小薦胡子,一個陌生人。
但步小安卻悄悄地笑了,她不動聲色地将那帶孩子的幾個人拉到後面。
黃玉虎對黑臉大漢說,“衣服脫光,最好你小心點,握在我手裏的可是兩條人命!”
許優的臉慘白,豆大的汗往下滴,卻緊抿着嘴唇,一聲不吭。
那個黑臉大漢開始脫衣服,露出光光的上身,又去脫褲子,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條四角短褲。如果在平時,步小安真想吹一聲口哨,上寬下窄,黃金比例,好身材,好肌肉!
“小飛,去檢查他的衣服。還有,他們幾個為什麽還沒上來!”黃玉虎對另一手下說,心中有些發慌,那三個人一去不返,難道出事了?
步小安知道那個叫小飛的名叫戴飛,初中畢業,街頭小混混,後跟從黃玉虎,給他販賣毒品。
戴飛上前去拿起黑臉大漢的衣服倒甩,卻什麽也沒甩出來。
步小安怎麽可以錯失這個良機,她在黃玉虎的身後,與黑臉大漢一對視,手中的槍對準了黃玉虎的後腦勺,連開兩槍。同一時間,黑臉大漢動了,飛起一腳踢向戴飛手中的來複槍,一只手不知從哪裏伸出來,掐着戴飛的脖子提起來。
“別弄死了,他是唯一的□。”
黃玉虎一倒,許優也跟着緩緩倒下,步小安一個箭步沖上去抱住,趕緊脫下護士服蓋住黃玉虎的頭,那上面有血淋淋的洞和一雙未合上的眼睛。
“沒事了,沒事了,許姐。”步小安輕輕拍着許優的背,“我們回去,高隊說今晚做一桌骨頭讓我們兩個啃,嘿,他當我們是小狗呢。”
一會兒,刑警人員和醫務人員都上來了,高長樂上來的最快,一個箭步,緊緊抱住許優,眼睛裏的赤紅不退,淚光盈盈。
步小安走到黑臉大漢旁邊,眼睛望着遠方,輕聲說,“我只有一個請求,雲隊,人都是你殺的,統一口徑。”
步小安将自己的頭發擾亂了一下,從那個年輕女孩的身邊抱起那個孩子,頭低着,挨着孩子的頭,混在人質裏出來。
刑警大隊,趙锃亮興奮地問,“你扮成那樣,那丫頭絕對沒有認出你來!”
雲錦年已撕下那撇小胡子,恢複他的本來面目和膚色,輕飄飄地看了趙锃亮一眼,“第一眼就認出來了。”他明明看見那丫頭嘴角微微一彎,他承認,那個打扮确實很挫。
“不可能!一般哪會有人認出來,給你化裝的可是陶廳長給找來的警界最有名的化裝大師。”
雲錦年拍拍老趙的肩,哂笑,“你不知道無論怎麽化裝,有一樣是沒法改變的嗎?”而且,那丫頭有可能是這方面的行家。
“什麽?”
“眼睛。”
趙锃亮默然,但能一眼就能從眼睛認出一個人來,這得多熟悉,或者那眼力得多厲害?
“你說,那四人其實都是那丫頭殺的?”趙锃亮一聽,驚訝得一時半刻沒反應過來。
“我不去她一個人完全能對付。”雲錦年點頭微笑,當時她看起來游刃有餘啊。
“我們撿到一個寶了。”趙锃亮驚喜萬分,“丫頭要你背黑鍋?”
趙锃亮想不明白,多大一功勞啊,上一回也是,她怎麽不要?不要也罷了,還要藏着掖着?要不然,他還真想和她切磋切磋呢。
“這是黑鍋?”好大一塊肉啊。
“可如何能統一口徑啊,那些人質總看見了吧。”
“應該沒有,樓下三人全是無聲無息之間幹掉的,樓頂她是開槍了,不過我看見那些人質有的轉過去身了,有的蹲下了,可能她已有暗示過。至于我們抓到那一人,他說什麽不重要,是我殺的是她殺的,對他來說沒有區別。”
“這丫頭,時時在算計。要做到不驚動別人幹掉三人,出手必定快,位置精準,必定是要害,手段必定狠,一招致命,還要把握時機,只看最後那一槍,別人不敢開,萬一子彈穿過腦袋打到許優了怎麽辦?”趙锃亮嘆息,果然藝高人膽大啊。
“黃玉虎身高一米八八,許優身高一米六八,她當然知道子彈穿不到許優的腦袋。”雲錦年道。
24.
“萬一子彈往下打了呢?”趙锃亮還是心有餘悸。
“沒有萬一。”雲錦年氣定神閑。
“我被那丫頭那張笑臉給欺騙了。那個弄張假文憑走後門進來的原來是個頂級高手。”趙锃亮有些懊惱,突然眼睛一亮,“雲隊,你有見過她的身手?”
“沒有。”
“可你為什麽這麽相信她。”趙锃亮賊賊地笑,“難道......”就因為喜歡?這話沒敢說出口。
“對了,付莫然會逃到哪裏?”趙锃亮想起還有一個逃犯未歸案,心裏不痛快。
“回頭審訊戴飛。把高長和小安叫上,你們都不用跟去。”
趙锃亮領命出去,走到門口,聽到雲錦年的聲音,
“有種人,第一眼就可以給人以信任。”這是他第一眼的感覺。
趙锃亮走出來才想起剛才那句話是回答他上一個問題。
你為什麽相信她。
-----
小小的審訊室,雲錦年、高長樂兩人坐在正面,步小安懶懶地靠着牆,戴飛兩手關節在樓上被雲錦年卸下,如今裝上,可還在疼,強烈的燈光照射下,他臉色如灰,一付死相。
“付莫然去哪裏了?”雲錦年的聲音聽上去很随意,可落在戴飛的耳朵裏,不亞于一枚炸彈,他的雙臂就是在他一個回合下被卸掉的。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裏?”戴飛戰戰兢兢,喉嚨被雲錦年一捏一提,至今嘶啞。
“好吧,我換一個問題,他怎麽沒跟你們在一起?”
“我們是要他跟一起的,可他不願意走,他女朋友在這裏,他是為她而來的,所以他說要走和女朋友一起走。”
“他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我們都沒有見過,他這個人話少,不喜歡談他女朋友,也不喜歡別人認識到他女朋友。”
“為什麽這麽說?”
“有一次他的錢包無意掉到地上,我撿起來打開了,還沒看清楚那相片是誰,就被他搶過去了,還被他兇了一句,那次我差點跟他打起來。”
“他是什麽時候加入到你們這一列的?”
“去年,是黃毛帶進來的。”
“他身上有沒有槍械之類的武器?”步小安突然問。
“沒有。他不跟我們一起走,虎哥就收了他的槍。”
“他雖然不跟你們一起走,但也算是你們的兄弟,為什麽會收他的槍?”步小安繼續問。
“他,他和虎哥關系不太好,虎哥怕他走後背後給他一槍。”
“和虎哥關系為什麽不好?”
“付莫然不願意去校園賣毒,他說那些學生還沒有成年。虎哥很生氣,就把他派到酒吧,他接受了。”
這個人,倒也不是完全喪盡良知。審訊席上的三個人暗想。
付莫然,B城人,二十四歲,身高一米八零,高中畢業,目前未查出有其他犯罪史。
從審訊室出來,步小安腦子裏浏覽一遍付莫然的資料,再想起資料上配的那張相片,清瘦。這麽普通的一個人淹沒在人堆裏,要找出來只怕也要費些功夫。
“小安,你跟我來。”雲錦年的聲音打斷步小安的思索。
步小安瞄瞄雲錦年的臉,溫和,應該不會找她麻煩。
“你帶武器進去了?”雲錦年淺笑而問。
步小安也嘻皮笑臉,“我怕死,有武器安心。”
“看在我幫你背黑鍋的份上,能不能告訴我一個人喉嚨上的血窟窿和另兩個人喉嚨上的針孔是怎麽回事嗎?”
“我就不能有點秘密麽?”步小安能告訴他一個是她姥姥傳下來的武器洞穿的,另兩個是銀針刺中穴位的痕跡嗎?
當然,不能!
“你的秘密太多了,我怕有一天我背不住。”
“我相信你,絕對背得住。”步小安笑眯眯地說。
雲錦年看着她不說話,半晌,他平靜地說,“我會等到你願意告訴我的那一天。”
這個,可以有。步小安挑挑眉,笑而不答。
-----
晚上,高長樂家,桔黃的燈光灑得一室溫馨,仿佛今天白天的恐懼從來不曾有過一樣。高長樂抱着許優,粗大的手掌輕輕拍着孕婦的背。
許優在他手背打一下,“不要拍,沒輕沒重。”
高長樂嘿嘿一笑,“我不是想撫慰你一顆受驚的心嘛。”
“我受驚的心早被小安撫慰過了,你來遲了。”許優怒聲控訴。
高長樂又摸上了老婆的大肚子,“小安是我派去的天使,以後我兒子叫她幹媽。”
許優又啪地打了一下,“她一女孩子,叫幹媽都叫老了,你以為人家稀罕?”
“那你說我怎麽謝人家?”
“你多關照她一點,別讓她一實習生受人欺負。”許優認真地說,她公司的人喜歡欺負新人,她當時可沒少受氣。
“哎喲喂,老婆,你這就錯了,那丫頭在整個刑警大隊比我混得還好,你就別操心她會被人欺負了,只要她不欺負別人就燒香了。”
許優笑了,“小安性格随和大氣,心眼寬,樂天派,人喜歡她也是合情合理的。”轉頭對高長樂警告,“你可不能對她有別的心思哦,你配不上她。”
高長樂臉黑了,才說人話,怎麽一轉就成了鬼話。
“老婆,你說那挾持你的人不是雲錦年打死的?”高長樂想起另一個問題。
“當時黑臉漢子在我前面與另一人打,然後我聽到兩響,感覺勒着我脖子的那條手臂松了,槍掉了,那人軟下去了。我雖然也吓軟啦,但又不傻,同一時間和人打又能開槍打另一人?”
高長樂沉思了一會兒,摟住老婆,“這話以後不要說,如果你想說,就說人是雲隊打死的,如果你不想說,就說你當時吓壞了,什麽也沒看見。”
“為什麽?”
“為了你的恩人,小安。”
-----
宿舍裏,步小安天天的老事情,打游戲。這是方飛小胖子新寫的游戲,交給她首測。步小安打得不亦樂乎,還快速撿個紅豔豔的小西紅柿丢進嘴裏,手指又回到鍵盤上。
張秀秀時不時從書上擡起頭看看步小安,見她玩得全神貫注,眉飛色舞,像個孩子,哪有白天的那份冷靜和沉着。當時她站出來時,身上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讓人無端地相信她,張秀秀想,步小安,她真的很優秀。
張秀秀合上書,對自顧自一頭埋在游戲裏的步小安說,“恭喜你小安,今天立了這麽大一個功,你的實習絕對可以過關了,不過,我也會努力的。”
步小安聞言一笑,“加油。”
“小安,你今天進去怕嗎?”
“怕。最怕拿槍的人發瘋,又怕他們的槍走火。”步小安可沒有忘記幾次被槍頂住了腦袋又頂住了屁股。
“可你那麽鎮定,那麽從容,我很佩服。”張秀秀由衷地說。
“裝的,進去後我可顫抖了。”這個顫抖裝得她好辛苦,特別是眼睛還要配合着發紅,舌頭配合着結巴,她演技不錯哦。
“你看見雲隊長跟歹徒的戰鬥場面了嗎?”
“看見了,很英勇。”步小安确實聽到了戴飛骨頭的響聲。
“沒想到雲隊還會開直升機呢。”張秀秀眼睛裏流露出一種對大英雄的崇拜和敬佩。
步小安心想,特種兵教頭出身,不會開才奇怪。
“小安,如煙下個禮拜六晚上慶生,她有沒有請你?”張秀秀想起另一個問題。
“沒有。”
“哦。”張秀秀沒有說話了,今天她問了何紅傑,他也被邀請了,張秀秀不明白費如煙為何對步小安成見這麽深,不過,後來她知道了。
-----
早上,步小安起得比平時早,她聽何紅傑說日出時北江很美麗,來了皇城這麽久,沒好好去北江看過,所以一大早,她打車去了北江,沿着北江江欄跑步。
一輪紅日從江那邊探出頭來,像一塊塗滿番茄醬的餅。
步小安跑了幾千米,不跑了,趴到欄杆上對着那張餅充滿幻想,上面畫兩彎,下面畫一彎,就成了一張笑臉
同類推薦

億萬寵溺:腹黑老公小萌妻
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