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總算抓到你了

季君然在國外出差的日子, 季安然一個人住在帝都的大別墅裏,感覺有點孤獨,也很不習慣, 但她也只能适應,就照常去學校上課。

唯一讓她能開心一點的, 是她現在每天都會跟趙景深見面, 而且都是趙景深主動來找她。

其實趙景深很忙, 有一次他花了半個小時趕來見她,卻只跟她呆了十分鐘,便又匆匆離開了。

季安然也曾跟他說, 不需要這樣做,太麻煩了。

趙景深卻直直地望着她,深邃的眼眸裏蘊着如海般的溫柔:“來見你這種事,怎麽會麻煩呢?”

季安然聞言,雖然嘴上沒有說什麽,但心裏是十分受用的。

誰不喜歡別人把自己放在心上呢?更何況她本來就對趙景深很心動。

季安然一直沒有給趙景深所謂的答複,好在趙景深也很體貼地沒有追問。但季安然已經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堅定了,好幾次她都想直接抱住趙景深,讓他當自己的男朋友。

距離趙景深跟她表白已經過去三天了, 季安然上課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的,思緒都飛到了趙景深身上。

季安然懶洋洋地托着腮, 想道:不知道趙景深今天會什麽時候來找她呢?

就這樣恍恍惚惚地過了一節課,等季安然回神的時候, 她就傻眼了——她一個字的筆記都沒寫。

正當她懊悔煩躁的時候, 有人如同及時雨一般來到了她的身邊。

“安安,你需要筆記嗎?我可以借給你。”

季安然驚訝地看向來人,發現是他們的班長徐雲峰。

徐雲峰的臉上帶着羞澀的紅暈, 眼神卻很真誠,輕聲道:“上課的時候我看到你一直在發呆,就猜你沒有記筆記。這節課還蠻重要的,不嫌棄的話你就用我的筆記吧。”

季安然随手翻看了一下他的筆記本,字跡工整,條理清晰,看着就很賞心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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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季安然很高興地接受了他的幫助,笑道:“謝謝你啦,那我就不客氣了。”

徐雲峰似乎很開心能幫到她,手足無措地撓了撓頭,腼腆地笑道:“沒關系,能幫到你就好。”

徐雲峰遲疑片刻,面上流露出忐忑和愧疚,說:“安安,我還是想再認真地跟你說聲對不起。”

徐雲峰急切地解釋道:“聚會那天晚上,我真的只是想給你拿一杯果汁,我也不知道那是酒……害得你醉倒了,真的很抱歉。”

“沒事,都過去了。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季安然聳了聳肩,不甚在意地說道。

一開始她不是沒懷疑過徐雲峰,覺得他很有可能是故意給自己拿了一杯果酒,事後又裝作無辜的樣子。

但是她知道,季君然絕對已經仔仔細細地查過這件事了,既然她哥都沒說徐雲峰有問題,那麽徐雲峰應該就是無辜的了。

再說了,自從開學以來,季安然可是親眼見證過徐雲峰是一個多麽熱心能幹的好班長,幾乎班上每個同學都很喜歡他,所以季安然也打心底裏願意相信他。

聽到季安然願意原諒他,徐雲峰笑得眯起了眼,很激動地道:“謝謝你,安安!以後你有什麽事,可以随時找我幫忙!我可以每天都為你準備好筆記!”

季安然一邊低頭抄筆記一邊随口應道:“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就是今天走神了而已,以後我上課會好好聽講的。”

徐雲峰有些失落地點了點頭,“好吧。”

放學後,同學們基本上都離開教室了,只有季安然想抄完筆記再回去。

而季安然在教室裏抄了多久的筆記,徐雲峰就在旁邊陪了他多久。

“好熱啊。”季安然随手拿起書本扇了扇風,又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帕,簡單擦拭了一下額上的汗。

徐雲峰默默地看着季安然拿着手帕擦過光滑嬌美的臉蛋,突然說:“你的手帕很好看。”

“是嗎?”季安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帕,沒覺得有多稀奇。

她的衣食住行無一不精,就連一個小小的手帕都是名牌貨,但她習慣了如此,便并不覺得有什麽。

季安然擦完汗後,随後将手帕放在了一邊,又再次埋頭抄筆記。她抄筆記的時候會一邊寫一邊思考,有時候遇到筆記裏看不懂的知識點,她會轉頭詢問徐雲峰,而徐雲峰也會耐心又詳細地為她解答,對季安然的要求無有不應。

過了一會兒,季安然才将上節課的知識點全部補完。

她放下筆,轉了轉有些酸痛的手腕,嘆道:“終于寫完了。”

徐雲峰殷切地笑道:“安安你好聰明,也好愛學習。”

季安然:“……”

她有些古怪地看了徐雲峰一眼,揮了揮手,道:“沒有啦,我最不愛學習了。”

不知為什麽,季安然總覺得徐雲峰對她的态度殷勤得過分了,就連她以前的一些追求者都不至于這麽無腦捧她的。

季安然抄完筆記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由于之前在上課,所以她的手機調了靜音,以至于她現在才發現趙景深給她發過消息,說正在她們的教學樓下等着她。

季安然的心情瞬間飛揚起來,她快速收拾好書包,對徐雲峰揮了揮手,道:“我先走啦,拜拜!”

徐雲峰也笑着回應道:“安安,再見!”

季安然跑出教室後,便看到了一直等在教室外面的保镖,她沖他招了招手,兩人便一起往樓下走去。

剛下到教學樓的一樓大廳,季安然就一眼看到了不遠處正站在樹下的趙景深。

高大挺拔,面容俊美,氣度清冽,出衆得一騎絕塵。

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季安然的一顆心便如同被塞了棉絮一般,柔軟又炙熱,而她的心情也瞬間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季安然甜甜地笑着,像只歡快的小鳥一樣奔到了趙景深的身邊。

趙景深在看到季安然後,原本清冷淡漠的臉一下子柔和了,仿佛孤傲的神明落入凡間,有了人的七情六欲。

趙景深長腿邁出,同樣朝着季安然的方向快步迎上前。

兩人彙合後沒有立即說話,但都沖着對方笑了笑,趙景深的笑容很清淺,但黑眸中滿是溫柔,季安然的笑容則是純粹的開心,大眼睛都眯起來了。

默默地跟在季安然身後的保镖:“……”

雖然季少囑咐過他們不要讓安安小姐單獨接觸趙景深,但季少現在不在國內,他們做保镖的,也沒法強行命令安安小姐啊……

于是,他們保镖內部都默默達成了共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反正季少強調的是,不要讓安安小姐和趙先生“單獨”相處,那麽……就在他們見面的時候盯得緊一點,當個存在感很低的電燈泡吧。

保镖尴尬地低下頭,免得被這對年輕男女閃瞎眼。

自從趙景深那天跟季安然告白後,雖然季安然暫時還沒有答應,但兩人之間的相處模式已經微妙地有所變化了。

他們彼此之間都沒有挑明,可已經在像小情侶似的相處了。

季安然有種預感,雖然她現在仍舊顧及着原著的劇情,不太敢真正接受“反派”趙景深,但是在趙景深的溫柔攻勢下,她應該堅持不了多久……

沒辦法,趙景深真的又帥又貼心,簡直是完美男朋友!

哪個女孩能抗拒這種誘惑呢?!

她只是犯了每個女人都會犯的錯誤罷了!

兩個人的身體湊得很近,雖然沒有直接的身體接觸,但他們的眼神已經黏在一起了,相處氛圍說不出的暧昧。

“不好意思,我剛才沒看手機,你等很久了吧?”季安然有些愧疚地道。

趙景深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很久。”

可是趙景深給季安然發消息,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怎麽可能沒有很久呢?

季安然心知肚明,愧疚之餘,又感覺很甜蜜。

“不是早就下課了嗎?怎麽才出來?”趙景深關切地問道,“是遇到什麽事了嗎?”

季安然不好意思說自己上課的時候一直在想他,以至于忘了記筆記,便只含糊地說:“上課的時候有些地方沒聽懂,就向同學請教來着。”

趙景深的眉頭微不可見地一皺,随即不動聲色地問道:“跟哪個同學請教?”

“徐雲峰啊,我們班長。”季安然毫無所覺地道。

趙景深的腳步驟然停下,有一瞬間他的臉色變得很可怕,眸中戾氣橫生。

“怎麽了?”季安然奇怪地轉頭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停下腳步。

趙景深瞬間收斂了異色,态度自然地說道:“沒什麽,只是有些驚訝。”

他眸色深沉地望向季安然,輕聲道:“上次他害得你醉酒……你還願意跟他相處嗎?”

季安然不甚在意地說道:“反正只是意外而已。再說了,他為人還挺不錯的,非常熱心。”

“是嗎……”趙景深喃喃道。他雙眸微眯,面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意味。

這個話題很快就被兩人略過,季安然開開心心地跟他說起了其他的事。在趙景深面前,季安然總是有很強烈的分享欲,小到她看見了一朵很漂亮的花,都會興致勃勃地說給他聽。

趙景深也總是很專注地看着她,認真地聽着她想到哪裏說到哪裏的日常分享,時不時還會附和幾句。

兩人像是自成一個小世界一般,彼此都有說不完的話。

剛出校門,季安然臉上快樂的笑容有一瞬間的停滞,因為她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梁昕慈。

梁昕慈之前問她,和趙景深是不是男女朋友,她當時沒有多想,直接否認了,畢竟這是事實。

但她真的不知道,梁昕慈當時問她,是因為想要追求趙景深。

現在,梁昕慈被趙景深拒絕了,她随即又跟趙景深這麽親密……雖說她真的不是有意的,可季安然還是感到有些愧疚。

不過,梁昕慈見到她和趙景深後,卻完全沒有露出什麽不忿的表情,只是有些僵硬地對她笑了笑,便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季安然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眨了眨眼睛,疑惑道:“她的表情有點奇怪啊,是生我的氣了嗎?”

趙景深認出了梁昕慈,涼淡地瞥了她一眼,又嘲諷地勾了勾唇角,道:“不是,你不用有負擔。”

聚會那晚,她曾試圖利用自己叔叔的權勢,來誘惑他當自己的男朋友,現在看見他跟季安然如此親密,應該正為自己居然曾試圖撬季大小姐的牆角而心虛吧。

季安然摸着下巴思考片刻,想不出結果來,也就不再糾結。她轉而意味深長地盯着趙景深,揚了揚下巴,傲嬌道:“你還沒交代呢!”

“什麽?”

季安然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嬌哼道:“那天晚上梁昕慈跟你告白,你到底是怎麽跟她說的?”

她只是有點好奇而已,絕對沒有很在意!

沒有!

趙景深眉頭微挑,黑眸中盈滿了柔光,他淡笑道:“其實……當晚我就跟你‘交代’過了,只是你醉倒了沒聽見而已。”

聽他提起她醉倒的事,季安然窘迫地紅了臉,随即她又理直氣壯地道:“那你就再跟我說一遍啊!”

那恃寵而驕的小模樣,讓趙景深眼眸微深,不自覺撚了下指尖。

他啞聲低笑,縱容道:“好,我再說一遍。”

趙景深定定地注視着季安然的眼睛,深邃的眸中蘊着無限情意,直看得季安然面頰發燙。

“我告訴她,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所以,不會再接受其他任何人。”趙景深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低沉微啞的聲音直往季安然耳朵裏鑽,讓她耳根都有種酥麻的感覺。

季安然心頭雀躍,像吃了蜜糖一樣甜,嘴角止不住地想要上揚。但她不想在趙景深面前表現得這麽明顯,就努力板起臉,還故意轉過頭去不看他。

趙景深卻微微傾身湊近她耳邊,含笑問道:“你不想問問,我喜歡的人是誰嗎?”

季安然像被燙到一般往旁邊挪了一步,還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強裝鎮定道:“不想。”

她轉頭驕傲又得意地看着趙景深,狡黠地笑道:“我根本不會在意這種事,哼!”

說完,她一甩頭,蹦蹦跳跳地往前走了,腳步上透着股歡快雀躍。

趙景深的眼裏只有她纖細窈窕的背影,他低頭悶笑一聲,然後擡腿跟上了她的腳步。

兩人并肩而行,他們的影子在夕陽下拉得很長,有種無間的親密。

好像他們可以像現在這樣,永遠都一起走下去。

晚上,季安然和趙景深一起吃了飯,兩人邊吃邊聊,中途季安然因為走神,不小心弄髒了衣服。

她皺起眉頭,下意識想要拿手帕擦一擦,當她翻找了一會兒後……

“咦?”季安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不信邪地繼續翻包。

“怎麽了?”趙景深問道。

季安然找了一會兒手帕,始終無果後便放棄了,找服務生要來餐巾簡單擦拭了一番。

她随口回複道:“沒事,就是我的手帕找不到了而已。”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裏,季君然一直身在國外沒有回來。季安然仗着沒有人能管教她,把哥哥的叮囑全抛到了腦後,每天都跟趙景深見面。雖然他們還沒正式在一起,但季安然已經提前感受到了戀愛的甜蜜。

當然,她每天最主要的任務還是學習。

徐雲峰對她很熱情,經常來找她說話,季安然多少察覺到了他的意思,便在言語中暗示了自己拒絕的态度。

但徐雲峰卻好像沒有聽懂一般,仍然經常在課間去找她。

徐雲峰沒有明确表達自己的心意,季安然就沒有機會直接拒絕他。

但季大小姐根本不耐煩應付這種熱情的追求者,就幹脆直接疏遠了他。

“安安,晚上一起去圖書館嗎?”王藝萱拍了拍季安然的肩膀。

季安然想了想,趙景深說他今晚有事,不能來找她了。于是她點了點頭,道:“好啊,一起。”

兩個女生在去圖書館的路上,引來了無數人的注目,但礙于季安然身邊的兩位黑西裝保镖,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讪,連拍個照都要偷偷摸摸的。

到達圖書館後,季安然攤開書本,覺得自己披散着的長發有些礙事,便想要用皮筋簡單紮一下,但她翻了半天的包,都沒有找到皮筋的影子。

“奇怪,我明明記得自己帶了啊……”季安然眉頭緊鎖,相當不滿地小聲嘀咕道。

“怎麽了?”王藝萱壓低聲音問她。

“我的皮筋找不到了。”季安然苦大仇深地說。

王藝萱被她生動的表情逗笑了,于是她幹脆從自己的頭發上解下一根皮筋遞給她,哄道:“有什麽可生氣的,來,皮筋兒這不就有了嗎?”

季安然一邊道謝一邊接過皮筋兒,小聲跟她抱怨道:“不知道怎麽回事,我最近老是丢東西。手帕,鋼筆,書包上的小挂件,還有現在的皮筋兒……我以前也沒這麽馬虎啊?”

“一點小東西,丢了就丢了。”王藝萱不覺得有什麽,如此安慰她道。

季安然想了想,雖然丢些小玩意兒讓她驚訝又心煩,但的确不是什麽大問題,當下也不再糾結了。

“對了,安安。”王藝萱輕聲問道,“過段時間的計算機軟件大賽,你會報名嗎?”

幸虧她們專門找了圖書館裏人很少的角落,所以小聲一點說話也打擾不到別人。

季安然聞言不由得笑出聲來,纖細的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古靈精怪地望着她,笑問道:“你看我像是會這種東西的人嗎?”

王藝萱摸着下巴想了想,覺得自己的問題确實有點無厘頭,便也忍不住跟她笑作一團,“你說得很有道理。”

王藝萱閑聊間跟她提起:“咱們班好像只有徐雲峰一個人報了。”

“他玩電腦很厲害嗎?”季安然随口問道。

“聽說是,他高中的時候就參加過計算機比賽,好像得了個一等獎呢,高考還加分了。”

“是嗎?”季安然不甚在意,很快又跟王藝萱聊起了別的話題。

……

傍晚的A大依舊很熱鬧,除了西南角落裏正在重新裝修的操場。

偌大的操場正在翻新,上面擺着雜七雜八的工具,還有挖掘機在施工,塵土飛揚迷人眼,所以現在幾乎沒有人會靠近這裏。

在操場的角落,有一個被廢棄的體育器材室,只等過幾天就會被推倒重建。

這個廢棄的器材室外面牆皮斑駁,裏面則一片黑暗,如同一只能吞噬一切的巨獸。

等到夜幕初降時,器材室的大門突然輕輕響了幾聲,門鎖轉動,随即門便被輕輕打開了,吱吱呀呀的推門聲在沉寂的黑暗中顯得格外突兀。

門開後,有個人影迅速閃了進來。

那人中等身高,體形消瘦,昏暗中隐隐能看見他清秀的臉龐——正是季安然他們班的班長,徐雲峰。

只是,現在的徐雲峰完全不像平時那樣腼腆溫和,臉上總挂着羞澀禮貌的微笑。他的臉上沒什麽表情,微微下垂的嘴角顯得他有些刻薄。他眉頭微蹙着,鏡片下的眼睛裏透着些許緊張與不耐。

“在嗎?”徐雲峰壓低了聲音問道,“13號?”

徐雲峰輕輕的嗓音在空曠寂靜的器材室裏甚至出現了回音,然而他話落之後許久,卻一直沒有響應。

徐雲峰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眉頭皺得越發緊,他煩躁地“啧”了一聲,不耐地喃喃道:“怎麽遲到了?算了,再等五分鐘……”

他話音未落,身後的器材室大門突然間再次被打開了,吱呀聲突兀地劃破了寂靜的空氣。

徐雲峰精神一震,立刻回身望去,嘴裏還不停地抱怨道:“怎麽才過來?下次可不能……”

徐雲峰身體一顫,剩下的話猛地噎在了喉嚨裏,把他憋得面色漲紅。

他踉跄着連退好幾步,死死地盯着來人,緊張地一直咽口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而被徐雲峰視為洪水猛獸的那個人,在黑暗中也顯得模糊不清。

來人身量很高,挺拔修長的身材嚴嚴實實地堵在門口,給人一種很強的壓迫感。

他輕輕往前邁了一步,反手一推,連頭都沒回一下,便輕輕地關上了器材室的大門。

門被咔噠一聲關上,聲音很輕,可是這關門聲卻重重地敲在了徐雲峰的心上,讓他身體都不自覺地一顫。

來人關門的動作很輕柔,還透着股施施然的從容與優雅。關上門後,他便雙手插兜,邁着輕緩的腳步朝徐雲峰走去。

徐雲峰看着這個身形高大的人緩緩朝自己逼近,緊張得呼吸急促,連連後退。

“你還挺聰明的,也很謹慎,電腦水平也不錯,我差點就被你糊弄過去。”那個人終于開口了,聲音磁性而清越,只是他的語氣相當冷酷,透着股戾氣與寒意。

徐雲峰一下子退到了牆壁上,他伸手胡亂摸索着牆壁,想要從他身邊繞過,跑出這間器材室,但卻被那個人的氣場震懾到腿軟,只能扶着牆躲避。

徐雲峰的手掌劃過牆面上的一個凸起,啪嗒一聲,器材室的燈光亮了。

他終于看清了那個将他堵在這裏的人的真面目。

身材修長挺拔,五官如同上帝精雕細琢一般出衆,他微微揚着下巴,居高臨下地冷冷睨着徐雲峰,幽黑的眼睛裏有種冷漠的倨傲。

徐雲峰這下徹底跌坐在了地面上。

因為,徐雲峰認得這個人。他是B大赫赫有名的學神,經常來A大找季安然。有時候他來的時候,撞見自己正跟季安然說話,雖然他面上從來不會表現出什麽,可徐雲峰每次都會被他冰涼的眼神刺得渾身不自在。

他叫……趙景深。

想到趙景深跟季安然的關系,心裏有鬼的徐雲峰更加心虛了。

趙景深不慌不忙地朝徐雲峰逼近,他氣質清冷出塵,如修竹一般矜傲,與這個破舊廢棄的器材室格格不入。

趙景深冷冷地望着徐雲峰驚恐的表情,突然間嘴角微勾,露出了一個玩味的笑意。那笑容輕蔑而冰冷,帶着股殘忍的血腥氣。他薄唇輕啓,低沉磁性的聲音劃破寂靜:“雖說費了我一番力氣,不過……”

“總算抓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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