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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如茵覺得, 得虧她是帶着帷帽,不然她很可能會臊到沒臉見人。她的确很想給雲韶邬明修發狗糧,但是直接在旁人面前親親……這也太過了啊!

僵硬過後, 便又是身體的虛軟。夏如茵都邁不動腿了,聲如蚊吶:“九哥……我腿軟。”

肖乾歪頭看她,嘆道:“都怪九哥。”

夏如茵以為他要說,以後九哥在外面不亂來了,怎料肖乾道:“都怪九哥平時親太少了, 茵茵才會一親就腿軟。九哥以後一定多多幫你練習。”

夏如茵:“……”

夏如茵:“嗚嗚嗚你走開我要找地方坐!”

肖乾總算做了回人, 将夏如茵扶去了不遠處街市的茶樓。四人要了個二樓包廂,坐在裏面, 正好可以看到一樓大廳的唱戲。夏如茵摘掉帷帽,雲韶便驚訝問:“茵茵, 你嘴怎麽了?”

邬明修看了一眼,立刻別開了目光。他輕咳一聲提醒雲韶, 但雲韶卻沒有領會, 還伸手去指:“這裏, 茵茵你嘴巴好像破了?”

夏如茵反應過來,飛速捂住了嘴!她就說……肖乾為什麽要舔幹淨她的口脂!上回在行宮被咬的傷口還在, 她今日出來,特意用口脂遮了。現下口脂沒了……傷口可不就看見了嗎!

夏如茵羞惱去看肖乾, 罪魁禍首好整以暇坐在椅中,笑得十分好看。夏如茵被他笑得……色令智昏,沒脾氣了。倒是雲韶看見夏如茵這反應,愣了愣, 終于明白了過來:“我、我不問了……”

她快步行去邬明修身旁坐下, 紅着臉不吭聲了。夏如茵連忙拿出随身攜帶的口脂瓶抹了些, 又遮住了。

今日茶樓的戲曲是夏如茵沒看過的新戲本子,講述了一對男女的相愛。小姐山路上偶遇了公子,突逢大雨,小姐和丫鬟沒帶傘,公子便将雨傘讓給了小姐,小姐對公子生了好感。小姐回家後,發現公子竟然是她家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兩人時常隔着一堵牆,甜蜜對望。後來公子與小姐互述衷腸,公子便偷偷翻牆過來,與小姐月下私會。小姐被大官之子看上,欲納做妾,公子小姐連夜私奔……

夏如茵看着看着,忽然蹙起了眉。她湊到肖乾身旁:“九哥,我發現那些戲曲裏男女戀愛的橋段,我們怎麽都沒經歷啊?就直接、直接……”

“直接定情了?”肖乾挑眉:“你想經歷什麽橋段?”

這表情……夏如茵忽然警惕,想起了她讓九哥學邬明修溫柔說句話,結果九哥就給她來了個舔口脂。可別她讓他學學戲裏橋段,他就給她來個連夜私奔吧!

夏如茵一個哆嗦,用力搖頭:“不想!我什麽也不想,我就是随便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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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乾似笑非笑看她,夏如茵将茶盞端在自己臉側,遮住他的目光。

四人在茶樓坐了半個時辰,夏如茵覺得恢複了,這才離開。秋收節街上的人很多,雲韶和夏如茵也不缺什麽,就愛看熱鬧,哪裏熱鬧就去哪。肖乾跟着夏如茵看雜耍,邬明修跟着雲韶聽賣唱。街道口卻來了一支舞獅隊,鑼鼓震天,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群自動分開了一條道,肖乾拉住夏如茵手,站邊了些:“小心別被人擠着。”

舞獅的藝人十分厲害,可以騰空跳到一人高的柱子上,夏如茵驚嘆連連,圍觀衆人也紛紛叫好打賞。夏如茵摸出錢袋,扔了幾個小銅板,肖乾探頭看:“茵茵沒扔小銀錠?”

他今早出門,特意讓人給夏如茵準備了一袋小碎銀錠,以備不時之需,不料夏如茵自己還帶着銅板。夏如茵暼他一眼,搖了搖頭:“九哥你真是……太不會管家了。”

肖乾失笑:“你給殿下買玉佩,不是一買就是九百兩銀子?”

夏如茵理所當然道:“那可是殿下啊,這能比嗎?之前我院中的仆役領工錢,都是領銅板的,普通老百姓平日用銅板便夠了。”

肖乾便湊近她,低聲道:“原來是這樣,那九哥的确是太大手大腳了。往後九哥的錢都給茵茵好不好,茵茵幫九哥管家。”

女人給男人管家,這可是嫡妻幫相公做的事。夏如茵便微紅了臉,卻沒有拒絕:“好吧。我沒學過這些,不一定管得好,但是我會努力的。”

肖乾心頭便是一熱。他不過調笑一句,她卻是真的在為未來做謀劃。肖乾抓緊了夏如茵的手,借着擁擠的人群将她拉得更靠近了些:“九哥也會努力的……努力快點把家事解決好。”

舞獅人在空中翻了個跟頭,宣布表演結束。他們拱手鞠躬收拾地上銅板,人群突然出現了片刻混亂:有小偷偷了人錢袋跑了。有人鬧哄哄找起賊來,舞獅隊便加快了速度,趕緊撿了銅板撤離。肖乾又護着夏如茵退後了幾步,忽然望向街道對面:“雲韶呢?”

混亂的人群逐漸恢複了秩序,夏如茵這才看見了焦急尋找的邬明修。舞獅隊過來時,四人被沖散了。肖乾與夏如茵在街道這邊,雲韶和邬明修在街道另一邊。邬明修快步行到肖乾身前:“雲韶不見了!方才我身旁有個孩童差點被沖撞,我便幫忙擋了下,再轉頭就沒看到雲韶了。”

肖乾神情也嚴肅起來,擡手做了個手勢,暗五便不知從哪冒了出來。肖乾道:“雲韶公主不見了,你帶十名暗衛速速去尋。”他思索片刻:“方才的舞獅隊肯定有問題,直接追查他們!”

暗五領命退下,夏如茵這才知道肖乾出來一趟,竟然還帶着不少暗衛。邬明修素日都是溫和沉穩的,現下卻焦躁起來:“雲韶那麽膽小的人,不可能離開我去其他地方。一定是有人帶走了她。”他胡亂踱了幾步,目光落在肖乾與夏如茵緊握的雙手上:“我應該牽着她的。我總是諸多顧慮……我應該牽着她的。”

肖乾語調平和,帶着種令人鎮定的力量:“你現下在這自責也無法挽回什麽,不如跟過去看看。”

邬明修便大步朝街口行去。暗五應是一路給他們留了暗號,邬明修穿街道過小巷,一路沒有絲毫猶豫。他們追了約莫兩柱香時間,停在了一小戶人家的院門前。院中傳來打鬥聲、男人的悶哼聲,邬明修臉色難看,急急推門而入!

夏如茵因為走得慢,與肖乾落後了一步,才到院門口,肖乾便将她強行轉了個身。男人的聲音沉得可怕:“……茵茵別看。”

夏如茵的心便因為這句話,沉到了谷底。她用力抓住肖乾手臂,急急發問:“雲韶她、她怎麽了?”

肖乾低頭看她,到底側身讓開了。夏如茵深深呼吸,扭頭看去。她以為會看到屍體橫呈血液四濺的場面,但她只看到了雲韶躺在牆角,臉色蒼白昏迷着……衣裳裙擺已經被人撕開。

一旁的三名暗衛竟然都受了傷,他們身後的地上,一個只穿着亵褲的男人摔在那。有暗衛看見肖乾,上來彙報:“我們趕來将此人制服,便有幾個蒙面人突然出現,想要将此人滅口。聽到你們趕來,他們便逃了,暗五已經領人去追了。”

邬明修對這一切不聞不問,只是顫抖着手脫下外衫,披在雲韶身上。他将雲韶抱在懷中,許久一動不動。然後他終于站起,将她放去椅中,目光帶着恨意,看向那個被抓住的男人。

邬明修拔劍,可肖乾扣住了他肩膀。邬明修大吼:“不要管我!”

肖乾神色冷漠:“我不管你,我只說一句話。方才有人在此蹲守,等着将此人滅口。”

他收回手,果然退開,不再多管。邬明修喘息.粗重,最終卻是收劍回鞘:“帶回去,讓我審問他!”

一次出游竟然生了如此大的變故,這是夏如茵萬萬沒有想到的。不幸中的萬幸,是他們趕來得及時,還沒有發生什麽。可雲韶在掙紮中撞到了頭,人也被狠狠驚吓了。夏如茵不敢想象,如果今日出游的只是邬明修和雲韶,如果肖乾沒有帶着許多暗衛……那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他們回到了太子府,邬明修刑訊半個時辰,便得到了口供。那妄圖非禮雲韶的人是京城一個普通的地痞,如果非要說哪裏特殊,大概便是他好色的聲名遠揚。前天,二皇子的貼身侍衛找到他,給了他一筆銀兩,讓他強.奸一個女人。那侍衛說,他會将那女人送到他家,他只要快些辦事便行了。

地痞自是高興答應了。果然,今日便來了一只舞獅隊,将一個姑娘藏在獅子下,送到了他家。可他還沒來得及成事,便被人找上了門。

暗五此時也趕了回來,告訴肖乾:“屬下領人追到街上,遇見了錦衣衛陳佥事。他将我們攔下來盤問,那些蒙面人便趁機逃了。”

邬明修出離憤怒了:“陳佥事也是肖弘的人!又是肖弘!就因為我們毀了雲韶的和親,他就派人去玷污她!”

肖乾卻只是沉聲朝暗五吩咐:“安排下去,明日早朝,聯劾二殿下。”

他們看起來有很多事要忙,夏如茵便去陪了雲韶,到晚上才回房休息。半睡半醒間,她感覺有人在摸她的臉。夏如茵迷迷瞪瞪睜眼,便見到了肖乾。

屋中沒有點燈,肖乾坐在黑暗中,也不知看了她多久。夏如茵揉着眼坐起:“九哥……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肖乾将她按回了床上,聲音低低沉沉的:“沒事,躺着吧。忙完了,便過來看看你。”

他的指尖在她臉上流連:“我總是想,如果今日遭遇這事的人是你,我會怎樣。”

夏如茵想了想:“你會管不住自己,直接殺了那個地痞?”

肖乾笑了笑,沒有答話。夏如茵莫名覺得這個笑底下,藏着些驚世駭俗的想法。她拉住他的手,安撫摩挲着,問他:“皇上會給雲韶公道嗎?我覺得,他好像很喜歡二殿下。”

肖乾垂着眸,沉默片刻道:“這公道他若不給,那便由我來給她。”

夏如茵聽言有些擔心:“九哥,你不要亂來。我知道你和邬将軍關系好,可你只是太子的暗衛罷了。不是還有太子殿下嗎?太子殿下一定有辦法。”

肖乾便又笑了:“茵茵說得對。太子殿下已經在着手布置了。”

他俯身湊近,手輕緩撫過她的發:“吵到你了,繼續睡吧。”

昏暗的房中,男人的目光也如這夜色溫柔:“本來今夜有安排的……”他低頭,與她交換了一個纏綿輕緩的吻:“沒關系,明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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