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替天行道(二十六)
再說戚竹。
鋒利的鋼叉在月光下慘白慘白的亮着,拿着他的男人更是雙手握着鋼柄,準備狠狠向下刺去。
他沒有如願,鋼叉遇見阻力停留在半空中,還微微晃動了下,男子不死心的動動胳膊,發現還是不行。
一條倒三角頭型的蛇死死纏住他的臂膀,不僅僅是這樣,男子身邊還圍繞着密密麻麻的小蛇,它們只有腸道粗細,卻堆在一起,往男子身上湧動。
很快,他的身上遍布紅色小孔,群蛇已經将他的皮膚撕咬到快要腐爛。
遠處的一根大樹之上,阮清玉坐在上面,沖他招手,“戚戚,我來救美了,對對,就是我,我在這裏。看我,快看我一眼。”
戚竹嘴角抽了抽,站起身子,真的不想理那麽個丢人的東西。
阮清玉見沒回應他,還以為是沒聽見,從樹上跳下來,跑過來,眼睛裏的光亮閃閃的。
戚竹:這種失散寵物找到主人的即視感是哪裏來的?
周圍的人無一例外渾身上下都被蛇纏住了,一條又一條,不留絲毫縫隙,分不清是人還是蛇,場景讓人看得驚悚。
阮清玉正準備拉着好好訴說一下衷腸,就聽見‘茲茲’的奇怪聲音傳來。
歷史上有不少人奇特的癖好,比如褒拟,妹喜都喜歡“裂缯之聲”,《帝王世紀》記載,妹喜喜歡聽“裂缯之聲”,夏桀就把缯帛撕裂,以博得她的歡笑。
現在這種聲音便像極了裂錦撕裂的聲音。
不過發出聲音的卻不是裂錦。
不知何時,纏繞在人身上的蛇被抖落一地,這些人的動作出奇的一致,灰青色長長的尖指甲刺入皮膚,就見皮肉分離。他們一點點的撕下自己的皮膚。
很快,一張人皮被完美的剝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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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到此還沒有結束。
剝落下皮膚的人無疑是血肉模糊,只見他們把手中的一層皮往嘴裏塞,嘴巴鼓囊囊的,不時蠕動幾下,應該是在做咀嚼的動作。果然沒過多久,一張皮便被吞噬下肚。
仿佛還嫌不夠似的,其中幾個還撿起地下的活蛇就往嘴裏吞塞。
從戚竹和阮清玉的角度,正好看見一條活蛇被生生咬成兩截,掉在地下的那半截蛇尾還抽動了兩下。
阮清玉:“……我好像明白你為什麽是躲着而不是迎擊。”
戚竹拉過他的胳膊,果斷道,“跑。”
阮清玉點頭,不過眼神卻在打量着這些怪物,“他們在進食,我們要不要合力捉上一只研究研究。”說着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戚竹看了一眼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身體,什麽也沒說,用力拽着他就跑。
兩人在森林裏跑了有一陣才停下,輕功加跑路,再強的體力也難免有些會疲憊。
阮清玉擡眼打量着四周,黑暗寂靜,樹木交錯。心情那叫個波光蕩漾啊,雖說中間除了不少偏差,但最後孤島監·禁的目的還是間接實現了。
接下來,就是羞恥play了。
戚竹調整着呼吸,感受着體力一點點回歸。
就聽旁邊傳來低低的聲音,“可以了。”
戚竹挑眉,不明白,“什麽?”
阮清玉雙手握住他的拳頭,“難道你不覺得熱血沸騰嗎?”
戚竹,“只覺得心力交瘁。”沒吃多少東西,還跑了這麽久,除了累再沒別的感覺。
阮清玉像個霜打的茄子似的失去精神,一直在旁邊用眼角撇着他,最終還是湊過來不死心道,“現在什麽人也沒有,難道你不想把我壓倒在地為所欲為嗎?”
戚竹,“那是禽獸作為。”
計劃泡湯,阮清玉癟着嘴,哀怨的看着他。
清談的茶色瞳孔水汪汪的,“不要跟我說話,我已經生無可戀了。”
戚竹,“你本來就不是活人。”
阮清玉受打擊賭氣背對着他移向一旁,背過去又不知道該幹什麽,索性盯着那棵大槐樹發呆。
“看那裏。”
阮清玉內心:你當我傻啊。
好奇心害死貓,最終還是沒忍住,偷偷背過身子看了一眼。
這一眼把他驚住了,別說,還真有東西。
一座石墓,看樣子是用光滑不規則的石頭壘砌出來的。
兩人走近後,借着月光看着墓碑上的字:愛子--流骁之墓,生卒年
墓碑上的字到這裏便沒了,‘生卒年’幾個字後面什麽也沒寫。
字是用朱砂寫的,月光下看上去用些詭異,‘生卒年’下還有一小撇,似乎原本立它的主人是想寫的,但由于什麽原因,最後還是沒有寫下來。
戚竹短暫無語後,評價道,“我打賭,流骁要是看見這個墓絕對會掀翻它。”
流骁的确是掀翻了。
他和花滿樓一路向森林深處逃竄,卻沒能甩開那兩個廚子。
花滿樓這下徹底相信流骁所說的,慶幸他們逃得快。
“該死。”流骁低罵,“走的竟然比飛的還快。”
誰說不是呢,那兩人也不跑,只是加快腳下的步伐,但總能跟上他們。
追逐了這麽久,廚子也餓了。
現在的流骁和花滿樓在他們眼裏确确實實變成了一段食物,別說分食物給他,恐怕一旦抓到他們,會吃的連根骨頭都不剩下。
花滿樓蹙眉,“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流骁自然也知道,他們不斷消耗內力,後面追蹤的人依舊沒什麽反應,連額頭的汗也沒見落下一滴。
他們沒時間想辦法,情勢逼迫,容不得有半點分神。
一直到這座神奇的墓碑出現。
流骁知道他該無視它,繼續向前跑的。
忍!忍!
尼瑪!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流骁‘刷’的一下下來,花滿樓跟在他後面腳落地,眼睜睜地看着他撂翻了整座墓。
然後呢?然後他們就被吸進去了。
……
阮清玉好奇的看着戚竹,“你想做什麽?”
戚竹回答的格外精煉,“掀翻它。”
阮清玉想不明白他什麽時候對一座墓産生了興趣。
“你看這裏,”随着他手指的方向,阮清玉看見了幾個散落的腳印,尺碼不一樣,應該是兩個人的,墓旁還有不少新土和斷裂的雜草根。
“有人到過這裏,如果我們假設他是流骁。”
阮清玉的關注點在‘我們’這兩個字上。
“你看這些腳印在這裏戛然停止,沒有往前移動的跡象。”
阮清玉的關注點移到戚竹修長的手指上,想象着那厚實的指腹撫摸過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膚。
“我說過,以流骁的性子極有可能會掀翻這座墓,不過掀翻之後會出現什麽……”戚竹的嘴角難得出現了魅惑的笑容,看上去很感興趣的樣子。
阮清玉瞧着那抹勾人的笑,喉嚨可疑地動了兩下,咽了口口水。
戚竹走上前,掌風在石墓上掃過,帶動的急速氣流刮起他的衣角,結實的肌肉在黑色衣袍下鼓動起來。
心裏的燥熱更明顯了。
随着石墓掀開,是一股巨大的引力,容不得兩人拒絕,像個漩渦一樣吞噬了二人。
寂靜的黑夜裏,石墓再次合上,除了周圍的新土又厚了一層,多了幾枚腳印外,又恢複了原樣。
周圍一切都沒有變化,但似乎有什麽東西又變了。
比如說阮清玉和戚竹賭氣時,背過去看到的那顆槐樹,現在已經變成了梧桐。
漆黑一片,沒有火光。戚竹很好的充當了人肉墊子的功效,阮清玉兩腿叉開,跨在他腰間。
姿勢無比風騷。
戚竹,“起來。”
阮清玉非但沒起,還蹭了兩下,嘴裏哼唧兩聲。活脫脫像一只欲求不滿的饞貓。
被一個硬物頂在小腹的感覺很不好。
戚竹推開他,冷冷道,“山貓的發情期都沒你長。”
阮清玉從後面貼上來,舌尖舔過他的耳垂,“剛才在地上,你要是再多說幾句話,或是多做上幾個動作,我就可以高·潮了。”
戚竹很好的無視了他。
兩人沒有打火石,也沒有火把,但這都不是問題。戚竹很好的發揮了他夜用照明燈的作用,利用手心的火苗來照亮這片黑暗。
之前在寶船上搜尋鐵臂大師等人的時候他也用過,不過那次是火焰,這次卻是火苗。
雖然小了些,但溫度更加灼熱,火焰的顏色也更加純正,不是幽深的藍,而是更接近赤紅色。
阮清玉蔥白的指尖在火苗周圍打轉,“喲,幾天不見,它長得更加粗壯了。”
粗壯兩個字咬得是格外的重。
火苗像是響應他一樣,竄的更高了。
戚竹,“不怕燙死的話你可以把手指再往前伸上一點。”
火苗像是回應,‘噼裏啪啦’地響了一下,每時每刻都有可能炸開。
阮清玉摸摸發燙的指尖,識相地把爪子收回來。
見他不鬧騰了,戚竹才靜下心來仔細觀察起周圍的景象。最先引起注意的,偏是兩側印滿的壁畫。
開始的畫風很好看,一幅幅仕女圖活靈活現的,可随着他們的移動,畫風漸漸開始改變。
還是仕女圖,仕女的體型更加豐腴,下巴也變得圓潤,前面是體型纖細,眉目清秀,體态纖麗淑婉,輕盈修長;而越到後面,仕女的體型越加圓潤,有一種慵懶的特色。
不過再往前走上幾米,那身段已經失去了起碼的纖柔,甚至是線條感,原本是賞春圖和浣衣圖,可畫上的女子身體像是鼓起的皮球,整個膨脹起來。
說是肥胖都已經好聽的了,畫師的畫技十分高超,透過冰冷冷的牆壁你都可以感覺到一股肥膩之感迎面襲來,讓人很不舒服。
戚竹全部心神都放在壁畫上,沒注意到一只手已經被後面跟着的人拿起來,做着上上下下規律的運動。
直到低低的沙啞聲傳來,戚竹覺得手上多了些黏稠的東西。
回過身,透過火苗光的光澤看到一臉餍足的表情。
阮清玉面色紅潮,透露着幾分撩人的風味。
戚竹不用想也知道手上的是什麽東西了。
他的臉直接黑了下來,把雀躍着火苗的左手伸出來,冷冷道,“要我用這只手也幫你一下嗎?”
阮清玉:……
默默躲到十米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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