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哈哈哈哈!”祁霄突然撫掌大笑起來,吓了青岚一跳,他剛端着新煮的茶走近前差點摔了茶盞,驚異地看着祁霄像看一個瘋子,就連唐绫也被驚到了。
唐绫輕皺眉頭問道:“王爺這是笑什麽?”
青岚穩住雙手奉上茶。
祁霄接過茶盞,抿了一口熱茶,笑意難忍,片刻才說:“開心便笑啊。”
“開心?”
“嗯,你很有意思,我很喜歡,便是很開心。”
唐绫愣了愣,所以他是祁霄的玩具嗎?祁霄是三歲小孩子嗎?開心個鬼啊!
祁霄喝了口茶,又說:“子繹你求我吧,求我,我便把那人換給你。
你左右已經欠了我兩次,不差再欠我一條命。”
唐绫臉色立刻寒了下來,祁霄真的是個瘋子,還是個城府很重的瘋子!
“生氣了?”
唐绫知道自己眼中有恨毒,他不喜歡這種別人掐着脖子的感覺。
自小唐绫都沒吃過什麽苦,心思剔透又懂得揣摩人心,知進退懂分寸,誰人見了不喜歡?他一直是那個掌控全局的人,現在卻成了俎上魚肉,如何不氣不恨!
“莫生氣嘛,我是幫着你的啊。
沒有惡意,沒有惡意。”
祁霄喝着茶一派悠閑。
祁霄像貓撈出池裏的錦鯉,看着唐绫在旱地上撲騰,還要伸爪子撥弄,逗玩得開心。
“為什麽?”唐绫問的是為什麽幫他,也是為什麽要戲弄他。
祁霄一盞茶飲完,伸手遞向青岚,讓青岚再倒一盞來,如同使喚自己的仆人一般使喚着青岚。
青岚聽祁霄言語欺負唐绫正是氣得想跳腳,現在還能壓着脾氣全是因為唐绫也強忍着,這會兒還要讓祁霄差使,他更惱了,憋了半刻才一把奪過茶盞,氣鼓鼓地去倒茶。
祁霄渾不在意青岚直白表露的厭惡,似乎一門心思都在唐绫身上,還是笑看着他,笑着說:“漂亮的人總能輕易地得到旁人的憐憫和幫助。
若被子繹這樣的美人央求,我當然會很受用。”
唐绫磨着牙,他好幾次想脫口而出說那刺客與他毫無關系,只要他不認,祁霄就不能将葉淮與他聯系在一起,但若那般就是舍了葉淮的命。
且不論葉淮和他自小到大的情誼,唐绫孤身入陳,身邊除了一個不會武功的青岚,就只有葉淮而已,他才剛到撫州就已遇襲,之後還會有什麽危險更是難測,若沒了葉淮便是斷他一臂,能否安全撐到元京又有誰知道?
但唐绫不能輕易上了祁霄的當,他的話不足以信。
唐绫沉默半晌,總算壓住了脾氣,淡淡開口:“聽王爺的意思,是确定那名刺客與我有關了?”
祁霄垂眼看着面前棋局,他手中的那一枚棋子已被捏的溫熱,終于落到了棋盤上:“确定。
虎口峽他拼了命将你從馬車裏拉出來,而後一人戰許多高手就為了保護你,怎麽子繹這就忘記了?”
“喀嚓。”
青岚手中的杯盞摔落在地,碎了一地,水漫開一灘。
唐绫的臉色剛剛緩和下來又因祁霄一句話霎時青白一片。
那日他真的在!
“是你安排的?!”唐绫幾乎立刻下了論斷。
祁霄挑眉一笑:“是啊,若不是我安排了人,你以為靠一個暗衛你能活到現在?”
唐绫死死盯着祁霄,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他心緒繁亂,因為知道祁霄說了句實話,卻讓他更難捉摸祁霄的用意和目的,那些刺客也是祁霄安排的?!若不是,祁霄如何知道劫道行刺之事?!又為何救了他卻還困他一夜才讓蘇勤找到?!這其中究竟是怎麽回事?!
“你心裏一定很多問題想問吧?不過若我答了,子繹便又多欠我一回。
可要想清楚了。”
“我不明白,以我的身份哪裏值得王爺費這番心思?即便我欠了王爺良多,又能如何報答王爺呢?”
祁霄勾起嘴角,滿眼笑意:“別老王爺王爺的喊我,弄得我像年過半百的老頭子似得,聽得多生疏。
祁霄,我的名字,私底下許你直呼姓名。”
祁霄!唐绫連他的生成八字都背的出來!來陳國之前,唐绫看着卷宗還笑說陳國皇子衆多,必有大亂。
祁霄不過是一個被一筆帶過的名字,現在卻生生掐着唐绫的喉嚨。
對于這個一而再戲耍他的小子,唐绫非但不覺得能親近,更以為不止要戒備甚至要找機會除掉。
祁霄還是笑着,卻将狡黠換了乖巧,湊上前些伸手夠到唐绫面前的棋盒,取一枚白子伸手在唐绫眼前,又點了點棋局:“下在這裏,贏我一目。”
突然祁霄變成了個讨乖的小孩子,沖着唐绫眨了眨眼,唐绫不理他,祁霄就一直擡着手又往前送了送。
終于唐绫動了動,伸手接過白子,指尖輕觸即撤,落下棋子。
祁霄這才坐了回去,托着腮幫子,笑得一派天真:“你贏了。
消氣了嗎?”
“可以告訴我究竟是什麽回事了嗎?”
“其實也沒什麽,早先我得線報,說有一隊齊國細作混入撫州府,這個時間點如此之巧,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于是便去虎口峽等着,哈,還真讓我等到了。”
唐绫可以理解以祁霄的身份,他得到的消息就算直接告訴蘇勤,蘇勤也未必能信他,萬一消息有錯,不能将抓賊拿髒,功勞就成了謊報軍情,他這個不受寵的王爺就更難做了。
“那為何救了我,還要困我一晚上?”
祁霄笑了笑,唐绫一直都不明白祁霄笑什麽,而此刻他居然看懂了,這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而且還希望事越鬧越大才好。
“我對你來說,究竟有什麽重要?你到底想做什麽?”
祁霄一回頭,沖着青岚說:“你先出去,我有話跟你家主子說。”
青岚本不肯走,卻被唐绫一個眼神逼了出去。
“說吧。”
“我要回元京。”
“所以需要一件大功勞?”
“是,需要一件大功勞,卻又不能顯得太刻意,我可不想這麽早就将元京城裏那幾位都得罪了。”
“那些刺客都殺盡了,為何還要困我一夜?”
“有幾個原因,第一,殺掉那些人救下你已近黃昏,蘇勤已帶人分散開來搜山,再不确定是否還有其他埋伏的情況下,由我的人照看你是最佳的選擇。
第二,我不能确定虎威軍中是否有內鬼,或者乘亂僞裝成虎威軍的細作。”
那時蘇勤的人分散開來尋人,一整支虎威軍都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又是深山老林易于埋伏的地形,萬一還有一批刺客,那唐绫就只有死路一條,況且祁霄只相信蘇勤一人,不将他交出去确實是為了保住唐绫的命。
否則功虧一篑。
唐绫對着祁霄的目光,接口說:“應該還有第三點吧,若只是突然遇襲而我毫發無傷,這件事就不算太大,蘇勤可能會為了自己而選擇掩蓋此事,那你所作所為就是枉費,但我失蹤一夜,虎威軍錯過投宿驿站的時辰,撫州府就會得到消息。”
“聰明。”
唐绫哼笑一聲:“好算計。”
祁霄做這件事情謀算了齊國的細作、元京、虎威軍、岳芝林,也謀算了唐绫,可謂天衣無縫。
“過獎過獎。”
“你将我留在王府養病是在等京中聖谕。”
“不錯。”
祁霄起身,重新取了新盞給自己倒茶。
唐绫長出一口氣才說:“多謝王爺。”
祁霄回身看向唐绫,彎眉帶笑:“說了我叫祁霄,你該記住我的名字。”
唐绫站起身來,想着祁霄端正一揖:“我替葉淮多謝王爺。”
“葉淮?你的那個暗衛?原來他叫葉淮,一整夜他連哼都沒哼過,更別提告訴我他叫什麽了。”
唐绫臉色微變:“你對他用刑了?”
“沒有啊,若用刑了,他總得交代些才好對得起我一夜不睡吧。”
“你……”
祁霄走近唐绫,歪頭睇視着他:“一個暗衛值得子繹你如此禮重地來謝我?你與他……關系很好嘛?”
祁霄年紀比唐绫小幾歲,個子卻比唐绫還高寸許,逼得近時更隐隐藏着壓迫。
“既然說謝,那子繹準備如何謝我?”祁霄猛地湊到唐绫眼前,緩聲暧昧地說,“以身相許嗎?”
唐绫捏緊了拳頭,他真的想揍祁霄,這小子盡戲弄他!
“怎麽又生氣了?”祁霄笑着退開些,閑适地喝了口茶,“傳聞中荀安侯世子可是溫潤如玉、平易近人的,怎的在我這裏沒說幾句就想沖我揮拳頭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唐绫撇過頭不看祁霄,又坐了回去,他與一個小屁孩置什麽氣,當他瘋狗好了!
“啊呀,氣大傷身,來喝口茶。”
祁霄說着就給唐绫添茶。
唐绫給自己默默順氣,不搭理祁霄。
“子繹,送我件東西可好?”
唐绫掃了祁霄一眼,不知他又要作什麽妖。
不待唐绫作何反應,祁霄順手就抽走了唐绫的發簪:“嗯,就這個吧。”
“哎!”
“怎麽,一根簪子都不舍得?放心,還你一支更好的。”
說着話祁霄就取下了自己的簪子簪到了唐绫的發上,唐绫根本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你……”
唐绫的嘴可不如祁霄的快:“我就拿着這個去跟葉淮說,讓他好好養傷,他主子的意思。”
“我人在王府,與階下囚無異,葉淮不會信你。”
“那怎麽辦?”祁霄樂呵呵地看向唐绫。
“你帶着青岚去。”
其他人唐绫不放心,他一定要确認是葉淮無疑。
祁霄一聽就明白了:“原來還是不相信我。
行,我帶着青岚去。”
唐绫微微愕然,他沒想到祁霄會答應的這麽痛快,沒有拐彎抹角,也沒有戲谑。
“葉淮要時間養傷,你就能好好養病了吧?還要走嗎,世子爺?”
祁霄也不等唐绫回答,笑着拉開門走出去,須臾後,唐绫在屋內聽見遠處傳來祁霄的聲音:“把鐐铐解開,丁零當啷的吵的很。”
“……”
“愣着做什麽?解開了跟我走。”
“去哪兒?”
“葉淮,走不走?”
很快腳步聲遠去,唐绫嘆出一口氣,松下了雙肩,一下子倦意襲來,容不得他再去想祁霄或其他。
***
葉淮昨夜被祁霄抓了直接被關入了地牢,祁霄并不想為難他,便沒有鎖他。
但青岚跟着祁霄走入地牢,滿室的血腥味還是将他吓得不輕,更憤怒的不可遏制,顧不得給葉淮細細瞧傷,先跳起來要打祁霄。
青岚不會武功,街頭小孩都比他多兩分力氣,還未到祁霄面前就被祁霄一腳踹倒在地。
“看在你主子的面子上,我不殺你。”
陰暗的囚室、猩紅的燈火襯在祁霄的臉上,仿佛是地獄裏來的惡,祁霄的眼中的殺意和冷酷毫不遮掩,青岚看得清清楚楚,他不由自主地一抖,方才想罵什麽都堵在了喉嚨裏。
“青岚!”葉淮突然大喊一聲,将青岚的神給喊了回來。
青岚被祁霄盯得腿軟,一個踉跄跪到在葉淮身邊:“葉淮你沒事吧?!”
葉淮搖了搖頭:“死不了。”
“我給你看看傷口。”
祁霄一眼掃過二人,他看着一個半死不活、一個呆頭呆腦的,沒意思的很,轉身就直接走了,留宗盛在外守着。
青岚和葉淮見人走了齊齊松了口氣。
青岚看葉淮身上都是血吓得都快哭出來了,扯開他的衣裳才看清他肩頭一箭洞穿,腰際一刀深寸許,手臂和小腿上也都有刀傷,更是又驚又是後怕,雙手顫抖起來:“葉淮……”
“我沒事。
青岚你妙手回春,不會讓我死的吧。”
葉淮忍着痛扯出一個笑來。
看葉淮一笑,青岚忍不住就哭了,一抹淚猛地點頭:“你沒事!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作者有話說:
雙更達成!!!!!!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