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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公主很忙

作者:薄慕顏

備注:

穿越了!

居然是公主!

母親寵冠後宮,哥哥文武雙全,如此甚好,甚好!

等等,怎麽懷孕了?

呃……,這好像也算是喜事吧。

但----

自己居然還沒有成親?!

內容标簽: 穿越時空 宮廷侯爵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沅 ┃ 配角:帥哥男配們…… ┃ 其它:亂世,狗血,宮鬥,亂鬥,穿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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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奸夫是誰?

阿沅摸了摸小腹,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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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裏的這一塊小肉肉,是誰幹的?

不是自己糊塗,連跟誰上了床都不知道,而是魂穿到這具身體上不久,完全兩眼一抹黑,實在鬧不清孩兒他爹是誰。

昨天自己有了意識,出于前世醫生的職業習慣,于是把把脈,想看看原主是被毒死、勒死,還是其他怎麽死的。

居然把出一個喜脈來!

噗……

如今不足一個月的胎像,尚不顯懷。

從周圍人的閑言碎語之中,知道自己身處皇宮之中,今年十四歲,是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公主,未婚先孕……,這就叫人有點糾結了。

為了摸清原公主的基本情況,避免出岔子,阿沅決定觀察一番。

于是接下來的幾天,一直都裝作無力懶怠的樣子。每天只在床上躺躺,屋裏發發呆,該吃飯吃飯,該睡覺睡覺,盡量豎起耳朵聽宮女們說話,以求多了解一點有用信息。

“公主懶怠了好些天了。”一個中年婦人嘆氣。

“白嬷嬷別擔心。”接話的宮女聲音脆脆的,阿沅記得,有人喊她,好像叫樂莺來着,“我瞧着公主最近就是懶怠一些,別的沒什麽,吃飯睡覺都還好,許是春困發了呢。”

“興許吧。”另一個聲音細細的宮女,叫做碧晴。

“要說貴妃娘娘也是。”樂莺語氣有點抱怨,壓低聲音,“論理這話做奴婢的不該說,可是公主好歹是她親生的,一直都這麽不冷不熱的,真真叫人有些看不過去。”

“不是說睿王妃害喜了嗎?”碧晴說道:“貴妃娘娘要做祖母了,當然心疼兒子兒媳多一些,一時忽略,沒顧得上公主也是有的。”

“行了。”白嬷嬷打斷她們兩個,“主子的不是也敢編排?都少說幾句!”

幾個人絮叨了一會兒,散開了。

阿沅把消息在肚子裏消化了下,存着,第二天、第三天,第N天……,功夫不負有心人,總算整理出來一些有用信息。

首先,自己身邊最得力的三個宮人,就是白嬷嬷、樂莺和碧晴啦。

其次,母親玉貴妃是豔冠後宮的第一寵妃。除了公主女兒,前面還有一個大幾歲的兒子睿王,今年十九歲,府裏的睿王妃剛剛有了喜訊。

據說睿王前些日子去了外省辦事,現今不在宮中。

而後宮中,玉貴妃之上還有一位郗皇後,是皇帝的發妻,餘下便是葛嫔、傅婕妤、虞美人,----皇帝的後宮嫔妃并不多。

再說當今天子武帝,乃是創立大燕朝的開國皇帝,早年各種英武聖明、仁政愛民,大大的明君一枚。但是現在上了年歲,不知道是收了心,還是改了意,居然一心一意信奉起佛教,甚至連朝政都有些荒廢了。

宮人們說起這些都是一句帶過。

一則她們不感興趣,二則皇帝的是非不敢随便議論。

阿沅抓牢重點,皇帝爹已經六十有餘了,膝下有好幾個皇子、公主,自己在兄弟姐妹中間年紀最小、最得寵,剛出生就得了封號。

----沁水公主。

聽起來很不錯嘛,母親是寵妃,前面還有一個嫡親哥哥,自己這個小公主應該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應該沒有人敢欺負啊。

等等……,不會正是因為被寵溺的太厲害,就恣意妄為、不管不顧,然後跟人上了床吧?畢竟公主身邊都是人,若非她自己心甘情願,誰還能把公主拖到小樹林強X不成?這種可能性幾乎為零。

哎,上了床就算了,偏偏肚子裏還留下一塊肉!

阿沅不由撫了撫額。

真是無語問蒼天,到底……,奸夫是誰?!

******

奸夫是誰?阿沅這幾天一直在深思這個問題。

另外還有一個疑問,就算公主跟人偷情,甚至是一個人偷偷溜出去的,身邊的人也不應該一無所知,總有一個走得近的。

那麽……,這個人會是誰呢?

碧晴?樂莺?白嬷嬷?

到底誰才是那個在中間牽線的紅娘?

阿沅吃了飯,在大殿後面的院子裏面遛彎兒消食,腦子裏面瞎琢磨,結果一腳踩空了,不由大叫,“啊呀……!”

“阿沅當心!”有人喊了一聲,快步走來,在她摔成狗啃屎之前扶住了,嗔怪道:“怎地走路不看路?摔着了怎麽辦?”

聲音又溫柔、又好聽,帶着說不盡的關懷之意。

呃,……這人誰啊?

阿沅站穩了,朝對方打量過去。

在那金燦燦的璀璨陽光之下,距離自己一尺遠的距離,站着一位身量勻稱的年輕公子,眉目柔和、膚色白淨,一副養尊處優的矜貴氣派。

咦?莫非這位就是奸夫?!

要說長得還算不賴嘛,哼……,衣冠禽獸!下一瞬,白嬷嬷很快打斷了她的幻想,上前福了福,“見過太子殿下。”

噗……!原來是同父異母的親哥哥啊。

“阿沅你沒事吧?”靖惠太子問道。

阿沅不自然的咳了咳,“沒事,沒事。”

想想也是,能夠在這後宮裏面随意行走的男人,除了自己的爹,便是自己的兄弟們了,怎麽可能是奸夫?

白嬷嬷見她呆着不動,小聲提醒,“快請安。”

阿沅回神,趕忙福了福,“見過太子殿下。”

“你……”靖惠太子目光閃爍不定,頗為複雜的樣子,“現如今,連一聲哥哥都不肯喚了嗎?”

阿沅眨了眨眼,“呃……”

白嬷嬷又推了推她,提醒道:“是啊,公主怎地生分起來?往常裏,總是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不離口呢。”

唉?阿沅郁悶,自己哪兒知道往常怎麽喊啊。

趕忙甜甜一笑,“太子哥哥。”

靖惠太子盯着她看,目光疑惑,打量了一番才道:“前段兒時間,我去外面替父皇辦事了,才回來。”語氣有些緩慢和遲疑,“方才聽母後提起,說是你這段時日精神不大好。”輕聲問道:“可好些了?”

阿沅怕說錯話,支吾道:“嗯,好些了。”

白嬷嬷朝碧晴遞了個眼色,然後笑道:“勞太子殿下惦念,公主之前就是飲食懶怠,養了幾日,早就已經好了。”

阿沅點了點頭,沒敢多說。

靖惠太子見她悶聲兒不吭,不由神色一暗,小心翼翼道:“阿沅你還在生我的氣,都是我不好……”

聲音越來越細,幾不可聞。

“哪能呢?”白嬷嬷繼續陪笑,打圓場道:“太子殿下雖然摔壞了公主的玉佩,到底不過是一個物件而已,公主早就不生氣了。”推了推阿沅,“公主,你說對吧?”

啊?什麽玉佩?

阿沅不敢亂搭腔,只“嘿嘿”幹笑了一聲。

靖惠太子又道:“阿沅,對不起……”

白嬷嬷還在唠唠叨叨,插嘴道:“公主啊,你那箱籠裏的玉啊、翠啊,多了去了,何必放在心上呢?快別再跟太子殿下怄氣了。”

“夠了。”靖惠太子素日脾氣甚好,但今日心緒浮躁,聽得白嬷嬷一直聒噪不休,皺眉道:“都下去,孤與阿沅單獨說會兒話。”

“是。”白嬷嬷不敢違逆,只得低頭閉嘴退得遠遠兒的。

陽光下,阿沅一襲白衣紫裙,梳着少女常挽的雙飛剪髻,只用透明的水晶串珠長簪點綴,襯得她輕靈可愛。

真真好一個冰清玉潔、嬌俏可人,未婚先孕的小公主啊!

此刻她正滿心緊張,在心中不停默念,“不要問我不知道的,不要問……”

靖惠太子的目光在她身上流連,轉了又轉,像是怎麽看也看不夠似的,靜靜過了片刻,才柔聲喚道:“阿沅。”見她低垂腦袋,連視線都不肯和自己交接,眼裏光彩更暗了幾分,“別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他喃喃,“我那天,也是喝多了……”

----所以耍酒瘋砸了妹妹的心愛玉佩?!

阿沅擡眸看了哥哥一眼。

這麽一個溫潤如玉的公子哥兒,好的不學,學人家喝酒做什麽?看看,翩翩佳公子的形象壞了吧?把妹妹心愛的玉佩砸碎了吧?

啧啧……,要不得啊。

因見哥哥可憐巴巴的樣子,咳了咳,“呃,那太子哥哥以後少喝點酒。”

“不喝了,再也不喝了。”靖惠太子連連保證,繼而目光一亮,像是有星星在他眼眸裏閃爍,期盼道:“阿沅你……,這是不生我的氣了?我……”

話沒說完,就嘎然一下止住了。

阿沅順着他凝滞的目光,扭頭看了回去。

連廊另外一頭,站着一個清麗絕倫的宮裝美婦人。

約摸三十出頭的年紀,身量纖濃合度,氣度高華、容色照人,雲鬓之間珠翠環繞,手臂裏绡紗披帛飄垂,襯得她恍若神妃仙子一般。

白嬷嬷上前請安,“貴妃娘娘。”

這就是小公主的親娘啊?阿沅眨了眨眼,啧啧,大美人兒一枚呢。

玉貴妃上着月白衣,下配孔雀綠的彩霞雲紋鳳尾宮裙,亭亭玉立站着,襯得她面如玉、眸若星,湛湛華彩,足以傾國傾城。

只見她禾眉微蹙,冷聲道:“太子殿下到泛秀宮來做什麽?”眉目間透着幾分不耐,幾分厭煩,“太子殿下已經成親,不是小的時候那會兒了,後宮嫔妃的寝宮怎能随便亂進?”

說到最後,已經隐隐是責備的語氣。

咦?母親似乎很讨厭太子。

阿沅左右看了看,一個是絕色大美人兒,一個翩翩佳公子,翩翩是庶母和嫡子的關系,的确應該避嫌才對。

靖惠太子臉色一白,“玉母妃教訓的是。”低了眼簾,不敢去看玉貴妃,“我來找阿沅說幾句話,這就走……”

“貴妃娘娘。”一名宮女上來回禀,“皇後娘娘那邊新得了一批料子,讓各宮娘娘都過去挑,還讓叫上三公主一起去。”

靖惠太子忙道:“玉母妃和阿沅去忙吧,我還有事,先去父皇那邊了。”

“嗯,太子哥哥慢走。”阿沅看得出母親不喜歡太子,不敢多說。

玉貴妃那一雙翦水秋瞳裏面,眸光閃爍,宛若天山上綻開的素白雪蓮花,美則美矣,卻是透着微微寒芒。等靖惠太子的身影消失以後,她才緩緩回頭,看向女兒叮咛道:“你也大了,不要再像小時候一樣見人就撒嬌。”

阿沅讪讪道:“是。”

玉貴妃禾眉微蹙,半晌才道:“走吧,去鳳栖宮。”看向女兒,“正好你也好些天沒出門,過去請個安吧。”

回到前殿時,一名年輕的嫔妃正立在中間等候,圓圓兒臉,低眉斂目的,一副恭謙順從的柔弱模樣,請安道:“見過貴妃娘娘、公主殿下。”

根據阿沅前幾天收集的資料,眼前這位美人虞氏,原本是玉貴妃身邊的一名侍女,玉貴妃懷孕時,不便侍寝,皇帝就把虞氏給臨幸了。

偏生運氣好,虞氏沒多久也懷孕了。

十月懷胎,虞氏最終争氣的生下了一個皇子,于是被封為美人,因為她是玉貴妃的侍女出身,所以住在泛秀宮的偏殿。如今小皇子已有十八歲,比自己的親哥哥小一歲,封為代王,上個月裏剛剛娶了王妃。

可惜這麽多年過去,還只是一個美人。

----皇帝似乎把她給遺忘了。

******

鳳栖宮乃六宮主位,宮殿修築的高大巍峨、氣勢不凡,在那寬闊良深的幽靜大殿正中,坐着一位盛裝華服的老婦人。約摸六十左右的年紀,容長臉面、身量勻稱,靜靜端坐中央,有一種端方沉穩的氣度。

正是六宮之主郗皇後,此刻正在和心腹趙嬷嬷說話,“你是說,方才太子又去泛秀宮了?”語氣十分不滿,“跟他說了多少次了,總是不聽!那小丫頭又不是他的親妹子,對她那麽好做什麽?別人嫌棄他,他還腆着臉只管過貼過去,本宮都替他丢臉!”

趙嬷嬷勸道:“娘娘別急,奴婢已經讓人去傳過話,等會兒就讓人過來挑料子,想來玉貴妃他們已經過來了。”

郗皇後一聲冷笑,“都怪我自己的兒子不争氣,趕上門去讓人作踐,怨得了誰?”話是這麽說,眼裏卻是掩不住的厭惡。

這厭惡,明顯不會是正對親兒子了。

“葛嫔娘娘到。”門外小宮女一聲唱諾。

郗皇後緩和了臉上神色,微笑道:“快請進來。”

一個上了年紀的後妃進了大殿,比皇後年輕些許,瓜子臉、顴骨略高,眼角眉梢含笑,看起來十分和善的樣子。先行了禮,然後在皇後的左手邊首位坐下,笑道:“聽說娘娘得了好料子呢。”

郗皇後笑道:“是啊,所以叫你們過來挑。”

正說着話,玉貴妃領着阿沅走了進來,宮人又是一聲通傳,一番行禮,然後在葛嫔的對面坐下,阿沅坐在母親旁邊。

虞美人則往下坐了一個位置,安安靜靜的。

郗皇後朝衆人說道:“傅婕妤有些不舒服,說是讓咱們挑,回頭領了她那份料子便是,就不過來了。”

葛嫔樂呵呵道:“難得皇後娘娘的恩典,讓咱們挑料子,傅婕妤不來,是她沒那個福氣。”對着皇後一陣奉承,“等下嫔妾可要多挑一些。”

郗皇後和她年紀相仿,因為搭話多年,一唱一和的十分默契,接話笑道:“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一份兒。”然後看向阿沅,“不過呢,還是讓我們阿沅先挑,她的哥哥姐姐們都分府出宮,只剩這麽一個小丫頭了。”

笑容藹藹,很是寬厚仁愛的中宮氣度。

----似乎對玉貴妃母女沒有什麽敵意。

阿沅琢磨着,大約是皇帝年紀大了、老了,不睡嫔妃了,所以就算玉貴妃美得跟一朵花兒似的,皇後等人也沒啥好嫉妒的,反正就跟花瓶一樣,皇帝只能看一看,最多摸一摸,橫豎搞不出兒子來了。

所以看起來,後宮一片和諧安寧景象。

不過這只是猜測而已,沒摸清這一群娘娘們的虛實之前,不敢貿然出頭,于是站了起來,脆聲回道:“阿沅是晚輩,還是請母後和母妃們先挑吧。”

自覺對答得體,卻不料惹來一片矚目的眼光。

衆人都是頗為吃驚的樣子。

就連玉貴妃,也側首說了一句,“你最近果然學乖了。”

呃……,哪裏不對嗎?只聽說原公主脾氣不是太好,但到底是怎麽個不好法啊?基本的禮數總該有吧?不行,回頭得多打探打探。

阿沅“呵呵”一笑,不敢搭腔。

“瞧瞧……”郗皇後的表情收得最快,眼裏驚訝一閃而過,先笑道:“連我們阿沅都規矩懂事起來,知道禮讓長輩了。”笑了一句,“到底是快要嫁人的大姑娘,不似小時候那會兒愛胡鬧。”

“是呢。”葛嫔笑了笑,深深打量了一眼,“的确是懂事多了。”

上個月護國寺上香,這位跋扈小公主差點走丢找不到,自那天回來以後就似乎精神不好,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露面呢。

----眼下呆呆傻傻的。

哼,看樣子多半是被吓壞了。

從鳳栖宮回去以後,單獨留了心腹大宮女茉莉說話,快意道:“今兒瞧着那小丫頭老實了許多,不會是上次差點走丢,吓出毛病來了吧?”

茉莉知道主子不喜歡沁水公主,不……,準确的說,這後宮裏面除了皇帝、玉貴妃、睿王,就沒有人喜歡她。眼下見主子幸災樂禍的,當然要順着她的話說幾句,低聲笑道:“沒準兒,難說真的吓破了膽子呢。”

葛嫔本來也不是找人确認,只是搭話用的,又自顧自說道:“吓壞了好,吓傻了才最好呢。”冷冷一笑,“這些年來,咱們在她手裏吃的苦頭還少嗎?上次怎麽不把她丢了,那才叫大快人心。”

茉莉幹笑了一聲,“是啊,總歸不是什麽好事的。”

“罷了,算她走運。”葛嫔顯得有點怏怏的,“人都回來了,說也沒用。”繼而想起另外一件大事,“馬上就是豫王的四十壽辰,我這個做娘的,得給他好好準備準備才是。”

☆、2奸夫甲?奸夫乙?

五月初二,豫王的四十歲生辰之喜。

皇帝膝下養大成年的皇子一共四個,以葛嫔所生的豫王年紀最大,然後是郗皇後的靖惠太子,玉貴妃的睿王,虞美人的代王。

豫王作為皇長子,身份貴重,但是對于後宮嫔妃們來說,他卻是晚輩,因而今天的生辰宴席,郗皇後一幹後妃是不過去的,只派人送了禮。

阿沅做為妹妹,正好得了一個出宮的機會。

在鳳栖宮跟皇後和嫔妃們辭行時,見到了上次沒有露面的傅婕妤,約摸四十多歲的樣子,年輕時應該有幾分姿色,即便此刻瞧着,亦是徐娘半老、風韻猶存的美婦一枚。只是有些冷冰冰的,臉上打着“生人勿近”的标簽,估摸是冰山美人那一款吧。

郗皇後、玉貴妃、葛嫔、傅婕妤、虞美人,僅僅才得五位嫔妃,就是皇帝爹後宮的全部了。

對于一位登基二十年的開國皇帝來說,嫔妃人數真心不多。

不僅不多,簡直就是太少了啊!

咦?難道說,自己那傾國傾城的母親玉貴妃,是父親的真愛?所以三千寵愛在一身,讓皇帝對別的女子根本沒有興趣。

要知道,郗皇後和葛嫔都是六十左右的人了,傅婕妤亦是四十好幾,只剩下玉貴妃和虞美人三十多歲,根本沒有年輕的妃嫔。

也就是說,在二十年前,父親納了玉貴妃和虞美人之後,就再也沒有添過別的嫔妃!而侍女出身的虞美人,貌不驚人、才不出衆,完完全全就是玉貴妃的陪襯,買一送一的料子。

----玉貴妃果然是皇帝的真愛。

阿沅一面遐想,一面上了車辇。

因為是第一次溜出出宮,十分新鮮,到了豫王府左看看、右看看,感覺和在宮中很不一樣,----不過,要怎麽樣才能搞到堕胎藥呢?

“小丫頭,又在琢磨什麽呢?”

阿沅還沒有回過神來,便被人揉亂了頭發,不由回頭瞪了一眼,“誰?!做什麽亂摸啊?”

只見一個十八、九歲的藍衣少年,劍眉星目、風姿卓然,面目和玉貴妃十分相似,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此刻正施施然站在自己身後,神态頗為随意,卻難掩渾身上下湛湛光華,宛若驕陽烈日一般奪目!

他微微一笑,只是輕輕地勾了勾嘴角,便讓周遭景色都活色生香起來,含笑趣道:“小丫頭,居然敢跟哥哥瞪眼了?”

旁邊白嬷嬷笑着問道:“睿王殿下幾時回來的?怎地不曾聽說。”

阿沅張大了嘴,喃喃道:“……六皇兄?”

“剛回來。”睿王看起來和顏悅色的,和白嬷嬷說道:“到京城,不過才一炷香的功夫。”環顧了豫王府一圈兒,悠然道:“總算趕上了二哥的生辰大喜,還好沒有耽誤。”

白嬷嬷點頭道:“難怪還沒有來得及進宮。”然後想了想,又問:“那睿王殿下豈不是還沒有歇息?”

“本王不累。”睿王似乎不願多說這個話題,繼而抿了嘴。

白嬷嬷識趣的沒再多問。

阿沅打量着自己哥哥,好家夥……,千裏迢迢才從江南回來,卻穿得幹幹淨淨的,錦繡暗紋的寶藍色長袍,頭上白玉簪子,腰束玉帶,活脫脫一只展翅開屏的藍孔雀嘛。

孔雀哥哥又道:“你到後面去吧,你嫂嫂應該早就到了。”

豫王府的下人前導,白嬷嬷等人緊随其後,一路蜿蜿蜒蜒往內院而去,路過一條多折曲竹橋時,周遭景色十分怡人。

雖說比不得皇宮之中氣象萬千,但是勝在精致。

一個豫王府的下人讨好道:“公主你瞧,前面那一片兒荷花要開了,已經打了花苞,要是下個月來,比現在還要好看許多呢。”

阿沅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藍天白雲之下,一望無際的碧綠荷葉,偶有幾朵粉色花苞,亭亭玉立的點綴一片碧葉之間,真真“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果然甚是美麗。

“挺好看的……”

阿沅一句誇贊的話還沒說完,便聽見“咔嚓”一聲,像是木板折斷,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怎麽回事,就整個人墜了池塘裏面!

媽媽咪呀,這是什麽狀況?!

來到這個世界,自己連爹媽兄弟都還沒有認全,就要陷入宮鬥之中嗎?阿沅本能的要游上去,卻聽見白嬷嬷焦急大喊,“快來人!公主不會水!!”

呃……,游?還是不游?

不游,淹死;游了,多半會被當做鬼附身給掐死。

嘤嘤嘤,老天爺不帶這樣玩兒人的!

阿沅舉棋不定,不敢游到岸邊,更不敢讓自己真的沉了下去,只好裝作瞎撲騰的樣子,嘴裏哇哇大喊,“救、救命啊!救……,嗚嗚嗚……”

“笨丫頭!!”混亂之間,岸上有人大罵了一聲。

然後“撲通”一聲巨大聲響,一個紅色身影縱身跳入湖中,大手一撈,将阿沅圈在了腰間,動作利落,帶着她奮力往荷塘岸邊游去。

阿沅實在是撲騰累了,又怕死,頓時像八爪魚一樣緊緊纏住對方,加上還不小心嗆了幾口,一氣兒的亂咳不已。

那紅衣男子一面抱着她游,一面還騰出空來笑話她,“旱鴨子一只,居然還敢掉進池塘裏?早就說你笨得很了,笨吶。”

阿沅聽這人口氣,像是原公主認識的熟人,不然估計也不會來救自己了,怎地說話嘴這麽欠呢?不由氣惱,“又不是我要掉進去的!”

“嘿嘿。”紅衣男子抱着她繼續游,摟緊了一點兒,繼續笑,“就是笨!”

阿沅咬牙,在他腰上狠狠掐了一把。

“哎喲!!”紅衣男子一陣“哇哇”大叫,“脾氣這麽壞,看你将來怎麽嫁的出去?”嘴裏胡叨叨,動作卻不敢有絲毫懈怠,先奮力将她帶到了岸邊,爬了上去,然後才坐下喘息道:“我說……,笨丫頭你,怎地好像又胖了?你看才游這麽一點點距離,就累死我了。”

阿沅一邊咳嗽,一邊狠狠瞪他。

他大笑,“要不你方才抱我抱得太緊,早就把你扔下去啦。”

話是這麽說,眼裏卻是一副美滋滋的神色。

阿沅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又覺得他嘴欠,不便理會也不想理會,看在對方“救”了自己的份上,沒有繼續鬥嘴。

低頭在草地上捶胸口控水,完全不搭理對方。

紅衣男子倒也沒有繼續糾纏,笑了笑,繼而伸長了脖子,朝不遠處喊了一聲,“明夷!”他大聲道:“別擔心,笨丫頭沒事了。”

阿沅擡頭看了過去。

一個十五、六歲的淺杏錦袍的少年,正在朝這邊跑來,斯斯文文、清清秀秀的,此刻卻顧不上形象一陣疾跑。最終在自己面前停住腳步,氣喘籲籲道:“公主……、公主你沒事吧?”

一雙清亮的眸子裏面盡是擔心,關懷之意盡顯。

阿沅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唉……?這都誰跟誰啊?公主啊,你、你你你……,雖然帥哥是好東西,但是也不要勾搭這麽多啊。

----真是好忙。

看看這穿紅衣服的嘴欠帥哥,再看看那穿淺杏衣服的清秀少年,兩個都似乎在對自己眉來眼去,暗送那個什麽秋天的菠菜。

等等……,莫非這兩人的其中一個,就是奸夫?!

奸夫甲?奸夫乙?到底是哪一個?

“公主,公主你怎麽不說話?”

“笨丫頭?”

白嬷嬷抄小道追了過來,正好聽到這一句,頓時斷喝道:“莫赤衣!”然後對着那個紅衣少年訓斥道:“公主就是公主,什麽笨丫頭?雖然你是皇子和公主們的伴讀,從小一起長大的,親近熟絡,但是也不能沒有規矩!”

阿沅眨了眨眼,原來這兩個是一起讀書的同窗。

白嬷嬷還在訓斥莫赤衣,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威脅,“再胡說八道,回頭我就告訴你家莫太君!”

“啊?告訴我祖母?”莫赤衣像是孫悟空被念了緊箍咒,一臉苦色,連連陪笑讨饒,“好嬷嬷,我不說了,再也不說了。”

“嬷嬷別生氣。”旁邊的祁明夷是一個好好少年,趕緊打圓場道:“赤衣就是喜歡開個玩笑,心卻是好的。”聲音漸緩漸低,“方才公主落水的時候,他第一個就跳了下去。”

聽了這話,白嬷嬷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些。

因為這會兒沒工夫訓斥人,暫且不管,只是一疊聲的詢問阿沅,“公主有沒有磕着哪兒?有沒有碰着那兒?”替她輕輕揉着後背,柔聲哄道:“且等等,馬上就叫人拿藤椅過來。”

夏衫輕薄,此刻阿沅渾身濕漉漉的,倒是勾勒出幾分曼妙曲線來。

白嬷嬷反應十分敏快,趕忙擋住。

碧晴微微蹙眉,當即領着小宮女們圍了過去。

莫赤衣起先還沒有留意,被她們這麽一提醒,忍不住眯了眼,偏了頭,探頭探腦朝後面打量過去。

“亂看什麽?”白嬷嬷一聲斷喝,惱道:“你們還不快走?!該換衣服的換衣服,該赴宴的赴宴,不用杵在這兒了。”

“哇哇哇!白嬷嬷你好兇。”莫赤衣抱怨道:“剛才我救了臭……,呃,救了公主,你們都還沒有謝我呢,這就攆人。”眼見白嬷嬷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再惹她生氣,翻身一跳,渾身滴水大喊道:“走咯!”

祁明夷還站在原地不肯走,見白嬷嬷擋着,倒是沒敢亂看,只是小小聲歉意道:“公主,對不起。”滿臉愧疚之色,“剛才我沒有跳下去救公主……”

碧晴趕忙分辨,“祁公子你又不會水,公主不會怪你的。”

樂莺亦是點頭,“是啊。”

“是啊。”阿沅也開解他道:“沒事,我這不是被救上來了嘛。”擡頭往前看去,那個嘴欠的莫赤衣已經走出好幾丈遠,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紅影,因而朝眼前這位揮手,“你快去吧,等下莫赤衣都走沒影兒了。”

祁明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複雜,輕聲道:“好,我先走了。”

“去吧。”阿沅點了點頭,等人走遠了,方才松了一口氣,然後朝白嬷嬷看了過去,問道:“嬷嬷,那橋到底是怎麽回事?”

白嬷嬷皺眉回道:“奴婢剛才看了,剛巧有幾塊木板被蟲蛀了。”

蟲蛀了?這麽巧?這世上哪有那麽多的巧合,多半還是人為。

白嬷嬷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公主放心,奴婢已經讓人守在那兒,還有叫公主看荷花的豫王府奴才,一并看了起來。”聲音轉厲,“即便公主沒事,也得讓豫王府給個說法才行!”

正說着話,豫王妃就聞訊趕過來了。

她是皇宮裏葛嫔的侄女兒,豫王的表妹,論年紀比玉貴妃還要大一歲,但是容色平常,保養也差了些,看起來倒像老了五、六歲的樣子。

到了場,先是讓人把阿沅擡回內院,繼而喝罵不已,将此次負責接引公主的下人,以及平時負責竹橋的下人,全部都一起關押起來。

再朝阿沅陪笑,“那些個不長眼的狗奴才,任憑三皇妹處置。”

如此坦蕩?阿沅見她一臉事不幹己的樣子,倒是遲疑……,莫非真的只是巧合不成?或者說,幕後黑手不是豫王府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不過也難講,或許這位豫王妃是實力演技派呢。

況且處置,奴才麽……,不就是天生做替罪羊的嘛。

阿沅在心裏撇了撇嘴。

不過接下來,她要計較的卻不是這個了。

因為豫王妃接着又道:“三皇妹別急,大夫一會兒就到。”一副要把自己摘幹淨的樣子,“三皇妹全須全尾的過來,出了這麽大的事,我們豫王府真是說不過去,好歹……,別再落下什麽毛病。”

她嘆氣,“不然的話,要怎麽跟父皇和玉母妃交待呢?”

大夫?大夫要過來了?!

阿沅只覺腦子裏面“嗡嗡”作響。

----好一個連環妙計!

首先設計讓自己落水,但……,畢竟公主身邊服侍的人多,又是大白天的,便是沒有碰巧被莫赤衣救上,自己也不至于被活活淹死的。

但是自己落水、受驚,勢必就要請大夫過來診脈。

原來……,在這兒等着自己。

多半是有人猜到或者知道自己懷孕,所以故意設計落水一計,再讓大夫過來給自己診脈,然後把醜聞給揭發出來!

阿沅看着喋喋不休的豫王妃,一副要撇清的樣子,會是……,她嗎?還是豫王?還是皇宮裏的葛嫔?如果是,他們又是怎麽知道自己懷孕的?奸夫是誰?難道這一連串的陰謀,是早就設計好了的?

不行!自己不能在豫王府就醫,否則肯定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阿沅方才只是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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