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幹活,沒飯吃
李氏早就看陸知暖不順眼了,長了一臉狐媚相,勾的自家男人心裏總惦記着她。
上次劉老賴那事兒沒賴上她,這回陸知暖院子裏又出現個不明不白的男人,那可是大家都看見的,看她怎麽說得清。
“知暖,你可回來了,你家院子裏那人是咋回事兒啊。早上大夥都看見了,有個陌生男人從你家院子裏出來,往山上去了。那真是你相公?”林嫂子急急問道。
陸知暖這才反應過來。合着他們說的是那死男人啊。
菊韻一直豎着耳朵聽着外頭動靜,見自家小姐回來了,趕緊打開院門。陸知暖知道,這小丫頭是被這些人吓着了,不敢開門呢。
“小姐。”菊韻苦着一張臉。“王……姑爺偏要出門,奴婢攔不住。”
陸知暖擺擺手。那人,連繩子都困不住他,還能指望個小丫頭攔住他。
“我說,大家夥是太閑了麽,有事沒事兒的總盯着我家幹啥。不就是我家男人回來了麽,用得着這麽大張旗鼓的麽。”
“啥,你說是你男人就是了,誰知道是不是藏男人沒藏好,被發現了,這是不得不承認了吧。依我看啊,那劉老賴指不定也是被她藏起來了呢。”李氏叫嚷道。
喬蓮花躲在人群中,冷冷笑着。這回她可學聰明了,這種事兒就不該自己出頭,那李氏也是個蠢的,被自己挑撥幾句,就嚷嚷起來了。
“就是啊,我親眼看見劉老賴進了她家院子,偏陸娘子不叫咱們搜。而且,這劉老賴這幾日都沒出現,誰知道是不是……”喬二狗說道。
“喬二狗,你丫又放什麽屁呢。老子好好的在這兒呢。”劉老賴從人群中擠了過來,沒好氣兒的白了眼喬二狗。
“咋着,爺爺我不過在小櫻桃那兒留了幾晚沒回村,又不是死了,還編排起爺爺我了。”
陸知暖笑笑,沒說話。這劉老賴簡直神助攻,來的太是時候了。
“你胡扯,明明咱們說好了……”喬二狗剛要咧咧出來,猛的看到喬蓮花的眼神,撇撇嘴,不說話了。
“說好什麽啊?”陸知暖似笑非笑的看着喬二狗,直看的他心裏發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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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麽,那天晚上……是我眼花了。”喬二狗心裏憋屈啊。
這麽一說,原本還抱遲疑态度的人,這下更相信陸知暖是清白的了。
喬蓮花見劉老賴這麽一打岔,将大家夥的關注點又轉移了,忙捅了捅李氏。
李氏了然。說道:“劉老賴這事兒算是個誤會,那你家院子裏那男人總不是誤會吧,這可是大家夥都看見的。”
衆人點頭附和。
“呀,快看,那男人回來了。”喬蓮花驚呼出聲,又道:“是兩個男人!”
李氏更樂了。“呦喂,這陸娘子好風騷啊,一個男人滿足不了,還要兩個才夠,啧啧啧,可真是……啊!”
李氏捂着臉看着陸知暖,不敢相信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居然敢扇自己巴掌。
“李氏,你嘴巴放幹淨點兒,那是我家男人的同袍兄弟。”
“小賤蹄子,你敢打我,看我不撓死你。”李氏哪裏肯聽陸知暖的話,伸着手張牙舞爪的就沖陸知暖去了。
陸知暖微微一個側身,那李氏撲了個空,正摔了個狗啃泥。
“哎呦,這小賤蹄子打人啦,還有沒有天理啦。”李氏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幹嚎,見沒人搭理她,索性躺在地上不動了。
“爹!”逸兒站在牛車上探着小腦袋,透過人群看到了蕭元璟,歡快的叫了一聲。
衆人循着聲音看去,見一高大的黑衣男子迎面走來,身後跟着一個同樣穿黑衣的男子。
蕭元璟不理會那些異樣眼神,只走到牛車旁,将逸兒拎起來抱着。逸兒蓮藕般的小胳膊攀上蕭元璟的脖頸,又甜甜的叫了聲。“爹!”
衆人面面相觑,場面一時安靜下來。
“哎呦,你看,這逸兒和這漢子的樣貌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林嫂子拍腿說道。
衆人仔細一打量,還真是這麽回事兒。
“原來真是陸娘子的相公啊。”
李氏一聽,這不是又要讓這小賤蹄子躲過一劫,那可不行。騰的站起身,連身上的土都來不及拍,那嘴磕破了皮,血和土混在一起,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這小野種這麽小,不省事,那還不是陸娘子說誰是他爹,他就認誰。”
小野種。
聽到這三個字,蕭元璟的臉瞬間沉了下去。
“他們……叫你小野種?”
逸兒眼圈紅了紅,悶悶的點了點頭。“他們罵我,還罵娘親。”複又擡頭,睜大眼睛看着蕭元璟。“爹爹回來了,就能保護娘親了是不是。逸兒太小,打不過那些人,等逸兒長大了,就能保護娘親了。”
聽到逸兒這話,有心軟的,登時覺得心中酸澀起來。
逸兒小腦袋在蕭元璟脖頸處蹭了蹭,悶聲說道:“爹爹回來了,逸兒就不是小野種了,逸兒有爹的。”
“日後誰在叫你小野種,本……我拔了他舌頭。”聲音低沉,卻驀地叫人心中一寒。
衆人靜默……
李氏一瞧,這模樣還真是相似,轉轉眼珠子,不怕事兒的又說道:“就算是她相公,這陸知暖寡居三年,誰知道跟誰有牽扯不清的,指不定給她相公戴了多少綠帽子呢。”
“李氏,你別胡說八道,我家小姐清清白白,豈容你随意污蔑。”菊韻氣的紅了眼圈。
“知暖什麽性子,大家夥都知道,這些年在喬家村,可有惹過什麽事兒?她拉扯逸兒長大,本就不易,還要受着你們的編排。你們拍拍胸脯,不覺得虧心嗎!”林嫂子也是氣狠了。
陸知暖紅了紅眼圈,說道:“我家相公三年前投了北軍,這麽多年一直杳無音訊的,我這心裏一直都記挂着相公,如今這人平平安安回來了,只想着跟相公好好過日子。我陸知暖自問從未做過壞心眼的事兒,大家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就這麽見不得我好麽。還是……李氏你見我家男人生的英俊,嫉恨了不成。”
蕭元璟對‘我家男人英俊’這幾個字,倒是十分受用。滿意的挑了挑眉,站到了陸知暖身邊。
這一家三口往那兒一站,怎麽看怎麽般配。
“啥!”李氏跳腳。“你這小賤蹄子生的狐媚相,不知勾引了多少漢子,勾的村裏的男人見了你就跟丢了魂兒似的。”
“李氏,這話可得有憑有據。我陸知暖向來極少出門,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男人了。”
“就是啊,我看是李氏自己看不住自家男人吧。”
“可不是,又不是所有男人都像她家喬大鐵那樣,見了女人就走不動路,我家鐵柱就是個好的。”
“自己看不住男人,還偏要賴上陸娘子,”
李氏見衆人又一次達成共識,把自己撇在外面,急了。眼珠子一掃,看到了正好整以暇看熱鬧的喬蓮花,忙說道:“這事兒是喬蓮花說的,喬蓮花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又沒有男人,這話她總不會亂說吧。”
李氏說完,還覺得說的很對。忙沖喬蓮花使眼色。
喬蓮花都要恨死李氏了,咬了咬嘴唇,低下頭,說道:“李嫂子,你都說了我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哪懂那些事兒啊。”
“嘿!明明是你跟我說的,說陸娘子不檢點,你這孩子咋還不認賬了呢。”
陸知暖冷冷的勾了勾唇,喬蓮花還真是不死心啊。只是這段位,也太低了點兒。她都懶得出手收拾她。
喬蓮花見衆人眼色變了,更是氣憤不已,這李氏簡直笨到家了。“李嫂子,無憑無據的,你可不能随便誣賴人。我娘叫我回家了,我就不多留了。”說完趕緊扭着小步子走了。
李氏再傻也知道自己這是被喬蓮花當了槍使了。恨恨的跺了跺腳,瞪了眼陸知暖,也轉身走了。
“行了,咱們也別顧着看熱鬧了,人家夫妻好容易團聚,總要敘敘舊的,咱們也趕緊散了吧。”
林嫂子也是打心眼裏替陸知暖高興,這家裏有個男人,總歸是個依靠。
衆人都沒有注意,在大夥散開的時候,一個人影也閃身飛快的出了喬家村。
見人散了,劉老賴朝陸知暖使了個眼色,陸知暖點點頭。
劉老賴四下瞧瞧,繞過正門往陸知暖家屋後去了。
“怎麽了?”陸知暖斜靠着院牆問道。
劉老賴搓了搓手。“那個,陸娘子,這都好幾天了,你看那解藥……”
見陸知暖有些愣怔,劉老賴還以為她不想給,忙說道:“陸娘子,我可一直盯着喬蓮花呢,要不也不能這麽及時就趕到了不是。”
陸知暖一拍腦門,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尋思了一下,說道:“你等着,我去拿。”
陸知暖進了屋,從逸兒的小挎包裏掏出一顆糖豆來,扔到茶油裏泡了一下,在外頭裹了一層胡椒粉……
“拿去吧,一顆只管一個月哦。”
劉老賴看都沒看,直接扔進嘴裏。一聽說只管一個月的,登時苦了臉。随即又釋然了,總比沒有強吧。
嚼了幾下,前頭味道怪怪的,到後面竟是絲絲甜甜的。
劉老賴笑笑:“這解藥還挺好吃,跟糖豆似的。陸娘子,放心,我會繼續盯着他們的,那我就先走了啊。”
“劉老賴,這解藥再吃兩次,毒就解了。”
劉老賴眼睛一亮,道了謝,哼着小曲兒走了。
陸知暖撲哧一聲樂了,這劉老賴,可真逗。
這一幕被屋頂上的蕭元璟盡收眼底,垂眸看着一臉笑意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
緊抿的唇無意識的彎了彎,只是自己尚未察覺。
解決完劉老賴,陸知暖就鑽進了廚房。這豬肉只割了一塊,眼下又來了個男人。怕是不夠吃啊。
本想做頓紅燒肉的,算了,還是炒着吃吧。
又叫菊韻去屋後菜園裏摘了幾把小白菜炒了,再炒個番薯,又添了紫蘇将大骨頭炖了湯,倒也湊夠了四盤菜。
見飯好了,幾人圍坐在桌前。
五個人,只有四碗飯。
墨風可是餓了好久了,要不是王爺去山上尋他,他到現在還被困在亂石堆裏出不來呢。
可是只有四碗,一定是沒有自己的了。誰叫王妃不知道有自己這號人呢。
“我說了,家裏不養閑人,誰幹活誰吃飯。墨風剛剛可是幫忙搬東西了呢。不像某人啊,都能出門溜達了,還二大爺似的,啥都不幹。”
陸知暖邊說将飯分給了菊韻,逸兒,墨風,還有自己。獨獨沒有蕭元璟的。
墨風張大嘴巴不敢相信。
這世上還有敢忤逆王爺的人。就連皇上對他家王爺都得讓着幾分。
“本王說了,本王花錢雇你幹活。”
“對不起,這活本姑娘不接。”
“你!”蕭元璟眯了眯眼,說道:“本王出錢買這頓飯,如何?”
“不賣!”
“陸知暖!”
陸知暖掏掏耳朵。“聽着呢。”
周圍的氣壓瞬間低沉了下去,菊韻無端的打了個冷顫。墨風見王爺生氣了。忙上前将碗遞了過去。
“王爺,屬下不餓……”
“咕嚕嚕~”墨風的肚子不争氣的叫了起來。一張老臉瞬間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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