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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靈雁居然才剛剛适應了在朝廷的生活，為将自己的江山奪回，她學習能力提高了很多。如今面對着這樣的局勢，也不得不埋頭深思起來。

整個城的百姓也許會迫于官威不敢出來作證，可如今有蘇昭昭這樣的硬骨頭，大多能看出來春杏院的姑娘是個突破口，就算說辭會變，那耳垂下的傷疤不會改變。

可一但要拿春杏院的姑娘們做突破口，便必不可少的需要詢問蘇昭昭。

“昭昭……”

于是，在周瑾幽怨的眼神中，沈靈雁和蘇昭昭打聽到半夜，獄卒送進來的晚餐都沒有動幾口。

待蘇昭昭倚着牆角入睡，沈靈雁這才抽出時間來看周瑾。

周瑾已經臉黑的看不出神情，她将身子匿于另一個牆角，與沈靈雁隔着十萬八千裏，獨自生着悶氣。

“我和昭昭姑娘探讨過一番，覺着出其不意是最好。待宮裏來人那日，讓昭昭先喬裝出去，然後再帶着春杏院的姑娘們直接去刺史大殿……”沈靈雁在這邊說的興致勃勃，一擡眼卻發現周瑾居然又換了個牆角繼續蹲着。

“額……你怎麽了？”反應遲鈍的沈靈雁終于看出來氣氛不對，壓着聲音去問周瑾，哪知人家根本不搭理，還冷哼出聲，像個賭氣的孩子。

“因為我剛剛一直在和蘇昭昭聊天？”沈靈雁絞盡腦汁的想，最後十分不确定的問出來這句話，周瑾還沒回答，她就要把這個念頭打消了，怎麽可能太荒唐了。結果人家下一句話，把沈靈雁驚呆了。

“不過剛剛見面一下午，這就叫上昭昭了？”話語之中掩蓋不掉的酸氣，沈靈雁匪夷所思的看着她，半天憋不出來一個字。

最後對視了許久，沈靈雁敗下陣來，只好妥協一般的湊過去，挽着周瑾的胳膊，伸手指向外面的天。

“又是圓月哎。”今天是祭祀的日子，十五月圓，不出意外到話明天十六月亮還是會很圓，沈靈雁這一打岔的确讓周瑾轉移了注意力，兩人誰都不困，只是看着月亮發呆。

誰也不知道誰在想什麽，只是在這臭氣熏天的牢房之中，小破窗戶外那天邊的皎皎月圓已經成了最美的風光。

……

皇宮裏來人遠遠比沈靈雁和周瑾預料的要快，那浩浩蕩蕩的一衆士兵天不亮便整整齊齊的站在了李修賢的刺史大殿之前，小侍衛們去通報的時候，李修賢差點沒吓的從床上滾下來。

他也顧不得自己身邊強搶來的溫香軟玉了，連忙披起來官服就跑到院子裏戰戰兢兢的跪着。

“聽說近日大人押了兩位女子入牢？”雲珠首先開口。

李修賢自知瞞不住，只好哭着點頭如搗蒜，承認了下來。

“刺史李修賢，眼不識珠，竟敢将當今女帝陛下和攝政王殿下一齊關入大牢。此乃對皇家的不敬，對天子的不敬，必須嚴懲！！”說話的是戴君武，聲音洪亮，只見他也是一身官服，卻因身材魁梧而顯得如巨人般高大，使跪在地上的李修賢更加害怕的顫抖。

率兵而來的也是他，恰恰正是因為戴君武，這才能這麽快的趕到良州。跟此事有關聯的大臣都還在路上，只有戴君武心系沈靈雁的安危。

雲珠也是一夜未合眼，如今還是被這個刺史氣到精氣神飽滿，把陛下抓走就已經是天大的事了，居然還把她們都關進大牢了，這個大牢的天不翻是解決不了的。

李修賢聞言，千算萬算沒想到那個女子居然真的是皇帝，他聽完戴君武的話便兩眼一抹黑暈倒過去，雲珠半點不想放過他，冷冰冰的吩咐：“棍刑，什麽時候醒了送到地牢去。”

說罷，便跟着戴君武先去地牢救兩尊祖宗。

來到地牢門前，因為沒有見到李修賢，沒有接到李修賢放人出牢的命令。

那些人無論如何也不敢放戴君武進去，好在後面及時跟上了那嗚嗚泱泱的一大群士兵，看守地牢的獄卒變了變臉色，瞬間就哼着小歌讓開了。

雲珠也是心細如發，叫人擒住獄卒們，看到這一幕的戴君武也幫腔：“倘若一會從陛下那看到或聽到有一個字關于你們欺負她的，那便直接誅九族。”

雲珠不敢說誅人九族的話，戴君武卻敢，性子直率的他從來都是有仇報仇，就算不批正規渠道的誅九族，那戴君武也能憑自己和幾個手下悄無聲息的手動誅九族。

擒住這幾個獄卒，戴君武便再也不想耽誤了，率領士兵和雲珠就往大牢裏沖，一路上雲珠發現不對勁，為什麽這些地牢裏的人都還在睡着，怎麽也吵不醒……該不會是被喂了什麽藥，這才睡得這麽死！？那陛下呢，有沒有被喂下藥去？

戴君武也是提心吊膽，只好再加快腳步往前，來到地牢的盡頭，終于看到了坐着的三個人。

其中，一身囚服的沈靈雁驚訝的站起身，那戴君武瞬間跪下，大聲喊着：“微臣救駕來遲！”

戴君武一跪，周瑾、蘇昭昭包括其他士兵都跟着跪下，牢房地域本來就不大，牢房裏面和地牢過道此刻更是塞的滿滿當當，倒別有一番風味氣勢在裏面。

沈靈雁也剛剛從震撼中回過神來，先是讓他們起身，然後自己走到牆角把還在行禮的周瑾拽起來……于是他們便再次向周瑾行了次禮。

繁雜的禮儀過後，雲珠紅着眼眶撲上來看看沈靈雁有沒有受傷，直到看到那些被血染紅的地方，雲珠實在忍不住眼淚，如珠子一般掉下來。

沈靈雁于雲珠的意義不同，從小自己便被指派到沈靈雁的身邊當宮女，小時候的沈靈雁雖說有些傲慢，對于如同現在這般心地善良純正，雖說自己是宮女，也從未多加侮辱。

這麽多年的相處下來，雲珠親眼見證了沈靈雁是如何從剛剛登基為開國第一位女帝變成大權慢慢被攝政王掏空，再到如今的艱難收回。阿貓阿狗都尚且有情感，更何況是相處了這麽多年的人。雲珠大多時候只把沈靈雁當自己高高在上的嫡姐，雖說要時刻尊着敬着，卻也沒有到那種卑微的地步。

沈靈雁擡起手來，輕輕擦去雲珠臉頰旁的淚珠，看到自己手腕上剛剛被其他宮女套上成色極好的玉镯，思考一會兒後便褪下來帶到了雲珠的手上。

“陛下……”雲珠只是輕輕的喚了一聲，并沒有拒絕沒有多說少什麽。

其餘宮女一一負責給周瑾和沈靈雁梳妝打扮，就連蘇昭昭也捎帶描眉畫眼。

“陛下餓壞了吧，這些牢裏的飯菜都馊了，決計不能吃！”剛剛哭過的雲珠像個操心的母親忙前忙後的将幾盤精致的糕點端過來，宮女們在旁邊為她化妝着衣，雲珠便伺候在旁，拿起糕點便給沈靈雁喂。

一番收拾之後，三個人俨然換了一副面貌，沈靈雁也在換衣服的時候被上了止痛的藥膏，如今已經很舒服不怎麽疼了，見效很快。

沈靈雁已經把自己打算的告訴了雲珠和戴君武，還囑咐了幾句：“雲珠你跟去，千萬注意時間！”

沈靈雁不是不想相信別人，可張家人的事一出，誰也不敢再莽撞下去啦，所以蘇昭昭和雲珠便神不住鬼不覺的扮宮女跑出了地牢，直奔春杏院去。

随後，沈靈雁和周瑾便是以煥然一新的樣貌走出地牢，腰間閃閃發光的腰牌，叫人不敢忽視。

“刺史大殿，帶路。”沈靈雁擡高頭，帝王之氣展露無疑，周瑾看到這樣的沈靈雁自然欣慰，也是嘴角上揚的跟在身後。

沒有坐轎辇，沒有坐馬車，就這麽浩浩蕩蕩的走着，頗有炸街的意思。只有沈靈雁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