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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邊沈靈雁還在“炸街”,蘇昭昭和雲珠已經很低調的走到了春杏院門前,一向門庭若市的春杏院如今一如既往的熱鬧,許多打扮好看又露骨的姑娘站在門口,嬌滴滴的叫着那些路過的富家公子。

這是青樓慣有的樣子,雲珠卻還是不太習慣,她一向在拘謹又規矩的皇宮裏待着,乍一來到這煙花柳巷實在太不适應了。

“姑娘進來吧。”蘇昭昭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來到這裏就像回到了家一般,那些在門口攬客的姑娘們看到了蘇昭昭也是又驚又喜,連忙招呼着讓她進來。

雲珠現在再不适也要跟着進去,畢竟這是為了扳倒刺史而去尋找證據,其中過程至關重要。

就是這兩位女子便在衆目睽睽之下闖進了春杏院,春杏院比從外面看起來還要大,大堂之中明亮奪目,旁邊的小房間裏卻燭光昏昏暗暗,令人遐想頗多的聲音此起彼伏。

雲珠臉紅到了脖子,精致的小臉蛋第一次出現局促的表情,她緊緊跟在蘇昭昭身後,卻聽到前面幾個人聊天的內容更加露骨,什麽接客什麽行不行……

雲珠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就聽懂了,臉瞬間又紅了。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們終于來到三樓的小房間裏,蘇昭昭也算是想起來雲珠這號人了,熱情的拉着她介紹給自己的姐妹認識:“這位姑娘叫雲珠,是……”

還沒說完話,蘇昭昭先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扒着門框左看看右看看,确定沒有什麽人之後才關緊木門重新坐回來。

其中一個姑娘看到蘇昭昭如此緊張差點笑出聲,神經大條的問她:“咱們這三樓閑人免進的,什麽事值得你這般不放心啊。”

蘇昭昭連忙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眼神示意其他姑娘也先小聲一點。

剛剛說話的女子叫趙憶南,算是整個春杏院裏與蘇昭昭玩的最好的人了,從前二人合稱良州二才女,那般的才豔絕倫,是良州所有的大家閨秀無論如何也比不上的。

可惜如此的一對才女,一個被李修賢禍害之後只得回春杏院接客,一個則剛剛從大牢裏出來。

趙憶南左瞧瞧右看看,沒有一個人敢說話了,也覺得事情可能要複雜很多,便低聲問她:“到底出什麽事了?還有你怎麽回來的,我聽媽媽說還要好一些日子才能拿錢去贖你啊……”

蘇昭昭只是苦笑着指了指雲珠,将自己在大牢裏遇見女帝沈靈雁和自己如何得以從大牢之中脫身的事情一股腦說了出來,那些聽着的人都顯得有些懵逼……

“什……什麽?你的意思是,你不過是在大牢裏呆了幾天,就碰到了尋常人也許一輩子也見不着一面的女帝陛下?!而且女帝陛下和攝政王居然還雙雙被關在了大牢裏?!!”說話的又是那位趙憶南,她實在太驚訝了,以至于看雲珠的眼神都變了不少。

雲珠見狀,知道自己該說話了,她緩緩站起身,緋紅的臉頰終于變得平靜正常:“叫幾位姑娘看笑話了,現如今也是迫不得已才來懇求幾位姑娘……”

于是,雲珠又将需要她們的地方詳細的說了說,那些姑娘們都有些為難。

“我們為女帝陛下作證當然可以,但就怕我們無法扳倒刺史李修賢,那以後……媽媽的春杏院如何開下去……”這句話像一塊巨大的石頭幫在了幾位姑娘的心上。

的确,要她們的命都無所謂,可她們從小就是孤兒被養活不起她們的父母遺棄,然後就是被收留在春杏院長大,長大之後老鸨也沒有逼着她們接客,不願意接客的就賣藝。

如此過了二十幾年,直到那個刺史李修賢新官上任,一切都打亂了。可她們心裏還是很在意老鸨和這間春杏院了,無論如何也不想波及到春杏院。

雲珠看出來她們的顧慮,很是适時的補充了一句:“因為刺史李修賢将陛下和殿下都關入大牢了,這早已經是犯了不敬的大罪了,斷斷是不可能再活下去的。”

這番話的意思,便是那李修賢怎麽也不可能再來找春杏院的麻煩了,可以算是讓幾位都無後顧之憂的去作證。

趙憶南和幾個姑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意識的就去摸右耳垂下的傷疤,大家都是從那樣的地方掏出來,有的人幹淨如初,有的人卻已經開始接客了……

趙憶南慣會活躍氣氛,她如今直接站起身來大聲帶動氣氛:“如此我們大家應該去幫咱們的女帝陛下,畢竟早就看那個刺史李修賢不爽了!”

有個開頭的,氣不打一處來的姑娘們差點就要直奔刺史大殿,還好被雲珠攔下。

“如今幾位還不要這麽快就去,要坐下來好好讨論一下……”雲珠皺着眉頭。

這邊,“炸街”的沈靈雁也已經到了刺史大殿,戴君武率人将整個大殿重重包圍住,沈靈雁一進門便能看到已經被捆的要變型的李修賢。

李修賢一看到沈靈雁走進來就顯得很亢奮,撲騰着來到她腳下,嗚嗚咽咽的哭,沈靈雁厭惡的将腳挪開,在宮女象征性的攙扶下坐上了大殿的主位。

戴君武走過去将李修賢嘴裏的破布拿開,李修賢終于可以說話了:“啊啊啊啊……是小的有眼無珠,竟沒有認出來陛下尊駕,實在該死……”

他哭的斷斷續續的,周瑾只是聽了一耳朵就不耐煩的擡起手來:“太吵了……”下一秒,李修賢嘴裏又被堵上破布。

沈靈雁也覺得吵鬧,将手指輕輕搭在周瑾的肩上,那踏實的感覺才讓她漸漸平息怒火,假笑看着李修賢,仿佛在等他說話。

等了半天沒有聽到一個字,大殿之上只有細微的嗚咽聲,沈靈雁還故作遺憾的道:“原來是害羞啊,那便由朕來說?”

沈靈雁收到了周瑾的眼神示意。

“到底要從強搶民女說起呢,還是要從欺騙朝廷貪污赈災款說起呢?”

李修賢背後直冒冷汗,明明是盛夏,卻冷的似墜入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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