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Chapter18
洛風影睜開雙眼,環顧周圍熟悉的環境,果然呢……這裏是……錦苑。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隔絕在外,房間裏只餘陰冷。
他坐起身體,一陣難言的刺痛順着脊柱攀沿而上,就算是上過藥還是疼得難以忍受。
洛風影摸索着下床,卻聽見清脆的叮咚聲,右腳腳踝處一片冰涼。那是一只環,精致的設計,繁雜的雕刻。一條細長的鏈子,從腳踝延伸到到冰涼的床柱。
就算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風錦會用這種屈辱的方法限制他的自由。不死心地用手拉了拉,雖然極細卻很是結實。
腳落在地上,卻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軟軟地滑落在床角,洛風影一怔,似是明白了些什麽。
清淩!風錦居然仍在用藥控制他!在同類藥物中藥效最持久,對身體傷害性也最小的清淩,是誰給風錦的已不用再多言說。
另一方面,風錦也是怕他自殺吧。自殺?他才不屑于!果然是不夠了解他,畢竟已經隔了近八年了。
走廊上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擡眼望去,是風錦推門進來,端着一個托盤,托盤上放着清粥小菜。
“有意思嗎?想要的不是已經得到了嗎?”洛風影開口,語氣中滿是嘲諷。
放下托盤,将動彈無力的他抱回床上:“你說呢?”你的心丢在她身上,得到身體又有何用。
“休想!”嘴上這樣說着,卻一口口吃掉他喂入的粥。表面上的順從,只有看不見的眼底,深恨在翻湧。
收回碗,欣喜于他的反應,是不是風影對他其實并不是一點感情都沒有:“我還有事,你好好睡一覺。有些事情你不用多想,我會處理。”
洛風影安安靜靜地躺着,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仿佛死去般,他在盡可能的恢複體力。
……
寂靜的夜,落雪無聲。
本應該睡熟的人此刻卻睜開了眼睛,無言地盯着枕邊人良久,強撐着身體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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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乏力,完全不聽使喚。他已經恢複了一天了不是嗎?怎麽可能?
清淩的作用始終沒有随着時間消退,這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莫非又出了最新的改良版,不過也難怪,他畢竟已經離開洛家七年了。
既然沒力氣,那就直接滾下床。幸虧房間裏鋪了厚厚的長毛地毯,将人體墜落的聲音消音。他伏在地上重重地呼吸,半晌都撐不起自己的身子,雙腿間被撕裂的痛一陣陣傳來,吃力地一點點向前爬去,鏈子在地上發出拖拽的娑娑聲。
他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人其實根本沒睡,就這樣看着他,心如刀絞。
打開電視,随便調到一個新聞頻道。他沒有等很久,電視裏播的正是單家的消息。
“單家繼承人單怡茵,昨日于範尼西路爆炸案中不幸身亡,據可靠消息透露,炸彈正是安裝在其油箱下方。這與先前風單聯姻失敗究竟有沒有關系?單大小姐在失蹤數月後突然出事究竟為哪般?”
記者仍在喋喋不休,他們關心的是如何挖出更八卦的東西。
洛風影眼中最後殘存的光亮消失殆盡,手指輕附上眼睑,輕笑:茵茵你果真是……不在了吧。
“這是本臺7號發出的報道,據前方記者近日跟蹤報道,單家準備于近日在西山墓地……”
電視啪地被人關上,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洛風影怔怔地靠在床角,直到風錦忍無可忍地抱起他:“我告訴你了,她已經死了!死無全屍,西山的那是什麽?衣冠冢!”
“閉嘴!”恨意爆發,手不受控制地甩過去。
風錦側過臉去,眼神黯淡而哀傷。風影根本提不起力氣,那一巴掌甩在臉上,痛得是心。
無言地去浴室放水,經過方才一系列的動作,洛風影身上全是汗,連衣服都濕透了。
風錦打開卧室燈,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男人輕嘆口氣,單膝跪下,将他攔腰抱起,抱進浴缸後,溫柔放下。
接觸到溫水時身體不自覺地一顫,緩緩擡起頭,像是生鏽的零件摩擦,空洞的眸子死死盯着風錦:“出去!”
男人沒說什麽,默默退出浴室。慢慢來,他該給風影适應期的,不是嗎?
微微地阖上眼睛,任由身子軟軟地往下沉。風錦放的水還沒有關,漸漸蓋過了胸口,漫到了脖子,擋住了眼睛。浴缸裏的水越放越慢,幾乎到了邊沿。洛風影隐隐地笑笑,将整個頭完全沒到了水裏。
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我,風錦。
燈光透過水面折射的亮斑愈來愈暗,世界慢慢變得寧靜而遙遠。
“嘩啦!”
他被人狠狠從池底拽起,水花四濺。俯壁輕咳,好半天才清醒過來。
“洛風影!你就這麽想去陪她嗎。”風錦簡直憤怒到極點。若不是浴室的水聲一直沒停,他感覺不對才進來看看,天知道他看到風影悄無聲息地躺在池底時有多驚慌。
單怡茵!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她就那麽重要嗎?能讓你連命都不要。
“對,我是想去陪她,她一人該多害怕。”毫不在意地瞪回去。
他的等待,他的擔心,他的感情,對于風影來說不過是一場跳梁小醜般的戲,那何必再在意他的感受。
随意地扯下身上的睡衣,跨入浴缸。畢竟是特大號的浴缸,容納兩人絕對不成問題,只是本就放滿的水再一次湧出來。
“你想做什麽?”心中警鈴大作,欲要後退的身子卻直接滑落水底,溫熱的水從口鼻嗆入,只靠他自己自然是爬不起來。
一反常态的,風錦只是冷眼旁觀,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
直到池中呼吸泛出的一串串水泡逐漸減少,風錦才深吸一口氣埋入水中渡給他,順手拔去池底的塞子。
近乎貪婪地吸走他口中的空氣,洛風影眸子驀地睜大,來不及掙紮,便被熾熱盈滿了身體。
因為溫水的潤滑,沒有第一次的痛覺強烈,只是屈辱更盛。
溫暖緊致的包容感逼得風錦近乎失控,動作全無先前的克制,肢體的糾纏帶出一片片水花,鏈子與池壁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水位的下降,使得他們像是兩條岸邊擱淺的魚,沒有了水的潤滑效果,鈍痛再次陣陣襲來,洛風影卻始終無聲無息,安靜地如同死去般。
只是……有什麽東西在慢慢變質。
等風錦把他從浴缸中撈出來已是一個小時以後,背後撕裂地痛,畢竟浴缸底還是太硬,風錦又失了理智。
那人被碰到傷處後身體無意識的顫抖,身為罪魁禍首的他在看到這具被□□的身體後也不禁愣住,眼底流露出掩飾不住的心疼與自責。
溫柔的把他抱上床,沉默地拿來醫藥箱,輕柔的給傷處敷上藥膏。特制的,略帶止痛和安眠效力的藥塗在身上,暫時讓他放松了下來。
身體的放松容易,那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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