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過去一戰成名
楚曉沒有說話。
她剛答應過景溪,要找時間返校讀書。結果一轉臉,就又犯了這種事。自己要是現在回去,還不知道得捅多大的簍子。
尹淺等了一會兒,見她不說話,轉身要走。
楚曉一把拉住她:“別走。”
尹淺把她的手拂開:“我留着也沒用。”
這是怪自己不說實話嗎?
“我不敢說。”楚曉低着頭。“我怕你知道了之後,就不再喜歡我了。”
尹淺轉過身來看着她:“難道比我監jin別人都嚴重?”
這也不是可以比較的事啊。楚曉想。
真是的,怎麽自己身邊全是些怪胎呢。
楚曉嘆口氣:“我把同學打傷住院了,然後被學校開除,後來是景溪動用了關系,才把我的開除變成了休學。”
“像今天這樣?”尹淺問。“我在裏面都看見了,實話說,她挨打也不虧。”
楚曉點點頭:“差不多吧,我這人容易上頭,當時打了就打了,事後想起來确實下了重手。”
既然話已說開,楚曉也不想費勁隐瞞,就把自己當年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兩人邊走邊說,去醫院食堂吃了飯,足足說了一個鐘頭。
原來,一開始入校的時候,楚曉跟宿舍的兩個姑娘關系不錯,整天形影不離。
兩人各方面都是班裏的拔尖,成績也都不錯,不知不覺互相攀比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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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一開始的比成績,到了比吃穿,比男友,比家世。愈演愈烈,直到有一天,姑娘A對楚曉說,我和她處不下去了,你站誰?
此時,A已經在這場競賽裏隐隐取得了上風,她洋洋得意地過來,想把楚曉也劃進兩人比賽的一部分裏。楚曉從一開始的盡力勸解到任其自流,本來以為既然A已經取勝,這件事就可以到此為止了。
沒想到A完全沒有把楚曉當做獨立的人來尊重,在她的心裏,“朋友”當然也是競争的一部分。
楚曉既不打算迎合A,也不打算站隊B,一年多以來,夾在兩人中間,她都筋疲力盡了。
但是她的推辭被A看成是一種拒絕,于是A開始變本加厲,一夜之間,整個宿舍的人除了B和楚曉,都站到了A的陣營裏。
人的惡意,往往出于一些非常小的原因,但可以擴散得極其快速。
A一開始還只是做些往B的鞋底撒圖釘,往B的暖瓶裏倒洗腳水這種小學生程度的壞事。楚曉出面阻止了幾次,反而被A看作是對她的挑釁,做事愈發變本加厲。她開始傳播有關B的傳言,說她跟好多男人有那種關系,班裏的男人她都睡過之類的。
很多事情并非實情,但傳來傳去就成了真實。
楚曉把事情反應到輔導員那,結果那個中年女人不僅沒有嘗試解決,反而教育她們要和平友愛,不要對A抱有偏見,總之說了一堆可有可無的漂亮話。
對于每天一回宿舍,就要看到她們對B的冷嘲熱諷這件事,楚曉已經煩的要命。
楚曉在外面找了份兼職,白天上課晚上上班,那個時候因為已經和邱明洋分手了,趁此機會也正好可以搬出去。她當時勸B最好也搬出來,但是B不願意,說自己清者自清,現在退出就坐實了自己心虛。
沒過幾天,就到了考試周,楚曉也只好回宿舍住幾天,應付考試。
她們還是無止境地打擾B的複習,楚曉終于爆發,她走到當時是A隊伍的靳鈴鈴的面前,讓她閉上嘴。
靳鈴鈴是那種只會仗勢欺人的蠢貨,相比起A來,她的所作所為更具體更煩人,更加讓楚曉難以忍受。
她看楚曉突然發難,有點吓到了,但還是虛張聲勢,讓楚曉有本事就打她。
楚曉忍了,靳鈴鈴見她退縮,更是指桑罵槐,但是事不過三,終于得到了楚曉的一巴掌。
靳鈴鈴跳腳地去告輔導員,輔導員息事寧人,安慰她先考試,這件事之後再做處理。
靳玲玲受了這麽一通搪塞,更加氣急敗壞。但考試周所有人都在拼命複習,她也只能安分下來。
一直到考試之前,靳玲玲都沒有再興風作浪。
楚曉以為她改好了,結果并非如此。楚曉忘了,所有的一切開端都是因為AB的成績之争。那年考試,醫科大爆出了一件很出名的作弊事件。
A買通了考場裏的所有人,要栽贓給B,讓她直接退學。
原本,這個計劃裏只有B是目标,但因為楚曉那天晚上出頭,靳鈴鈴對A告了黑狀,臨時加了一個楚曉。目的就是,就算不退學,也讓兩人背一個大處分,醫科大對作弊處理得非常嚴,之後的評優考研都受影響,是要進檔案的。
也正因為這樣,醫科大的考試有一個歷來的傳統,考桌并不是按學號排,而是臨時打亂,以免有同學提前在桌子上寫小抄。當時考場裏所有人手裏都有一張縮印的小紙條,不管座位如何分配,都會在傳給B和楚曉的考卷裏直接夾上小抄。
只等摔杯為號,由A來揭發。
而那天,好死不死,楚曉正好分在A的後面。
A突然暴起說楚曉作弊的時候,楚曉才剛看了試卷的第一頁,甚至還沒有開始寫名字。
但是小抄就是小抄,監考老師不管你抄着了沒有,直接宣布楚曉成績作廢。
如果僅僅是這樣,楚曉也不會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大不了背個處分。可就在幾秒鐘之後,坐在B左邊的靳鈴鈴也突然大叫,說B也拿着小抄。
楚曉這才明白自己是被涮了。
因為成績是B唯一的依仗,她一直以來不肯松口,就是因為她的成績比A要好。
這是支撐她的唯一信念。
她是絕對不會作弊的。
看到B萬念俱灰地坐在座位上沒有反應,楚曉怒不可遏,從教室門口折返回來,在所有的監考老師和同學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楚曉直接抄起一個凳子,翻過講臺往A的頭上劈了過去。
A立刻血流如注地倒了下去,當時就人事不省了。
整個教室的人都叫喊起來,監考老師跑過來要攔她,但是她當時已經上了頭,直接舉着凳子對監考老師說:“沒你事,滾!”
一戰成名。
經過查驗,考場裏所有人身上都帶了小抄,監考老師被撤,A被砸的頭破血流送進了醫院。楚曉被趕來的保安扭送了派出所。
那一場考試後來據說安排了補考,整個教室裏所有人都安靜如雞。
所有的一切,都因為法不責衆而平息了下去。
除了進裏面拘留了七天的楚曉。
而且她還收到了學校的勸退信息,學校方面要開除她,倒也不全是她被拘留了。
A的父母過來鬧了幾天,學校只好推出楚曉來平息家長的怒火。作為替罪羊,不僅故意傷害是她幹的,作弊的屎盆子也扣在了她頭上。
要說這件事有什麽好的地方,就是B總算解脫了。
這個B,就是任可靜。
她也是唯一一個楚曉還在聯系的大學同學。
因為A出院之後換了班,兩人再也沒了交集,A就安分多了。不知是被打怕了還是三個月的住院生涯讓她想通了,她再也沒有找過可靜的麻煩。
但這件事在學校裏傳的很大。
主要是楚曉那一板凳太牛逼了,A被打得像個孫子,衆人雖然覺得楚曉性格暴躁有點恐怖,但也沒覺得A就多無辜,所謂群衆總是随波逐流。之後,A和她的跟班們被其他人明裏暗裏排擠,混的也很不如意。
後面這些,是任可靜後來和楚曉說的。
楚曉對于這個結果也瞠目結舌,其實,她後來想想,如果一開始自己就挺身而出,說不定A會服得早些。
可事情已經回不去了。
因為楚曉犯這麽大的事,景溪去求自己導師,希望他從中斡旋。也虧得景溪的導師是校裏掌權的上層,最終定下來,等他們這屆的學生都實習後,楚曉才能返校,跟着學弟學妹們一起往上讀,等于是留級了兩屆。
“所以那個靳鈴鈴才這麽恨你,見了你就這樣。”尹淺說。
“可能吧。”楚曉說的口幹舌燥。“我也沒想到居然這麽巧。”
“你打算什麽時候返校?”
“其實今年春天就能了,但實習的學生也會住校,我不太想和她們遇到。”
“也是,不過咱們學校在實習醫院留院的也不少,遲早你跟她們還會再見的。”
“我要是實習了,你可要護着我。”
“我護你什麽,你敢千軍萬馬中凳子取敵人首級,我可沒你剽悍。”
尹淺本來以為,楚曉是個乖乖聽話的好孩子,沒想到還有這麽一段,她當初對邱明洋看來是很手下留情,想必舊情人相見恩愛尚存,不忍下手吧。
想到這裏,尹淺又有點不高興起來。
楚曉哪能想這麽遠,只是眼看着她臉色變了,頓時連連叫苦,心說完了,尹淺肯定覺得自己又暴力又腦殘,居然因為這個被開除。
“淺淺,我以後再也不打人了,你別生氣啊。”
“怪不呢,對待老情人就弱不禁風,我可跟你說,以後你再遇着被人騷擾什麽的可別跟我訴苦,我可不管你。”
說完起身出門,楚曉被她弄傻了,突然之間,這又怎麽扯到這兒來了。
“哎呀我的奶奶,你這好好的,怎麽又生氣了,我那也沒讓你幫我啊。”
話已出口,楚曉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尹淺步子飛快,她一路打着嘴跟上去,連連道歉。
這一幕太熟悉了。
楚曉嘴上說着自己該死,其實心裏美滋滋,捉着尹淺的小手摸個不停。完全把早晨發生的那些煩心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淺淺,跟我出來住嘛。”
“……爬。”
作者有話要說:
我最近完全沒有寫文,反而開始不務正業,買了個小樂器玩,更文全靠存稿。
現在好慌哦,總之先去看會B站(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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