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臨門不入
林方生怔住,唇齒卻被撬開,柔滑舌頭深入糾纏,急切且深沉,仿若要将曾經殘留的痕跡盡數抹去一般。
細微動作緩慢清晰,糾纏唇舌吮得用力,就如将每個細節都烙印在心底。
火熱酥麻,愉悅快感,油然而生。
林方生便不由得暗啞哼出聲來,本是扣住師兄肩頭的手指,亦是把握不住,下滑攥緊胸前衣襟。
征漠更上前一步,将師弟困在牆壁與手臂之間,手指扣住後腦,低頭輾轉深吻,白發如雪,披散下來,又和林方生鴉羽一般黑發糾纏一起。
等到再分開時,林方生卻覺一股邪火,自腳底燒到頭頂,竟有幾分目眩神馳,又迷蒙睜眼,喚道:“師兄……”
卻覺側腹間有火熱硬物頂住,暧昧厮磨起來。
即使隔了兩人衣物,卻依然炙手可熱,幾欲把肌膚點燃。
林方生如今不只耳根泛紅,竟連面頰頸項,亦是豔若朝霞,征漠又勾住他交領,往下一扯,好好一襲衣袍又被掙得開裂脫線,露出白皙肩頭與半邊胸膛來。
他尚不及掙紮,師兄又劃過腰身,伸手到衣擺下方,溫暖手掌覆蓋在胯間肉塊之上,亦是畫圈揉壓起來,征漠邊玩弄邊低聲調笑,正好低頭在師弟耳邊絮語,濕熱氣息毛刷一般,掃過林方生耳垂:“多日不見,可曾想我?”
“不……不曾。”林方生粗粗喘息一聲,卻是嘴硬,被半褪衫袍束縛雙手,堪堪觸碰到師兄惡意逗弄的指尖,便即下意識緊握起來,胯間火熱快慰,亦随征漠動作升騰,化為激流,倒是同師兄一般硬挺了。
征漠見他嘴硬,卻也不惱,反倒是勾起笑容,灼熱舌尖順耳廓抽舔進耳孔,又在耳垂上重重一咬,懷裏軀幹立刻一震,嘶啞喘息間亦是洩出些許幼獸一般嗚咽之聲,手掌中那一柄孽根倒是愈見火熱:“口是心非,當罰。”
林方生視野模糊,卻覺耳邊濕熱漸漸偏移,劃過頸項,鎖骨,卻在胸膛突起游弋不去,帶來一股異常強烈的酸麻。修長軀幹如遭雷擊,緊繃片刻又松開,林方生扭動掙紮,只想讓師兄噬人一般舔吻自突起處移開。
誰知那火熱舌頭卻如附骨之蛆,如影随形,任他如何掙紮也不松開,下肢反倒彼此越貼越緊,頂住他小腹愈加粗魯地磨蹭起來。
“唔……師兄……”林方生嗓音暗啞,後仰之時,亦是撞在石牆之上,只覺胸膛那磨人酸軟,往上沖到眼眶,化作一圈水汽氤氲,往下沖到胯間,刺激塵根愈加火熱發硬,通身熱度,便是冰涼石牆亦不能緩解半分。
征漠手掌卻順着腰身下滑,抓揉臀肉力道,漸漸加重,鼻息亦是粗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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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方生眉頭微微皺起,疼痛亦是盡數催醒合歡符紋,猶如預料到未來歡愉一般,隐隐露出興奮之意。
正是意亂神迷之際,卻聽師兄一聲低沉嘆息,動作宛如凍結一般,驟然停止,過了片刻,便輕輕将他放開,只把淩亂衣袍整理妥當,又輕柔垂手,環繞林方生腰間,熱硬雖是怒張,卻強自忍住了。
緩慢堆積的快慰熱度,硬生生半途而廢,個中滋味卻并不好受,不足與外人道,卻是逼得林方生緊皺眉頭,苦苦忍耐。
征漠只拿右手貼在師弟後背,安撫一般上下摩挲輕拍,眼神幽暗難明。
林方生低頭靠在師兄肩頭,紊亂氣息,漸漸平穩下來。安靜良久,方才将那股被撩撥起來的欲念壓制下去,手臂僵硬,又遲疑半晌,猶猶豫豫,伸手環過師兄後頸,低聲問道:“師兄……莫非讨厭我了?”
低垂頭時,眉眼隐沒在淡淡陰影之中,鼻梁堅毅,嘴角緊抿,卻自剛強之中透出些忐忑不安。
他卻不知合歡符紋功效,助益修行乃是雙方。若修為高于林方生者,自是林方生受益;若修為低如征漠如今者,便是征漠受益。
可征漠豈能容忍,自師弟處受這等恩惠?
故而,若想再親熱,唯今之計,就只有忍耐到結丹之時。
只是這些緣由,卻如何開口?
征漠終究還是放開師弟,不答反問:“方生,沿途曾經歷何事,且說與我聽。”
林方生不明師兄想法,只得忍住一腔酸澀,強扯出笑容道:“此行雖有艱險,收獲卻也不小……”
二人相對而坐,林方生便略去閻邪糾纏,只将撿炎夜、拍賣會、馭獸門等有趣之事,細細講述一番。
待提及嘯日黑榆木失蹤之事,征漠道:“嘯日黑榆木功用,你卻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物生自無界,卻可跨越界域壁障而存,故而除劍意之外,亦有操控空間之能。将其放置乾坤戒中,只怕是融合了。”
林方生聞言卻是心中一動,他乾坤戒中,卻還有一樣空間寶物。
他便又提及天京閣亦在手中,二人出了百戮堂,在那寬闊庭院中放出法寶。
天京閣仍是白玉雕欄,精巧別致,只是空曠庭院中,卻多出了一株細小樹木幼苗。
粗不過手指,色如黑玉,質如精鋼。枝桠稀疏而細小,卻不見葉苞,通身散發微弱劍意。
林方生與征漠步入閣中,卻是看着那株漆黑小樹,倒抽一口氣。
這無價之寶的一截木頭,竟在天京閣中生根了。
林方生便看向師兄,征漠卻也面含微笑,柔和視線,與他對上:“方生,這等機緣,你須珍惜,勤加修煉,方不至暴殄天物。”
“是,師兄。”林方生恭敬應聲,又輕撫樹枝,劍意刺骨,只是這黑榆木太過幼嫩,卻對他金丹修為,毫無作用,“師弟愚昧,不若将天京閣留在師兄手中,仔細查探後,指導于我如何?”
征漠哪裏不懂他心思,卻是笑得愈發柔和:“結丹之後,此物有大用。于我卻是無效,你自個兒留着吧。若是不懂,自去神藏殿查書;再有不懂,還有師尊。”
林方生便微覺遺憾,應了一聲。二人退出天京閣,讓林方生收了,征漠卻站在庭院裏,并不回轉。
卻是有送客之意。
林方生自是不肯,又如往日一般,扯住師兄袖子。
征漠雖是心中稍軟,只是如今一頭銀發,倒添了幾分冷峻之意,将溫潤君子的笑容,也凍結在那銀白之中。他靜靜注視師弟,道:“方生,來日方長。”
縱使心中萬千不舍,林方生也只得松手,卻不肯取飛劍,只是一步步邁出百戮堂,當真是一步一回頭,萬般牽挂。每回頭卻都見征漠靜默伫立,目送他離去,銀發宛若在夜色裏生輝一般,微微照亮師兄英挺俊美五官。
直至山路回轉,再望不到百戮堂大門,林方生方才召出飛劍,戀戀不舍返回淬劍峰。
那狼崽卻跑得不知蹤影,林方生也不管他,左右這山頭盡歸師尊所有,并無威脅,何況他如今心情不佳,便徑直回房打坐。
第二日又是一大早,林方生興沖沖前往百戮堂,卻見大門敞開,卻不見師兄蹤影,莫非征漠心結已了,放出來了?
林方生便興沖沖折返黃琰堂,師兄小院內卻是枕冷衾寒,不見有人蹤影。
才出院門,就見赫連萬城立在外頭,一身霞光,卻如雪山巅峰一尊冰雕,清俊肅冷。
師尊手中卻提着一團白絨絨物事,正往地上一扔。那狼崽就地打個滾,卻似後腿受傷,一瘸一拐朝他跑來。只怕是,漫山遍野亂跑,不慎摔傷。
林方生暗叫慚愧,将炎夜抱起,随即低眉順眼,站在師尊面前。
赫連萬城仍是無喜無怖,容色清冷,道:“征漠趁夜請命,外出歷練,我已準了。”
林方生心裏一沉,卻不覺意外,以師兄性格,必然不會困守愁城、坐以待斃。
只是……未免太快了些。
欣喜之餘,卻又有些酸澀難明。修真無歲月,這一別,卻又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赫連萬城冰冷視線,卻又落在小徒弟身上,道:“方生,你亦當外出。”
見林方生愕然擡頭,掌門又補充道:“金丹既成,當更思進取。”
林方生終是忍不住,單膝着地,跪在師尊面前,聲音澀然哽咽:“弟子不才,不能伺奉身側,望師尊保重。”
赫連萬城又擡手輕撫小徒弟頭頂,語調自冰寒中有了一絲溫和:“孤身在外,不可好勇鬥狠,當退則退。”
“弟子謹記在心。”林方生自是恭聲應答。他如今金丹已成,自是不可停下,要攀更高之處,如此光是守在師門內,卻是無法了。
赫連萬城又取三塊玉符:“每塊符中,皆有我三道劍意,化神以下,無人可擋。”
繼而更是取出儲物袋,其中靈石堆積如山,法寶無數。
林方生心道有這些財物,再開兩個小坤閣也盡夠了。面上卻是恭敬有加,一一接了。
離去之際,卻終是忍不住問道:“師尊,那五行宗結親之事……”
赫連萬城道:“征漠無意。”
姚丹青本對林方生有意,怎奈父母卻看好征漠:掌門親傳大弟子,天資心性亦是出色,必為日後萬劍門掌門之選。而林方生無論再出色,但有征漠在前,這師弟卻至多做個長老,無論如何越不過征漠去。
孰料提親之時,卻聽聞征漠走火入魔之事,姚震光夫婦更是懊悔萬分。
若是再改口與林方生結親,卻未免有些無恥了。
萬劍門何等輝煌,掌門親傳弟子何等尊貴,豈是容人挑揀選取的?
姚丹青難得對男子動心,就被父母這些算計壞了好事,自是黯然心傷。
這些卻并非萬劍門所關心之事。
結親不成,如此便盡夠。
林方生心中釋然,便再無半絲憂慮,目光之中,亦是顯露出幾分豪情壯志來。也不耽擱,翌日修整之後,拜別師門,這次卻是真真切切,孤身上路。
孤高青空之上,罡風凜冽,白雲飄邈,自身旁掠過。
就有一青年修士足踏赤金色劍光,風馳電掣如一道閃電掠過天際。
極目之處,正是天高地闊、無邊無際,大好世界,任君馳騁。
林方生便自心底生出躍躍欲試的向往來,朗聲道:“炎夜,從今之後,你亦跟随我身邊,學些撲擊搏殺之術,不可再撒嬌躲懶,令寒狼之名蒙羞!”
那小狼崽哪裏聽得懂這等言語,只被初次淩空飛行的恐懼緊緊籠罩,尖叫哭喊,四肢牢牢纏縛在林方生小腿之上,顫抖不已。
林方生更是大笑,手指一動,掐了個法訣,那劍光自發調整方向,朝遠方疾馳而去。
目标乃千目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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