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冰霜之章

赫連萬城已然不記得,最初時為何會将林方生與征漠一同撿回萬劍門。

萬劍門素有門規,親傳大弟子修為步入化神期後,方可即位。他尚在襁褓中時,便被先代掌門抱回淬劍峰,養育長大。赫連萬城亦是遵循舊制,入化神期後,即位掌門。先代掌門放心将萬劍門交予他手上,獨自渡劫成功,羽化登仙。

萬劍門代代傳承,莫不如是。故而,在赫連萬城掌門百餘年,修為不得寸進後,亦是動了收徒的心思。

依附萬劍門的家族衆多,聽聞掌門收徒,竟當做百年大事,四處搜羅資質上佳的孩童,送往萬劍門。

那十餘年中,前往萬劍門拜師者不下千人之數,卻無一人能入赫連萬城法眼。

這般蹉跎了十四年,赫連萬城便将門中事務委托給座下幾名長老,獨自外出游歷去了。

其時慶隆以北遭遇蟲災,蝗蟲過境,将農田幼苗亦是吃得幹幹淨淨,餓殍千裏,萬民嚎哭。

朝廷雖全力救濟,怎奈鞭長莫及,總有些碩鼠欺上瞞下,中飽私囊,導致流民遍地,又有些不堪生活困苦的青壯鄉民,流離失所,幹脆落草為寇。

故而北地一時間成了山賊流寇的家園。

赫連萬城正是在一群流寇中遇見了不過七歲的征漠。

征漠小童那時雖瘦弱,卻生得眉清目秀,玉雪可愛,一根粗麻繩将他綁得結實,掙脫不得,被一群成人圍困在枯槁田地中間。又有一名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手持剔骨刀,哆哆嗦嗦,對着小童,卻是下不得手去。

就有一個尚算魁梧的大漢,不耐煩自他手中奪刀,又罵道:“你這廢物,不過殺個黃口小兒罷了,竟如此不頂事!如今草根樹皮都被扒光,我等遲早餓死,既然如此,不如為這小子積點功德,填報俺們肚子!”言罷又高高舉刀,就要往那小童頭頂砍下。

大漢之意,竟是要吃了這小童。

旁人雖是不忍,卻是餓得狠了,縱使留有一線仁慈,不過早一步、晚一步餓死之別罷了。

故而并無人阻擋,心軟者也至多不過閉目扭頭,不去看他。

赫連萬城如今化神初期,這些凡人不過蝼蟻,故而也只是隐身一旁,好整以暇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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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那幼童面臨生死危機,卻仍緊抿雙唇,又睜大一雙眼,牢牢緊盯面前大漢,并無半分畏懼。小小年紀,竟透出幾分視死如歸的氣勢來。

待那剔骨刀幾欲貼近天靈蓋時,赫連萬城方才屈指一彈,金光閃爍的銳利劍意尖嘯飛出,将剔骨刀與那大漢右手一同擊得粉碎。

而後赫連萬城身形一閃,已抱起那幼童,翩然後退,竟未沾染到分毫鮮血。

那群饑民見狀,自是知曉有仙人幹涉,一時又驚又喜。連同那慘叫的大漢一起,個個慌忙跪下,哀聲懇求道:“求仙師垂……”

憐字尚未出口,赫連萬城單手托着那小童,右手一點,又是無數道黃金璀璨的劍光飛去,将那群饑民頭顱,盡皆斬下。血柱沖天,過了片刻,才見那群無頭的屍身,接連次第撲倒在地。鮮血自傷口汩汩湧出,将泥地浸濕了大片。

蒼茫青空中,食屍灰鹫盤旋,卻畏懼赫連萬城沖天劍意,不敢靠近。

赫連萬城将那童子放下,又将他繩索松開,卻覺這孩童被他觸碰時,小小身軀,有些微僵硬。

他仍是冷然傲立,有如一株披雪挂霜的挺拔雪杉,冷淡道:“我乃萬劍掌門。你有單木靈根,乃萬中無一的上佳修仙體,我欲将你收入門中,傳你修道法術,他日承我衣缽,你意下如何?”

那小童又驚又懼,一張小臉全無血色,卻仍是在濃烈血腥氣中下跪,努力壓抑顫抖聲音道:“仙師救命之恩,征漠銘記在心。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赫連萬城見狀,亦是滿意颔首,召出飛劍,就帶征漠一同離開。

他二人飛離不過數丈,就有數十只食屍灰鹫迫不及待,往那饑民橫屍之處撲去。

赫連萬城見征漠往那地上望去,神色間頗有不忍,雖不喜多話,卻想到日後教導徒弟,只怕開口之時尚多。方才道:“若掩埋屍骨,這些畜生就要挨餓。”

征漠卻是成熟內斂,只一點頭,道:“弟子明白,多謝師尊教導。”

赫連萬城又問他,“你可是怕我?”

征漠微怔,卻是緩慢堅定搖頭,道:“弟子不敢妄加評斷,但師尊并非濫殺之人,此舉定有深意。”

這孩童小小年紀,這份鎮定與見識,卻遠勝許多成年之人,資質之佳,竟叫人有些喜出望外。

如此赫連萬城冰寒氣息方稍有緩和,千山萬水,在腳下掠過,又沉聲道:“生而為人,當持節守操,方不負天道眷顧。”

征漠聞言,卻是垂頭沉思起來。

待天色轉暗,赫連萬城見這小童凡人之軀,透出幾分疲色,方才指引飛劍,落在一處偏僻山坡上。又在石壁上臨時以靈劍挖出個洞來,那小童亦是乖覺,落地後不顧疲倦,去拾撿枯枝,赫連萬城自是一個法術,生起火來。

他卻并未帶任何吃食,此地又仍是災區,萬裏不見半絲綠意,溪水亦是幹涸。只得将手掌貼在徒弟背心,注入一絲靈力。

征漠卻覺暖意自後背傳來,擴散四肢,竟連饑餓之感亦是若了幾分,對修士之能,亦是更生向往。

四周萬籁俱寂,火焰燒灼枯枝噼啪作響,他方才開口道:“師尊,弟子明白了。”

赫連萬城冷淡雙眼朝他看去,卻見這小童神色嚴肅道:“禽獸吃人,不過禽獸本性。人吃人,卻是放棄人性,淪為禽獸之舉,故而,為人應持節守操,絕不輕易放棄底線。”

赫連萬城道:“孺子可教。”

言語中卻是有贊許之意,叫征漠小小心中,隐隐雀躍。

赫連萬城卻在此時,聽見一絲幾不可聞的哭聲。

便将征漠抱起,步出山洞,往哭聲傳來之處遁去。

行不過數息,已趕至三個山頭之外,卻見一個比征漠更為幼小的小小孩童,坐在早成廢墟的斷壁殘垣中,一張小臉被煙火熏黑,又被眼淚沖刷出兩道痕跡,露出點白嫩肌膚來。

卻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抽抽噎噎。四周早已全無活人,唯有幾只瘦得露出根根肋骨的野狗,露出血紅舌頭,埋頭撕咬地上死屍,又在察覺到有危險靠近時,紛紛逃散。

赫連萬城看向那哭泣孩童時,卻微微皺起眉頭。

他耗費十餘年時光,見過上千孩童,亦未曾尋得半個徒弟。

如今外出游歷不過數月,竟在短短一天之內,遇上兩個奇才。

征漠單木靈根,天資聰穎,卻又品性溫厚,若是細心教導,日後掌門之位,自可放心交予他手中。

如今這小童,竟也是個單火靈根……

只是教導徒弟之事,卻實乃天下第一麻煩。

赫連萬城沉默之時,征漠已跑去哪小童身邊,用袍袖細細為他擦拭幹淨煙灰臉頰,露出那小童一張稚嫩小臉,雙眼有若黑珍珠一般明澈,正怯生生望向二人。

征漠又柔聲安慰于他,問他姓名,父母之事。

那小童不過四五歲年紀,一問三不知,唯獨問道名字時,奶聲奶氣,乖巧回答:“我叫林方生。”

征漠又牽起林方生手掌,帶有幾分祈求之意,望向赫連萬城。

四周斷壁殘垣,火焰漸漸熄滅,凄涼無比。兩個幼童這般站立在廢墟之中,形銷骨立,無依無靠的小小身影,終是印入赫連萬城眼中。

他便絕了将這小童送去別處的念頭,略一點頭道:“帶他一同回萬劍門,也可給你做個玩伴。”

林方生聽到此處,再克制不住,翻身壓住赫連萬城肩頭,皺起漆黑英挺的眉毛,一字一句緩緩問道:“師尊昔日帶我回宗門,不過是為師兄尋個玩伴?”

此時正值深夜,更深露重,兼有連綿冬雨滴落,靜夜無邊,卻叫雨滴落入水窪的清澈聲響,如泣如訴。

林方生一襲白袍,斜斜松挂肩頭,跨坐赫連萬城下腹姿勢,卻是分毫沒有遮掩,雙眼中尚有幾分水色,如此瞪視時,薄怒似嗔,分外生出些缱绻之意。

赫連萬城亦是倚靠床頭,并不答他,任林方生投懷送抱,兩手輕輕撫摸弟子腰身,窗外寒冬蕭瑟,房內卻有無盡溫暖。

林方生本以為,昔日入萬劍門,乃師尊求才若渴,見他天資出色,心中定然欣喜異常。

誰料幼時竟曾被師尊如此嫌棄。雖覺無可厚非,卻不知為何,竟又是委屈,又是傷心,終究意難平。方才低沉嘆息一聲,卻又生生哽住。

師尊那粗長巨劍,竟再度将他貫穿,火熱通道才自銷魂愉悅中稍稍休息,如今又迫不及待,迎合兇器纏綿吸吮,卻叫林方生于這快慰之中,覺出無限酸澀。

赫連萬城卻動得柔和,只扣住徒弟胯骨,縱身緩慢貫穿,又将他擁入懷中,溫厚手掌撫摸後背,又垂首親吻他眼角,低聲道:“入宗門後,為師待你如何?”

林方生宛若置身溫泉中,周身被師尊靈力籠罩,暖意融融,唯有一柄火熱在體內貫穿,漸漸将符文與通道一并強硬撐開,竟是磨砺出細微火辣刺痛來。

酸軟酥麻的熱潮席卷全身,林方生腰肢無力,顫抖幾下便撐不住,整個栽倒在赫連萬城懷中,唯有雙手扶住師尊肩頭,氣息紊亂急喘,将二人披散糾纏的黑發吹開些許。

林方生自是記得,正将他貫穿、頂撞,帶給他無窮快慰熱意之人,昔日如何手把手教他習字,如何手把手教他握劍,如何依次習得斬、抹、挑、刺,種種劍訣。

亦是這在他身軀上游走點火,撫摸時帶有濃烈情欲之意的手掌,昔日揉撫他肌膚,傳授他修煉法訣,指引他如何凝煉靈力、沖擊經脈、行周天、擴丹田……

亦是這人,為他天暖換新裳,天寒加棉衣,故而林方生雖幼失怙恃,卻有師尊無微不至,細心呵護,竟從未覺半分遺憾。

這般思索時,又覺體內兇物沖頂,愈加粗暴,竟将他身軀頂得上抛,又無力落下,符文竟宛若主動迎上一般,自上而下狠狠砸在火熱堅硬的前端,更令他失聲低喘,緊緊糾纏。只覺情潮滅頂一般,要将他淹沒。火熱塵根更是腫脹不堪,水淋淋壓在赫連萬城堅硬腹側,磨砺間酸麻之意深入胯間,叫他不由蜷起身體,眼角亦泛起濕意來。

赫連萬城卻不給他機會退縮,手掌在後背用力一壓,抻平他軀體,縱身上頂的力度愈見狠厲,竟在軀體碰撞之中,響起些許咕啾水聲,連林方生粗重喘息也掩飾不住,更令他羞窘得面紅耳赤,肌膚宛若火燒一般。

卻聽赫連萬城聲音暗啞,又問道:“入門之後,夫君待你如何?”

林方生卻周身一顫,再無半分力氣,軟軟靠在赫連萬城懷中,宛若溺水之人一般,手足攀附在他身上,曾幾何時,卻連窗外冬雨淅瀝竟也消失無聲,厚重頂撞的鈍痛灼熱,亦伴随脆弱內膜顫抖痙攣,将絕頂快意,堆積至頂峰。

在這極致快慰之中,林方生只覺滿腔熱意,俱化作酸熱,兵分兩路,一路往上,沖破眼角,一路朝下,燒灼腰身,竟是熱情萬分,吮吸纏卷那碩然強硬的利器,叫原本冷淡的師尊,亦是沉沉低喘出來。

林方生環緊赫連萬城脖頸,卻是主動親吻,又跨坐擺腰,熱烈迎合。唇舌勾纏,靈力流轉,上下俱已連通,靈力自成循環,終是叫識海內情潮漫天,席卷全身。

他體內緊緊絞纏之物,強橫火熱。他彼此相擁之人,是為嚴父,是為恩師,是為情人,是為眷侶,皆為一人。

赫連萬城亦被他熱情所染,征伐頂撞,更是粗魯,終究将他往床鋪裏一壓,舉高雙腿勾在臂彎裏,往兩邊用力壓下。

望向他的眼神中欲念升騰,猙獰兇器,更是盡根沒入柔軟入口之中,粗暴律動,撞得林方生腰身酸疼發麻,通道內燒灼一般,快慰熱意,酸軟欲念,終究堆積得太過濃烈,林方生仰頭,啜泣細碎地喊了一聲“萬城……”

已然弓身緊繃,手掌蓋住眼睑,眼角熱淚卻與塵根精流一道湧出。

符文更是不顧自身痛楚,将愛侶肉刃死死纏繞,反倒激得自身難以承受,陣陣痙攣起來。

赫連萬城仍是粗暴頂撞,火熱硬物陷入潮熱軟肉中,反複磋磨,享受小徒弟脆弱顫抖的迎合,待他自情潮滅頂的失神之中,亦露出不堪承受的表情時,方才狂暴沖撞幾次,腰身往下牢牢壓住,精關一松,享受這片刻絕頂愉悅。

這二人喘息聲中,不複蹤影的冬雨滴落方才再度響起,凄冷清涼的水聲,卻叫房中熱度,更是鮮明動人。

林方生朦胧眼中,亦是緩緩映出赫連萬城清絕倒影,二人仍是相擁而卧,靜聽雨落聲。

這片寧和之中,就聽林方生開口喚道:“師尊。”

他嗓音尚有幾分沙啞,這般喚來,慵懶中有無盡誘惑。

故而赫連萬城亦是輕撫他長發,平靜回道:“我在。”

過了片刻,林方生卻又喚道:“夫君。”

赫連萬城仍是語氣祥和,“我在。”

再過片刻,林方生再三又喚:“萬城。”

這次赫連萬城卻不再答他,而是俯身下去,堵住林方生聒噪唇舌,纏綿深吻起來。

天色将明,這二人房中,長夜卻仍不見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你們贏了……師尊的戲份明明已經夠足了otz明天開始現代篇如何,我想試試用正常的白話文寫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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