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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麽時候搬這兒的?” 楊炘打量着小區。以前讀中學的時候,從窗口可以看見這片空地。一塊兒光禿禿的地皮,長滿了雜草。初二的時候開始動工,大吊車,帶黃帽兒的,鋼架子,紗網。整日轟隆隆的響。一天,一天,老師學生都習慣了。初三那年,樓立起來了。米白色的牆面,紅的頂。那時候家裏還來看過房子,想着讓自己住,離學校近,複習方便。等到它開售,離中考只剩兩周了。
“二十六。”
“一直沒挪過?” 楊炘在心裏默默計算。戎異和陸鵬飛一樣大,三十二。二十六,也就是六年前。剛好是初三那陣兒?
“公司在附近,方便。”
“租的買的?”
戎異笑了一下:“租的。”
“說出來你不信,你剛來的那一年,我正好初三畢業。”
戎異看着他亮閃閃的眼睛,覺得有些可愛:“信,沒什麽不信的。” 說完了又覺得有點過了,跟着又說道:“你看,這小區裏多少人,幾個認識?”
楊炘看他一眼,低着頭踢腳下的小石子。
“到了。” 戎異指了指側邊的玻璃門。
“不是吧?” 楊炘皺了皺眉眼,做出一副被欺負了的委屈樣。
“是不是你自己硬要跟來的?”
“那我現在硬要上去,你是不是就讓我上?”
戎異咂摸出味兒來,捏了捏他的臉蛋:“我有事。”
楊炘站直了,盯住他,看了一會兒,問道:“明天晚上呢?”
“小朋友,我可沒暑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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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說,哪天?”
戎異有點不耐煩,勾了勾嘴角:“下周酒吧開業。問問陸鵬飛定在哪天,直接在那兒碰頭。行?”
楊炘很快地在他鼻尖親了下:“行。”
戎異看了眼他的嘴唇:“我鼻子上容易出油。”
楊炘笑笑:“進去呗!”
“開車小心。” 戎異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門卡刷了一下,直接進了電梯。
戎異回到家,腦子裏過了一遍剛才的事兒。摸了摸鼻子,剛那感覺是舌頭吧?操。也許只是熱氣?是他多想了?他一邊想着楊炘,一邊把襯衫和褲子脫了挂在衣鈎上,換上了短袖和運動褲。早上的圖紙看了一半,攤放在茶幾上。他拿着杯子到廚房倒了杯熱白開,一嘴的麻辣味。端着水坐到茶幾邊上,背靠着沙發閉了會兒眼睛。也不知道這點兒活什麽時候能幹完?明早得開會讨論,拖不了。合同上的時間本來就安排得緊,還經得住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催?真他媽一群……戎異想到了楊炘那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真他媽一群屁都不懂的。他伸了伸手腳,把早上剩下的那一小杯咖啡_一口吞了。冷得他喉嚨一緊。
“工作,工作。” 戎異自言自語了一句。
一路工作到八點。窗外黑蒙蒙的,燈什麽時候擰開的?戎異站起來走了走。他腦子裏又現出了楊炘的影子,和他的那輛車。六十萬,車剛出來的價。他在網上查了查,二手的也要四五十萬。四五十萬?足夠這房的首付了。沒錢,就租呗。他拿起水杯,沒水了。幾次了?總想着待會兒就去倒,待會兒就去倒,到現在也還是空的。“真他媽晦氣。” 戎異低聲咒罵了一句,踱着步子往廚房裏走。
他記得自己在哪兒藏着煙來着?他翻了翻抽屜,沒。他伸直了手往壁櫃裏頭摸了摸。找到了。這回放了有一個多月?他動手拆了塑料封膜,迅速地摸出了一根,在煤氣竈上點燃了。他抽了一口,忍不住又念了一聲:“真他媽……”
他端着水往客廳走。突然停住了,靠在牆上,看着這戶五十多平的一室一廳。一個人住也算富餘了。還求什麽?剛租來的時候就是件空屋,一千六一個月。剛漲的一點工資全貼進來了。六七年了,一年漲一百。攤到一個好房東,也是運氣。空的總比滿的好,省得拆了再重弄。第一天就去買了張床,單人床。擺在房間裏,倒顯得小得可憐。自己在房間裏笑了半天。到後來,才慢慢地勻出錢,櫃子,沙發,茶幾,一點點添購。錢來得慢,想法也不少,挑出一樣東西要猶豫兩個月。感情就這樣磨出來了。沒地方能比這兒舒服。
正想着呢,電話來了:“喂。” 對方沒說話,戎異拿開電話,沒存過的號碼。他想了想,貼回耳邊:“說話。”
“我,楊炘。” 電話那頭的聲音很清晰。
“怎麽了?”
“我問過鵬哥了,開業安排在星期五晚上。”
戎異心裏念叨了一句:群趴?不嫌累?
“戎哥?”
“戎異,哥什麽的,沒這習慣。” 戎異吐出一口煙,覺得自己小題大做了。頓了頓,放緩了音調說:“我看吧,不加班就去。”
“周五還加班?”
“說不準。”_
“那,我去接你。”
戎異停了停,說:“行吧,到時看。還有事兒嗎?”
“還在忙?”
“恩。”
“那我挂了。忙完了,早點休息。”
電話裏楊炘的聲音很清晰,戎異想起他黑亮的眼睛,笑了一聲:“行,挂了。”
那頭剛挂,楊炘在這頭就笑出聲了:“真他媽不黏糊!” 他用手機來回敲着手心轉,嘴邊還帶着笑。
“老大!” 一個差不多年紀的年輕女孩攀住了楊炘的胳膊:“怎麽不玩兒了呀?” 姑娘的臉蛋嫩的可以掐出水來。
兩個人對看了會兒,小姑娘主動湊過去,吻住了楊炘。親着親着,楊炘也來感覺了,一只手從她的短背心裏探進去,另一只手推扶着她往走廊裏最裏邊的一間房走。隐隐約約還能聽見游戲機的打鬥聲。
“脫了。” 楊炘松開了貼着的兩張嘴,把自己的褲子也給扯了。姑娘臉紅得厲害,抖着身體把內衣也解開了。楊炘把她按在床上,分開她的兩條腿,進去了。他動得很快,用手使勁地搓揉壓在下面的身體。搓出一圈一圈兒紅印。伴随着女孩的顫栗和斷斷續續的呻吟,楊炘地吼了一聲,翻過身體躺倒在床上。他似乎還有些意猶未盡,看了看女孩赤裸的身體,拍了拍她的臉:“出去玩。” 女孩的睫毛濕漉漉的,對着楊炘套上了衣服。剛要站起來,又坐回床上,弓着腰親了親楊炘。楊炘勾了勾嘴角:“去。”
他坐在床頭,手撫摸着自己的腹部,有點癢。想了想,他探手拿擱在床頭櫃的手機。他打開照片,那張陸鵬飛給的照片。戎異戴着副無框的近視眼鏡,一只胳膊放在桌上,微微撐着,鎖骨斜斜地突出來。“操。” 楊炘咒罵了一聲,另一只手開始在下身動起來。他的面前攤着放了幾本書,紅色的小字填滿了白邊。他擡起臉,一臉茫然地看着鏡頭。白背心松松地附在身體上,隐約可見兩粒凸起和瘦削的腰肢。“操。” 他一邊咒罵,一邊加快動作。那微張的嘴,紅的唇。楊炘的記憶又回到白天,微微泛紅的眼梢,水潤的眼仁。“操!” 他猛地仰了仰頭,繃緊的身子松弛下來。
楊炘喘息着靠在床頭。一邊等着舒爽的勁頭過去,一邊想着白天的情形。是不是得更放一點?楊炘捉摸着。不對,他回想起自己脫口而出的那句,“說出來你不信,你剛來的那一年,我正好初三畢業。”他那時候看着我的眼神很柔軟,像看着一個小孩兒。吃軟不吃硬?
他盯着屏幕看了會兒,撥通了陸鵬飛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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