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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車的時候，楊炘發了條短信給紹雲：“你在我那兒？”可等倆人到了楊炘家的小區門口，紹元都沒回。

楊炘住的地方離市中心還遠點兒，但交通方便，地鐵四通八達。隔兩條街就有幾家商場，買的吃的都全整。戎異看着躲在角落的這片樓，鬧中取靜，樓與樓之間又離得遠。說不好，比市中心房價還高些。

楊炘把車開進車庫，帶着戎異直接從車庫上了頂樓。

“你住頂樓？”

“嗯。”

“複式吧。”戎異看着一直在往上跳的數字問道。

“這看得出來？”

“猜的。這兩年也流行，多的是喜歡弄這一套的，顯高檔。”

電梯地磚用的是黑金花，三面用紅木包的，頂頭是大半面玻璃，一進來就能照得你吓一跳。

“這地兒你爸公司的吧。”

“嗯。”楊炘掏出鑰匙，開了門，心裏有點兒打鼓。

得，還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楊炘門鎖一動就知道紹元在裏面，這門壓根沒鎖，一轉就開了。說起來，他也不是怕戎異看見紹元，畢竟他倆是朋友，何況戎異也知道紹元有個女朋友，不至于誤會。但他就是不想有這麽個場面，顯得他這人多随便似的。

“诶，戎哥？”紹元正玩wii呢，這會兒看見戎異和楊炘，就把手上的操控器往沙發上一扔。屏幕上戴着紅帽的小人本來還跳着呢，這下可好，直接掉懸崖了。

戎異點點頭，覺得這聲戎哥聽着有點兒別扭，但也沒好說什麽。冷不丁地去讓人家別叫，也挺怪。他看了眼電視屏，超級瑪麗。大學的時候，寝室裏一室友也喜歡玩這個。上瘾起來，晚上不睡覺都成，就看見有一屏幕的光幽幽地在他臉上晃。

“又被你姐趕的？”楊炘從鞋櫃裏拆了一雙拖鞋給戎異。

“這回倒不是。”紹元嘿嘿笑着，把沙發上丢得亂七八糟的抱枕給規整好了。他笑道：“你這不是舒服麽，地方大。再說了，以前暑假不都來你這兒混麽。哦，現在你有對象了，還不準我過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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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這話，楊炘簡直想把紹元的頭給摁進沙發裏，好好治治這傻子。第一次見戎異的事兒是他上回在酒吧給露底的，這回又來了這麽兩句……這人腦袋裏就他媽一根筋啊。說話給放屁似的，憋不住，回不去。

戎異看着他倆這眉來眼去的情況，覺得有點兒好笑。他把沙發上紹元丢下的wii給拿了起來。跳，跳，跳到一個黑蘑菇上…GAME OVER.戎異回頭笑笑，手裏還拿着遙控，擺出一副“這游戲還挺難的”表情。

楊炘和紹元呆了呆，又想笑又沒好意思笑。

“戎哥，沒想到你智商這麽不行啊。”紹元一翻身，從沙發背後跳到沙發上，拿過戎異手上的wii一通按，沒幾下就過關了。

“……”

“你以前沒玩過？”楊炘走到戎異邊上，指了指屏幕問。

“玩過幾回，都這樣。”戎異笑笑，覺得有點冷，他看了眼呼啦呼啦吹得正響的立式空調，“這打得幾度？”

“二十度。”紹元邊玩兒邊接話。

“你不冷？”戎異問楊炘。

“不冷啊，正舒服。”紹元以為問自己呢，順口接過來了。

“我也覺得有點兒。”楊炘瞥了一眼紹元，走過去把空調往上擱了幾度。

“屁，以前要沒個十□□度你答應？這會兒還冷呢。”

“…你說我怎麽就這麽不待見你呢？”楊炘往紹元的背上踹了一腳，這人說話就不能過過腦子麽。什麽拆臺他說什麽。

樓下客廳飯廳，加上一走廊的兩個房間，起碼兩百平。客廳這塊兒是通頂的，能直接看見二樓的走廊和房間門，三個房間，外帶衛生間和露臺。四五百平總有。地板是象牙白的大理石，牆也都是白的，看得出來沒怎麽捯饬過。

“住多久了？”戎異問。

“從剛上大學那會兒開始的，離學校近，方便。”剛說完，就見紹元跳起來，轉過臉大笑道：“我靠啊，通關了！”

楊炘瞥了他一眼，順道看見了桌上的可樂罐頭。

“要喝點兒什麽？”楊炘問戎異。

“水吧。”

“就水？”戎異嗯了一聲，坐沙發上去了。

紹元見戎異坐過來，就把手上的wii丢開了。他笑嘻嘻地問道：“你們怎麽在一塊兒的啊？”

“他沒跟你說？”戎異把腿擱在桌上，人整個往後躺着，覺得昨天的暈乎勁兒又回來了。

“沒啊，我問過他一回，他還裝神秘呢。”紹元撇撇嘴，繼續道：“不就前天去酒吧那回麽，他說有一人帶給我認識，就你啊。可除了名字，他半句話也沒多說。”

戎異點點頭，看着眼前那片兒帶銀色條紋的窗簾。

楊炘端了一杯水和一杯咖啡出來，放到戎異跟前。

“聊什麽呢？”

“聊你倆怎麽在一起的，你不說，我就問戎哥呗”紹元拆了一包桌上的薯片，咔嚓咔嚓吃起來。

“陸鵬飛介紹的。”戎異看了眼楊炘要發作又忍着沒炸的樣子，笑道。

“鵬哥介紹的？”紹元瞪大了眼睛，人一跳，跪在了沙發上。

戎異看着他這一串兒的反應，笑了笑，問楊炘：“這是怎麽了？”

“犯花癡。”

“有本事你也讓我犯犯花癡啊。”紹元白了一眼楊炘，開始說道起來：“我是沒想到鵬哥也會做這麽，這麽三姑六婆的事兒。”

“三姑六婆？”

“是啊，按理說鵬哥不就是那種朋友有難，兩肋插刀的俠士麽！”紹元感嘆道：“沒想到啊沒想到，鵬哥還有這麽溫情的一面。”紹元捂着心口就扭捏起來。

楊炘靠在邊兒上，看着紹元這陣沒見天就得發發的羊癫瘋，連話都懶得說。戎異朝楊炘看了眼，笑道：“他不是有女朋友麽？”

“只要一提到陸鵬飛，女朋友這三字就是浮雲。”

“這麽崇拜陸鵬飛？”

“哎。”

楊炘嘆了口氣，就沖紹元叫了一聲。紹元沒理，楊炘擡起腳就踹了他一下屁股。紹元正扭着呢，冷不丁被踹一腳，還好手撐着，沒整張臉都撞向沙發。

“幹嗎啊！”紹元扭過頭就沖楊炘喊道。

“說說你鵬哥的英勇事跡。”楊炘看了戎異一眼。

紹元一聽這話就來勁兒了，笑着朝天花板上瞥了一眼，又正了正身體。這跪着的姿勢讓戎異想到之前的那頓日料。服務員也這麽個樣子。紹元咳嗽一聲，開始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走在一條黑漆漆的小路上，一個胖子擋住了我的去路。他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又摸了一下我的腰……”

“然後陸鵬飛就出現了，說這人是自己的朋友。”楊炘受不了紹元這麽戲劇，直接把餘下的部分說完了。

“……”戎異看了眼還沉浸在自己回憶中的紹元，笑道：“這什麽跟什麽，我怎麽都沒聽懂？”

楊炘看了眼紹元，就把事情跟戎異說了。那回他和紹元去陸鵬飛的酒吧，中間紹元要上廁所，估計是喝多了，路也沒認，直接往後門就出去了。那片地其實是專門給那些要做生意的。紹元他那一出現，不就有誤會了麽。他倒好，被人摸了也不知道回來，就只尖着嗓子直叫，陸鵬飛一聽就知道怎麽回事兒了，接着就去把人給帶回來了。

“這就讓他迷到現在？”戎異樂了。

作者有話要說： 睡太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