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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打算怎麽辦？”戎異看着自己和楊炘并着的手掌。
“涼拌。”
“這都多少年的梗了。”戎異笑了笑，問道：“鄭子浩住你家幾天了？”
“一個多星期了。”陸鵬飛頓了頓，接道：“之前不打了你兩回電話麽。”
戎異愣了愣，回道：“我還以為那兩通是因為，楊炘。”戎異看了眼坐他邊上的人，正專心玩手指呢。
“都有。那會兒本來想問你個主意，可看你又忙方案又忙着和楊炘鬧別扭的，我就沒提。”
戎異笑了一聲，“鬧變扭的是你和鄭子浩成麽，別賴上我。”
陸鵬飛笑了聲，說道：“也是，你們要別扭着，這會兒就不該躺一張床了。”
“……”
隔了一會兒，陸鵬飛說：“行了，不打擾你們小倆口了，我自己琢磨。”
“琢磨？琢磨着再忍他兩三年？七八年？還是一輩子？”戎異把手抽回來，作了個拿杯子喝水的動作，對楊炘說：“幫我沖杯咖啡，謝謝。”
陸鵬飛在那頭壓着嗓子笑了一聲。
“笑什麽？”戎異看着楊炘跨下床，開了房門出去。
“笑你還挺會支使人的。”
戎異哼笑了一聲，接着之前的話題說道：“像他這樣走走停停，什麽時候是個頭？哦，你當自己是免費賓館呢？愛來來，愛走走。可也得人領情不是？”
“…好歹我還收了個水晶熊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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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也被你自己給摔了麽。”戎異看了眼房門，繼續道：“你自己這關都難過了，還用問我？為了這麽個沒定性的，值當？”
又是擦打火機的聲音。那頭的陸鵬飛笑了笑，輕聲說了句：“人有時候就他媽賤。知道自己賤了，還不甘心拾了尊嚴走。”
戎異聞到一股咖啡味兒，帶果香的咖啡味兒。他笑了一聲，應道：“可不是麽。”一轉眼，就看見楊炘端着兩杯咖啡進來了。他遞了一杯給戎異，“加了奶。”
陸鵬飛在那頭笑道：“服務真周到。”
“可沒你服務周到，管吃管喝還管住。”
“操…這章還翻不過了就。”
“等你什麽時候想通了，不接着賤了，這章就算過了。”戎異喝了口咖啡，覺得像吸了一煙管鴉片似的，整個人都舒服起來。
“...挂了。”
“挂吧，情聖。”
楊炘正坐在床邊上，扭頭看了眼靠在門後邊兒的折疊床。這鋼架折起來也就比枕頭寬點兒，真是小。就這麽個床，自己睡了一個多星期。他看了圈兒戎異的卧室，一張床，一個衣櫃，一個小木桌充當的床頭櫃。楊炘想，這估計就是什麽極簡主義？
戎異看着楊炘的小半邊臉，問道：“咖啡機拿出來了？”
“啊，不然放着積灰啊？”
“是讓你拿回去。”
“不用拿了，我都給理回去了，該放哪兒放哪兒。”
戎異聽了這話，笑道：“該放哪兒放哪兒？那不該放你自己家麽。”
“我又用不着。”
“我也用不着。”
“我來了，就用着了。”
戎異瞥了眼楊炘，轉開了視線，說了句：“這臉皮…”
“要臉皮厚管用，我能一直厚下去。”楊炘接着戎異的話頭說道。
“一直厚下去？”戎異笑了笑，看着手裏那半杯淺褐色的液體。
“餓了吧。”楊炘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人往後躺了躺，和戎異靠在一塊兒，“想吃什麽？”
“你做？”戎異看了眼手機，淩晨三點。
楊炘咳嗽一聲，笑道：“我倒是想做，可沒地兒買菜啊。”
戎異長長地哦了一聲，帶點兒戲谑的意思。
“诶诶，我這又不是撒謊，哪家菜場這麽晚了還開着啊。再說了，你冰箱裏好得放個番茄也成啊，屁都沒一個。”
戎異看楊炘有點兒急了，才笑道：“我還真被你說餓了。”
“叫外賣呗。”楊炘樂了，“吃什麽？麥當勞？”
“你想吃？”
“還行。主要是這個點兒沒飯店開門。”楊炘一邊拿了手機打電話，一邊沖戎異笑道：“正好前陣兒下了幾個科比的視頻，一塊兒看？”
戎異把卧室的空調關了，套了條運動褲去衛生間洗了把臉。水都是溫的。楊炘關了門，把袋子放到茶幾上，就開始找鏈接電視機的線。
“沒在這兒。”
“你怎麽知道。”楊炘頭都沒擡地回了一句。
“我能不知道自己家有什麽沒什麽？”
“你兩個星期沒倒垃圾桶的人，還知道自己家有什麽沒什麽？”楊炘笑了一聲，從電視機櫃的抽屜裏抽出一根黑色的鏈接線。他回頭瞥了戎異一眼，“上回就我放的。”
戎異默默喝了口咖啡。
“這個看過嗎？”楊炘指着電視機屏，科比做了個上抛的假動作，然後外線跳投的畫面。楊炘提着聲音說道：“看他打球就跟玩兒似的。”
戎異笑道：“是挺帥的。”
就是那一年，科比得到了他的第一個MVP。就是那一年，他的紫金軍團走上了NBA總冠神壇。那一年的湖人讓他們瘋了一個暑假。
戎異撕開一包番茄醬，擠到楊炘開了的漢堡盒子裏。
“你也打球？”戎異拿了兩根薯條去蘸番茄醬。
“打啊，小前鋒。”楊炘咬了口漢堡，瞥向戎異。
戎異愣了愣，笑道：“你投籃有這麽準？”
“百發百中。”楊炘含着一嘴吃的得瑟道。
戎異看着視頻裏奔跑的科比，塞了根薯條到嘴裏。他忽然覺得挺感觸的，怎麽現在的自己一點兒興奮勁都沒了？擱大學那會兒，這樣一連串的得分場面能讓陸鵬飛和自己啃一晚上，還啃得意猶未盡。
人啊，有時候，就剩那點兒回憶了。沒法兒再經歷一遍，只能念想念想。
“記得大學那會兒，陸鵬飛把岸口的老板也給帶成籃球迷了。”戎異忽然笑起來，“可那人臉盲，奧登，詹姆斯，科比三人分不清。讓他記球服號也記不住。可每回進球了，叫得比誰都兇。有一回湖人對騎士，科比進球了，他硬生生把人喊成詹姆斯。”戎異笑得更厲害了，喘了會兒才繼續道：“陸鵬飛對着就是一陣踹。我們也傻了，以為自己看錯眼了。”
楊炘看着戎異，手裏拿着漢堡好一會兒沒動。他沒見過戎異這麽有興致的模樣，眼睛都給笑眯起來了。可他只能聽着，這段回憶沒他的份兒。可就這樣，楊炘也挺高興。
總算是撕開點兒縫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安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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