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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來的時候一樣，三對各歸各的回了。

丁安榮把手機扔到檔杆放水杯的地方，繼續道：“佳倩喊你去家裏坐坐。說好一陣兒沒見你。”

“見是沒見，鍋貼倒是蹭幾回了。”

“鍋貼那都不算什麽了。”丁安榮偏頭看了眼戎異，興致挺高的模樣，“前幾天還搬回一個咖啡機，做出來跟買的一回事兒。”

戎異想起下午那杯冰咖啡，笑道：“對你都是一回事兒。”

離上回見到佳倩得一個多月了。那時候兩個要離婚的人，這時候又準備養小孩兒了。到底是感情在，總有一方要妥協。

丁安榮開了音樂，低啞的男聲悠悠地從播放器裏鑽出來。戎異靠在座椅上，開了點窗吹風。

“陸鵬飛和那個紹元是什麽情況？”丁安榮忽然問道：“是叫紹元吧？”

“……”戎異看向丁安榮，笑了一下，“這麽明顯？”

“挺明顯的。”丁安榮撇了眼戎異，“你和楊炘兩個就差沒把眼睛貼人身上了，一看就是出事兒了。”

戎異笑笑，沒回他。

要按丁安榮的說法，陸鵬飛和鄭子浩肯定也察覺到了。其實就紹元平時對陸鵬飛的那股子殷勤勁兒大家也都看在眼裏，心裏多少也有底了。可這碰巧鄭子浩又回來，就算有一絲可能這會兒也給掐了。

丁安榮看了眼戎異，問道：“不好說？”

“…也不是。”戎異頓了頓，繼續道：“沒什麽好說的，就是感情上那點事。”

“要真這樣你倆幹嗎那麽緊張？不就是沒追到人麽。”丁安榮覺得挺莫名奇妙，看那紹元的打扮也不像個乖小孩兒。難不成還是頭一回喜歡人？

戎異把車窗開到底。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開口道：“他一直有女朋友。這回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這頓飯如果陸鵬飛不帶着鄭子浩過來，紹元可能就豁出去這一把了。”

丁安榮愣了愣，感嘆道：“诶…我說，現在這小孩兒怎麽都變來變去的。一會兒喜歡女的，一會兒喜歡男的，挺複雜啊。”

戎異撇了丁安榮一眼，接道：“開放型社會，你是老了。”

“我老我單純啊。”丁安榮不肯認輸地回道：“死也死在一個女人手裏。”

“我得把這話告訴佳倩。”

“……”

——

一進屋戎異就站住了。

佳倩看着戎異愣住的樣子，笑起來。她走到戎異邊上，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怎麽樣？是不是和以前不一樣了。”

戎異點點頭，視線又在屋子裏繞了幾圈。

客廳的茶幾上堆着大大小小的罐頭，看着像是營養品。飯廳桌上擱着一大盆水果，蘋果梨香蕉，還有切好的哈密瓜。還有一盤搓好的面粉團子，圓溜溜地列成四排。

“這還是佳倩麽。記得上回來這屋子就跟沒住人似的。”戎異拿起桌上的一罐奶粉看了看，笑道：“現在這樣，挺好。”

佳倩低頭笑了笑，接着問道：“來杯咖啡？我最近剛買了個咖啡機，試了幾回味道還行。”

“車上就一直炫呢。”戎異朝丁安榮指了指，“說你現在什麽都會，就差沒在胸前貼個全能老婆的章了。”

佳倩笑着撇了眼丁安榮：“別說大話啊，我要做不出來你兜着？”

“我兜，我兜。”丁安榮攬住佳倩朝自己身上貼了貼。

看着這兩人一來一往的，戎異覺得挺高興。先前紹元那事兒帶來的不舒服感總算少了點兒。

丁安榮領着戎異走進嬰兒房，一臉得意的模樣，“都是佳倩弄的，這小床，這鈴铛，還有這牆紙……”

“再秀恩愛絕交啊。”戎異看着這花花綠綠的小房間，笑着打斷道：“這才懷上就布置好了？”

丁安榮靠在門邊兒上，沉默了會兒才回道：“她等太久了。”

戎異伸手晃了晃小木床，架在床頂的鈴铛跟着就一陣響。聲音很清脆。

佳倩把茶幾上的大鐵罐放到了地上，騰出地方擱咖啡杯和點心。戎異看着杯子裏的那圈兒白色泡沫愣住了。

“這什麽？”戎異指着杯子問道。

“想畫愛心，沒成功。”佳倩邊回邊把牙簽插到哈密瓜上。

“……”戎異看了眼沙發上靠着的丁安榮，都快笑抽了。

“下回再吹牛，牙簽直接戳你臉上。”佳倩瞥了眼在那兒憋笑的丁安榮，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電視機裏放着連續劇。一個穿着高跟鞋的女人左胳膊挎着背包，右胳膊摟着孩子，一副越想趾高氣昂就越顯狼狽的模樣。佳倩坐在餐桌旁，一邊往面團裏塞豆沙，一邊瞄着電視屏幕。從前戎異見到的那個畫着淡妝穿襯衫短裙的女人不見了。只剩下眼前這個為了家庭甘願變得簡單的佳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