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個人在屋裏待了快一天，月月對這一切都很新奇，手機也不玩了，上完這個屋上那個屋，總共就兩個卧室，韓皓閑來無事把卧室也都擦了一遍。

裝熱水器的上門，韓皓剛好點完外賣，兩個大叔大叔背着工具說：“裝哪？”

韓皓把他請進屋，說：“衛生間，那邊就是。”

“好。”大叔說。

韓皓問：“那個，空調你們裝不裝？”

“空調肯定不找我們啊，你再聯系人吧。”

韓皓：“哦哦好。”

月月出來，見到陌生人，問：“幹什麽的呀？”

韓皓看向她，說：“裝熱水器的，你把衣服穿好。”

一直呆在屋裏不停歇，月月有點熱了，就把大衣脫了，只穿了一件打底衫。

“不冷啊，屋裏不冷。”

韓皓走過去，拿起衣服上前：“來，穿上。”

月月不情願地套上了。

她看着大叔說：“裝熱水器幹嘛，我們要在這住嗎？”

“常回來看看呀，萬一在這住了呢，對不對？”韓皓說。

“也對哦。”

兩個大叔忙活一會，熱水器裝好，兩人拿着工具出去，韓皓把他們送到門口，大叔說：“這棟樓你還是我們第一位顧客呢，這都沒人裝這些家電了。”

另一位也随口附和。

大叔說：“說不定哪天這裏就拆遷了，大家都不願意買家電了。”

他問韓皓：“你是不是才搬過來的？”

屋裏看着也挺空的。

韓皓說：“不是，老早就在這了，不過是最近才回來的。”

大叔點點頭，說：“有事打電話。”

兩人剛走，外賣到了，韓皓把飯拿進房間，喊月月出來吃飯。

他買的蝦，月月沒吃過，韓皓給她剝了一個放進她碗裏，說：“嘗嘗，很好吃。”

月月嚼了兩口，吃完開心說：“好吃！”

“那就多吃點。”韓皓繼續給她剝。

他把剝好的蝦肉都放進她碗裏，靜靜地看着她吃。

她吃飯不斯文，甚至有點男孩子氣，吃飯發出的聲音有點大，韓皓說：“慢點吃，都是你的。”

“哥哥不吃嗎？”

“我等你吃完再吃。”

月月把蝦肉推到他面前說：“哥哥吃。”

韓皓說：“要我吃嗎？”

“嗯。”

韓皓又把剝好的蝦肉推回去，說：“我碗裏還有，這些你吃吧。”

兩人吃完，月月被辣的不行。

韓皓要的是微辣的，其實也有點辣。他進廚房接了點純淨水說：“先喝着。”家裏沒有飲水機。

兩人吃飽飯，月月想要睡覺，這裏沒有被子，韓皓把自己的大衣脫給她。

他正在消滅他倆制造的垃圾呢，月月大叫的出來，他才轉過身想要問發生什麽了，月月一下子沖進他懷裏，摟着他的腰說：“有蟲子，好大的一個蟲子！”

在他懷裏發抖。

韓皓一下子僵住，熟悉的感覺一瞬間襲來，僵了數秒，韓皓輕輕回摟住她，說：“不怕，不怕，我幫你打死它。”

月月不敢擡頭，手胡亂地空中比劃，“就在屋裏，在門口！”

韓皓摟住她，拿起剛剛大叔們留下的紙盒往屋裏走。

是個大飛蛾，正趴在地上，韓皓放開她蹲下腰一下子打死了。

他進屋看了兩圈，沒見再有了，回頭對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的月月說：“進來睡吧，沒有蟲了。”

“真沒有了嗎？”

“沒了，來，進來。”

月月小心翼翼走進去，她環顧了一圈，見沒有，然後躺上床，把大衣披在身上，韓皓走近說：“睡吧。”

月月喊住他：“我睡着你再出去。”

韓皓笑：“好，沒想到你怕蟲啊？”

“不怕，就是剛才它飛我臉上了。”她臉色有些紅。

“被吓着了？”

“嗯。”

韓皓彎腰給她扯扯衣服，說：“睡吧，我在你旁邊看着。”

韓皓連夜趕回了錦陽，回去的時候在想，一定要再買些家電和生活用品。

他拍拍快要睡着的月月說：“起來啦，馬上到家了。”

月月伸了個懶腰，說：“回錦陽了嗎？”

“嗯，下次再來。”

韓皓沒有直接回家，他帶她去了游樂園。

裏面有很多小朋友，月月主動伸手說：“我要牽哥哥的手。”

“嗯？”

她指着前面的一對男女說：“你看，他們也在牽着。”

那是一對情侶，不止牽了手，還摟了腰。

韓皓：“……”

“他們是一對情侶。”

月月歪頭：“什麽是情侶？”

韓皓想了會，說：“就是男女朋友。”

月月似懂非懂：“哦……”

“就是他們可以牽手，可以擁抱，還可以親嘴……”

月月瞪大眼睛：“親……嘴？”

韓皓硬着頭皮嗯了一聲。

“就是嘴對嘴嗎？”

是這樣嗎，只是單純的嘴對嘴嗎？

韓皓不敢說，他怕她接受不了。其實，是應該伸舌頭的。

韓皓說：“是。”

月月沒應聲，韓皓低頭看她：“怎麽了？”

“嘴對嘴是什麽感覺啊？”

韓皓：“……”

他摸了一下鼻子，說：“很軟，很麻。”

“為什麽會麻？”

“啧。”

韓皓湊近說：“要不，跟哥哥試試？你就知道了。”

她連忙捂住嘴，“不要！”

連牽着的手都甩開了，韓皓連忙停下來，說：“沒事沒事，我說着玩呢。”

他岔開話題，指着前方說：“要不要玩碰碰車？”

她立馬被吸引住，跑在前面。

韓皓快步跟過去，付了錢，兩人一起進場地。

月月說：“這怎麽玩啊？”

“兩車相撞就行了。”

韓皓選了兩輛車，指着其中一個粉色的，說：“坐進去。”

他自己挑了個藍色的，兩人開啓開關，韓皓大聲說：“控制方向盤。”

月月起初開的不是很好，韓皓一直開到她面前然後停下來，也不敢真的撞，後來她掌握到技術，倒是直沖沖地去撞韓皓的小車，兩人皆是被撞得往後退了一米。

月月玩的不亦樂乎，韓皓也跟着開心，到下場的時候，月月還在意猶未盡，“真好玩。”

韓皓摸摸她的頭，說：“這次是真帶你出去玩了吧。”

月月沒有反抗，點了個頭。

韓皓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她不介意自己碰她了。

她應該在慢慢接受自己吧。

此後，兩人又做了旋轉木馬，韓皓沒敢讓她嘗試刺激的娛樂項目，害怕她頂不住。

玩完之後，月月就餓了，韓皓把她帶到路邊的小攤上，要了兩碗牛雜。

她玩開心了，肚子也吃飽了，說：“想回家了。”

韓皓把筷子放下，說：“那走吧。”

他把月月帶回家，等看着她睡着之後，讓陳姨看着她，自己開着車又出去了。

剛接到任務，準備北街發生一起盜竊案，到的時候李建剛也在。

他在調查取證，正在審問房子的主人，韓皓對他點了個頭，戴上手套勘察現場。

結束，他倆站在一起說話，李建剛問：“發現什麽了嗎？”

韓皓把透明袋拎起來，說：“都在這了。”

“好，收工，明天繼續。”

幾輛警車同時出發，韓皓把資料放進警車裏，自己開着車回家了。

第二天月月醒來的時候，韓皓就已經走了，他留了張紙條貼在她門後，月月揭下來：“記得吃早飯，我去警局了。”

她撇撇嘴，去衛生間洗漱。

陳姨已經把飯都做好了，就等着她出來呢。

遵循老板的交代，她拿出來一瓶藥擺在桌上，看着月月喝下去。

她皺眉：“苦。”

陳姨連忙打開冰箱，把裏面的牛奶拿出來，“給，這是哥哥給你買的。”

月月打開猛吸了幾口，喉嚨變得清爽，問：“哥哥什麽時候走的？”

“六點多吧。”那個時候她在做早餐，他走的時候還專門囑咐自己要看着她吃飯。

“走這麽早？”

“可能忙吧。”

月月拿出手機，說：“會打游戲嗎，咱們一起玩吧。”

陳姨笑：“我哪會打嘛。”

月月自覺無趣，跑到沙發上玩去了。

韓皓審完案子後問劉惠敏，說：“你知道哪裏有比較好的精神科醫生嗎？”

“精神科醫生？”劉惠敏想了想，說：“還別說，我知道一家，從我媽嘴裏聽到的。”

劉惠敏把電話給了韓隊，回家途中韓皓通了個電話。

第二天，韓皓帶着月月去了。他騙月月是出去玩，等她進去看到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時才發現不對。

她扭頭就要走。

韓皓拉住她，說：“再檢查檢查好不好，哥哥想知道你到底是什麽病？”

月月甩開說：“我沒病！”

“我知道月月沒病，可是哥哥不放心啊，這只是單純的檢查身體，看看你的身體有沒有潛在的病。”

月月扭頭：“不是檢查腦袋的？”

“不是。”

“可是月月其他地方也沒病。”她說。

“沒病更好啊，哥哥也希望你沒病。”韓皓哄她。

“那好吧。”

兩人進屋，醫生是位中年婦女，韓皓把她喊出來說：“給她打個麻醉藥再檢查。”

女人點點頭。

韓皓在外面等了一會，女人出來說可以了。

可是月月還在昏迷，他上前晃晃她，月月被搖醒，在床上發呆了好大一會。

病例單出來，女人把韓皓喊過去，小聲說：“大腦沒有什麽不正常，也沒有被撞擊過的痕跡，沒啥病。”

韓皓嘟囔：“那為什麽就是不記得了呢？”

“可能是她不願意想起來吧。”

最後醫生給開了一些藥，韓皓拎上拿回去。

坐在車裏月月問：“我的身體有什麽毛病嗎？”

韓皓說：“沒有，你身體很棒。”

“我早就說了，沒病。”

“嗯，你說得對，我也放心了。”

月月問：“哥哥今天怎麽走這麽早？”

韓皓看向她：“我不是給你留小紙條了嗎，我要去警局呀。”

“有什麽事情要辦嗎？”

“有啊，要去抓壞人。”

韓皓說：“今天有好好好吃飯嗎？”

“吃了，連藥也喝了，好苦。”

“那我下次給你備點糖？”

“我要很甜的那種糖。”她提出條件。

韓皓笑：“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