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日子一天天過去，韓佳英已經不在他家，她走了，走的時候韓皓說：“阿姨人非常靠譜，不用擔心。”

韓佳英走後的前兩天，因為韓皓上班沒在家，家裏只有一個陳姨，月月有點不開心，韓皓閑的時候馬上回來陪她玩。

她問：“姐姐怎麽走了？”

韓皓說：“你想姐姐了嗎？”

月月皺眉：“白天沒人陪我玩了。”

“那我常常回來陪你，好不好？”

後來的幾天，慢慢地她就不太鬧了，韓皓的心也放下了。

韓佳英走後，他專門吩咐過陳姨哪能別去，就在家陪着她，尤其不要讓她一個人出去。

這幾天陳姨一直陪在她身邊，她發現，月月雖然精神有點問題，但智商還是很高的，手機裏的游戲沒幾下她就學會了。

她現在都有點看不懂了。

她指着手機裏的人說：“這是在幹嘛呀？”

月月說：“在打怪獸啊，可以升級。”

陳姨聽不懂，什麽升級不升級的。

“渴了嗎，我去給你倒茶。”陳姨站起身，把茶壺端過來，倒出來一杯晾着。

趙雲雲找來的時候，韓皓正在辦公室看嫌疑人的資料，張勇在外面喊：“韓隊，有人找你。”

他出去，趙雲雲站在警局門口，低着頭，腳尖推着地。

他走過去，問：“你怎麽來了？”

趙雲雲把手裏的奶茶給他，說：“給你送東西。”

韓皓瞥了眼奶茶，說：“你就是過來給我送個這？”

“怎麽，還想有其他的嗎？”她反問。

韓皓接過：“何必跑過來一趟。”

“見你一面真難。”趙雲雲說。

“見我做什麽？”

“敘舊啊，你知道的我沒啥朋友。”

韓皓笑了：“上次生日宴會，不是還有過來一堆朋友嗎？”

“都是一些狐朋狗友，你懂的。”

韓皓：“我不懂，你要消遣，那些朋友才是有用的。”

“可是我想找你。”趙雲雲看着他說。

“我在工作。”

“除了工作呢，你就一點也不出去玩？”

“嗯。”

趙雲雲撇嘴：“你竟然悶到了這種地步。”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多開朗的一個人。”

韓皓說：“年少嘛，見什麽都新奇。”

“行吧，那你忙。”她擡腳要走。

韓皓說：“你怎麽過來的？”

“開車。”

“嗯，那你路上慢點。”

趙雲雲：“我還以為你是挽留我的。”

韓皓不語。

趙雲雲背對着他擺手：“忙你的案子去吧。”

李建剛今天穿了件新衣服，駝色大衣，很帥氣，在大廳裏來回走了好多遍了，劉惠敏啧了一聲，真是臭美。

韓皓回來，李建剛拉住他，說：“看到了沒有，哥身上這件衣服。”

“看到了，怎麽了？”

就猜他對其他事不關心，李建剛也沒生氣，湊近說：“你嫂子給我買的，花了半個月工資，說是要給我一個驚喜。”

“看得出來你很喜歡。”

李建剛：“我喜歡的可不是衣服，是你嫂子的心意。”

韓皓倒抽一口琦，李建剛問：“怎麽了？”

“牙疼。”說完走了。

劉惠敏過來說：“你該脫掉了，在局裏穿什麽便裝。”

李建剛：“幹活去，這麽對你上司說話。”

劉惠敏走了，李建剛連忙脫下，他只是想嘚瑟一下，可不敢亂了形象。

韓皓回家，脫下大衣，陳姨聽見聲音走過來說：“回來了？飯馬上就好。”

他點頭。

月月最近玩手機玩上了瘾，一直拿着手機在打游戲。

他回來了也不擡頭看。

韓皓走到她身邊，把手機抽出來，月月連忙上去奪，“我快死了，快給我！”

“什麽死不死的，說什麽呢。”韓皓不悅。

月月說：“我的游戲人物要死了！”

韓皓手機給她，月月兩個手瘋狂在上面操作。

韓皓有些頭疼，她有點學壞了，自己是不是太縱容她了？

月月打完，韓皓說：“不能再摸了，該吃飯了。”

她把手機放到一邊，說：“不打就不打了嘛，兇什麽。”

韓皓哭笑不得，“我哪兇你了？”

月月不說話，韓皓說：“我回來也不知道歡迎一下？”

“你不是天天回來嗎？”月月說。

韓皓：“……”

兩人吃完飯，月月換上韓皓給她新買的睡衣，又坐在沙發上打游戲，韓皓實在看不下去了，走到她身邊說：“不能這樣了啊，我給你買的書你看過一次嗎？”

“手機好玩嘛。”

韓皓說；“我那是讓你跟我聯系用的，你就這樣？”

“可是無聊啊。”

韓皓坐下來，“哥哥回來了，你還無聊嗎？”

“不讓我陪你玩了嗎？”

她放下手機，立馬說：“要的。”

“那就把手機放下。”

“哦。”月月嘟嘴。

“哥哥不開心了嗎？”她說。

“嗯，有點。”

“那我不玩就是了，你不要不開心。”月月把手機放的遠遠的。

韓皓嘆了聲氣，“還算有點良心。”

“月月，想不想出去玩？”他問。

“玩什麽啊？”

“今天不出去，外面已經黑了，咱們明天出去，好不好？”韓皓說。

“可以啊。”

“月月最近睡覺有沒有做噩夢啊？”韓皓問。

“沒有，我不做噩夢的。”

不做夢嗎，那在醫院為什麽會喊他的名字。

韓皓說：“你該去洗澡了。”

月月猛地站起來，跑向她的房間。

韓皓追上去看，她把那本書拿了出來，翻開，裏面夾了好多銀杏葉，葉子已經不是金黃色的了，變成了深棕色。

月月拿出來一個，葉子脆的都要裂開了。

“怎麽會這樣？”她不解。

韓皓笑：“因為沒有水分了啊，葉子變幹，很容易就爛的。”

“哦，那我還是把它夾在書裏吧，不碰它了。”

韓皓說：“總覺得夾在在這本書李不太合适。”

“為什麽呀？”

“這書是講病的啊，這麽好看的葉子應該夾在一本故事書裏面。”

月月看着書皮，上面大部分是藍色的，她說：“醫院只有這種書。”

“我不是給你買了嗎，你夾在那裏面。”

“哦。”

月月抽出幾片葉放到其他書裏面。

韓皓說：“該睡覺了。”

月月洗完澡出來，穿的是長袖的睡衣，上面是件襯衫。韓皓坐在沙發上向她那邊瞄了一眼，然後說：“你知道你脖子上的疤怎麽來的嗎？”

月月擡手摸摸，說：“不記得了，反正又不疼。”

“那個時候疼嗎？”

“我也不知道，誰知道疼不疼。”

韓皓好一會沒說話。

那看着像是被棍子掄的。

韓皓把幾粒膠囊遞給她，說：“吃藥，該吃藥了。”

月月乖乖就這韓皓遞過來的水吞進去。

“哥哥不洗澡嗎？”

他把水杯放下，說：“我馬上就洗，等你睡着我再洗。”

“哦，那我馬上就能睡着。”

月月：“這樣你就不會睡的晚了。”

韓皓笑：“謝謝月月理解。”

韓皓帶她去了南安。

今天天氣不太好，是陰天，韓皓把月月身上的開衫羊毛衣裹緊，說：有風，冷不冷？”

“不冷。”

“嗯，好，那咱們出發吧。”

車漸漸行駛到小胡同，下面有大爺大媽在打牌，月月扭頭說：“開了好長時間啊？”

“嗯，這個地方有點遠。”

“這裏有點破啊。”她說。

“還好，能住人。”韓皓下車，那邊幾個大爺大媽看過來，紛紛嘟囔，好車啊，罕見。

月月下車，韓皓牽着她拐了個彎，走近一棟居民樓裏。由于長時間的沒有打理，樓梯道有點陰暗，還有點狹窄，月月有些害怕。

韓皓輕聲說：“別怕，馬上就到了。”

月月：“這是你的家嗎？”

韓皓邊走邊說：“這是你的家。”

“我的家？！”

“是啊，我不是給你說過了，我之前認識你，你的家就在這。”

“好破啊。”月月說。

“十年前還好，不破的。”

韓皓打開門，屋裏也是好久沒住人的景象，外面的光線透過窗戶刺過來，空氣中飄着一股黴味。

打開燈，屋裏頓時亮堂起來。

韓皓把手裏的東西放下，說：“先別坐，我用水擦一遍再坐。”

他把低矮的木桌擦了一遍，木質沙發也擦了一遍，客廳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月月站在門口望着四周，房間很小，這個客廳也很小，大多是紅木家具，都是一些必須品。

韓皓把抹布擰幹晾在陽臺，轉眼：“好了，可以坐了。”

月月摸着家具，說：“這真的是我家？”

韓皓走近，說：“現在是咱們兩個的家。”

“我一點都不記得了。”月月說。

“沒事的，你要想來了我随時帶着你來。”

月月擡頭，問：“那我媽媽呢？”

韓皓愣了一下，說：“我認識你的時候就是你自己一個人，我沒見過你媽媽。”

“我自己一個人？”

“對啊，月月以前過得很辛苦。”

月月低頭，“原來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啊。”

韓皓說：“不過，後來月月交到了我這個朋友，變得很開心。”

“原來你跟我一直都是好朋友啊。”

“嗯。”

韓皓站起身，說：“不要再想媽媽了，我都告訴你了，也帶你回了家，以後咱們就好好生活好不好？”

“跟你一起生活嗎？”

韓皓點頭，“跟我，就咱們兩個。”

“你會一直照顧我嗎？”月月問。

“會，你不會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