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成為家人 我的崽崽
陸安點點腦袋,而後提了一個請求,他想借一盆水清理一下自己的臉,幹幹淨淨的去大理寺報官。
溫含卉應允,把他帶到後院,調侃道,“你還挺愛幹淨。”
蹲在一旁擦臉的陸安耳朵都羞紅了,他把用過的布巾放回盆裏,那盆清水肉眼可見的變得渾濁,他故意挪動幾步,試圖遮住溫含卉的視線,不讓她瞧見那些髒水,但根本就無濟于事,他都聽見溫含卉捂嘴偷笑了。
事後,陸安倔強的要求自己倒水,他纖細瘦弱大病初愈的身體提着一盆滿滿的水,搖搖晃晃的走到後院那棵枯樹後面,把木盆裏的水沿着樹根澆灌了下去。
片刻後,溫含卉帶着陸安出了宅院,她看着矮她一截的半大少年,想起了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一如以往帶弟弟出門般,她極其自然的牽起了陸安的手。
陸安渾身一顫,宛若觸電般,猛地把自己的手從溫含卉的掌心裏抽離出來,他幾乎面紅耳赤,萬分害羞,哆嗦的解釋道,“我已經不是三歲毛孩了。我自己會走路,男女有別,你這樣不合乎禮數。對......對不起!”
溫含卉覺得他可愛極了,摸了摸他的腦袋,和他解釋道,“我并非有意占你便宜,只是我家裏有個弟弟,以前我帶他出門,但凡有一瞬沒有看好他,他就會亂跑闖禍,所以我剛剛是出于習慣牽住了你的手,你不習慣的話,我就不碰你了。”
提及溫尚風,溫含卉抿了抿嘴,想到了過去在溫家因為父母偏愛他,自己受到的種種委屈,心情有些不好,人也安靜起來。
陸安看溫含卉面色不好,怕自己招人煩了,一路上都沒再講過話,兩人隔着一拳頭距離,直到抵達大理寺報案。
值班的張士官接見了溫含卉和陸安,在了解案情後,當即率領一隊士兵,帶着兩人進京城裏找尋當時人販子發賣他的街市。
一行人兜兜轉轉,終于在城北一個家禽集市裏,陸安認出了他逃跑時經過的一些攤檔,他确認了這就是出售奴隸的地點。
只是大鵬哥早已經不在,他的攤位也已經被一個養兔子的攤販所占據。
經過張士官的盤問,這個家禽集市的攤檔是流動的,人們按照先到先來的原則擺攤,養兔子的攤販看見這裏是空的,就占了位置,他并不知道這個攤檔有過販賣人口的事情。
之後張士官沿着家禽集市,在各個攤檔處都錄了口供,只是這幫人明哲保身,全部都是生意太忙沒注意,一問三不知。
張士官沒有得到有用的口供,只得帶着溫含卉和陸安打道回了大理寺,“今日只得到此為止,之後有破案的線索,我們會繼續偵破這樁販賣人口的案件。”
張士官問陸安,“孩子,你可記得自己戶籍在泰州哪裏?我可以給你去戶部補辦一張戶籍。今日剛好有發往泰州的官車隊伍,補辦好戶籍後,我就叫官車隊伍給你騰個位置,送你回家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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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溫含卉和陸安身體皆是一頓。
溫含卉心裏一緊。縱使她陪陸安來大理寺報官前就做好了他要離開的準備,卻也沒想到大理寺辦事效率這麽高,如果去他今天就可能要走了!家裏好不容易才有了一點人氣,她就要一個人孤零零的回宅院,孤零零的生活了。
溫含卉垂頭,手指扣着掌心,擡眼去看陸安,等他的回答。
陸安神色不明,他想起陸宇通把他賣給大鵬哥時的嘴臉,他求助般的躲到溫含卉身後,急的哭了出來,“我不要回去,我就是被領養那一家人賣掉的,若是回去只會被再次發賣!我這次能夠千幸萬苦從人販子手中逃出來,可是下次,下下次就未必了,我寧願當黑戶也不要被送回泰州!”
大老粗張士官對上放聲大哭的孩子手足無措。
溫含卉又是拍背安撫,又是蹲下哄他。
好一會兒,陸安才頂着兩個紅通通的兔子眼睛,止住了流眼淚。
張士官趁此機會同陸安說道,“孩子,你別害怕,我們不送你回領養人家,只是我們需要幫你辦一個戶籍,如果你沒有戶籍,就會成為黑戶,你以後的生活都會到處碰壁,很不方便的。這樣,你既然是被領養,那勢必是将你的戶口從親生父母的戶籍名下轉到了領養人的名下,他既然作出了發賣孩子的事情,就已經不配繼續領養你了。我們幫你把戶口回遷到你的原戶籍處好嗎?”
陸安用手背擦幹眼下潤濕,認真說了自己親生父母的戶籍。
張士官摸摸他腦袋,“我這就派人去戶部幫你新辦戶籍。”
只是陸安戶籍有了着落,歸處卻仍是個問題,送回泰州也不是,留在京城也沒人養着。
陸安似乎也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個沒人要的境況,眼眶又開始蓄洪開閘,那模樣可憐極了。
溫含卉忽然就對陸安說,“既然你倒在我家門口了,就證明我們兩個有緣分。這樣,我帶着你生活吧,這樣你就有了歸處,不必四處流浪了。”
一番話既真摯又帶了點誘哄。
陸安面色滕得紅了起來,他的手扣着破麻衣裳的衣角,眼裏忽而就有了神采,亮晶晶地看着溫含卉,小聲問道,“你會對我好嗎?”
溫含卉摸了摸陸安腦袋,承諾道,“我家裏的情況你也知道,如果說是供你錦衣玉食的那種好,我給不了你。但是我可以跟你保證,以後我有一碗粥喝會分你半碗,有一兩肉吃會分你半兩,這種重視你,把你當作家人來對待的好,我能夠給你。”
陸安很緊張,他捏緊拳頭,向溫含卉重重的點了點腦袋,“那我願意和你一起生活,我也會聽你的話,對你好的。”
事情圓滿解決,溫含卉和陸安從大理寺出來時,遠方天色已經暗淡無光。
陸安手裏拿着新辦的戶籍,跟她回家。
溫含卉越看陸安越滿意,他看起來很規矩,很乖,因為他的到來,她也不用孤零零的生活,這滋味實在太妙,讓她忍不住咧開嘴角哼唱着愉悅的小調。
沿路,為了慶祝陸安正式住進她家裏,溫含卉高興的去豬肉攤檔買了半斤豬肉,告訴陸安,“今天是個好日子,我做一道蘿蔔悶豬肉慶祝一下!今天,你正式住進我家咯!”
溫含卉看他小小一個豆丁,連走路都是板正規矩的模樣,可愛到讓她幾乎要忍不住去抱抱他,“陸安,以後我叫你崽崽好不好?”她還誘惑道,“你應我一聲,我晚上就請你吃豬肉~”
陸安表情排斥:“......”
“崽崽?”溫含卉喊他。
陸安臉一點點紅了:“......”
“崽崽呀,你怎麽不理我呢?”溫含卉暗示他要回應。
看着身前的女人滿臉欣喜溢于言表,眼眸裏蘊滿了期待的神情,陸安蜷了蜷手指頭,也想讓她開心一下,于是就在她的注視下,很小聲的喊了一聲“嗯”。
小聲歸小聲,溫含卉還是聽到了。
這可把溫含卉美壞了,她說到做到,回家就燒火做了一份蘿蔔炖豬肉。
期間,陸安探了個腦袋進炊房,問溫含卉需不需要幫忙。
溫含卉大手一揮,表示自己絕對不需要一個半大少年來幫她燒菜。
瓦罐爐子裏,濃稠的白粥咕嘟咕嘟冒着泡,陸安把碗筷擺到飯桌上,端正的宛如坐在學堂上學般等溫含卉把菜都燒好呈上來,他馬上給兩人各勺了滿滿一碗白粥。
兩人低頭吃飯,席間只有木勺碰碗的聲響,陸安見溫含卉已經吃了一些豬肉,他才動筷子去夾了一塊,咀嚼幾口後,陸安發現這豬肉已經炒的柴了,因為沒有調味,放嘴裏也沒什麽滋味,他瞥了眼吃的正香的溫含卉,不動聲色的看了下她那扶在碗邊的手,白皙好看,窈窕纖細,完全不是經常勞作的樣子。
陸安嘴上沒說什麽,等飯後,卻是搶着把碗筷收拾進了炊房,他一邊用飯帚刷着鍋爐,一邊同倚在炊房門旁的溫含卉說道,“以後這些活,交給我來做吧。我以前在我大伯家,天天做,做習慣了。你享受就可以了,算是我住在你家給你交的房租。”
溫含卉聽着感動,忍不住上前摸了摸陸安的腦袋,既然他非要幹活,那她就勉為其難的把活讓給他幹吧!反正她也不喜歡幹活!“我的崽崽好乖好孝順啊!”
陸安:“......”
陸安幹完活後,與溫含卉一起坐在後院看星星。
溫含卉突然想起什麽,謹慎的往陸安孱弱的身板旁靠了靠,跟他說,“對了,我剛來這座宅院落腳時,發現這裏面住着很多可怕的野物,蛇鼠蟲蛛樣樣齊全,特別恐怖。這幾天雖然沒有看見它們,但我每晚都還是用木櫃堵住門才敢睡覺。你會不會抓蛇鼠蟲蛛啊,你把它們都從家裏趕走好不好?”
陸安得此重任,當即提着盞燈在宅院裏翻找了一遍,最後他站在溫含卉東邊寝間外面,隔着一張門簾說道,“我沒有找到宅院裏的蛇鼠蟲蛛,不過你不用害怕,一般只有宅院久未有人住的時候,才會招來很多野物栖息,等它們察覺到人氣之後,就會另尋別處栖息了。”
陸安頓了頓,跟她保證般的說道,“我明日把炊房打掃一遍,都擦幹淨了,這樣以後也不會招來老鼠蟑螂了。”
同樣是十二歲的半大少年,陸安與溫尚風一比,好比那嫡仙與蛤/蟆,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躺在床榻上的溫含卉頓時感到無比寬心,她同陸安道了晚安後,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翌日清晨,胡家村有公雞打鳴。
溫含卉早起撩開門簾時,就看見陸安已經在忙活着煮粥了,她揉了揉眼睛,“你起那麽早啊?”
陸安用小蒲扇扇着瓦罐爐子地下的火堆,頭也不擡的答道,“前幾天睡太多了,今日天沒亮我就醒了,索性就起床把早膳做了。”
溫含卉端來木碗給自己盛了一碗白粥,喝完後撂下木碗道,“我要出去幹活了,你好好呆在家裏哦,不準亂跑。”
陸安渾身一頓,忽然就拽住溫含卉的衣袖,很緊張的問道,“你要去哪裏?”
溫含卉同他解釋道,“我要去京郊的風華紡織坊幹活,我不去幹活的話,就養不起你了。”
哦......陸安戀戀不舍的收回手,慢吞吞起身送溫含卉出柴扉門,駐足在家門口,一雙烏亮的眼睛盯着她不放,“那你幹完活會回家嗎?”
溫含卉好笑道,“當然,這裏是我家,我不回這裏,我回哪裏?難道你要我露宿街頭啊?”
陸安搖搖頭,沒再說話,朝她擺擺手,示意她快些去吧,他不纏着她了。
溫含卉卻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她掰過他腦袋,低頭看他濕漉漉的眼睛,“你怎麽哭了?”
陸安用手心捂住眼睛,淚珠卻順着手背滾落,他哭着說,“我爹之前也是這樣跟我說的,然後他就被埋在泥石流下面,再也沒回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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