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這食盒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放的便是長壽面, 而第二層則放了幾只空碗,與兩雙筷子。
他伸手又從食盒中取出了一個小碗, 拿雙幹淨的竹筷夾了面條, 添了湯, 又把窩蛋給蓋在面上,遞了過去。
闫子清道:“此處未設有飯堂,所以,只能委屈你在書房用餐。”
“嗯?”蘇璎珞聞言倒是一愣。
萬萬沒想到,這闫子清竟然體貼至此。不但跟她解釋在聽濤居用餐的原因,還為她親手添面加湯。
小小的心口微微一動……
蘇纓絡回過神來,忙道:“多謝老祖。我自己來。”
說着,頗有儀式感地、她神情虔誠地雙手接過了小碗。
溫熱的水汽撲面而來, 帶着溫暖的食物香氣,一如當年, 寧婆為她做過的生辰長壽面……
眼眶微熱,臉頰微燙。
蘇璎珞吸了吸鼻子, 肯定是被面的熱氣熱的!
下意識地不去看闫子清, 她低頭開始吃面。
一口……
呃!?
這、這、這面竟然是甜的……
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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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膩膩的味道!
那、那、那紅潤的湯色,因為那是放了紅糖!
紅糖!
“咳咳……”蘇纓絡深吸了一口氣,捏着拳頭,才把那口面艱難地咽了下去。
方才一丁點的感動一下子如拍着翅膀的小鳥飛遠了, 并且, 一去不回頭!
又一擡眼, 就看到闫子清漆黑的眼眸。
那是極漂亮的一雙眼睛。目似寒星, 狹長好看,眼尾深邃,帶着一點上揚的弧度。
他只看着她,不說話。蘇纓絡默默地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他在無聲的詢問她好不好吃。
“這面是甜的哦……”蘇纓絡忍不住說出了口。
闫子清顯然一愣,道:“這是鶴翔的甜湯滾蛋面。”
噗!
甜湯滾……蛋……面……
蘇纓絡忍不住就想翻個大大的白眼,但是一轉念卻又想到了,北漠人嗜辣,華海人嗜鮮鹹。而鶴翔人的口味卻偏甜口,講究的一個濃油赤醬重甜。
想她醒來的第三日,蘇母一面着急着送她上浩然宗,一面又讓家中的廚子給她做夜宵。臨出門前,還特地端了一碗湯團給她吃了墊饑。
白白胖胖的湯團裝在青玉瓷碗中,上面點綴着金黃的糖桂花,整個空氣中都散發着甜甜蜜蜜的氣息。
蘇母面容殷切、深深的舔犢之情,讓蘇纓絡心中梗地難受,連忙塞了一只湯團進了口。
然後……
呃!?
那湯團裏面不是芝麻餡!不是黃豆餡!
是肉餡!
肉餡!
而且……
還是甜的!
甜的!
甜的肉的湯團……在青玉碗中浮浮沉沉,微微裂開的口子,如一張嘲諷的嘴,似在嘲笑她重生的狼狽與匪夷所思!
當時,蘇纓絡當着蘇母的面,咬着牙,忍着想要一口把肉湯團噴出去的沖動,翻着白眼把它整個兒吞了下去,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如今……
如同昨日重現一般,這一幕再次在浩然宗執劍長老的書房裏重演。
蘇璎珞自暴自棄喝了一口甜湯。
呃……
只怕是闫子清知道這殼子是鶴翔人,認為她也喜歡吃甜。
闫子清低聲問:“你不喜歡?”
蘇纓絡又深吸了一口氣,笑容滿面道:“喜歡的,喜歡的。甜甜的面好吃!”
過分誇張的面部表情與語氣讓闫子清微微蹙了眉。
“真的,我最喜歡吃甜甜的面了!”
“甜甜”兩字被蘇璎珞說得咬牙切齒。
她說着,又用破釜沉舟之勢,吃了一大口面,來表達她的喜歡之情。
闫子清見狀,收回了已經伸出去的手,道:“慢慢吃。不急。”
小小的臉頰被面塞得鼓了起來,蘇纓絡欲哭無淚。
她還真是吃不慣甜!甜!的面……
墨黑的貓兒大眼轉了轉,好不容易咽下了面,蘇纓絡笑着拿起了食盒中還剩餘下的小碗,又用幹淨的筷子裝了滿滿一碗,恭恭敬敬地捧到了闫子清跟前。
“老祖,這面挺好吃的。您也來一點?”
甜潤的聲音清脆。那張粉嫩的小臉蛋紅撲撲,是被熱乎乎的面熱出了一片紅暈。墨黑的眼眸清澈,眼底似有春水潺潺流過。
一副殷切、想要分享的表情。
性感的喉結上下滑動,闫子清低聲道:“好。”
微微一擡手,卻露出了一點玄色的衣袖。
咦……
蘇纓絡眼尖的發現向來好潔的闫子清的袖口上竟然沾染了灰,心中咯噔了一下。
這世間有成千上萬種顏色,世人都覺得“白”最為純潔純粹,最不耐髒。
其實,在蘇纓絡的心中,這“黑”才是最純真的顏色——無論什麽事物沾染在其上,都如灰燼融入純黑。
——無所遁形。
這灰的顏色……蘇纓絡小口的吞咽着面,餘光卻是把闫子清袖口上的灰研究了個遍。
這……莫不是廚房燒火時沾染的灰?再往裏看,骨節明顯的手腕上,似乎還有一點面粉的白……
難道,這面還真是闫子清親手做的?
呃……
闫子清察覺了她的視線,不動聲色的袖子往下拉了一些。
蘇纓絡默默地收回了視線,只低頭專注地巴拉着那一小碗面。
這一刻的心緒不得不說有些雜亂。這闫子清是真把她當做普通的凡人女子,自己的小未婚妻好好寵愛着嗎?
蘇纓絡想着鼓了鼓臉頰,上輩子他們最要好的時候,他都沒有如此待她好過……
終于,面吃完了,還剩下一個窩蛋。
蘇纓絡微眯了眼,又把蛋夾到了闫子清的碗中。
她沖着他嘿嘿笑,墨黑的眼眸中帶着幾分讨好的意味。
闫子清道:“你吃不下了?”
蘇纓絡道:“不是。是感激老祖救命之恩,無以為報,請老祖吃個蛋……”
滾蛋……面的蛋,還是您老人家自己吃吧!
闫子清緩緩地夾起了蛋,眸色深沉。
他低聲道:“不必客氣。”
蘇纓絡笑着搖手:“不客氣,不客氣。呵呵……”
面光湯淨,蘇纓絡幾不可聞的吐出一口氣來。總算是完成任務了,她這下可以回去了吧。
誰料,這時,闫子清卻又打開了食盒的第三層。
一只青花小瓷瓶驟然出現在了蘇纓絡的面前。
看那小瓷瓶窄口寬肚的造型,蘇纓絡疑惑地轉頭看了一眼闫子清。
這明顯是個酒壺啊?!他是什麽意思?
闫子清自食盒中又取出了兩只同色的酒盅,并排放好。
修長的手指拉開了瓶塞,一股淡淡的酒香緩緩地從中傳了出來。
極為清冽甘甜的氣味……蘇纓絡貪婪地吸了一口。
她都快有百年沒喝酒了!
闫子清那家夥竟然還帶了酒來?
犯規啊!!
好不容易夾住的尾巴眼看着就要掉下來了。
闫子清面色如常,眼眉清俊,他往兩個酒盅上注滿了酒,一杯滿,一杯則稍淺一些。
“這是鶴翔的龍香吟,是你母親幾日前派人送來的。你未曾及笄,只能稍微喝一點暖暖。”
說着,修長有力的手指就推過來一杯稍淺的酒。他的聲音低沉略帶一點點磁性,此時,聽在蘇纓絡的耳中倒是比梵音還要好聽了幾分。
小心翼翼地接過闫子清遞過來的酒盅,蘇纓絡微眯着眼,聞了聞酒香。
清爽如幽蘭般的香氣……
龍香吟,是一種用薔薇花釀造的酒。因其釀酒的水取自鶴翔龍泉,而薔薇花馥郁芬芳的香氣又為該酒添色不少,故而取名為龍香吟。
這酒名她上輩子就有所耳聞。與醉今宵的高純度燒酒相比,這龍香吟的味道要清淡了許多,口感也柔和清冽許多。當然,度數也低了不少。
在蘇纓絡眼中,這龍香吟還稱不上酒,只能算是酸梅湯、酒釀之類的飲品了……
端起酒杯,蘇纓絡沖着闫子清笑道:“老祖有心了,多謝老祖。”
說完,一擡手,一杯酒就下了肚。
溫熱的酒氣直沖而上,辣辣的感覺在喉頭燃燒,甘甜清冽,回味悠長。蘇纓絡意猶未盡的砸吧了兩下嘴巴。
“好喝!”
豪爽輕快的聲音如響雷在聽濤居中驟然炸開了!
闫子清聞言一滞,垂眸看去,漆黑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
只見對面的小姑娘,粉嫩的臉頰早已飛起了紅暈。清澈的眼眸帶着濃濃的笑意,毛茸茸的發烏黑柔順,想極了一只撒嬌的小貓兒。
她就沖着他笑,貓兒大眼亮閃閃……
清冷俊逸的面容難得松動了幾分,闫子清擡手摸了摸她柔軟的發頂,柔聲道:“你醉了。”
蘇纓絡笑顏如花,揮開他的手,大聲說:“沒有!”
伸手又去勾那酒杯,勾了幾次,卻始終碰不到。
微微蹙起了眉頭,蘇纓絡鼓着臉,對酒杯說:“你,快過來!”
酒杯不聽話,一動也不動。
蘇纓絡卻也不惱,伸長了手臂,手腳并用,掠過闫子清就爬到了小幾上。
“嘿嘿……哪裏跑,被我抓到了吧!”蘇璎珞一把把酒盅攥在掌心,得意洋洋地說道。
她的身體暖洋洋的,腦袋有點暈乎乎,心情卻是無比的愉悅,她知道這是酒精的作用。
“乖,下來……”
耳邊傳來了極為好聽的聲音,蘇璎珞眯縫着眼就看了過去。
闫子清身體挺拔、端坐如松,往日清冷冰冷的面容,在她朦朦胧胧的視線裏,顯得意外的溫柔。
下意識搖了搖頭。
“嗯……你真好看。”她嘟嘟囔囔地低聲說道。
思緒還是保持着一點清明,但是,那種愉悅的情緒讓她不自然對着闫子清的俊臉笑了又笑,只笑得闫子清眉頭蹙了起來。
闫子清道:“不該讓你喝酒的。”
蘇璎珞不回答,只是笑。
笑着,笑着……
她眯起了眼睛,突然湊了過去,仔仔細細地端詳着闫子清漆黑的眼眉。
而後,她一邊笑,一邊雙手虛虛地籠在一起,好似抱着一團東西:
“你……我認識你。不過,我……不能……讓你發現了……”
“發現什麽?”低沉的聲音緩緩逼近,近得好似在她的耳畔。
她瞪着大眼睛不說話,只看到闫子清的俊臉離她越來越近了,那如冰雪、如寒霜般的臉就在她的眼前。
而那漆黑深邃的眼眸,幾乎倒影着她小小的身影。
“噓……不能讓你發現……”
她小聲的嘟囔了一聲,白皙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嘴邊“噓”了一聲。
想了想,她又把手探到了闫子清的嘴唇上……
“噓……誰都不知道……”
輕輕地按了下去,柔軟、有彈性的觸感……
眼前那張俊逸無比的臉,狹長漆黑的眼眸卻突然瞪大了!
那詫異驚訝之色,如翻江倒海一般。
下一秒,蘇璎珞卻是雙眼一閉,瞬間癱軟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進入了黑甜夢鄉。
愣那闫子清再喊她的名字,她都沒有了任何的反應。
不過……
蘇璎珞似乎依稀還記得耳邊傳來一個悅耳低沉的聲音,他說:
“你醉了。”
“我還有一樣生辰禮要送你……”
***
“嗯……”呻/吟聲起,蘇纓絡揉着太陽穴,搖晃着腦袋從玄天暖玉大床上爬了起來。
此時,天已大亮,雪候鳥不知從何處飛來,站立在她窗外的青竹上,叽叽喳喳地叫個不停。
蘇纓絡又用力的搖晃了一下腦袋,只覺得腦袋變成了一個大水袋,晃一晃,咣當咣當的響。
原來這就是宿醉的感覺啊……
宿醉啊,宿醉真要命!
蘇璎珞蹙緊了眉頭,萬萬沒想到,她這叱咤若葉大陸酒壇、酒中巾帼女英雄,竟然被區區的一杯鮮花酒給放倒了!
上輩子,誰都知道,詭月聖母的酒量是極好的。
從第一次在杏花林與闫子清喝酒,她就發現自己有千杯不倒的潛質。後來,更是喝遍了若葉大陸無敵手。無論是燒酒、黃酒、米酒,她來者不拒。
有一次,她跟燕欲飛一起喝了三天三夜、大醉了一場。最後,燕欲飛喝得鑽到了桌子底下,七八天沒有起來,她轉頭就與那些所謂的名門正道打了一架。
哎……真是萬沒想到,重生到了這小殼子竟然是一杯倒!
蘇纓絡揉了揉眼睛,就要從玄天暖玉大床上起身。這時,她又發現自重生以來一直隐隐作痛、難受着的左眼已經不難受了。
揉着眼睛的手微微一滞,蘇纓絡看到昨日在闫子清的聽濤居中見過的黃銅小香爐,此時,竟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中。
小巧玲珑的造型,镂空的蓋子上袅袅地升起着幾縷白色的煙氣。
聞起來,是極為沉靜淺淡的檀香味道。
闫子清把小香爐搬到了她的房間裏了?
聞着這股味道,一股安全感油然而生。蘇纓絡自枕頭下取出一面小鏡子,扒拉着左眼眼皮看。
眼珠墨黑,眼白清澈,絲毫看不出異常。
纖長濃密的睫毛顫了顫,那股被闫子清稱作“鬼氣”的東西似乎已經離她而去了。
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子嗎?
蘇纓絡放下鏡子,“吱嘎……”一聲,如雪推門進來了。
見到蘇纓絡頭毛散亂的坐在床上,如雪笑着說:“小姐,你可總算是起來了。”
蘇纓絡問:“我昨天是怎麽回來的?”
“嘿嘿……”如雪抿着唇笑,“當然是老祖把小姐你抱回來的。小姐,你呀,嘿嘿……”
見如雪笑容滿面、欲言又止的模樣,蘇纓絡心中暗道不好。
“我怎麽了?”
“嘿嘿……小姐,你啊,扒拉着老祖的袖子,就是不讓人家走。那個樣子,嘿嘿嘿……”
蘇纓絡聞言蹙起了眉頭,仔細回想昨天事情……
哎……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上輩子,她基本上就沒醉過,也不知道自己醉了會不會說胡話,露出馬腳來。
現在知道了她的酒量不好,下次,可千萬千萬要注意。
只是……這酒恐怕再也喝不得了。
蘇纓絡暗自思索,如雪那邊卻是手腳麻利的給她準備了衣衫,打好了熱水,給她洗漱了。
坐在梳妝臺前,如雪問:“小姐,今日不穿紅衣了嗎?你穿紅衣那麽好看……”
蘇纓絡道:“太顯眼了,我們現在要低調、低調知道嗎?”
如雪道:“哦……低調低調。”
透過鏡子,蘇纓絡看如雪給她梳頭,她突然問道:
“這若葉大陸之中,結婚的習俗各不相同,是不是有地方結婚時,要新娘子自己繡嫁衣啊?”
如雪點頭道:
“是啊。很多地方都是新娘子自己繡嫁衣的。除了給自己繡,還要替自己的丈夫繡。
那繡花的圖案一般都是以龍鳳居多。不過,有些地方呢,也習慣繡些花鳥魚蟲。”
蘇纓絡道:“昨日,我去了藍韻淇的飛芳居,見到她正在繡一個芙蓉花的紅蓋頭……”
如雪道:“這個我知道。韻淇仙子還讓曉晴小仙子來問過我刺繡技法呢!”
“哦……”蘇纓絡挑眉道,“你與皓宇峰上的曉晴很熟悉嗎?”
如雪嘿嘿一笑,道:
“日常有聊過幾句。我羨慕皓宇峰上風和日麗,想讓曉晴仙子教教我。她嘛,不會凡人的刺繡。又剛巧韻淇仙子不日就要成婚,所以,我們就有接觸了。”
“原來如此。”蘇纓絡道,“如此說來,你對婚嫁習俗還是很懂的嘛。”
如雪拍着胸脯說道:
“那是當然。我也陪着太太參加過好多仙子啊、小姐的出嫁,當然……還是有點懂的。
韻淇仙子出自藍月島,倒是與太太家不遠。我記得有一年,太太帶着我回了一趟晴空島,參加島主女兒的婚禮。她那件嫁衣上繡的是七彩祥雲。
我想吧,若葉大陸那麽大,各地方的習俗不同,嫁衣上的圖案都是不同的。”
蘇纓絡“嗯”了一聲,想起女怨身上的嫁衣圖案為并蒂蓮花。
如雪又道:“小姐,等你及笄以後,你也要開始着手繡自己的嫁衣咯。咱們鶴翔啊,要繡的圖案可是鶴嘯九天。嘿嘿……”
蘇纓絡不置可否的又“嗯”了一聲。修長白皙的指尖在梳妝臺上微微一滞,她又低聲問道:“那嫁妝呢?”
“嗯?嫁妝?”如雪有些奇怪,笑着說道,“小姐怎麽今天突然對嫁娶習俗感興趣起來了。是不是想着先準備起來你與老祖的……,嘿嘿嘿……”
看那如雪又要笑,蘇纓絡在心裏默默地翻了個白眼。
上輩子,她築基後,師娘葉嫣然也曾為她挑選過若葉大陸的年輕俊傑;也曾陪着她,為她挑選衣料,準備嫁妝。
但是……後來,師娘故去的突然,這一切的事情在師娘下葬的那刻便戛然而止了。
在那以後,她便沒有再接觸過若葉大陸的婚嫁習俗。
而這次,她又重生在了六十年後。想來,六十年過去,日新月異,這習俗也是有諸多變化。想來想去,還是問問對婚嫁最感興趣的如雪最好。
這如雪是蘇母特地安排随身照顧她的,自小就跟随在蘇母身邊,見識自然跟普通的丫鬟侍女不同。
如雪只當小姐害羞,便清了清嗓子,說道:
“各地婚嫁的習俗是大不相同。比如咱們鶴翔,凡人婚嫁講究的是良田千頃、十裏紅妝。而修士的則講究的是仙鶴指路、法寶随行。”
她頓了頓,又說道:
“我記得十年前,家中的表小姐與唐家堡的三少爺結為道侶。唐家堡的三少爺送來的是碧血珊瑚。而表小姐嫁妝中最貴重的就是千秋扇。”
蘇纓絡問:“千秋扇?”
如雪道:“嗯!就是千秋扇。我只是聽說,卻未曾見過。據說,那千秋扇是求了蓮花島島主蓮若華親手打造的,是件防身用的特級法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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