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不在沉默中爆發, 就在沉默中消亡。燕欲飛不是又惹到他了吧?

剛想着,轉眼卻見闫子清緩緩地朝着她走了過來, 還低聲問道:“頭還疼嗎?”

蘇纓絡道:“不疼了。多謝老祖。”

闫子清垂眸, 漆黑狹長的眼如此專注的盯着她, 只讓她忍不住就想回瞪他。

就在這時,腳邊突然被什麽東西輕輕地碰了一下。飛快地低下頭去,只見到一只雪白的小獅子正在豎立着兩頭後腿,另外兩只前爪正在扒拉着她的裙子。

與小獅子碧藍的大眼睛四目相接,蘇纓絡不由自主地蹲了下來,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小辟邪想你得很,我帶它來看看你啊。”

耳邊又傳來了燕欲飛的聲音,他也從竹林裏走出, 走到了他們的身邊,“要不……放在你這竹林裏養幾天?”

撫摸小獅子腦袋的手微微一滞, 蘇纓絡心裏是很喜歡這些個毛茸茸的小家夥,可是……

燕欲飛睥了闫子清一眼, 又道:“我聽說, 璎珞妹妹你收了執劍長老的金蟾?怎麽?他的金蟾你收了,我的辟邪你不收,你是看不起我嗎?”

蘇纓絡向來不是別別扭扭的人,當即, 她便站起來身, 正要開口拒絕。不想, 一旁的闫子清卻道:

“璎珞把那金蟾取名為小金, 你這辟邪又叫什麽名字?”

燕欲飛聞言倒是一愣,片刻後,他又摸着下巴說道:

“你的蛤/蟆叫小金,那我的辟邪就叫……金剛!”

話音剛落,他便感覺到闫子清在他的背上輕輕一掃。

燕欲飛不由自主,一個踉跄,手一伸,一道靈力直接打到了小辟邪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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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朵梅花圖案的記號驟然出現在了辟邪的眉心。

“哎!”燕欲飛驚呼道,“你、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這一幕突然,蘇纓絡忍了一下,而後,實在忍不住笑了。

燕欲飛替小辟邪取名為“金剛”,又用靈力在它的身上留下了專屬于自己的記號。如此一來,這辟邪小金剛便是燕欲飛的靈寵了。

這闫子清,啧啧啧……

闫子清道:“恭喜神君喜獲靈寵。”

蘇纓絡忍着笑,也道:“恭喜神君喜獲靈寵。”

燕欲飛:“……”

金剛看看燕欲飛,又看看蘇纓絡,“啊嗚……”一聲,撲進了蘇纓絡的懷中。

小家夥毛茸茸,體溫要比人類高許多,好像個小暖爐,蘇纓絡抱在手中,就舍不得放手了。

燕欲飛見狀忽而勾唇大笑,方才被闫子清的算計也立時丢開了去。

他丢過來一個飛眼,對蘇璎珞,說道:“小妹妹,金剛借你玩幾天,好嗎?”

蘇纓絡摸着金剛的小腦袋,忍了忍,最後,還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啊哈!甚好,甚好。”燕欲飛轉頭對闫子清說道,“長老,現在我們去您的擎天大殿裏坐坐,可好?”

闫子清道:“好。”

目送着二人離去,蘇纓絡轉身就回到了思悅小築中。

進門透過珠簾瞥了一眼,小金還蓋着錦帕呼呼大睡。

蘇纓絡把金剛放在外間的小幾上,輕聲問:

“好啦,現在沒有人拉。你主人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呢?”

碧藍的大眼睛眨巴了幾下,金剛大嘴一開,“吧嗒”掉出來一顆傳音珠。

“哈哈哈……璎珞小妹妹……”

燕欲飛歡快的聲音從傳音珠中傳來了出來。

“你能聽到這段話,就是說明這辟邪小寶貝你收了。哈哈哈……吾心甚慰!

送你小辟邪,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我們倆比較投契而已。

小妹妹在九華峰呆了許久,有曾去各處走走玩玩嗎?需不需要一個英俊潇灑、風流倜傥的導游呢?

你覺得我怎麽樣?

哈哈哈……既然你收了我的寶貝,明日一同出游如何?

若是你同意了,把想法說給傳音珠聽,再讓小辟邪帶回給我就好了……”

聽着燕欲飛長篇大論的話語,蘇纓絡勾起了唇角,還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當下,她便在傳音珠上留下了一段話,讓小金剛含着送了出去。

***

當晚,明月高懸,夜風輕撫。

“啪……”

已經熄燈多時的思悅小築裏,一顆小石子輕輕的敲擊到了菱花窗上。

房間內依稀可見人影晃動,菱花窗剛打開了一道縫。

一道雪白的人影便如迷離的月色一般,悄悄地灑進了房間中。

“璎珞小妹妹,久等啦。”

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

下一秒,一顆夜明珠發散出幽幽的亮光,瞬間照亮了房間中的人影。

“噓……”

蘇纓絡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一手拿着夜明珠,小聲說:

“我們現在走嗎?”

幽白的夜明珠的光芒映照着一張巴掌小臉,那墨黑的貓兒大眼水靈靈,好似兩顆天邊的寒星。

燕欲飛伸出手來就揉了揉她的發頂,小聲說道:“你等了我很久啦?”

蘇纓絡略側過頭,避了開去。

她好不容易勸服了如雪早點回去休息,眼巴巴地等了燕欲飛半夜。結果,這厮就穿着這件雪白衣衫堂而皇之地逛了進來。

他也不怕被闫子清捉個正着?

燕欲飛倒好似看出了她的疑慮,湊在她耳邊小聲說:“那個闫石頭啊,今天不會出來壞我們好事的。”

“嗯?”蘇纓絡很是疑惑。

“你信我。”

看那燕欲飛信誓旦旦,就差沒拍胸膛保證了,蘇纓絡只得道:“那我們快走吧。”

燕欲飛卻拿出了一張黃符給她,道:“這是翳形術符咒,你貼身上,我們出去行動方便些。”

蘇纓絡接過,摩挲着黃符上的朱砂圖案。

翳形術說到底就是隐身術。

而這翳形術符咒是當年燕欲飛為了帶她出去玩,花了一個月時間,畫廢了一斤朱砂才畫出了這種不需要使用任何靈力,只要貼在身上,就可以屏蔽氣息、掩飾身形的翳形術符咒。

百年後,她再次見到這符咒難免有些感慨。

燕欲飛不明就裏,幫着她把符咒先收好,等必要時候再使用。一轉身,擁着她就跳出了窗口。

窗口下小金剛抖了抖身子,瞬間化成了一只半人多高的雙翼小獅子的樣子。

燕欲飛道:“你騎這個如何?”

蘇纓絡不置可否,小金剛還未成年,看起來不比小馬兒大了多少。她爬了上去,抱着小金剛的脖子,與它親熱了一番。

然後,燕欲飛招來了仙鶴,與她一起飛離了思悅小築。

明月當空,點點寒星閃爍。

燕欲飛問:“我們去哪?”

蘇纓絡道:“先去飛鳥閣。”

自從姬千雪死後,蘇纓絡一直想再探飛鳥閣,卻始終沒有機會。今日有燕欲飛幫忙,她索性先去飛鳥閣中,看看能不能再見到那把令女怨發狂的梳子。

燕欲飛淺笑,道:“好。”

蘇纓絡忽而問道:“我那日聽神君提起,掌門尊者在韻淇仙子之前,原本有過雙修道侶?”

燕欲飛聞言一愣,道:“我說過嗎?”

蘇纓絡點頭,肯定道:“說過的!”

“哦……”燕欲飛扇了扇白玉扇,道,

“應該算有吧。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曾收到過掌門師兄的書信,說他不日即将與人結成雙修道侶,讓我來參加他的雙修大典。

其實吧,我已有多年未曾回過浩然宗。不過,既然掌門師兄的雙修大典,如此重要的事情,我便安排好一切,準備回來。

結果,幾日後,我又接到了書信,說那雙修大典取消了。那我索性也沒有再回浩然宗。

呵呵……這次我回來,是來參加掌門師兄的雙修大典。我就看看,這次師兄能不能成就好事吧。”

蘇纓絡聞言,又問:“那神君知道,當時是哪位仙子與掌門尊者結成好事呀?”

燕欲飛挑眉道:“不知道啊。我忘記了書信中到底有沒有提仙子的名字。反正到時候就能見到的是吧……”

蘇纓絡鼓起了臉頰,這燕欲飛還是如此的大大咧咧。

想來曲莫言給他的書信中定是寫了雙修道侶的名字,他不甚在意,又時隔了三十年。

哎……

燕欲飛見蘇纓絡蹙眉,便湊過來說:“你很關心掌門師兄啊?嘿嘿……小心闫石頭吃醋。我看他最近的醋意可大的很呢。”

蘇纓絡:“……”

燕欲飛又道:“其實,你想知道這些事情啊,你問問闫石頭不就好了。他身為浩然宗的執劍長老,是宗門內除了掌門師兄外,權力最大的。這浩然宗上下,有什麽事情他不了解。”

蘇纓絡小聲道:“我要是能問他,我早就問了。”

“嗯……”燕欲飛點頭,表示贊同,“對!他就是讨厭的很。你一問他,他要不不理你,活活把你凍死。要不,他就會刨根問底問你,為什麽問啊?你這麽問什麽目的啊?啧啧……活活把你煩死。”

看着燕欲飛說得眉飛色舞的樣子,蘇纓絡忍不住便笑出了聲來。

“哈哈哈……”燕欲飛也笑,“璎珞妹妹,你若是真想知道。我知道浩然宗有個地方就是專門放記載宗門內辛密事的地方的……”

蘇纓絡問:“什麽地方?”

燕欲飛道:“嘿嘿……你叫我一聲好哥哥,我就告訴你。”

蘇纓絡:“……”

二人說說笑笑,小辟邪身背雙翼,幾個蒲扇,便來到了飛鳥閣中。

蘇纓絡終究還是沒有喊燕欲飛好哥哥。而燕欲飛則捏了個手訣,推了飛鳥閣的院門。

被曲莫言下過了禁制的飛鳥閣內一片蕭條,早已沒有當日百鳥齊鳴、生機盎然的景象。

蘇纓絡緩步走過,回憶着那日那些精壯男子的站位,十分确定那就是燕欲飛所創的聚陽陣。

燕欲飛背着手,跟在她的後面,小聲說:“那個小女娃就是把你推下青峰崖禁地的那位?”

蘇璎珞“嗯”了一聲,道:“是她約的我去青峰崖,不過到底是誰推我下去的,我倒是沒有見到。”

燕欲飛道:“你這小娃兒倒是可愛,不随便冤枉人。”

蘇璎珞敷衍地笑了笑,快步走向小花廳。

她記得小花廳之上,有一面碩大的扇子懸挂在客廳牆面之上,其後依次是越來越小的扇子。到了最後,是一把鮮紅的小梳子。

那把令女怨發瘋的小梳子,是否還在?

燕欲飛緊跟不舍,又問道:“我聽說,那小女娃後來又掉進了化屍池,化作了一灘臭水?當時,你也在場。”

蘇璎珞又“嗯”了一聲,推開了小花廳的大門。

花廳中光線昏暗,淺淡的月光透過窗棂,一點一點照射進來。周圍的事物好似被蒙上了一層紗,迷迷蒙蒙、分明不明。

蘇璎珞循着記憶,繞過桌椅,就朝着客廳的牆面看去……

身邊傳來了燕欲飛的“啧啧”聲:

“時間女子的嫉妒之心真是可怕。看起來,這闫石頭收徒的眼光也不過如此。還不如我,一個弟子也不收,倒是落得清閑。”

蘇璎珞聽他說的有趣,接話道:“神君,難道就沒想過收個小弟子,在您日後飛升之後,繼承您的衣缽?”

“哈哈哈……”燕欲飛聞言大笑了起來,道,“繼承衣缽?我的神功怎麽可以随随便便找個人繼承呢。不過……若是璎珞妹妹有心,你要是想拜我為師,我是不會拒絕的。”

蘇璎珞在心底翻了個白眼,也笑着說:“我的體質不好,怕是擔不起神君弟子的重擔。”

燕欲飛聞言一愣:“體質?你什麽體質?”

蘇璎珞不理他,朝着牆面上定睛一看。

那一大串的扇子都早已不見了蹤影,更別提那把小梳子了!

墨黑的貓兒大眼在兩邊轉了轉,這一看,她更是發現,這飛鳥閣小花廳的裝飾與她那日所見變化極大。不但,火紅的扇子都不見了。而且,原本周邊放着的裝飾品也消失了許多。

姬千雪死後,飛鳥閣便被曲莫言封閉了起來。

浩然宗掌門插手此事,別人當然無話可說。但是,若是為了追查事情的真相,也不需要把原本飛鳥閣中的裝飾都改變了吧。

他這麽做是什麽目的?

或者說他想要掩飾些什麽?

蘇璎珞轉身便離開了花廳,朝着姬千雪的寝室走去。

花廳裏蛛絲馬跡已經被人抹幹淨了,那麽,姬千雪的寝室呢?是否能找到一絲線索……

燕欲飛扇着扇子緊随其後,道:“璎珞妹妹慢慢走,讓我摸摸你的體質。”

蘇璎珞睥了他一眼,更是加快了步伐。

燕欲飛自顧自道:“這世間沒什麽體質不能修真。若說你的無靈根也罷,就算是五靈根,我也有辦法讓你修成正道。”

蘇璎珞聞言,倒是停下了腳步,道:“還真是被神君說中了,我便是五靈根。”

“哈哈哈……”燕欲飛笑道,“真是五靈根?”

蘇璎珞不答,眼見着姬千雪的寝室便在面前,腳步又是快了幾分。

燕欲飛道:“現今若葉大陸修真界,都只覺得獨靈根才是上等靈根。五靈根則是廢柴。我看啊,卻不盡然。

獨靈根在修真的前夕的确十分完美。一人修專修一道,與一人要修五道相比,當然是專修一道,省力許多。所謂學得多不如學得精,便是這意思吧。

不過,真到了修真後期。每一進階,便如登天,每一步都是艱難無比。這時,五靈根的妙處便顯而易見。‘金、木、水、火、土’五靈根相輔相成,與每一步的進階都是助力。”

燕欲飛看着蘇璎珞去推寝室的門,卻始終推不開。他湊過去,在蘇璎珞的耳邊說:

“不瞞小妹妹說,我原本是天極金靈根。不過……現在啊,你瞧,我是‘金、木、土’三靈根啦!”

蘇璎珞聽了他的話,顯然吃了一驚。回過頭來看他,那雙貓兒大眼又黑又亮,還帶着一絲疑惑。

這小子搞什麽?

好端端的獨靈根硬生生地變成了三靈根?

燕欲飛顯然十分得意,扇了扇白玉扇,說道:“如此,璎珞妹妹,可有興趣做我的弟子啊?”

“呵呵……”蘇璎珞讪笑,心道:他這麽說,可謂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若是她真做了燕欲飛的小弟子,俗話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那闫石頭豈不是成了燕欲飛的小女婿……

燕欲飛見蘇璎珞但笑不語,便捏了個手決,幫她推開了姬千雪寝室的門,又說道:

“你再考慮考慮,我靈竅峰的大門随時為小妹妹打開着……”

蘇璎珞道:“多謝神君。”提腳便走進了姬千雪的寝室之中。

剛進門,一股陰寒的冷氣便撲面而來。冰寒的冷氣之中還隐約混雜着一股還未完全散盡的香氣。這香氣似曾相識,一時之間,卻也想不起來在何處聞過。

而房間內更是一片幽暗,似乎連月光都無法照射進來。

蘇璎珞此時并不能在黑暗中視物,微眯了眼,也只能依稀看到些桌椅的輪廓。

“拿你的夜明珠出來照照。”燕欲飛突然說道。

蘇璎珞聞言挑眉,這九華峰上下,除了她現在住的思悅小築有屏蔽結界,其他各處都在闫子清的神識範圍之內。

她此時拿出夜明珠照亮,也不怕闫子清發覺?

燕欲飛道:“今日啊,闫石頭不會來壞事。九華峰上,你就大膽地拿出來,随便照,随便逛。”

蘇璎珞将信将疑,難道……闫子清今日不在九華峰上?

當下,她便把這疑惑丢開了去,從儲物戒中取出了夜明珠。

一股淺淡的光點亮了整個房間,蘇璎珞借着光芒看去,這一看,墨黑的眼眸便是微微一縮。

——如雪洞一般的房間裏,竟然挂滿了闫子清的畫像。

闫子清或站、或坐、或沉思、或舞劍,無一不面容俊朗,面色冷峻。

房內最大的一張畫,就貼了姬千雪的床邊。

畫中的他看起來似乎在凝視着對方,但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卻并無一人一物存在。在幽暗的夜明珠光芒照亮下,顯得如此的空洞無物,全然不似有半點人氣。

“啧啧啧……”燕欲飛上前,對着牆上挂着的那副闫子清沉思的畫啧啧有聲,道:“這都是那小女娃畫的?看不出,她還蠻有天賦,畫得畫真是……神形兼備。呵呵……”

燕欲飛轉過頭,指着畫中的闫子清又道:

“我五十年前離開浩然宗,便一直未曾回來。五十多年前,闫石頭便是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沒想到,這幾十年後,他還是半死不活、蔫不拉幾的樣子。

不過……這幾日我看看,怎麽活潑了許多……啧啧啧……難道是老樹開花了?”

他說着,又回過頭去,開始去看旁邊的畫。

蘇璎珞緩緩上前,借着夜明珠的光,仔細端詳畫中人。

這張畫看起來有些年頭了,所以燕欲飛才說幾十年後……

她記起龍天寶曾說過,姬千雪是三十多年前被闫子清收做了弟子。這幅畫,恐怕是姬千雪二、三十年前畫的。

如此說來,姬千雪在剛拜入闫子清的門下時,便芳心暗許了?

哎……可惜神女有夢、湘王無情,闫子清終究沒有把視線放在自己的小弟子身上。

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蘇璎珞看着這滿室的“闫子清”只覺得有些頭疼。不由自主地搖晃了一下腦袋,鼻息間,卻全是一股幽暗的香氣。聞得多了,不由的頭暈腦脹起來。

再擡頭看了一眼牆上,那牆上挂着的“闫子清”也好似忽而有了生命。那清冷的俊顏有了一絲松動,不似往日的清冷嚴肅,更透露出些許溫柔的顏色。

耳中忽而傳出衣袂翻飛之聲,他背着手,嘴邊噙笑,似乎就要從畫中走将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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