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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幹什麽去了。

方未雙手插兜聳聳肩:“沒什麽,就親了一口。”

“親什麽?”

“九爺。”

作者有話說:

晏子晉:氧氣瓶拿走!我不要了!

第 65 章

◎塌了◎

傳說人做了壞事要遭天打五雷轟,但能到天打五雷轟的程度,怎麽也得是揮着砍刀屠一座城的地步。晏子晉怎麽都沒想到,他連屬下的獎金都沒有克扣過,有一天這雷會降到他腦袋上,尤其還關系到以後他們的吃穿用度。

“你再說一遍。”晏子晉看着面前塌了一半的房子,扶着腦袋,有種風太大我聽不清的感覺,“你幹了什麽?”

方未看傻子似的看着晏子晉:“聽說咱們小區有個醫生,是耳鼻喉方面的,要不改天讓孟慈給你約着去看看?”

話音未落便是一聲巨響,似乎非要襯托一下晏子晉現在的心情,房頂又塌了一處。

方未看着晏子晉快與夜晚融為一體的臉,先是沒心沒肺地笑了笑,而後收了笑容,看着不遠處的景象道:“或許我應該聽聽你的意見。”

“聽什麽?一起去看耳鼻喉麽?”晏子晉沒好氣的說。

“關于重九的。”

晏子晉奇怪地看向方未,不知道這麽一會兒兩人之間到底經歷了什麽,他還沒來得及問,被忘到腦後的金主醒了。

“呃……”即将從金主變成債主的榮梁正斜靠在樹下,手掌抵着額頭,意識尚未完全清醒。

事故發生前,幾個人正坐在客廳聊這段時間的經濟市場,好在晏子晉平時什麽都看點,倒是都能接到話。

話正聊在興頭上,樓梯突然傳來轟隆聲,緊接着周圍像是地震了般整個建築都在晃動。

晏子晉這次來不是真的跟榮梁聊天的,眼看着情況不對,趕忙放出張符偷摸将榮梁拍暈了過去。

本來一張符咒對于普通人來說至少能安穩地睡上一個晚上,晏子晉就可以趁着這個功夫思考一下怎麽糊弄金主順便收拾爛攤子。

只是他怎麽都沒想到這破符關鍵時候掉鏈子,才一個小時都不到,正主醒了。

晏子晉轉頭瞪了一眼畫符咒的主力軍——闫溯,回身時立刻換了一副表情,憂心忡忡地走到榮梁面前:“你怎麽樣了?有沒有受傷?”

而後吼着旁邊還沒明白情況的闫溯說:“打120了沒有,快把榮總送醫院檢查一下,可別出現什麽問題。”

榮梁剛醒來意識有些不清晰,只覺得頭昏腦花,隐約想起自己暈過去之前好像遇到了地震,然後樓塌了……樓……

一想到這,榮梁混沌的腦子突然清醒了,顧不得軟綿的腿腳,扶着樹剛剛站穩就要往還在掉渣的別墅跑。

好在晏子晉站的近,看見榮梁的動作後一把拉住:“不行,那邊去不得,萬一二次坍塌你就埋進去了。”

“怎麽會……”榮梁看着上一刻還好好的房子,如今跟爆破拆遷了似的,精心挑選的家具壓在碎石下,隐約能看見一些邊邊角角。

榮梁眼神閃爍,似是受到了極大地刺激,用力抓着晏子晉的胳膊,渾身顫抖。

晏子晉有些不忍心,話到了嘴邊,嘴唇上下哆嗦一番又咽了回去。

雖然他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但怎麽看都跟他們這些人撇不關系,尤其是方未。

晏子晉正想着怎麽安慰,突然感覺到手臂一松。

靠着他的支撐才能站穩的榮梁恢複了一點力氣後,趁着晏子晉不注意突然向廢墟跑去,動作之快完全看不出他剛從暈眩中恢複。

“兄弟!不能去!”待晏子晉反應過來時榮梁已經幾步開外,而且越跑越快,根本不管身後別人怎麽叫。

晏子晉回頭沖着闫溯叫了聲“照顧好其他人”,自己趕緊跟上去,生怕榮梁再出什麽以外。

好在先前其他傭人都在一樓,過了飯點,時間也有些晚,忙完一天的事情後大多找個無人的角落,或者在廚房,或者在院子聚在一起閑聊,出事時第一時間沖了出來,沒有人受傷。

只是經此一事,擔驚受怕是難免的,傅元一和袁以川便擔起了責任,負責去安慰。

“什麽個情況。”闫溯站到方未身側,從兜裏掏出幾張随身帶着的符咒塞到方未手裏,“你先拿着,一會兒去看看什麽情況,小心說話,別惹領導生氣,你畢竟剛來。”

言下之意,畢竟剛來,得跟領導打好關系。

闫溯也是好意,什麽都沒問,心裏肯定明白這事跟方未有關,所以給了幾個防身的東西,讓他親自去處理。

闫溯離開時拍了拍方未的肩膀:“要不你等會兒去也行,我先去看看,萬一領導發飙。”

“沒事。”方未笑道,“一會兒你還得應付其他的,忙你的就行。”

不遠處已經響起了警笛聲,就算周圍鄰居沒人報警,這麽大聲響也肯定驚動了警方。

闫溯點點頭,誰都沒想到飯後消食的串門會有這麽大陣仗,他們又不是官方機構,就算現在打報告去申請協調接管也來不及,總還是要先應付了警察再說。

“那行,你先去看看,有什麽情況喊一聲,等一下讓袁以川去幫你們,我在這跟傅元一應付警察,看看。”闫溯看了眼已經跑到房子裏的兩個身影,“看看能不能拖拖。”

方未揮別闫溯站到晏子晉旁邊的時候,榮梁正蹲在地上挖着什麽,雙手沾滿灰塵,指尖隐約帶着點濕意,無論晏子晉怎麽勸怎麽拉都無濟于事。

“他怎麽了?”方未沒有動手的打算,翻看着闫溯給他的符咒,大多是定身、放霧之類逃跑用的。造成傷害的很少,那類符咒也最難畫,向來都被晏子晉收起來放在庫裏,非用時不準随便攜帶,怕萬一“走火”引起恐慌。

晏子晉剛勸完一波起身時嘆了口氣,看了眼四周,确認暫時應該不會有哪裏松動掉下來,才拉着方未向旁邊走了幾步。

“我還想問你怎麽回事,你讓我過來給你打掩護就是為了拆房子的?”晏子晉皺着眉頭。

方未斜了一眼晏子晉,而後繼續翻着手裏的黃紙:“你怎麽見到重九像是耗子見了貓似的,跟我就這麽沒大沒小,就不怕怕我?”

“呵。”一個字表達了晏子晉對這個問題的态度,話鋒一轉,“你先跟我說明白是怎麽回事。”

方未終于看完了黃紙,從裏面抽出一張,而後在旁邊随手撿了根木棍,就着上面的泥土在黃紙上改了幾筆,貼在旁邊殘破的建築上。

原本還在掉渣的建築突然找到了平衡點,掉了一半的灰塵竟慢慢飄了上去,貼在碎石上,仿佛上了強力膠。

方未做完這個簡單的動作,随後繞着榮梁來到他右側一根柱子前,從裏面摸出個東西,放在眼前仔細看了看。

他剛準備将東西揣兜裏,手腕就被攥住。

晏子晉看着方未手裏的東西,先是疑惑地皺了下眉頭,随後突然想了起來,看着方未的眼神就想看個瘋子:“你随身帶着水鬼的手指做什麽?不嫌惡心。”

“怎麽了,難不成你還想收藏起來找個玻璃櫃子擺上?”方未随意地将手指揣到兜裏,“還好沒丢了,你不知道剛剛小貓咪有多兇。”

“你到底想做什麽?”晏子晉不止一次問出這句話,卻一直沒有得到回應。

這次方未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含糊過去:“想查個事情。”

“什麽?”晏子晉以為方未又是想搪塞他,并沒有将這個事情放心裏,雖是在跟方未說話,卻偏着身子一直在看榮梁的動作。

榮梁雙手已經染上鮮血,但他不知道執着于什麽東西,一直挖着那片廢墟,嘴裏念叨着聽不清的話,聲音很小,估計連他自己都聽不見。

照這麽個狀況一直挖下去,估計東西還沒找到,雙手先廢了。

晏子晉暫時顧不上方未,決定暫時先放過他,準備過去再勸勸榮梁,卻在這時聽見方未道:“他在養小鬼你知道麽?”

晏子晉腳步一停,看向方未的眼神充滿懷疑。

不怪他懷疑,先不說這個別墅當初建成之後他來探測過一圈,将所有跟陰物沾邊的全都除了去,完全不适合陰物盤踞。

就算後期榮梁再找人過來改造房間,晏子晉過來這麽多次,不可能一次都不發現。

“你怎麽知道?你确定?”懷疑歸懷疑,但晏子晉知道方未不會在這方面判斷錯。

“确定是當然确定的,唔……”話說了一半,方未的目光越過晏子晉落在榮梁身上。

此時榮梁已經不再扒石頭,而是在泥土和石縫中間挖出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正扯着一個邊用力向外拉。

一只沾滿灰塵的玩具熊被拉了出來,榮梁托着玩具熊放在眼前,身體不受控制的抖動,而後突然激動起來,将熊摁在懷裏用力抱着,棉花填充的玩偶立刻走了型,只能看見兩只棕色的爪子從頸窩處伸出來,似乎在呼救。

晏子晉轉過頭時正好看見這一幕。

這個玩具熊晏子晉見過。

在第一次來這個別墅的時候,榮梁曾經帶着他挨個房間走一圈。

榮梁說晏子晉是專家,雖然他覺得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但看看安心。所以別墅的每個房間晏子晉都見過,而這個玩具熊就在一個裝飾很可愛的房間裏。

榮梁說是給他女兒準備的,他女兒膽小,睡覺得抱着點東西,這樣晚上就不會有怪物出現,小熊會保護她。

晏子晉皺着眉頭,一張已經破爛的黃色符咒靜靜地躺在榮梁腳下。

“你是說那只熊裏封着小鬼?”晏子晉問。

方未又開始翻手裏那疊黃紙,一邊翻一邊說:“原本是封在裏面,現在就不好說在哪裏。”

話剛說完,周圍冷風起。

四周的灰塵都被方未先前的符咒牢牢定住,所以只能憑借着飄蕩的頭發感受着風向,周圍什麽都瞧不見,在溫度已經開始上升的季節裏,陰冷的風便顯得額外突兀。

“我現在确定了,小鬼确實不在熊身體了,喏,站在你身後。”

晏子晉年歲雖不大,但是鑒于他從小就能見鬼,對于突然冒出來的東西已經見怪不怪,但就這樣的環境裏還是被這句話吓了一跳。

他沒有急着轉身,而是側着身子向方未旁邊挪了挪。

就他的經驗,但凡不跟鬼對視一般不會有太大的麻煩,雖然現在這個麻煩就是故意找上門的,再怎麽避都避不開。

果然還沒等晏子晉找好姿勢回頭看看小鬼什麽樣子,就聽一道脆生生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寂靜的夜空裏回蕩着:“姐姐不見了,你看見姐姐了麽?”

第 66 章

◎抓只小鬼◎

“什麽姐姐?”晏子晉将方未當成了護身符,拉着方未的胳膊扯到身前,自己則躲到身後,終于看清方未嘴裏的小鬼。

小姑娘看起來年歲不大,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連體睡衣,漆黑的頭發披在身後,臉色除了蒼白點以外與常人無異,一雙大眼睛閃亮晶晶的光,若不是腳下有些虛飄,很難将她與鬼關聯到一起。

小姑娘的模樣晏子晉見過,正式榮梁已故的女兒。

方未對于自己被當成擋箭牌這時有點意見,順手抽出張符咒直接拍向肩膀上方。

他們可憐的領導就這麽當了回僵屍,饒是方未已經離開了原地,晏子晉依舊伸着腦袋,有點像曬着太陽的烏龜。

“有話說話,動手算怎麽回事。”晏子晉動作雖然被定住,但是不耽誤他動嘴,如此一來就更詭異了。

方未沒有理他,向前走了幾步,蹲在小姑娘身前:“你先告訴我找姐姐做什麽,我就幫你去找。”

晏子晉插話:“誰是姐姐。”

方未頭也不回:“重九。”

晏子晉:“……”

重九真是個很好的怼他神器。

小姑娘似乎不太相信面前這人,歪着腦袋,張合着嘴巴,聲音卻是從四面八方傳來:“我不認識你,我要找姐姐。”

“你不找爸爸?”方未指着依舊抱着熊不肯撒手的男人,“你爸爸在那。”

小女孩動作僵硬地轉過身子,先是盯着榮梁看了幾秒,而後道:“我……我要好好學習,回報爸爸媽媽,家裏條件那麽不好,他們還努力供我上大學,只有我自己不争氣。”

明明依舊是小孩子的聲音,用的确實大人的語氣,說完話後目光開始到處游移,似乎在找東西。直到發現地上破了的黃紙,驚喜地拿起來,找了塊還算平整的石頭,拿起卡在縫隙裏的木棍開始在紙上寫寫畫畫。

“我要學習,要好好學習,要拿獎學金,不然沒錢上學了。”

“什麽情況。”晏子晉保持着怪異的姿勢轉動着眼珠,“這麽點小孩上大學了?”

警笛聲越來越近,想來不會給他們時間在榮梁身上問出些什麽東西,想要在這方面找到線索,還得靠後期一摞報告。

眼看着穿制服的人已經小跑着過來,晏子晉努努嘴想喊又不敢太大聲,畢竟不知道過來的都是那個層次的人,萬一再因為他這個狀态吓到,又要加一摞報告。

“你先把這個給我撕下去。”晏子晉的聲音有些急,他這麽個造型見警察,明天直接上頭條了。

方未呵呵一笑,扭頭就走,順手點了下小鬼的額頭,而後那小鬼像是成了個木頭人,表情從錯愕到猙獰再到茫然,但是動作沒有絲毫停頓,乖乖跟在身後。

晏子晉渾身肌肉開始酸疼,伸着脖子紮着手,眼看着罪魁禍首越走越遠,另一旁有一些人已經踩上了碎石,和方未擦肩時不知道說了些什麽,就見方未指了指晏子晉和榮梁,之後又說了一句話才被人帶着往外走,與此同時,那個說話的人顯示表情怪異地看了眼這個方向,腳步有些猶疑到底還是過來了。

晏子晉內心暗道糟糕。就在警察快要走進的前一刻,他腦袋上的符咒突然一松,掉了。

惡趣味實在是明顯,晏子晉順手接下飄蕩的黃紙團成團,再擡眼已經跟來人對上。

周圍光線有些暗,只能看出來人是個年齡不到的小夥子,說話聲稍顯青澀。

那人也沒想到會見到這麽一幕,看見晏子晉突然動了着實吓了一跳,蹦跶着向後撤了一步,手摸向腰間,謹慎道:“你,到底什麽東西?”

晏子晉就這麽被劃成了東西,但他又不能跟來人生氣,便只得陪着笑臉走了幾步道:“不好意思給您添麻煩了,這房子建得不太穩,地不知怎麽的震了震,就震塌了,唉。”

“塌不塌不是你一句話就能定了。”來人不吃這一套,并且表現出一副一定要與這種上來就套近乎,一看不像好人的家夥保持距離,“舉起雙手靠在一邊,你,你是人是鬼?!”

他聲音即便已經很努力控制了,但是還是能聽出有一點破音。

瞧着來人的動作,晏子晉不想徒增麻煩,暗自嘆了口氣後舉着手準備靠在石頭上。

他這個丢人的動作剛剛做了一半,另一邊就有人喊了一嗓子:“幹什麽呢,将人帶過來。”

就這樣,晏子晉以嫌疑犯頭目的身份被幾個人拉到一邊盤問了一圈,最後還是傅元一偷偷發了條消息給上面的人,到場的一個隊長接了個電話才将他們放走。

走的時候隊長一頭霧水,隐約覺得眼前一群人不簡單,卻又因為職位太低接觸不到太高層的東西,只能用這既不得罪人又不太慫包的态度,将幾個祖宗送走了。

與此同時,120一個擔架将榮梁接走,中間無論其他人怎麽扒,都沒能将榮梁懷裏的玩具熊抽出,便只能由着他去。

晏子晉目送着榮梁離開,盤算着換個時間再找這位新晉債主聊聊人生。

幾人回到別墅的時候一身疲憊,晏子晉直接躺在沙發上,闫溯算是心最大的,坐在一邊正啃着蘋果壓驚的。

這些人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突然塔房子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有臺絮從頭到尾一言不發,不知道是吓傻了還是怎麽的。

“沒事,沒人受傷,你多經歷幾次就好了。”晏子晉撿起良心,拍拍臺絮,“別看其他人都很淡定,剛來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慫,什麽蠢事都幹過,你這算好的嘞,至少沒尿褲子。”

臺絮:“……”

這是安慰嗎?這是安慰吧。

晏子晉忘了先前被人抓着,雙手舉起靠邊站的慫樣。清了清嗓子,端起領導的派頭沉聲說:“要是晚上睡不着就找個人陪你,聽說你在市裏的房子是租的?回頭不方便可以直接住這邊,房間雖然不多,但是沒幾個人住,這幫人講究,非要公私分開,說住在辦公的地方就沒了個人生活,屬于勞動力壓榨。狗屁!”

臺絮呆呆地點點頭,他那邊房子确實也快到期了,從單位到家有點遠,上下班要坐好久的車,能住在單位最好。

只是這個單位……總怕大半夜鬧鬼。

晏子晉特別喜歡這樣聽話的下屬,這才有當領導的感覺:“回頭讓孟慈帶你挑個房間,随便挑,別人的東西看不好直接扔,別客氣。”

“領導你這就不對了,凡是講究個先來後到,雖然我們晚上不常在這裏住,但是白天還是有午休,當初簽勞動合同的時候可是說好了,你別賴賬,是吧川兒?”闫溯沖着袁以川挑挑眉趕緊找戰友,“就連孟慈當初來的時候你都沒這麽霸道,人家一個姑娘過來還是找的空房間,怎麽就扔東西了?孟慈……诶?孟慈呢?”

此話出口,第一個跳起來的是晏子晉,隔了這麽久他竟然才發現他們中間少了個人,這是多大的疏忽。

“你們怎麽也不數着點人,當時孟慈去哪……對,去樓頂花房了,卧槽,我先去看看。”說罷晏子晉就要出門,然而他剛走了兩步路就被方未攔了下來。

方未扯着晏子晉的胳膊就往二樓去,邊走邊說:“別去看了,我确定那裏面沒有活物。”

晏子晉聽此更加炸毛,像是一盆冷水從頭淋到腳,掙動着胳膊:“那我更得去,就算,怎麽也得有個人給那姑娘收屍,跟了我這麽多年,沒想到,沒想到最後竟然……”

晏子晉的聲音裏含了嗚咽,胳膊也跟着顫抖起來。

方未斜了他一眼,不知道他是真的難過還是戲精上身:“那我換個說法,那裏連個死人都沒有,你就別去折騰了。”

“什麽叫連個死人都沒有?”晏子晉擡頭,眼角确實有點紅色,倒是更像搓出來的。

如此一來,方未更确定晏子晉就是閑的沒事幹,非要走一把生離死別的戲碼,忍着直接将他拍到廢墟當第一個死屍的沖動:“你們親愛的組花不在那,至于去哪了,回頭自己查吧,暫時沒什麽危險。”

組裏的每個人在簽了正規地勞動合同後,都會在組裏留下一小塊指甲大的石頭,上面聚着每個人的指尖血,十指連心。

人在,血自然好好的聚在上面;人沒,血會散開落到下面的一個凹槽裏,當初許萍那邊出事,就是臺絮的那滴血邊緣越來越模糊,給了預警,才讓晏子晉及時趕到。

去辦公室前,晏子晉先去看了眼屬于孟慈的那滴血,确定沒問題才安下心。到了辦公室,晏子晉坐到沙發一側:“什麽急事比我們組花還要重要?”

方未收了平時不正經的樣子靠在一側,面前一個小鬼正在慢慢成形。

方未手指在空中虛劃,一道閃着金光的符文憑空生成,手指收尾的瞬間,符文直接打到小鬼額頭處,沒入身體。

有了這層保障,方未開門見山:“你到底是什麽?”

這次的符文和上次貼在困着水鬼瓷瓶上的符咒有些相像,但是效果要好一些,這還是多虧重九,氣息交換,讓方未得了些好處,連寫符文都更得心應手。

想到這,方未下意識摸了摸嘴唇,又涼又軟,真适合夏日消暑。

明明更消暑的小鬼此時正散發着陰氣站在對面,像是個人形冰箱。

晏子晉從衣架上摸了件外套披身上,小鬼在這時慢慢開口:“我,我是榮夢……時靈語,不,不對,時靈語是姐姐……我,我是榮夢涵。”

小鬼語言有些混亂,一會這個一會那個,認真的模樣看起來并不像裝的。

晏子晉轉頭看向方未,方未卻絲毫不奇怪,等小鬼聲音越來越小方未再次問道:“你的書現在在哪,在你父親那?”

小鬼表情有些呆滞,似乎想不起來書這麽個東西,過了好一會,就連方未也以為這方面問不出個結果的時候,她雙手背後慢慢吞吞拿出一本漆黑的書,光線上過,上面寫着三個字——榮夢涵。

第 67 章

◎。◎

榮夢涵的故事不長,那本黑皮書也不厚,只是小女孩年齡太小,似乎直到生命終止都沒有達到可以正常書寫的年齡,整本書的字歪七扭八,晏子晉擡頭看了一眼就頭疼放棄了。

榮夢涵确實像之前所了解到的那樣,生活很單一,也很少出門,平時接觸最多的就是爸爸、傭人和家教老師,偶爾能出趟門又很快就會回家。

“按理說10歲的時候,小孩子應該可以寫出不錯的字了吧。”方未翻到最後幾頁,字跡依舊潦草,帶着些不耐煩,和前面一筆一劃書寫出的差了很多,有些地方筆畫連在了一起,“筆跡也有些出入。”

晏子晉作為一個跟“乙”沒有任何關系的外人,就算把書放在他面前都不一定能看出個所以然,強行讀下去很容易影響到自身氣運,所以自我放棄道:“不知道,你看書你問我?”

方未随手翻了幾頁,在其中一頁上停頓了幾秒,而後将書合上看了眼封面後輕笑一聲,蹲到榮夢涵面前:“榮夢涵,我們現在聊聊。”

說到這,方未轉頭看了眼晏子晉:“你先出去。”

晏子晉正仰着頭看着天花板,跟待在樓下時狀态差不多,好像很累下一秒就要睡過去的樣子。

他聽見方未的話後擺正腦袋,看過去的表情有一瞬間遲疑,而後似乎想到了什麽,堅定了眼神:“你問你的,再說你一個男人帶個小姑娘單獨在一間屋裏不合适,”

方未噗嗤一下笑出聲,上下打量晏子晉一圈,難以置信道:“先不說這位小姑娘才十歲,就算她長大成人也只是一個鬼,你……單身太久了?”

晏子晉一時無言,他當然不是真的覺得方未會對一個小姑娘動什麽心思,這種不正常的心思不會有,另一種……萬一威逼利誘再切幾根手指就不好說了,畢竟他有前科。

“不走也行。”方未并沒有堅持讓晏子晉離開,多說一句只是怕他礙事。

他轉頭重新看向榮夢涵時輕笑了一下,眼尾和嘴角在一個弧度上,看起來分外親切。榮夢涵張張嘴剛要說什麽,方未手指抵在自己的嘴唇上,輕輕地“噓”了一聲,小聲道:“不用着急說話,你還小,很多事情不懂,你看這本書。”方未随意地晃動着那本“榮夢涵”,“即便都是你經歷過的都未必記得清。”

“我記得清。”榮夢涵不太高興,她雖還沒長大,但死後也過了這麽久,“若不是我死了,我現在也是個大人了。”

即便她沒死,也算不上是個大人。

方未笑了笑,沒在這上面跟她争辯:“那你覺得你父親每天都要進你的屋子看着你,無論是寫過的字,看過的書,哪怕是剪掉的頭發和指甲都要收起來是為了什麽?”

榮夢涵對此并沒有什麽反應,甚至無辜地歪着頭,道:“這不正常麽?爸爸愛我,我也愛爸爸。”

方未點點頭,低頭時兩邊的頭發順下來挂在眼尾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柔和了許多,再擡眼時笑笑道:“真是個好爸爸。”

“嗯,爸爸最好了,還找姐姐陪我。”榮夢涵道。

“姐姐?哪個姐姐?不是應該給你找個妹妹陪你麽?”方未話鋒一轉,沒有任何過渡地直接喚了另外一個人的名字,似乎面前站着的不只是一個小姑娘,“時靈雨,你小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逛街,買了炸串。爸媽一般都不讓你吃這個,那天真是太難得了,炸串香香脆脆的味道真好,你還順便把串分給了路邊的一個乞丐,雖然乞丐看起來并不高興。”

“那時候你還小,父母又很忙,好不容易兩個人都有空閑帶着你上街,很高興吧?”

等等,父母?這小孩她媽在生她那天就死了。

晏子晉越來越聽不懂,難不成手裏那本書其實是其他人的?榮夢涵拿錯了?

然而榮夢涵在聽見這句話後表情只有一瞬間的遲疑,而後毫無違和地立刻換上一副開心的面容:“對啊,爸媽帶我上街很開心,我還把自己的零花錢給了路邊的一個叔叔。”

榮夢涵就這樣順着方未的話,似乎對當時那段記憶尤為深刻,想起那段時光眉毛揚了起來,揮動着小手比劃着,“當時旁邊有個大樓,我第一次見到那大的樓,好高啊,周圍好多人,好多好看的東西,還有那麽多好吃的。”

這好像不應該是榮夢涵該有的記憶,先不說媽媽這個角色如何出現在記憶裏,就算榮梁交了女朋友帶着榮夢涵一起出去,也不應該對周圍的高樓大廈産生這麽大的興趣,倒像是生活在城市周邊的小朋友,第一次到市中心的反應。

晏子晉在一側皺着眉,時刻觀察着榮夢涵的表情變化。

方未似乎料到了這個情況,沒有生出絲毫懷疑,微笑地看着她手舞足蹈,聽了幾句話後低下頭,慢慢翻開書中間靠後的一頁,而後當着榮夢涵的面,直接撕了一頁下來。

與此同時,原本興高采烈還想說什麽的榮夢涵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方未的動作很慢,手指捏着紙的一個角慢慢向下撕扯,似乎故意将這個過程無限拉長。

另一側榮夢涵高興的表情像一張畫一樣僵硬地貼在了臉上,然而這個狀态只持續了幾秒鐘,在書頁撕掉一半後,她突然撕心裂肺的叫了起來。

尖叫聲在房間裏不停回蕩,超出了任何設備所能設置的最高音量,像一根根銀針往腦子裏鑽。

晏子晉萬分後悔先前沒有聽方未的話,趕忙拿過後背靠着的兩個抱枕一邊一個遮到耳朵上,皺着臉看着方未無動于衷地繼續撕着書。

“你要幹什麽。”晏子晉的話湮滅在尖叫聲裏,看着方未慢條斯理地将書頁撕成一條條,再扯成碎片,散落一地。

待書頁全部落地後,榮夢涵的尖叫聲才有所減緩。

但她依舊抱着自己的腦袋,雙眼空洞地盯着方未的手,猙獰的面容比晏子晉見過的任何一個惡鬼都恐怖。

方未似乎沒撕夠,慢條斯理地翻開書又扯向一頁時,榮夢涵終于有了反應。

她瘋了似的想要上前去搶,然而她畢竟太小,手腳并用都沒能掙得什麽上風,倒像是個滑稽的小醜,被方未一只手控制在一段距離外。

“別亂動。”方未的聲音像之前那樣柔柔的,完全看不出先前做了什麽殘忍的事。

他再次扯到了書頁上,眯着眼睛笑道:“你看你不好好說話,那我就只能自己動手了。”

榮夢涵手腳動作一僵,順從的放了下來,似乎已經認命了,垂手向後退了一步。

沒了向前的力道,方未自然收回手,重新翻看起面前的書籍。

視線錯開的這一刻,榮夢涵臉上的皮膚一瞬間化成紅色,雙手成爪,速度極快地沖到方未面前,從一米外到與方未面對面貼在一起不過須臾間。

而方未擡頭時就見一張咧開的大嘴。

榮夢涵原本可愛的杏仁眼眼眶裏只剩下黑色,整齊的牙齒變成鋸齒狀,猩紅的舌頭在牙齒上轉了一圈,嘴巴幾乎将頭分成兩半,對着方未用力咬了下去。

坐在旁邊一個身位的晏子晉被這一幕吓了一跳。

若換成以前,晏子晉絕對能跑多遠跑多遠,這種神仙打架的場景絕對跟他這種小人物沒什麽關系。

可現在神仙已經跌下了神壇,換成一副普通人的身軀,即便裏面裝着的靈魂屬于一個神明,卻照樣受到外殼的限制,就像方未現在絕大多數還是要靠着符咒才能做到一些事。

情急之下晏子晉摸到身後沙發夾層中。

這間別墅的好處不止是因為又大又貴,在建成之後,屋子裏的各個角落都有他留下的備用符咒。作為組織的大本營,萬一某一天惡鬼們想要集結起來攻打他們老巢,總不能沒有準備。

雖然當初晏子晉這麽做的時候,其他人沒少吐槽他小說看多了,沒事還要來個“圍攻光明頂”的劇情。

“光明頂”暫時安全,但是被他們帶回來的小鬼卻要造反。

一張明黃色的符咒再次見到天日時,上面朱砂色的字立刻閃着血紅色的光,而後在晏子晉念念有詞中迅速飛向榮夢涵。

只是黃紙飛的到底還是慢了一刻,眼看着榮夢涵的嘴巴就要在方未那張臉上留下一圈洞,黑影一閃,原本嚣張至極的小鬼就那樣大張着嘴巴向後連退數步,血口中間,正卡着一個方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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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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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