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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鼻梁薄嘴唇,五官的比例都差不多,能看出季父年輕之時也是個颠倒衆生的美男子。
反而顧雲淮并不随父親的長相,像母親多一點,個子也沒有繼承季家的良好基因,到底是野生的,沒有家生的好。
季夫人挽着季董事長的手微笑着沖衆人揮手,一派當朝皇後母儀天下的模樣,可存在感并不強,氣場比之季董事長,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站在一起毫不般配。
并非她模樣不佳,也并非她氣質不雅,而是在衆人眼裏,真正配得上“季夫人”名號的,并不是她。
百度百科上“季遠沣原配”那一欄,寫的是“鄧文薔”,而現任季夫人顧曉霞,雖是他年少的愛戀,在法律上卻是他的續弦。
天涯論壇上曾經深扒過季家複雜的人物關系,某樓主洋洋灑灑地寫了一篇帖子,到現在日均轉載量還能達到上千,主要是因為季家家庭關系太過符合中國傳統家族的人物關系。
季遠沣是“鳳凰男”成功的典型代表,小地方出身,名牌大學畢業,畢業後辭掉鐵飯碗轉身下海,在商海的浮沉中遇見高幹子弟鄧文薔,一見傾心,遭到了時任省委書記鄧老爺子的強烈反對。
倆人不顧家族反對私定終身,上演了司馬相如和卓文君“鳳求凰”、“雪夜私奔”、“當垆賣酒”的全部戲碼,只是鄧文薔命沒有卓文君那麽好,紅顏薄命,早早就去了。
當時賺夠八卦目光的,是季遠沣開新聞發布會宣布為妻子建立公司時,一個衣衫褴褛的女人帶着一個男孩闖進會場,說他們是季遠沣的老婆孩子。
一時間,人人都罵季遠沣是陳世美,為了榮華富貴抛棄糟糠之妻,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了,季氏股票也慘遭大跌。
為了保住季氏,也為了保全丈夫的名聲,鄧文薔公然将顧曉霞和顧雲淮接進家門,去醫院做親子鑒定,證實了顧雲淮是季遠沣的親兒子,同日,鄧文薔宣布和季遠沣協議離婚。
此舉一出,輿論再次大變,不少人開始替鄧文薔打抱不平了,自己一路培養出來的丈夫,陪他同甘共苦,結果被別的女人坐享其成,太沒道理了。
就這樣,全國人民共同參與了季家新舊兩位夫人的争奪戰中,十多年前網絡還沒發達到現在這個地步,然而法院和新聞社每天收到觀衆的來稿堆成筐,幾乎是全民參與的大事件。
後來有關部門給季遠沣施壓,讓他務必盡快處理好家務事,老丈人鄧書記也不是吃素的,據說槍都指到女婿的腦門上,要為寶貝女兒讨個公道,弄得季遠沣進退兩難。
只可惜,沒等季遠沣做出決定,鄧文薔卻香消玉殒了,對外給的說法,是舊疾複發,死時安詳。
三角戀缺失了其中一角,便構不成矛盾體了。
不久後顧曉霞便成了唯一的“季夫人”,季家從此後也多了一位少爺,只是不知什麽原因,顧雲淮始終沒有改姓季,而季南霆,也很小就被扔到了國外。
為此,鄧老爺子至今不肯原諒女婿,卻又礙着外孫不能動他分毫,關系就一直這麽僵着。
這些年季家生意越做越大,新晉季夫人也越來越名正言順,這個世界從來都是只聽新人笑不聞舊人哭,又有幾個人還記得當年那個在商場上巾帼不讓須眉、幫丈夫打天下的鄧文薔呢?
北悅忽然有些走思,季夫人比季先生大一歲,看上去都比他老很多,自己比季南霆大六歲,等到了他們這個年紀,又是怎麽一副樣子呢?
唉,我恨君未生,君恨我已老啊。
她這一走神,掌聲再次響起,季董事長已經發表完講話了,按照慣例,大人物一上來都是冠冕堂皇的一番場面話的演講,沒什麽實際營養,接下來才是重磅信息。
到現在她還不知道季家今日這場酒會舉辦的主題是什麽,搞得如此興師動衆,不折騰出點爆炸性新聞都不好意思跟媒體交差啊。
北悅有些看熱鬧不嫌事大,完全忘記她現在的正牌男友就是季家人了。
“哎……”伍媚暗暗捅了捅她,“劇透一下,接下來的走向是什麽?”
北悅斜睨她一眼,“我怎麽會知道,我又不是編劇。”
“我倒是有點內部消息。”伍媚朝季南霆的方向看了一眼,壓低聲音對北悅道:“聽說今天季董事長會宣布文沣集團新任總裁的任命,就從他兩個兒子裏面選一個。”
北悅一怔,“你說的是,季氏旗下的子公司文沣集團?”
伍媚點點頭,咋舌道:“大手筆啊,這公司可是當年季董事長為了前季夫人斥巨資建立的,多少年了沒有假手讓他人經營,今日終于肯松口将這塊肥肉喂給兒子了,也不知道會給哪個。”
北悅深深蹙眉,下意識地看一眼筆直地站在一旁的季南霆,她打心底裏希望,是給他的。
文沣集團可不是小小的挂牌企業,而是目前全國數一數二的文化企業,涉足影視制作、電影院線、舞臺演藝、連鎖娛樂、報刊傳媒、字畫收藏、文化旅游區多個行業,絕對是塊超大的肥肉。
最重要的,這是季董事長送給前季夫人的禮物,當然應該物歸原主,前妻不在了,前妻的兒子還在呢,自然該屬于季南霆。
她剛剛想到這裏,就聽到季董事長将顧雲淮召喚上臺,當着衆人的面宣布由他出任文沣集團新一任總裁,順嘴添了一句,小兒子南霆也回來了,先讓他進總公司鍛煉兩年。
在場之人雖然對這個決定有些訝異,卻也在情理之中,紛紛鼓掌以示應和,北悅臉色也冷如玄鐵,看着顧雲淮洋洋得意小人得志的醜惡嘴臉,握着季南霆的手緊了三分。
季南霆輕輕“嘶”一聲,“北老師,你捏疼我了。”
北悅一怔,忙松了松手,季南霆反握住她的手,笑得一臉舒朗,仿佛對這結果毫不關心也毫不傷心,“怎麽了,不高興嗎?”
看到他的笑容,她反而心裏更不是滋味,“沒有不高興,只是心疼你。”
這次輪到季南霆一怔,旋即舒展開笑容,像日光一般耀眼。
“有你這句話,哪怕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委屈了。”
北悅擡起頭來,對上他熠熠生輝的眼眸,周圍恭賀的掌聲漸漸停下,正當顧雲淮準備上臺致辭之時,一道清朗的聲音在人群中揚起,他說:“我不接受這樣的任命,也不進家族企業。”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連北悅也愣怔一秒,看向突然說話的季南霆。
季南霆微微一笑,從容淡雅,“鄧文薔的兒子,只靠自己。我有手有腳,可以自己打天下,用不着別人來養。”
表達完自己的态度,眼見父親的臉色齁沉齁沉,顧家母子臉色也一變再變,季南霆只揚了揚嘴角,沒去理會,轉而對北悅輕聲道:“走吧寶貝兒,我們回家。”
044章 靈魂深處的顫抖
季南霆簡簡單單一句話,卻像是石破天驚,驚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人們總喜歡将季氏集團戲稱為商業帝國,作為北城首富的季董事長若是皇帝,那麽原配所生、根正苗紅的季小爺,剛剛推掉的便是太子爺的寶座。
眼下這社會,笑貧不笑娼,沒有人會贊揚季南霆高風亮節,只會在心裏罵他是個瘋子、傻子!
他推掉的可不是單純的職務,推掉的那都是錢啊,名啊,利啊……那是貨真價實的鈔票啊。
年輕人們紛紛在心裏掀桌:你他媽不想要給我啊,老子求之不得呢!
季南霆神色波瀾不驚,沒去理會外人的目光,只是搖了搖北悅的手,小聲問道:“你餓不餓?我知道附近有一家面館做馄饨面簡直一絕,帶你去吃好不好?”
北悅聽着都囧了,人人都在關心你的帝位,您卻在這兒跟我讨論吃喝拉撒?
可這小狼崽子剛剛那番話說的太帥,帥得她一臉血,她便配合他的演出,陪他一起在衆人的目送下離開了。
伍媚望着遠去的金童玉女,歪着腦袋啧啧稱贊,“真的是帥到掉渣,小北到底踩了什麽狗屎運能撿到這麽一活寶少爺啊?你手裏有這麽好的資源,竟然不提前分享給我!”
她很不開心地跟旁邊之人抱怨着,靳喻言原本儒雅幽靜的臉,蒙上一層沉沉的冰碴,“你需要嗎?”
“需要啊。”伍媚煞有其事道:“你都耽誤了我這麽多年的青春,還不讓我趁着年輕換換口味啊,總不能一直這麽跟你炮下去吧?”
靳喻言冷飕飕的一眼看過去,“聽你這意思,是厭倦我了?”
“我可沒這麽說。”伍媚懶懶地掀了一下眼皮,手很随意地搭上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我可是為了你考慮,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老這麽得過且過,差不多就找個人結婚吧。”
靳喻言将女人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拿下來,冷冰冰道:“我結不結婚,跟你有關系嗎?”
他從鼻間發出一聲輕哼,冷然離去。
呵,這麽傲嬌。
伍媚紅唇微微一挑,眼底卻是一片涼薄,網上有句話說的真對:你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也感動不了一個不愛你的人。
二十八歲已經是她預設的最後期限了,如果他還不肯娶,那老娘就不嫁了。
仰頭灌下一杯紅酒,伍媚踩着紅色高跟鞋,只身離開了會場。
……
從會館離開,季南霆驅車載着北悅來到他說的那家面館。
面館在比較偏的小巷裏,面積并不大,客卻不少,季南霆牽着北悅的手轉悠半圈,才在角落裏尋到了一處位置,店內陳設簡樸,好在環境還算幹淨,北悅一進去便被面的香氣勾得眼睛亮了起來。
她三餐雖不均衡但還算守時,酒會上的餐飲慣是中看不中用的,又不可能大吃特吃,熬到這個點她早就餓得不行了,只是一直忍着沒有說而已。
季南霆見北悅蠢蠢欲動的模樣就忍不住笑了,“香嗎?”
“嗯嗯。”北悅深深吸口氣,“香。”
季南霆又笑,神情顯得促狹又狡猾,“你是在說面,還是在說我?”
北悅:“……”
見過自戀的,還真是沒見過像他這麽自戀的。
季南霆在北悅拳頭即将揮起來的一刻,識趣地站起身,問道:“想吃什麽面,細的寬的?我去點。”
“都行,我不挑食。”北悅心道:管它細面寬面,能吃就是好面。
人流湧動,取餐的客人們很自覺地排隊,服務員不多,也不需要維持秩序,用餐處和取餐處是分開的,因此館內氣氛熱鬧但并不擁擠,北悅被熱氣氤氲得臉有些紅,心莫名很暖。
好久沒在這麽熱鬧的地方吃過飯了,平時不是叫外賣對付吃兩口就是陪客戶吃西餐,以至于像這樣簡單而溫馨的吃飯時間顯得奢侈而美好。
服務員送上兩杯飲料,說是店主自制的檸檬汁,免費的,北悅道了聲謝,嘗了一口,酸倒了半邊牙,季南霆回來的時候,她的嘴巴還是張着的,簡直是來自靈魂深處的顫抖。
“怎麽了?”季南霆将面端到她面前,順便幫她把筷子拆開,“檸檬汁不好喝?”
北悅總算能合上嘴,皺着眉道:“酸。”
季南霆笑,打開桌上的一個白瓷碗,夾了兩塊冰糖丢進飲料裏,晃了一晃,“過會兒再喝吧,先嘗嘗面,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他點了兩碗馄饨面,不一會兒服務員又端來了一碗牛腩面,季南霆将牛腩夾進北悅的碗裏,北悅也不客氣,大口大口地吃着,順便聽季南霆講這家面館有着悠久的歷史,已然歷經了幾代人。
原來是一家百年老號啊,能經得住時代考驗的面館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北悅幾口面下肚,味蕾就被征服了,果然面香不怕巷子深啊。
“你是怎麽發現這家店的?別人推薦的?”
季南霆搖搖頭,一大口面吞進肚子裏,擦擦嘴道:“小時候就跟我爸我媽來這裏吃,那時候他們忙得要命,沒空給我做飯,一到飯點就把我擱在這兒,他們就忙生意去了。”
他說着,将檸檬汁再次遞到北悅面前,北悅遲疑地喝了一口,果然比剛才好多了,酸酸甜甜的。
季南霆吃幹了一碗面,已經開始解決第二碗了,胃口不是一般的好。
北悅睨他一眼,揶揄道:“我原以為你是嬌生慣養一廢物少爺呢,從小燕窩鮑魚養大、不食人間疾苦的那種,沒想到你也有如此接地氣的一面,倒是令我分外驚喜。”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別扭呢,反正不像是在誇他。
季南霆抿抿唇,小心翼翼的,試探性地問:“那你現在知道我不是那種可以靠家裏養的廢物少爺了,會不會失望?”
“為什麽要?”北悅不懂他的邏輯,“就像你說的,年紀輕輕有手有腳的,為什麽要靠家裏養?”
季南霆露出一口銀牙,孩子一般開心,“那你就是支持我了?”
“支持啊。”北悅喝下最後一口湯,舔舔嘴唇,從錢包裏掏出一張卡,推給他,“這裏面有二十萬,不多,你先拿着用吧。”
季南霆一時發怔,接着臉皺成一團,“北老師,合着你還是把我當傍富婆的小白臉啊。”
“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你黑得跟煤球似的,跟‘小白臉’三個字沾一絲邊嗎?”北悅一巴掌拍他腦門上,讓他清醒過來,不要誤會對自己的認知。
季南霆臉色沒有一絲好轉,“那你這是什麽意思?”
“創業需要資金,二十萬杯水車薪,但至少夠你支付員工幾個月的工資了。我既然說了支持你,總不能只是動動嘴皮子吧,你要實在心裏過意不去,就算我入股吧。”
季南霆心裏暖洋洋的,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她的心意,她表面一副鐵石心腸、冷若冰霜的模樣,其實這筆錢不知道提前準備多久了。
她資金狀況他很了解,每個月的工資還完車貸房貸,也沒剩下多少了,二十萬看似不多,卻是她現在能拿出來的全部。
她把她的全部都給他,他又怎麽會不感動呢?
感動之餘,季南霆還不忘耍貧嘴,“你把你的全部家當給了我,就不怕我卷款潛逃?到時候可就雞飛蛋打咯……”
北悅看似毫不在意,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臉頰,“雞有的是,蛋也不缺。二十萬買你季小爺對我的死心塌地,并不吃虧。至于卷款潛逃……要不你把你家裏那個燈架拆下來抵押給我吧。”
季南霆小臉一僵,抿緊嘴唇,“北老師,你可真是半點不吃虧啊,太賊了吧。”
他那套燈架,古董來的,現在已經是有市無價了。
“那當然。”北悅雙手捏住他的耳朵,笑道:“這錢不是白給你的。給你先定個小目标,卡裏這二十萬,年底給我添個零,能不能做到?”
季南霆笑,“小數點前,還是小數點後?”
北悅雙手使上勁,“你說呢?”
“嘶……”季南霆秒慫,“前,前……我知道了,保證完成任務!”
北悅這才又換上笑臉,摸摸他的頭,“乖。結賬去。”
“得嘞。”季南霆偷襲成功,狠狠親了北悅一口,怎麽會有這樣一個女人,讓他愛到恨不得揉進身體裏呢?
045章 你是我的心頭肉
吃飽喝足,北悅随着季南霆打道回府。
出了電梯,北悅習慣性地轉向自己的家,卻被季南霆一把拽住,抵在牆邊就覆上唇一通熱吻。
他上下牙輕咬她的嘴唇,輕聲道:“說好了,今天去我家。”
捉着北悅的食指摁密碼,竟跟她家的密碼一模一樣,北悅回頭看他,“你家的密碼,幹嘛用我的生日?”
季南霆很乖地笑,“好記。”
北悅眯起眼睛,“你是想讓我禮尚往來,把我家的密碼改成你的生日吧?”
季南霆一臉無辜,“我有那麽處心積慮嗎?”
“你太有了。”北悅捏一把他的小臉,“人家比幹有七竅玲珑心,我瞧你比他心眼還多呢,我真怕我哪天被你賣了,還要幫你數錢。”
季南霆亮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我可舍不得把你賣掉,你是我的掌中寶,是我的心頭肉,沒有你,我就死了。”
北悅嘴角一抽抽,牙又酸倒一大片,“你在軍校都學了些什麽啊。”
這一張嘴就沒有他不會說的情話。
季南霆将她抱起來,輕而易舉将北悅抱進家,抱進浴室,“我這就告訴你,我在軍校學了什麽。”
……
季南霆家裏的浴室确實大得出奇,再裝兩個北悅也綽綽有餘,更方便這厮做一些羞羞噠的事情,把北悅在水裏弄上弄下的。
她被他在浴室幾近弄了一夜,疲于應付他的花招百出,等到男人終于放過她,從浴室裏出來的時候,她累得躺在他的懷裏,都快虛脫了。
北悅好不容易合/上雙腿,搖頭嘆息,“不行了,我真的要被你搞/死了。”
季南霆忍不住笑,俯身在她嘴角啄了一口,“這算是變相誇獎嗎?”
北悅無力翻個白眼,“誇你個頭,我要睡覺了。”
季南霆在她身邊躺下,跟她枕一個枕頭,“一起睡。”
北悅看着男人肌肉滿滿的上半身,實在是受不了這份誘、惑,“內什麽,你去穿個衣服去。”
“睡覺還穿什麽衣服?”季南霆那叫一個不解,又往她身邊靠了靠。
北悅一腳将他踹下去,命道:“穿衣服。”
否則她今天晚上還能睡得着覺嗎?
季南霆委委屈屈地爬起來,當着北悅的面打開衣櫃,去扒拉自己的睡衣,北悅的目光,卻完全被旁邊挂着的一溜制服吸引到了。
剛剛還喊着腰酸腿痛的女人突然生龍活虎地從床上爬起來,“旁邊那些,是軍裝嗎?”
季南霆對于軍裝很是寶貝,都用真空防潮袋給裝起來了,整整齊齊地挂在衣櫃裏,他點點頭,“是啊。”
不經意地回過頭去,只見北悅抱着枕頭坐在床中央處,大眼睛巴巴地盯着櫃子裏的軍裝,原本都快累得耷拉下來的眼皮突然間像是盛了星空,神采奕奕的。
他先是一怔,很快就明白她的想法了,心頭失笑,取下軍裝,當着北悅的面穿上了。
季南霆是空軍,制服是天空藍,那挺括板正的身形穿上制服,戴上帽子,英姿飒爽的軍人風采立時便顯露出來,簡直帥的不是一星半點。
北悅忍住自己想要尖叫的沖動,當年司空見慣的制服,怎麽今日一見如此驚豔呢?
季南霆站直身體,昂首挺胸,板板正正地朝北悅敬了個軍禮,“北司令好!”
一聲“司令”叫的北悅眼淚都出來了,她環臂捏緊胳膊上的肉,嘴角還彎着笑容,見小崽子在她面前耍寶,心軟得一塌糊塗,手心裏全是汗,微微發抖。
這一身藍色制服充盈了她二十多年的記憶,當年她爸就是穿着軍裝從護士手中接過的她,看她笑,就給她取了“悅”的名字;父親死的時候,同樣是這麽一身軍裝。
還有那個,總是趁着午後休息在榕樹下給她吹口琴的男人,他的軍裝,都是她給洗的,總是沾滿栀子花的味道。
這身藍色制服對她而言不止是軍裝,更多的是懷念,是回憶,是她刻骨銘心的感情羁絆。
伍媚總說她太沉迷于過去,可她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了。
借着“制服誘/惑”帶起來的氣氛,季南霆又要了北悅一回,只是這次領導卻不是很有興致,态度不冷不熱的,雖不排斥他,但他能明顯感覺到她有心事。
季南霆退出來,将北悅抱到懷裏吻了吻,輕聲問道:“怎麽了?不舒服?”
北悅搖搖頭,看他一眼,“有一點。”
季南霆伸手将她的發絲撥到腦後,薄唇輕挑,很體貼的樣子,“你累了,睡覺吧。我抱着你睡。”
“好。”北悅直接靠在他的肩頭,閉上了眼睛。
聞着他身上沐浴露淡淡的香味,北悅輕聲問道:“季南霆,我們會一直這麽好下去嗎?”
季南霆心頭一緊,斬釘截鐵地回答她,“會的,一定會。”
良久,他聽到她說:“我信你。”
季南霆保持着姿勢不動,直到北悅睡熟,才輕輕将她放在床上,蓋上被子,看着女人素淨清雅的一張臉,唇角一勾,忍不住俯下身去在她眉心輕輕一吻
床頭的手機突然震動,季南霆嘴邊的笑容一收,接起電話走了出去。
對方開的是視頻電話,一點開就看到碩大的一張臉對着鏡頭,探頭探腦的,恨不得從視頻裏鑽出來,“你心愛的美人呢,讓我見一見啊。”
“見什麽見,我媳婦的美,我一個人欣賞就夠了。”
季南霆将視頻支在桌上,自己去酒櫃倒了一杯酒,剛剛撤得太快,他體內還有一股火,沒有壓下去呢。
對方将臉悻悻地縮回去,在鏡頭下帥氣不輸季南霆分毫,但人顯得幾分痞氣,腦後紮一個小辮,嘴裏也叼着電子煙,滿屏煙霧缭繞的。
“美人這麽快就睡了?是不是你自身魅力值太低了,勾不起美人的性-致啊。”
季南霆臉色冷下來,拿手指一點視頻內的人,“開我的玩笑可以,說我媳婦,老子弄你啊。”
“說兩句就急,至于麽。”
小痞子關掉電子煙,正色道:“說正事。我聽說令尊将文沣集團給了你那便宜哥哥了,還聽說他要你進季氏,被你拒絕了,你怎麽想的啊?”
季南霆清冷一笑,“不拒絕,難道真要聽老狐貍的安排,從底層慢慢熬?”
“你是他兒子,他還真能讓你熬?不過是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才特意把顧雲淮調到文沣集團,好給你騰出地方來一步一步接管季氏,你還不領情。”
冰冽的液體滑過喉嚨,在胃裏燎起一股火苗子,季南霆冷聲道:“小爺我偏不領這個情,我想要的,會自己去拿,用不着他的施舍。”
小痞子搖頭道:“你就擰吧,我要是你老子,我也狠狠收拾你。不過,你非跟我合夥開個公關公司,是不是早就料到老頭子會把文沣給顧雲淮了?”
“老狐貍就喜歡幹讓我不痛快的事,我不痛快,他就痛快了。可他也不想想,他不讓我痛快,我能讓他痛快了麽。”
季南霆仰頭飲幹了酒,眸底掠過犀利的光,“老狐貍的東西我不稀罕,他愛給誰給誰,可我媽的心血絕不能讓別人給糟蹋了,所以文沣集團,我志在必得。”
“明白。”小痞子杵着下巴問道:“需要我怎麽做?”
季南霆道:“我需要幫手,你回國吧。”
“回國也不是不可以,等我先把這邊的老婆們安頓下來再說。”小痞子捏一把旁邊湊過來的翹屁股,“泰國真是男人的天堂,我都不舍得走了。”
季南霆冷哼一聲,“限你一個星期,再不回來,老子讓你變人妖!”
046章 對他死心又塌地
“什麽?你把你的積蓄全給季南霆了?!”
伍媚的嗓門跟桑拿室的溫度一樣高,一臉見了鬼的表情,“你是不是瘋了?你們才認識多久啊,你就對他這麽死心塌地了?”
“叫喚什麽。又不是多大的事,至于這麽大驚小怪嗎?”
北悅被熱氣蒸的腦袋蒙蒙的,否則也不會缺心眼似的把這件事告訴眼前之人。
不過是伍媚“魅影”開得紅紅火火的,自己的腰包越來越鼓,便想拉着姐妹一起發財,讓北悅參個股,多少意思點,也不用她經營,每年拿個分紅,多好。
北悅便告訴她“沒錢”,她房貸還有兩個月才能徹底還清,那天頭腦一熱把所有積蓄都給了季南霆了,現在自己都捉襟見肘呢,哪來的錢投資?
伍媚披着浴巾來到她面前,狠狠一巴掌拍在她腦門上。
“我大驚小怪?小姐,你幾歲啊。你談個戀愛不說讓男朋友為你花錢也就算了,居然還倒貼上二十萬,21世紀有你這麽傻的姑娘嗎?”
她讓靳喻言給北悅介紹個男朋友是想讓她享福的,沒想到這傻丫頭入了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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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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