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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擰,季南霆來她公司幹什麽?
又聽Ada大喘氣道:“不是季總,是季家另外一位少爺……顧雲淮。”
一瞬間,北悅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顧雲淮?他不是在看守所蹲着呢嗎?這還沒到刑滿釋放的時間呢,是她記錯日子了?
北悅一腦袋的問號,臉色有些難看,推開辦公室的門,就看到顧雲淮大爺似的歪躺在她的辦公椅上,兩只臭腳丫子搭在她的辦公桌上,手裏還把玩着她的馬克杯,麥琪則在一邊氣得金剛怒目的,兩片電燙睫毛忽閃忽閃,剛做好的胸脯也跟着一顫一顫的。
“呦,北總來了,小的在這兒恭候多時了。”
顧雲淮一臉邪氣地看着她,因為剛剛從看守所出來,頭發還是勞改犯的那種寸頭,額頭上多了一道疤,看着像是新添的。
北悅漠然地看着将近半年沒見的這個“前未婚夫”,知道他這半年在看守所過的并不怎麽舒服,到底是養尊處優的大少爺,憋不住那驕縱跋扈的公子哥脾氣,據說在裏面動不動就跟人産生口角,三天兩頭被上铐子、關禁閉,季董事長跟着上下兩頭的打點。
她沒想到這厮能這麽快的出來,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法律對有錢人而言,就是個擺設。
“我說顧少爺,咱能別這麽沒臉沒皮嗎,真讓我叫保安來請你出去,你這張臉可就挂不住了,好不容易出來,還是安分點的好,想來裏面的日子不好過吧?您一嬌生慣養的大少爺,哪兒吃過那種苦,遭過那種罪?我們都好同情你的呢。”
麥琪諷刺挖苦一番,本想将他逼走,沒想到顧雲淮蹲了一趟監別的沒學會,臉皮鍛煉的比以前更是厚了。
他眯着眼睛,摸出一根煙點上,噴一口煙霧出來,“是啊,老子還真是沒遭過這種罪,所以這不是出來報仇來了嗎?”
“報仇?你要報誰的仇?”麥琪扯着嗓子喊出來,“明明是你自作自受,自己找的,怨得着別人嗎?”
顧雲淮從鼻子裏噴出一口濁氣,将煙灰點在北悅的桌子上,混不吝地問她,“北悅,你說呢?”
北悅沒什麽好說的,撈起文件夾就朝他腿兒砸過去,顧雲淮吃痛,猛地把腿往回收,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拿着煙點她。
“你他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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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國罵未出口,就被北悅奪了他手中的煙,扔到地上用鞋底碾滅了,冷聲道:“要報仇,随時奉陪。現在,請你滾出去。”
瞧她多有禮貌,還知道用一個“請”字。
“嗬,在我面前裝什麽高冷禦姐兒呢,不也是個水性楊花的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抛棄我那傻弟弟,跟盛家大少混在一起了,怎麽,他是不是比我那弟器大活好?在那方面能滿足你是不是?早說啊,你應該先試試我的,老子那玩意不比別人的差……”
一句句的污言穢語鑽進北悅的耳朵裏,她抄起手邊的文件夾,朝顧雲淮的臉就砸過去,“嘴巴放幹淨點!”
顧雲淮躲開了,文件散落一地,麥琪看着雙方劍拔弩張的氣勢,生怕北悅吃虧,一步不敢走,猶豫着需不需要報警。
“怎麽着,惱羞成怒了可還行?我說真的,在看守所這半年我挺想你的,生理需求都是想着你手動解決的,我都愛死你了。”
北悅聽着這些不堪入耳的話,不由怒火中燒,當即摁下電話讓保安上來,抓流氓!
顧雲淮卻愈發嚣張,一把扯下電話線,整個身子都壓了下來,陰着嗓子道:“你給我等着,老子非給你搞死不可。”
北悅毫無所懼地看着他,“要是想後半輩子都在監獄過,你就試試。在你有那個本事之前,我一定先閹了你。”
不過是狠話,誰不會說?
不就是耍流氓,當她北悅怕了不成?
顧雲淮怒得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想要動粗,麥琪驚叫了聲“小北”,沒等上前,只聽後面門砰的一聲被踹開,走進來一人。
麥琪剛看清來人,就見季南霆從後面扯着顧雲淮的衣領,拽過來揮手就是一拳,緊跟着一腳将人踢到了牆上。
顧雲淮捂着胸口,慘呼一聲,疼得直抽抽。
季南霆冷着臉站在那裏,聲音酷寒,“你想死,過來找我,欺負女人算什麽本事。更何況,你還敢欺負我的女人?”
說着,走上前去又是狠狠兩腳,顧雲淮吐了血,躺在地上陰笑看着季南霆,“你還敢跟我動手,忘了爸昨兒怎麽罰你的了?”
北悅貼牆站着,聞言緊了緊眉心,心頭湧上不詳的預感。
季南霆神色不變地站在那裏,就見顧雲淮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擦嘴角的血,“你他媽都被爸撤職了,還不安分?老子這次出來可不是白出來的,我就讓你看着,文沣集團是怎麽在我手裏毀掉的。還有……後面那個臭婊子,老子一定要你們血債血償!”
161章 你欠我的多着呢
顧雲淮撂下句狠話,目光陰寒地瞪了北悅一眼,就捂着胸口離開了。
北悅卻是陷入一片怔忡之中,顧雲淮剛剛說的話她聽得真切,說季南霆被季董撤職了,難道現在文沣集團又到了那人渣手上?
文沣集團對于季南霆的意義她很清楚,季家的一切季南霆都不稀罕,獨有文沣,是他媽生前打下來的江山,他寶貝得很。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季董又怎麽可以說撤了他的職位就撤了呢?
正想着,季南霆回過頭來,一臉關切地看着她,要來撫她的臉,“怎麽樣,他傷到你沒有?”
北悅往旁邊一躲,淡淡道:“沒事,他傷不了我。”
季南霆手停在半空之中,緩緩放下,語氣一片沉然,“以後這孫子再來,你用不着跟他廢話,直接請保安上來給丫轟走,他要是敢耍流氓你就報警,我找人收拾他。”說完還是不放心,“不行,我還是給你雇兩個保镖吧,不然你這上下班實在太危險了。”
“不用。”北悅拒絕道:“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能照顧好自己。”
季南霆一臉擔憂,“可是……”
北悅擺擺手,對麥琪道:“沒事了,讓大家安心工作吧,以後顧雲淮再來,直接Call保安。”
“好。”麥琪打了個OK的手勢,不在這當電燈泡,趕緊帶上門退了出去,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可惜北悅沒接收到。
她抽了兩張紙把桌子上的煙灰擦掉,一揚下巴,對筆直地站在那兒的季南霆說:“站着幹嘛?坐。”
季南霆一怔,簡直是受寵若驚。
媳婦非但沒轟他走,還賜坐了,這是要把他從冷宮裏重新恢複恩寵的節奏啊……
他趕緊把椅子拉到北悅身邊坐下,眨巴眨巴漂亮的單眼皮,堆起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媳婦,是不是想我了?”
我想你個大頭鬼!
北悅在心裏暗罵一聲,睨他一眼,從抽屜裏取出一片創可貼給他擦傷的手背貼上,問道:“顧雲淮怎麽回事,不是到年底嗎,怎麽這會兒就給放出來了?”
提起顧雲淮,季南霆就一臉火氣,吭哧道:“別提了,那畜生在裏頭也不安分,天天惹禍生事,我爸還有他那個媽三天兩頭往看守所跑,送錢送禮各種賠償,每次探監那孫子就拍着玻璃吼,讓我爸給他撈出去,他媽就天天擱家哭,煩死個人。這次不知他幹了什麽得罪了裏面一個道上的大哥,被人收拾慘了,差點被爆|菊,我爸也擔心他被人弄死在裏面,趕緊想法子給丫撈了出來。”
說來也怪,季南霆這人到哪兒都沒什麽話,偏在北悅面前就有這滔滔不絕的本事,小嘴叭叭的,說個沒完。
北悅聽着,心頭了然,顧雲淮就是個滾刀肉,到哪兒都安分不了,好不容易過了幾天太平日子,他這一出來,又沒完了。
若是顧雲淮明着來報複她,她倒也不怕,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要是他真憋了壞要陰她,她還真是不得不防。
北悅眯着眼睛點了點桌子,心想不然真的雇兩個保镖好了,她還是很惜命的。
季南霆見她不說話,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兩下,“怎麽了,在想什麽?”
北悅回過神來,和他目光對接,看着他澄澈清明的眼神,心不自覺地動了一下,目光又瞥到他手背上的傷,抿抿唇道:“以後別傻啦吧唧地跟顧雲淮動手了,他剛出來,你爸正是心疼他的時候,你當着他的面跟顧雲淮動手,你爸能饒了你嗎?再說,一言不合就動手是小孩子的莽撞做法,都這麽大的人了,想動拳頭的時候先動動腦子,有的是殺人不見血的方法,你何必跟他硬碰硬?”
她緩緩地說着,季南霆就靜靜地聽着,一字一句都記在心裏了,聽得心窩暖洋洋的。
等她說完,他點點頭,露出一個好看的笑容,“知道了,我聽你的。”
每當他在她面前表現得這麽乖覺,北悅是一點抵抗力都沒有的。
女人真的是一種很奇怪的生物,年紀小的時候喜歡大叔,年紀大了就喜歡小鮮肉,還喜歡又帥又乖的那一種,太要命了。
北悅心房突突跳了兩下,正不知道說什麽,冷不丁的就被季南霆抱住了,他頭埋在她的頸窩裏,挺大個人了這會兒跟個小孩似的,北悅眉心一蹙,剛要板起臉将人推開,就聽季南霆低低沉沉的笑聲從底下傳來,“北老師,你聽聽你這心跳聲,打鼓似的。”
被當場戳穿,北悅臉嗖的一下紅了,季南霆卻托着腦袋滿眼笑意地看着她,“還說不喜歡我,你明明愛慘了我。”
這嘚瑟的小樣兒,北悅怎麽就這麽看不慣呢,當即在他額頭上拍了一巴掌,推遠點兒。
她打破他的幻想,“你想多了,但凡是個長的好看的趴我胸口上都能令我心跳加速,這只跟臉有關,跟愛不愛沒關系。”
“除了我,還有誰敢趴你胸口上,老子戳瞎他的眼!”
季南霆目光秒變犀利,神色也變得淩厲起來,又眯着眼睛湊過來,“說,盛伊凡有沒有欺負你?你跟他……有沒有那個?”
北悅眸色淡淡地看着他,用最平靜的聲音道:“你覺得呢?”
季南霆面色一緊,他平時不怕北悅生氣,但就怕北悅用這種冷得跟冰窖一般的眼神看着他,在這樣的眼神中,他看不到半分柔情,也看不到半分蜜意,會令他心慌……北悅問他,他能怎麽覺得,都是成年人,孤男寡女在一起待久了,擦槍走火分分鐘的事。
更何況,北悅和盛伊凡,倆人以前就好過,他們從前有多甜蜜,不光是他,整個軍校的人都瞧在眼裏。
季南霆想着念着,心裏就難受了,跟鐵鈎子絞着似的疼,嘴巴委屈得撅起來,漂亮的眼睛驀地紅得跟兔子一樣。
“行,你敢跟他做,我就敢找別人做。不就是性嗎,生理上那點事沒什麽大不了的,但北悅你記住了,你的心只能是我的!”
他搓着牙花子把心裏的委屈吼出來,跟北悅發着火、較着勁,真是恨不得把心肝脾肺都一汪給她掏出來。
可他就算掏出來,北悅能賞臉看一眼嗎?她不踩上一腳就是好的……
季南霆越想越心酸,越委屈,想他從小也算是被人呵護着長大,啥時候受過這份委屈,這輩子的委屈都在北悅這裏嘗盡了,這女的、這女的就是老天爺派下來收拾他的,怎麽在她面前,他就拿不出一點爺們兒氣概呢,老子不伺候了不行啊?可是,不行啊!
他完全控制不了對她的感情,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這幾天沒見到她,就急的抓心撓肝的,做什麽都不得勁。
能怎麽辦呢?他到底該拿這個女的怎麽辦才好?
見她沉着臉色遲遲不開口,季南霆終是站不住了,眉心蹙成一團,提步就要走人,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等等。”
季南霆心一抖,有了幾分希冀,還維護着爺們兒尊嚴呢,挺着腰杆轉回身去,“幹什麽?”
北悅從旁邊抽了一張打印紙,提起筆刷刷刷寫了兩下,然後給他遞過去,“這個,你收好了。”
“什麽東西?”季南霆疑惑地上前走了兩步,拿起紙張一看,見上面赫然寫着“欠條”兩個字:北悅欠季南霆一百萬,特此立證,年底還清,利息按銀行年利率來算。右下角,還有北悅華麗麗的簽名。
季南霆看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捧着紙的手都在抖,紅着眼睛質問北悅,“這是,幾個意思?”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北悅平靜地說。
季南霆氣得青筋暴起,三下五除二就給她把欠條撕了,他拍着桌子,嗓音沙啞,聲音都像是從胸腔裏摩擦出來的。
“你欠我的,何止這一百萬?還有我的心呢,你把它先還給我再說。”
北悅心被狠狠刺痛了一下,眼圈也跟着紅了。
哪怕表面裝得再平靜,可她對季南霆做的這些事,她自個兒能不難受嗎?心能不疼嗎?針紮似的疼。
那天季南霆又被北悅傷的不輕,走的時候,他一字一句跟北悅說,“北悅,我既然愛上了你,就不會輕易放過你。我這個人一根筋,認定了你那就是你,除非有一天我真的沒心了,不喜歡你了,否則,這輩子我纏定你了,你甭想擺脫我!我跟你沒完呢!”
北悅呢……北悅在全公司員工震驚的目光下跌跌撞撞地蹿到洗手間,吐得昏天黑地,膽汁都快吐出來了,嗆得她滿臉是淚。
她都快放棄自己了,為什麽,為什麽那臭小子還是不肯放棄她?
162章 江湖是人情世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江湖是什麽?
江湖就是人情世故。
還不太懂事的時候,季南霆就從外公那裏得了這麽句話,後來跟着老媽天南海北跑生意,他媽也是這麽跟他說的。
後來自己真的踏入社會,子承父業開始做生意,漸漸明白了這句話的奧秘所在。
中國社會就是一個複雜的關系網,自身能力是一回事,關系才是硬道理,沒有關系,到哪兒都是寸步難行。
長安街紅五星,偌大的VIP包廂裏,一溜沙發坐滿了俊男美女,而位于正中間的季南霆,自然是衆星捧月的那一個。
今兒是“北岳傳媒”的年會,全體員工悉數到場,原因無它,全沖着季南霆來的。
就在今下午,季南霆大刀闊斧地又拿下一個影視大IP的制作權,此消息一入公司,在群裏就炸開了鍋,演員們卯着勁兒想參演個角色,當然最好能夠是個排的上戲的重要角色,歌手們則希望能夠唱個片頭曲,哪怕是插曲也行啊,其他部門更是摩拳擦掌,等着跟着這部大戲增長身價,話說回來,自從跟着季南霆混,每天都幹勁十足,老板出手闊氣,做事也有章法,日子過的極有盼頭。
人都說背靠大樹好乘涼,進公司的時候誰人心裏不忐忑,不知道跟着的是個什麽樣的老板,彼時陸陸續續得知BOSS是赫赫有名的首富之子,還以為會是個只知道造錢的二世祖,後來見證了什麽叫做不靠家裏靠自己,他們親眼看到季總為了幫底下藝人争取到一個角色跟投資方老板喝到胃出血,為了保護員工而跟一些過分的土大款大打出手,也見識到他是怎麽拼命做到今天這一步的。
肉眼可見的變化是,公司成立以來,他們每個月的工資成倍的翻,短短半年,每個人至少能買上一輛車了。
季南霆兌現了他的諾言:有我一口肉吃,少不了你們一口湯喝,一起奮鬥!一起發財!
秦露錄完新歌趕到紅五星的時候,季南霆已經被灌的差不多了,坐在那裏迷迷瞪瞪的,一雙鹿眸都泛着迷離的光。
包廂裏有人唱歌,有人打牌,有人玩骰,正是人聲鼎沸熱鬧的不可開交,愈發襯的季南霆像個安靜的美男子,迷人得很。
“呦,露姐來了,快起開,給露姐讓座。”
衆人哄着,把秦露帶到季南霆身邊,臉上都帶着略谄媚讨好的笑,态度恭敬客氣得很。
一來秦露的年齡擺在那裏;二來北岳傳媒雖沒什麽一姐二姐之分,但在歌手裏面秦露算是目前發展最好的一個,年前發行的幾首單曲在音樂排行榜上都拔得頭籌,斬獲了不少新人獎,再加上和靳尚的CP炒的很熱,又大大方方的承認自己整容一事,實力和話題都擺在那兒,如今在娛樂圈也是炙手可熱的人物;三來公司裏人人都知道,秦露和季總是有私交的,而且關系還不錯。
包廂裏溫度很高,秦露一進來就把外套脫了,裏面只穿了件一字肩的荷葉領毛衣,露出性感好看的鎖骨。
進圈之後,慢慢參加的商業活動多了,公司便給她配了專門的造型師,衣品比以前好了很多,雖然比不上伍媚在造型上那樣大膽前衛,但相對保守一點對現在她的形象也安全,一脫衣服就引來旁邊一連串的驚叫,“露姐,你這件毛衣是普拉達最新款吧?”
“哎呀,真漂亮呀,露姐人美,穿的衣服也都這麽好看,讓我們還怎麽活啊?”
“你懂什麽,這叫成熟女人的魅力。等你到了露姐這個年紀,自然就懂了,現在還早着呢……”
秦露眉頭微微蹙了蹙,一小妹妹見她神色不對,忙掐了旁邊人一把,這才知道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讪讪閉了嘴。
過了一會兒,耳邊又響起些恭維之聲,秦露敷衍地笑了笑,目光緊鎖在季南霆身上,問道:“你們怎麽給季總喝這麽多?”
“這可不關我們的事,季總一來就已經是半醉的狀态了,估計是下午跟資方喝了不少,過來又喝了半瓶子拉菲。”
秦露一聽就忍不住心疼了,鐵打的胃也經不起這麽折騰啊,便打發旁邊一小姑娘跟大堂經理去要點醒酒藥。
門一拉開,靳尚帥氣的身影走了進來,唇角挑起一個笑,“呦,挺熱鬧啊。”
“尚爺。”衆人一見他來了,隔着老遠跟他打招呼,紛紛起身給他讓位置,被靳尚摁下了,“你們玩,不用管我。”
說着,大喇喇地繞到季南霆旁邊坐了,将秦露滿眼的心疼看在眼裏,也不說什麽,掰過季南霆的臉,“這是又喝暈了?”
季南霆一把打掉他的手,皺眉嘟囔一句,“別鬧,難受着呢。”
“難受你丫還喝那麽多酒,我都聽說了,你差點沒把人魏老板喝醫院裏去,就為一電視劇,你至于嗎你?”靳尚不屑地噴他。
季南霆斜眼瞪過去,“說風涼話是不是?我他媽是為了誰,男主角不是你丫演是吧?主題曲不是你丫唱是吧?”
“是是是,來季總,小的敬您一杯,您老辛苦了。”靳尚嬉皮笑臉地說着,自斟自飲了一杯紅的。
季南霆冷哼一聲,拿個空酒杯給他倒了一杯白的,“喝這個。”
“行,喝。”靳尚咬着牙,端起杯來一飲而盡。
兄弟倆對話雲淡風輕,卻讓周圍一衆美女帥哥大氣不敢喘,知道了兩個爆炸信息,一是男主角定了是靳尚,二來主題曲也已經被靳老板占去了,那剩下的資源……衆人心頭緊張,巴巴地看着兩位還在喝酒的老板,等着他們開金口,決定命運的時刻來了。
沒辦法,圈裏資源就這麽多,公司能夠分到的蛋糕更是有限,有時候一個角色或者一首歌就足以讓自己一炮而紅,誰不想要?
秦露坐在離他們最近的地方,心裏也是忐忑,暗暗攥了攥手指,面上卻裝得淡定,努力表現出成竹在胸的樣子。
靳尚跟旁邊人要了根煙,助理走過來給他點了,他叼着煙,臉上透着幾分邪魅,跟熒幕形象大不相同。
旁邊有幾個小妹妹都看直了眼,邪是邪了點,但人是真帥啊。
單憑着季南霆和靳尚這兩個老板的長相,想進北岳傳媒打雜的小姑娘們如雨後春筍般一個勁兒地往裏紮,不要錢的都大有人在,時不時能看着這兩張帥氣的臉,是真下飯啊,粉絲們天天都在北岳傳媒的官微下面問:“還缺助理嗎?我倒貼過去行不?”
“劇本我看了,還不錯,人物挺出彩的。女主角定了嗎?資方那邊不會又要塞什麽小花進去吧?”
靳尚口氣挺不屑的,流量時代帶來的惡果就是投資方用人不看演技只看臉,往往挺好的劇本全讓些網紅臉渣演技給毀了,之前他接一部戲,本來主要角色已經訂好了,開拍前突然告訴他換女主了,說什麽原來的女主角話題性不夠,換了個流量擔當,氣得他當即賠了違約金直接走人,不是想換女主麽,那幹脆把男女主都換了,老子還不伺候了呢,誰的羽毛誰自己珍惜,沒空陪你們玩。
也是從那之後,他就萌生了自己開工作室的想法,演員是個被動的職業,自己當老板起碼還能有些主動權。
季南霆剛要開口,門再次推開,一個裹着白色羽絨服通體雪白的美人兒進來,笑意盈盈,“對不住,我來晚了。”
看着姍姍來遲的千千,季南霆淡淡對靳尚道:“喏,女主角來了。”
靳尚聞言,一口煙霧差點嗆在喉嚨裏,當着衆人的面對季南霆瞪眼睛,“我擦,你要老子跟陸明寒的女人演一對兒?”
雖然是部古裝,但裏面可有不少吻戲和激情戲呢……這要是吻了、激了,陸明寒那個醋壇子還不得給他扒皮抽筋?
163章 你的尺度有多大
“陸明寒的女人怎麽了,靳總莫不是怕我,不敢跟我演戲?”
千千說笑着,順手把身上的羽絨服脫下來,這一脫又是引來四下驚叫,“呀,千姐,你和露姐撞衫了!”
這一叫不打緊,衆人目光齊刷刷地看過去,還真是……倆人今兒不約而同穿的都是一字肩的毛衣,顏色也都是淺褐色的。
不過,俗話說撞衫不可怕,誰醜誰尴尬。
秦露和千千兩個自然都是美女,風格不同,走的路線也不一樣,不存在誰比誰醜,但人靠衣服馬靠鞍,倆人穿同一款毛衣,放在一起一對比,高低立現。秦露走的是蘿莉知性熟女風,oversize的毛衣配着條格子款的闊腿褲,整體是複古路線,而千千底下則是配了條黑色的短褲,系着腰帶小腰盈盈一束,又直又白的長腿很是吸晴,滿滿的學院風,很減齡,也顯得活力、甜美得很。
總的來說,同一款毛衣,一個穿出了熟女風,一個穿出了少女風,各有各的美。
唯一的區別是,在場的男士們目光全都粘在了千千的身上。
秦露臉上露出尴尬之色,不自然地往上攏了攏肩膀,她身材比不得學舞蹈出身的千千,人家的鎖骨都可以盛牛奶了。
千千倒是一臉的不以為然,把毛衣領往下一拉露出裏面白色背心,一挽袖子又是另一種時尚,笑道:“這樣不就好了。”
她落落大方地斟了兩杯酒,一杯敬季總一杯敬靳尚,“謝謝兩位老板,新戲就仰仗二位了,希望能夠合作愉快。”
季南霆靳尚也很給面子,陪她幹了這兩杯,旁邊紛紛鼓掌,響起一片喝彩之聲。
秦露在旁邊成了背景板,心裏老大不是滋味。
她天生不是那種自來熟的性子,以前跟在伍媚和北悅身邊,有她們陪着還能放開一點,一到陌生人多的環境,她就不自覺地把自己縮起來,尤其是覺得自己一張整容臉,心理上就落了幾分自卑感,想笑怕人家看出她臉僵硬,不笑又怕人說她臭臉,擺架子。
倒是千千,剛進公司沒多久,就已經能夠跟大家打成一片了,她能感受到大家對她的那種喜歡是發自內心的,長得漂亮的女人走到哪兒都是受歡迎的,尤其是當女神的性子還特別接地氣的時候,小時候在軍屬大院北悅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後來認識了伍媚,更是見識了她在男人堆裏長袖善舞、左右逢源的本事,男人對她們不是沒企圖,但絕對停留在欣賞的層面,誰也不會越矩。
千千在靳尚旁邊落座,也讨了根煙,沒什麽形象地在沙發上盤起腿來,就開始跟靳尚聊起新戲,兩個人都是專業的演員,看得出提前對劇本都研究了一番,幾句話下來就定了搭戲的路子,一個是當紅小生,一個是新晉影後,都是些觀衆的寵兒,大咖。
私下裏卻一個比一個随意邋遢,面對面抽着煙,喝着酒,聊着戲,那畫風其實看起來特詭異。
靳尚知道女主角定了千千,嘴上雖然嗷嗷叫着,心裏卻是挺滿意的。摒除她是陸明寒女朋友這一身份,這姑娘戲是真的好,在圈子裏出了名的實力派,有“一人千面”之稱,就是演什麽像什麽,不像其他某些85後小花,演什麽都像演自己,毫無代入感。
聊到戲裏面的激情戲部分,靳尚難得有些臉紅,“你……你能接受最大的尺度範圍是什麽?這個,可以跟導演調整。”
千千一臉認真的說:“戲比天大,只要是戲劇需要的,我都能接受。演員的身體不就是應該為戲劇服務嗎?”
她這一認真,倒是弄得靳尚有些不好意思,他以前拍戲從不會顧忌這個,但現在……還真是怕家裏那熊玩意會吃醋。
他撓了撓頭,“陸二不會吃醋哈?你要不要提前回家跟他報備一下?”
“是要說的,但工作方面的事情我倆約法三章過,他不能幹涉我太多。”千千心道,那厮自己都在外面不閑着,憑什麽管她。
靳尚一聽心也定了幾分,卻是思量着怎麽回家跟自己那口子報備,上次秦露強吻他一事,可是讓他吃盡了苦頭,長足了記性。
這邊正聊着,一服務員敲門進來,手裏拿了兩瓶酒,說是羅總知道靳總在這兒請客,特意送來的。
随後又送上兩個偌大的果盤,說這單記羅總賬上,讓諸位吃好喝好,出手那叫一個大方,引來全場歡呼,靳尚也倍有面子。
“你們羅總在哪兒?”靳尚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裏都泛着亮光,明顯想那人了。
服務員恭敬回道:“羅總在大堂跟朋友們喝着呢,說您得了空就過去,他有兩個朋友想給您引薦一下。”
靳尚點頭,一舉一動還矜持着,“知道了。”
悶坐了會兒,直到一根煙抽完,季南霆拍他直抖的大腿,唇角抿出一抹壞笑,“去吧,抖得跟篩糠似的,裝什麽裝。”
靳尚瞪他一眼,“我特麽為了誰,還不是怕你丫醉得不省人事,再被人乘虛而入了,要不小心失了身,我怎麽跟北悅交代?”
提到北悅,季南霆唇邊的壞笑就斂下來,換成苦笑,“你想多了,她都不要老子了,還在乎這個?”
“她不在乎,你在乎啊。”
靳尚一摟他的脖子,蔫壞地湊在他耳邊道:“你丫第一次就奉獻給北悅了吧,除了她就沒跟別人搞過,我說你虧不虧得慌?”
季南霆薄薄的眼皮一番,甩出一記輕蔑的眼神,“你以為我是你,什麽人都不嫌棄,老子有潔癖,就不愛跟別人。”
他甩開這厮搭在自己脖頸上的胳膊,攆他,“滾滾滾,別在這兒礙眼了,讓羅大哥好好管管你。”
靳尚冷哼一聲,也不再跟他廢話,滅了煙跟衆人打聲招呼,扭着蠻腰就走了。
他這一走,季南霆又沒話了,身子往沙發上一貼,就閉上眼睛想睡覺了,驀地又響起一事,睜開眼對旁邊的秦露說:“哦,差點忘了跟你說,新戲的主題曲你和阿尚一起來唱,裏面有首插曲我選了你新專輯裏的一首歌,到時候得重錄一版,你準備一下。”
他輕描淡寫地說了這番話,于秦露卻是莫大的驚喜,她等了半天原以為沒自己什麽事了,沒想到意外之喜在後面。
一時激動,她都不知道該說什麽,看着季南霆的眼睛裏裝滿感激之情,讷讷的,只蹦出來一句“謝謝”。
季南霆淡淡“嗯”了一聲,又閉上了眼睛。
他一喝醉酒,人就比往日懶散,卻也多了份警惕,這一閉眼睛睡覺,自然不會再有人過來給他敬酒,變着花樣往上來貼。
旁邊原本還在笑話秦露跟人撞衫完敗的,這會兒聽BOSS又把這麽重要的工作機會給了她,心裏又是嫉妒又是羨慕,強顏歡笑道着“恭喜”,又略帶酸意地說:“咱們季總就是疼露姐啊,什麽好資源都拉不下您。不僅自己親自上陣編曲,這會兒把靳總都拉過來陪露姐一起男女對唱,不用說,主題曲一出肯定又是排行榜NO.1了,提前恭喜你啦。真是的,季總也太偏心了……”
“怎麽這麽說話,季總一向一視同仁的,只是我來公司比較早的緣故,你們慢慢也會有機會的。”
秦露心情好,便陪着她們虛與委蛇一番,心裏聽她們說“季南霆疼她”,美滋滋的。
千千在一旁抽着煙,靜靜看着這一切,唇角淡然一笑。
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若說季南霆關照她是因為看在陸明寒的面子上,對秦露也是一樣的,不過是愛屋及烏罷了。
可嘆的是,某人恐怕以為,是自己的魅力使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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